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一百三九 大乘劫宗 文 / 鳳予
朱七不由分說,抓起江雪曼就想飛射出去,可只跨出了一步便停下了腳步,剛剛騰起的靈氣也沒有繼續上升,反而是回落為平時的狀態。
「來不及了!」朱七吐出四個字,大有塵埃落定的感覺。
江雪曼立刻反應過來,驚呼道:「難道是木真?」
朱七也不回答,閉眼凝神,只一會,眉頭稍展,說道:「不是木真,但是……」
朱七並不把話說完,還是拉著江雪曼走出了石縫,不消片刻,一團混雜的靈壓傳來。
之所以稱之為混雜,因為,這團靈壓並非只由一人所發,朱七駐足細細一數,共九道氣息。現在唯一慶幸的是,這九道氣息都是人族修真者。
雖是人族中人,如果可以選擇,朱七還是不願意在繁生綠地這種地方與他們撞上,只是待他發覺之時,對方也已經發現他們二人,那時若是作出逃離的舉動,對方人多勢眾,很難保證會不會激起敵意,況且自己這頭有一個固元期的江雪曼。
隨著靈壓的迫近,朱七心中更是一片慘然,這九人之中,竟是無一人在小乘修境,全部達到人族修真的第二大階,大乘境仙修!
「這是在搞示威?人族是要奪了這繁生綠地麼?」朱七剛剛還說到兩族不會有高修來此,立刻自己給了自己一嘴巴。
二人前方空氣一陣強烈的波動,九條人影已經落在了眼前!
這九人顯然是來自同一門派,或是同一出處,這從他們身上的服飾上一看便知。九人身材不一,可樣式完全一至,整體裝束大氣天成,給人一種壓迫的氣勢,帶有強烈的殺伐之感,只是色彩和所繪製的圖形略有區分。
這個區分,其實只是一人與其它八人之分。八人身著灰黑外甲,看上去並不像是布料,與妖獸的外皮有七八分相似,皮甲上除了奇異的紋路圖形外,在左胸部,繪有一字,「騎」。
而那位一襲靛藍皮甲,身披一件寬大披風,在混身散發出的靈氣下,披風無風自動,氣蕩塵離,顯然是眾人之首。左胸部與從不同的刻著一字,「士」。此人境界,遠超朱七,隱氣之時,無法得知具體級數。
不管怎麼樣,遇上人族修真者,總比遇上妖族會好一些吧。朱七抱拳行了一禮,謹慎的說道:「小子朱七,這是小子的一位道友,見過諸位仙長。」
朱七自然而然的把江雪曼說成道友,本也無可厚非,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說成修侶之類的。但就是這樣的介紹,卻埋下的不良的種子。
「道友?」一名尖顎鼠目的男修,年紀看上去,比朱七也大不了幾分,帶著不屑,陰邪的笑道:「一個渡氣圓滿,一個固元初境,竟是道友?哈哈哈,此處可不是風流快活的好地方啊。」
朱七聽出言語中的淫.邪之意,心中微怒,忍了一忍,說道:「我們的確是道友,風流快活就更無從談起。因缺些藥材,來此地尋找,也不曾找著,正打算回盤留去。這就離開,不打擾仙長了。」
江雪曼見朱七堅持道友之稱,低沉著頭,片言不語。
鼠目男修還欲復言,卻見為首的長者修士似有話說,便悻悻的把話收回腹裡。
「看你年紀不大,修為倒是不錯,你是盤留何派門修士?」為首老者問道,比起鼠目男,聲音之中飽含一股威嚴的氣勢。
「小子一介散修,並無門派。」朱七對於門派不願意胡亂一說,在他心裡,他永遠只屬於一個門派,黑風山豬門。
「散修?能修煉到渡氣圓滿的散修,可不多見。」對方的神情顯然是有那麼一點吃驚。
為首老者的反應,對朱七來說,並不是第一個人,這使他感到十分不安。他本不願意引起別人注意,可這散修二字一出,明顯適得其反了。低階散修自然不值一提,但高階散修就讓人不得不生出疑心,甚至是警惕之心。
面對這樣的一個不知何方神聖的隊伍,無論是疑心還是警惕之心,都是十分危險的。
果然,那個鼠目男說話了,「士上,這小子年紀輕輕,便為這等修為,八成見不得光,雖然整治修界不是我們的正職,但作為副業也是搞過很多回了。不勞士上動手,我去拿了這小子,看看他身上有何貓膩?」
朱七聞言,心中一凜,雖知在這樣的絕對實力面前,任何所為皆屬徒勞,但怎肯坐以待斃,一時腦中飛轉,只盼能想個出路。
此時,一個女聲響起,話語對象並不是朱七,「左良,拿與不拿,士上在此,輪不到你來計較!說起來,你那點小心思還有誰不知道,你無非是看上人家小姑娘姿色不凡,豈是會管這小子見不見得了光。」
想不到這個叫左良的,竟不動怒,也不反駁,淡淡的說道:「我所說的,都是實情。此人的確有些可疑,我們劫宗盤查一二,也是應該。若真有問題,自然不能放過他。至於這女修,誰沒有個興趣愛好?據我所知,你也有好幾個男子奴修不是麼?」
二人對話,並不避諱,朱七與江雪曼聽得清清楚楚,感受和想法卻是不同。
朱七聽那女修之言,似乎事情並沒有到不可收拾的一步,對於「劫宗」這個門派,他也沒有絲毫印象。
而江雪曼則沒有那麼輕鬆,當聽到「奴修」這二個字時,當場嚇出一身冷汗。
女修冷冷的哼了一聲,「人族中的殺伐內鬥,我們已經有多長時間沒有再去理採了?一些陳年爛芝麻的事,也能作為理由?奴修之事,大家彼此彼此,又何必多說。」
朱七聽到這裡,只能聽出幾成意思來,有幾點基本是可以肯定的。二人關係看不去不佳,這第一。第二,這個劫宗,也不太管人族中的事。也是這條,讓朱七有些不解,無論管與不管,本不應多說,只是為何要將此事上升到人族這樣的一個高度上去。
而那個奴修,朱七不曾聽說,從對話中像是私人之事,所以他也不去關注這點。
老是站著聽人擺佈,必竟不是個辦法,朱七正想著如何對上兩句,緩解一下緊張的氛圍。卻聽他們稱呼的那個「士上」出聲道。
「此時正是行軍途中,你們二人是不是在營宮中呆得太久了,連規矩都忘了!」語氣甚是嚴厲,更帶著讓人無法違抗的氣勢。
「屬下知過,士上息怒。」叫左良的修士與女修低下上身,齊聲說道,一副恭謹之態。
「久處營宮,出宮後做些喜好之事,我平時也都睜一隻閉一隻眼。但此番出來,不比以往。對方修為,或許連本士也比之不過,你等不思同心協力,平時的一點小不和,怎可再帶到行軍之中。」
「士上教訓的是,我們記下了。」
「這個士上,似乎不像是名字,更像是此人的稱謂。」朱七心中念到,突然感覺那個士上向他走來。
從剛才的對話中,並不知道「士上」要如何處置自己二人,朱七不禁緊張萬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滑下,一顆心幾乎提上了喉間。
士上見朱七一動不動,略點了一下頭,伸出一手,搭上朱七腦門。
士上旋即臉色微變,「竟是……」
朱七知道這老傢伙是想查看自己是否有何異常,卻發現了他的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天靈之體。
這個秘密其實也算不得是什麼大事,無非就是資質高一些,只要不是遇上殘老怪那樣會奪人身體的邪修,知道也無妨。至於蛇紫,以朱七的判斷,眼前此人尚未能有那樣的修為境界可以查知得出來。
士上放開手,對著朱七一番打量了,出奇的略帶讚許的說道:「倒是個良材,勸你速速回到人界,最近一段時間最好不要再進此地。」
呼~~~朱七總算心石落下大半,「多謝仙長前輩。」
「本士且問你,你來此繁生綠地多長時日?」
「前後約有二十多日了。」
「二十多日?時間倒是不短,你可曾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最可疑的就是你們了,哪有見過一幫大乘仙境的人結伙而來的。朱七嘴裡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們只是來此尋藥材,無論是人族妖族都看到幾個,也沒什麼可疑的。」
「可曾見過魔修?」
朱七心中震驚,臉上裝得更驚,「魔修!這個就真沒見過了,仙長前輩,魔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個……不太可能吧。」
士上聽罷,對朱七的興趣似乎也到此為止了,返身走開,丟下一句,「既沒見過,便沒你什麼事了。」
只見士上邊走邊騰空而起,就像踏著看不見的階梯一般。
「我們走!」一聲低喝,其餘八人身影一晃,已經飛身離去。
眼前這幫兇神離去,二人才放鬆下來,朱七擦了把額頭汗水,低低念道。
「劫宗……到底是個什麼門派?」朱七記起之前江雪曼曾言,那幾個進入繁生綠地的玉靈門修真者,都還有幾個是小乘修境,這個劫宗,怎麼清一色的全是大乘境修士,難道他們比那玉靈門,還更厲害的麼?
「什麼門派是不知,但絕不可能是什麼好東西!」江雪曼記得那男女二修之間的對話,對奴修一事,以他曾經的聽聞,那都是高階男修對低階女修奴役的一種極端的手段。
「魔修……」朱七還是繼續沉浸在思索之中,對江雪曼的話置若罔聞,他越來越有風雨滿樓的感覺。
「朱大哥,你在想什麼?」
「江姑娘,暫時我也不去海邊了,還是先回一氣門看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