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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一百二四 解禁 文 / 鳳予

    李業德這是初次見到朱七,在之前去寶樹宗尋仇的路上,樂宣也曾向他提起過這個年紀不大,卻有著驚人修為的初識者。如今一見,比樂宣所說簡直是有過之無不及。

    「見過前……前輩……」就修為上來講,朱七的確也算當得起這只有固元圓滿境界李業德的這聲稱呼。

    「嘿嘿,李道友不必如此叫我,論年紀,我或許都不如你大呢。」修真界不比凡間,除非是在同門之中,輩份自是比較清楚,但在師門以外,多數是以修為高低來排行論輩,長幾年或是小幾歲,在修為面前皆是浮雲,樣貌的就更別提了,誰拳頭大便是老大。若是在謙恭之時,以年紀論,也不失為一個很好的禮賢之法。

    「不敢,不敢。」李業德見朱七平和謙遜,心中更是對他敬畏幾分。

    「李道友叫我朱七就行,我來看看你身上的禁制。」

    在凡間,問醫診病需要搭上人的脈門,而在修真界,只要隨意的碰觸到修真者的身體便可大致瞭解其狀況,但有一些更深層次的訊息,則還需要探查特定的位置的。像當年朱七的天靈之體,就需從腦天靈脈才能探知。至於靈力禁制,最大的可能就是修真者的真靈之氣的根本所在,周天的禁錮。

    周天,也稱丹田,還有說法為祖竅,乃人體藏精之所,經脈之根,呼吸之門。是人族修真者身體之中最為關鍵的所在,既如妖族妖獸修的妖丹宮,是全身靈力生成匯聚之所。斷手去足,對於修真者來說,並不是至命的傷害,甚至還能保存相當的戰力,但若周天封閉或是受損,將才是將使修真者戰力直接降為零的方法。更進一步,直接將周天擊毀,修真者則直接死亡,毫無任何懸念。

    在人族的大乘仙境前兩層,金丹期與元嬰期,金丹與元嬰皆仍是存於周天之中,此處仍是不可動之分毫的地方。只有到了通虛境,體內元嬰再次變化,回源於百絡,脫離半仙之體,成就仙體,修真者的方才大大降低這個致命要害的威脅。此後文再表。

    朱七將單手搭上李業德腹臍之處,神識探下,一時不禁微微皺眉。

    「李道友,這是何人下的禁制?可是剛剛那渡氣圓滿的老者?」

    李業德搖了搖頭,「不是,是一位蒙著面容的修士。」

    「嗯?」

    「我也不知他到底是何人,說是蒙著面容,但卻不是以裹布之類的遮擋,他的臉上竟有一層朦朧,無法看清。不過看似並不像是寶樹宗的修士,全身氣息隱匿,不知是什麼修為境界。」

    「臉上一層朦朧?這……這是什麼意思?」樂宣聽得大為不解。

    「樂兄,說實話我也不知如何形容,總之便是無法看清,不知是什麼手段。」李業德無奈的說道,更是帶著濃濃的詭異氣息。

    「法陣之術!」朱七淡淡的念了一句,「無論是他臉上的遮蔽或是李道友你身上的禁制,都屬法陣之術,此人乃是箇中高手,若說你身上的這禁制,我也難以辦到,他臉上的那幻術法陣,就更是難度極高的一種。小乘修境期的修士,是決對辦不到的。」

    「什麼!」朱七此言一出,全場俱驚。

    「朱兄,怎麼可能,那寶樹宗裡怎麼可能出現大乘仙境的修仙者。」

    「事實如此!」朱七雖也不清楚其中的來龍去脈,但他知道,如果今日是那名修士親至,八成他是搞不定的。

    「朱七道友,那……那我身上的這禁制……」比起那個神秘人物,李業德現在還是比較關心自己身上的問題。

    「以他的能耐,在李道友你身上下的這道禁制八成是隨意而為的,否則,過去了這些時日,你的丹田周天,早已被絞成飛灰了。」

    朱七此言絲毫不假,在修真者身上種下禁制,好比再凡人身上套上沉重的枷鎖。禁制是時刻存在,無法躲閃只能承受。試想將一副沉重的枷鎖長時間加負在身上,只能站立承受,身子必定會垮掉的。

    「朱七道友,這禁制,可能解開?」李業德面如死灰,在剛開始的時候,李業德還能感覺得到自己的周天,但越到了後來,周天的感應越來越弱,竟像是歸於虛無一般,若真是歸於虛無了,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

    「我只能試試,只盼那下禁制之人的修為不是太高,那樣還有一絲希望。」朱七轉頭對樂宣說道:「只憑我一人,只怕還會遷延時間,樂兄是我們眾人中,唯一與我一樣達到渡氣境界的修士,還得樂兄相助一二了。」

    「朱兄,我……我對這個不太瞭解,怎能幫得上忙?」

    「這無妨,我需要的是……樂兄你的精血!」

    朱七在一氣門的一間密室中,布下了一個法陣,奇異的紋路複雜而似乎帶有某些特定的規律,方圓約有一丈來長寬。法陣的紋脈,條條鮮紅,並透出絲絲靈力,因為刻篆這個法陣正是修真者的精血。

    朱七此時布下的這個法陣,與辟離老魔在魔骸裡的傳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陣式。老魔的法陣紋脈是以稀有礦粉加以靈力煉化後布下的,可以存在非常久遠的時間,基本屬於永久式法陣,只要不被破壞,存在幾千甚至上萬年都是可能的。

    而此時這個以精血佈置而成的法陣,屬於臨時性法陣,存在的時間極短,精血紋脈一經布下,其上的靈力便會逐漸消散,直至鮮紅的色澤完全褪去,法陣也失去效用。

    只是,無論什麼類型的法陣,都顛不破一個原則,需以靈力驅動。

    此時樂宣盤坐於一旁,面無血色的正在調息,剛剛這個法陣的布下,著實讓他「大出血」了一番。由於法陣最終還需朱七引動,大量的失去精血只會讓他靈力虧空,所以樂宣便成了這個法陣精血刻篆的主要來源。

    一氣門眾人,由於修為低下,對於這陣法之術更是不曾見過,根本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看著朱七一人來來回回獨自折騰。

    佈置完這一切,又過去了大半日,算算時日,那李業德被種下這禁制已過去近三天,朱七明白,現在已經是不能再拖延哪怕一時半會了,李業德的體內周天,隨時可能徹底崩潰,就此一命歸天。

    「李道友,你且去盤坐於陣中心,一陣我施法時,你需努力感知周天的存在,一旦有所回應,便立即全力調用所有靈力,助我破開禁制。」

    朱七說罷,一臉肉痛的將那才得到沒多久的五顆靈晶,放置於五個小陣眼上,心中默道自己就是那凡間所說的,典型的窮鬼命,剛有點小財,立馬又要灰灰了去,還不是用在自個兒身上的。但為了自己的醫患大計,修真大道,他也不得不將自己的全部財產統統捐了出來。

    有一句諺語叫繫鈴容易解鈴難,這解禁也比下禁難上很多,總共需要耗費的靈氣量,也是施放禁制的倍數。

    「有勞朱道友,朱道友如此仗義搭救,李某真不知該怎樣報答。」李業德拖著沉重的身軀,走到法陣中心坐下,他見朱七這般麻煩的大費周章,也知道自己身上的這個禁制一定非同小可,心中由實的感到感激萬分。

    「朱道友,無論能否成功,您的大恩,李某生死不忘!」

    「李道友莫要洩氣,雖是我在施法解禁,但李道友自身的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的大爺,您可千萬頂住,死不得啊,朱爺我的希望可全在你身上了。」這才是朱七此時心裡真正的想法。

    朱七身上猛然爆出強烈靈壓,可這次卻沒有在身體周圍形成靈力氣霧,這並非是在與人戰鬥,那些靈氣護體自然就無需再放出。不過,照實來說,解禁實其也是一種戰鬥,是設禁人與解禁人的一場戰鬥,輸贏在二人,生死卻不在他們身上。這是一場在他人身上的爭鬥,戰場正是李業德。

    當全身靈力提升到極點,朱七猛地將雙手一左一右拍擊向法陣中兩個陣眼,同時邊上五個小陣眼上的靈晶,突然放出光彩,卻只維持了兩三個呼吸之間,立刻黯淡下去。顯然,這五棵靈晶幾乎在一瞬間,上面的靈力就被抽了個乾淨。

    整個法陣,泛起陣陣紅光,地面微微的出現一絲顫抖。

    在陣中的李業德身前,突然升起一輪淡淡的紅色法陣虛影,樣式紋路,正與地上的法陣一般無二,只是縮小了許多。

    紅色法陣虛影只現出了一剎那,猛然向李業德腹部周天之處印去!

    李業德旋即發出一聲大叫,混身抖動不已,面容極度痛苦。此時的他,體內猶如遭烈火炙烤,原本周天丹田之處,化變為一團高熱的火團,直通奇經百骸。更讓他心驚膽戰的是,強大的靈壓直接疊上周天之處,就像一座磨盤,生生強行絞磨之中。

    「朱道友,朱道友,你這是在救我還是殺我啊?我哪裡能經得起這般折騰。」李業德想要開口大叫,可是此時哪裡還發得出半點聲音。

    那紅色的法陣虛影再次升起,再次印擊上去,再升,再印!

    這每一次印擊,都像一把斧頭,血淋淋的直接往上砍。

    李業德此時若能言語,他只想說一句話:「朱道友,這禁制不解了,你直接殺了我吧!」

    而他聽見的是朱七的叫聲:「李道友,快感知你的周天,不可失去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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