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三四 合作 文 / 鳳予
朱七面色一凝,依舊坐著不動,在這樣的距離下,以對方的修為,想要再逃離,已經是不可能了。
來者,朱七是知道的,正是在崖谷中與妖獸爭奪血籐的人族修士,具體修為朱七無法斷定,但不會超過金丹期。不過,這已是足夠取他們二人的小命了。
那場夕陽下的人妖大戰,只過去了幾個時辰,朱七救下江雪曼後,一刻也不敢停留,自然不會知道大戰最終的結果。二修的實力似乎旗鼓相當,從那最後本命靈寶的一擊,可以看出雙方都盡了全力。
人族修士雖未亡,也不一定代表就是獲勝。有一條,倒是基本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個人族修真者,此時狀況不佳,甚至有傷在身。
早知就跑得更遠一些,只怕是來者不善。只是,我們並沒有招惹到他們之間的戰鬥,不算有什麼仇怨,為何這人修會尋來?朱七方才想到這裡,火光已經照到那半空中的身影。
朱七站起,擋在江雪曼身前,對著半空微躬,以晚輩的口氣說道:「小子朱七,見過仙長。」
那人修緩緩降落在地,對著朱七一番打量,順帶也瞄了兩眼後面的江雪曼。目光終是回到朱七身上,開口說道:「渡氣圓滿,嗯,這就難怪了。」
「難怪?仙長是指什麼?」朱七觀察來者面色自如,至少沒看出有什麼惡意,略略鬆了一口氣。
「我見你身形速度都極快,而且在那樣的戰圈中,還能護著她全身而退,就在想著你不簡單。只是當時大敵當前,激戰中途,也無暇探視你的修為境界。現在一見,以你渡氣圓滿,的確是可以做到。」
「仙長這是在誇我麼?小子可不敢當。當時因為形勢所迫,也是極不得已,小子救她,希望沒有對仙長造成什麼影響吧。」被不相識的高修誇獎,朱七可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反倒是生出警覺。這種情形,換作在原先的妖界,那是足夠讓人嚇出一身冷汗的。
「影響說不上,分神倒是有幾分。」修士話間一頓,接著道:「我分神,那妖物也分神,算是扯平了。」
提起那只妖獸,朱七還真有些好奇他們之間的勝負,轉了個彎說道:「小子看仙長氣定神閒,那只妖獸八成已經成了死雞了吧。」由於受到幼年的影響,朱七把所有帶著翅膀的獸類,統統歸類於雞。
「死雞?」修士哼了一聲,「他可不是什麼雞,而是鷹類妖獸的一支,這種妖獸,在妖化期以前就可以飛翔天際,空中作戰,是他們的擅長。」
「哦,這麼說,他還沒死?」
「是沒死,還活得很好。」修士此句說出,明顯帶著一股怒意。
「這怎麼可能?」朱七雖是看不出此時這修士有無受傷,但剛剛經過那樣一番大戰,怎麼可能是「活得很好」。
「哼!」修士重重的哼了一聲,「那血籐,終是被他奪去,你說他活得好不好?」
「血籐?什麼血籐?」朱七一臉無知的表情。
既然已經有了江雪曼帶來的百年血籐,朱七也不去考慮崖壁上的那根,這種事情,裝作不知道是最好。
朱七反手到身後,抓著江雪曼的手緊了一緊,算是給了個暗示。反正血籐已經收進了儲物袋,沒有將儲物袋奪去查看,是不會知道的。
「就是這丫頭在崖上抓著的紅色籐枝。」修士已經有些暴怒,「你可知道,那是一株千年血籐,別說這繁生綠地,就是整個妖界人界,只怕也難找出幾根。」
朱七不禁後退一步,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老豬母的,江姑娘抓著的又如何?你技不如人,丟了東西,來此發什麼火,關朱爺我鳥事。
江雪曼此時也是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因為自己無心之過,使得朱七與這修士打鬥起來,那可如何是好。對方可是大乘仙境修真者,朱七固然強悍,可是這並不是普通的越級之戰。
不料這修士,卻慢慢的恢復了常態,語氣也平順了許多,「我一時氣極,失態失態。這位……小道友,哦,朱七道友,我此來,也不是要與你倆計較,其實,也與你無關的。」
「豈敢讓仙長以道友相稱,仙長若看得起小子,便直呼我朱七吧。」見對方態度回轉,朱七也只能忍下剛才的不快。
「嗯,朱七,我本名叫木真,你就叫一聲前輩吧,也別仙長了。」老東西堆出一副笑臉,竟還望向江雪曼,說道:「這位小姑娘方才在崖谷時,必定是受了點傷吧,我這有些療傷的丹丸,你快服下,慢慢煉化藥力,不出兩日應該便可痊癒。」
木真說著左腕一抖,一羊脂瓶現於手中,倒出兩顆黑色藥丸,遞了上來。
江雪曼只瞧了這兩顆藥丸一眼,就把目光放到了朱七身上,一聲不吭的。
朱七倒是不客氣,取來交給江雪曼,對著木真說道:「那就多謝木前輩了,我們這種散修,缺的就是這個了。」
「散修?哼哼。」木真低聲自語道:「散修能修到你這個境界,可真是讓人佩服。」
不是朱七隨意,而是心中計較著,木真拿這兩顆丹藥害人的可能性不大。第一,要害也是害他朱七,以江雪曼的修為,實在沒有加害的意義。當然,朱七這麼想,還是有些遺漏,他是不會想到美色這方面去的。第二,朱七看出,這個木真,似乎是什麼事,有求於他。拿這藥丸,算是示好吧。
江雪曼見朱七同意,當下服了一顆,片刻後,果然藥力開始散發,並無不妥之處。
在這期間,木真只是隨意的跟朱七扯東扯西,比如問問是哪裡人士,為何來繁生綠地之類的無關緊要的問題,都被朱七半真半假的帶過去了。
木真見到,江雪曼向朱七示意丹藥無異時,方才說出他真正的用意。
「朱七,我見你修為不弱,也不瞞你,你可願意與我合作,走一險棋麼?」
「險棋?木前輩請直說。」朱七見這老東西終於露出真面目,也想看看那到底是什麼。
「那血籐,我是志在必得。今日之所以被那妖物奪去,其實也並非我就不如他,論修真境界,他是妖化中境,我金丹中期,誰也佔不了便宜。主要是在那高空中奪物作戰,實非我擅長,一意爭鬥下去,只會二敗俱傷,還有可能傷及血籐。」
說到這裡,木真直盯著朱七,續而說道:「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也使我做出暫時放棄血籐,任由那妖物取去的決定。」
朱七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由問道:「什麼原因?」
「正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出現。」
「什麼!」朱七一驚,旋即立刻想到其中的緣由。「你怎知我一定會和你合作?先說我只是渡氣境界的修真者,你們那個級別的戰鬥,我能不能幫得上忙並不一定。再來就是,恕我直言,此事與我無關,我完全沒有必要以身犯險。」
「嘿嘿,朱七小道友,你真的很聰明,所以你也應該知道,這裡可是繁生綠地,不是人界。再說了,就算是人界,我想要殺你,你又能跑到哪裡去?」木真陰森的面容在火光的照印下,一晃一晃。
朱七一言不發,心中一番鬥爭。不妥協,難免一場大戰,而且是九死一生的大戰。但若應下來,能有幾成存活率且不論,這實在與他的本性相違,黑風山的豬神,怎麼受得了他人的威脅。
木真看著緊張萬分抓著朱七臂膀的江雪曼,邪邪的說道:「你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嬌艷如花的修侶,我自認可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哦。」
朱七聽罷,再忍不下去,呼拉一下,擺開架勢,靈力提升,對著江雪曼說道:「我且拖住他一陣,你快走!」
江雪曼哪裡肯聽,一個勁的搖頭,死死抓著朱七不肯放開,蒼白的面色,我見猶憐。
「哈哈哈。」木真放聲一笑,「朱七小道友,你也不用緊張,你又沒聽我們怎麼合作,要你幹什麼,怎知我們不會成功?還有,我主要是取血籐,如果能殺了那只妖物,他身上的寶貝,自然也會分你一些的。」
朱七沉吟片刻,說道:「那妖獸取了血籐,自然回到妖界,怎會還在此處逗留?」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很瞭解他,也很瞭解他取血籐是為了什麼,你只要聽我安排就是。但你千萬要記住,此舉必定帶有風險,你若應下,就必須盡全力,不可有絲毫懈怠。」
朱七再一思索,說道:「如果成功,我其餘一概不要,只要一樣東西。」
「對嘛,我們坐下來還個價,這多好。何必非要大起干戈呢?你說吧,要什麼?」
「妖丹!」
木真微微一楞,「你果然不簡單,非常有見識,換作其它散修,必是要身寶或是妖皮之類的防身之物,妖丹自然也是難得之物,但畢竟只能做增進修為境界之用,對於散修來說,卻不如其它來的實用了。」
「這你就不用管了,且說答應不答應。」
「哼哼,看在我的確算是有求於你的份上,就應了你。幹活的時候,你可得給我麻利些。莫要讓我反悔了。」
「那要看你如何安排,如果你是讓我去與那妖獸單打獨鬥,不如現在我們就來上一場罷了。」既然協議達成,朱七也不再對木真客氣。心中想到,如果是為了妖丹,這個險還是值得一冒的。
「我如此大費周章,豈是讓你直接去送死。」木真走向邊上一處小石台上,盤腿坐下,全身隱入黑暗之中,「給你我的時間不多,天明之前,是他最為脆弱的時刻。而且,他雖奪得血籐,也不比我輕鬆,靈力損耗,比起我來只多不少。再說血籐,也必須第一時間進行初級的祭煉,時間上不容拖延,否則成器之後,功效無法達到完美,這些都是對我們有利之處。你我都調息一番吧,幾個時辰之後就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