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上虎踞嶺 第一零七章 攻山開始 文 / 成佛1
「你們這群狗日的幹啥呢！」鄧飛和柯正武回到了北側山崖，看到了守在那裡的戰士們的舉動，氣得暴跳如雷。
由於一早就得到消息，鬼子今日進山來攻，所以虎踞嶺早就有了準備。北側山崖邊上的「人工電梯」基本上都拆卸下來了，而且將崖口周圍的雜草拔了個乾淨，就連小土坡都剷平了，哪怕真有鬼子爬上來，也找不到藏身的地方。
崖口三十米的地方，有一排防禦工事，都是當初王立春要求搭建的，當時戰士們覺得沒用，不過眼下卻親身體會到了這些工事的作用。
鬼子今日槍炮聲、爆炸聲震天，其實沒有傷到一個虎踞嶺的戰士，爆炸聲是在山崖下方傳出來的，似乎是小鬼在用炸藥砸崖壁，而槍炮聲，則純粹是虎踞嶺的戰士閒極無聊，消遣鬼子弄出來的。
要不說中國人的小聰明自古就用從不匱乏，柯正武和鄧飛回到聚義廳開會，手下的戰士沒人管，於是就有幾人想出了辦法，找來一堆破布團成人頭大小的圓球，上面在弄些布條口上帽子，遠遠看去就像人頭。
接著把幾根竹竿連接起來，一頭插在布團裡，另一頭攥在手裡，小心翼翼的將布團推出崖口。山崖下方的鬼子看到，只以為是虎踞嶺的人窺探山下情況，機槍立刻就掃了過去。等把布團收回去，鬼子的機槍就停了下來。
其他人本就閒的無聊，鬼子折騰這麼長時間了，一直都是雷聲大雨點小，見到同伴琢磨出這麼好玩的東西，頓時紛紛效仿，結果伸出的「人頭」多了，就引來了鬼子炮火。
雖然不少竹竿、布團都被炸壞或者著了火，不過虎踞嶺的戰士更來勁了，鬼子炸壞多少，他們就再做多少，因此一直引得鬼子槍炮聲不停，更有甚者還用此打賭，同時把所有「人頭」伸出去，鬼子會發到少炮彈。
鄧飛和柯正武奉命回來督戰，可是卻看到手下的戰士一個個沒正行，玩的不亦樂乎，氣的破口大罵。不過聽到戰士們的解釋，這樣可以浪費鬼子的彈藥，鄧飛二話不說從最近的戰士手裡搶過了一個竹竿，把前端的布團推出了山崖。
「嗒嗒嗒！」布團剛一推出去，頓時引來了一陣密集的機槍聲，打得石子亂飛，鄧飛哈哈笑著將布團又收了回來。過了一會又推出去，又引來了一陣槍聲……就這樣推推收收的，玩上了癮。手下的戰士見狀，有配合著推出十幾個布團，頓時引來了鬼子的炮彈，在山崖前二十米的範圍內爆炸開，掀起了大股的硝煙和塵土。
「呸呸！」吐掉口中的灰塵，鄧飛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沖柯正武說道：「二哥，你也來耍耍，挺有意思的！」
柯正武沒心情陪鄧飛發瘋，瞪大了眼睛盯著工事前的地面，被炮彈炸的坑坑窪窪，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鬼子的炮彈咋會炸到崖上的？」
「二當家，俺們也不知道。」一個戰士回答道，「不過您不用擔心，俺們試探過，鬼子的炮彈炸不到咱們，距離咱們這兒有小二十步呢！」
戰士的回答並沒有使得柯正武緊揪著的心變得輕鬆，他像以往那樣捻著山羊鬍子，盯著面前那些被炮彈炸出來的大小不一的坑，臉上陰晴不定。
「二哥，你又琢磨啥呢？」鄧飛手裡的竹竿被炮彈炸壞了，趁著戰士們替他重新做一個的空當，他湊到了柯正武身邊。
好一會柯正武才轉頭看了眼鄧飛，猶豫不定的說道：「老三，你說咱們要不要把兄弟們再往後撤一撤？萬一鬼子的炮彈打到咱們這兒咋辦？」
「不能再後撤了！」鄧飛毫不猶豫脫口而出，「政委說了，咱們的兄弟槍法不准，要是再遠的話，萬一鬼子摸上來……」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王立春」「王政委」「政委」這幾個代表著王立春的詞，在虎踞嶺是一個禁忌，尤其是在距離崖口三十米處修建防禦工事，其實是出自王立春的提議。
柯正武並未惱怒，而是拍了拍鄧飛的肩頭，說道：「老三，二哥知道王立春那小子把你騙的不輕，不過如今他的真面目你已經看到了，怎麼還這麼信他？我提議咱們再向後退三十步，是為了兄弟們好，誰知道小鬼子的炮彈能不能打到這兒？」
「俺才不相信他呢！」一想到王立春兩日前的言行，鄧飛就恨不得親手將其掐死，「那小子不是什麼好鳥，不過他的確有些本事，咱們兄弟的槍法的確不好，五十步的距離大體上還有準頭，要是再往後撤，萬一鬼子摸上來，兄弟們可就打不準了，到時候寨子恐怕就危險了！」
柯正武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猛然抬頭：「老三，你咋知道兄弟們超過五十步就打不準呢？」
「俺讓兄弟們試過。」
「你讓兄弟們試過？」柯正武狐疑的打量著鄧飛，好一會才繼續問道：「是老四讓你試的？」
「不是老四，是大哥！」
王立春勾搭了穆招娣，二人帶著七八十號兄弟下山，更是曾經侮辱虎踞嶺，讓鄧飛下跪認錯，鄧飛就已經將王立春恨到骨頭裡了。若不是柳非凡阻攔，他根本就不會讓王立春活著離開虎踞嶺，至少不可能囫圇著離開。
心中的氣沒地方撒，他就將怒火發洩到了一切與王立春有關的物件上面。王立春曾經住過的小院被他砸的稀爛，若非旁人阻攔，他甚至都要將院牆推倒了。除了院子，他又將目光轉移到了崖口這裡修建的防禦工事上，打算帶人將工事搗毀，結果被聞訊趕來的柳非凡臭罵了一段，這才作罷。
鄧飛是個直脾氣，由於被柳非凡阻攔，終於將怒火發洩到了柳非凡的頭上。先是大罵柳非凡輕重不分不知好歹，這麼關鍵的時刻讓穆招娣跟著王立春下山，更是帶走了大幾十號人槍，還有兩挺輕機槍，接著又罵柳非凡瞎了雙眼，當初居然會投靠八路，然後又罵柳非凡不讓他搗毀這裡的防禦工事。
按他的話來說，王立春不是好鳥，根本就不是為了寨子好，提議修建的防禦工事指不定藏著什麼禍端，應該及早拆除，他們還可以換個地方重新修建。
對於鄧飛的破口大罵，柳非凡並沒有發火，只是讓鄧飛試一試寨子裡兄弟的槍法。果然如同王立春曾經說過的那樣，三十米的距離內，虎踞嶺的戰士槍法還算準，十槍能命中七八槍，再遠一些的話，命中率還不到四成，就這樣還是在沒有任何干擾的情況下打出來的。
這件事情發生的時候，柯正武不在山上。鬼子攻山前的兩天，柯正武正忙著在山中各綹子奔走，提出各種條件，換取對方將來出手相助的承諾。
「大哥讓你試的？」柯正武的目光開始閃爍起來……
鄧飛一股腦將事情全部說出來後，發現手下的戰士早已重新做好了一個竹竿，當即抓了過來，興致勃勃的又將竹竿另一頭的布團推了出去。
「三當家，你得小心一點，千萬別讓布團掉下去，萬一被鬼子識破，兄弟們就沒得玩了！」看到鄧飛粗手粗腳，有戰士擔心的提醒道。
可惜他提醒的晚了，鄧飛這一回把竹竿上的布團伸出去的時間長了，結果竹竿被機槍子彈打折，前端的人頭大小的布團掉下了山崖……
這個布團很快就經過了幾次倒手，最終被送到了墳頭坡，那裡是鬼子聯隊的指揮部所在。
墳頭坡位於虎踞嶺北側山崖對面，高度大約是虎踞嶺北側山崖的三分之一，由於從山上看，那裡就像一個墳頭，因此而得名。這次進攻虎踞嶺的鬼子大隊的指揮部，就設立在這裡。
鬼子少佐伊籐健太，是這支大隊的大隊長，全面負責此次攻打虎踞嶺一事。看到手下人送來的布團，看著上面被機槍子彈打成了馬蜂窩，伊籐健太笑了：「支那人果然很聰明啊，居然想得到這種方式來消耗我們的子彈。」
日軍指揮部裡，除了伊籐健太外，大部分都是日本人，中國人只有三個，其中兩個是三胖子和祝彪，另一個則是隨軍的翻譯，姓黃，伊籐健太不懂中國話。
「太君您太抬舉他們了，他們就是一群土匪，有什麼聰明的，只要您動動手指，就能把他們全都碾死。」看到周圍的鬼子一個個面色不善的盯著被打的稀爛的布團，黃翻譯連忙陪著笑臉說道。
伊籐健太並沒有理會黃翻譯的奉承，而是衝著手下吩咐道：「傳令下去，讓機槍中隊和炮排繼續，像之前那樣打，就當我們沒有發現支那人的詭計！」
「是！」立刻就有一個鬼子拋出了指揮部前去傳達命令，黃翻譯撓了撓頭，疑惑的問到：「太君，您……」
他的話還沒有問完，就吃了伊籐健太冷冷一眼，頓時噤若寒蟬，諂媚的笑了笑，不敢再開口了。
三胖子和祝彪自從帶著鬼子來到這裡後，就一直待在指揮部裡，他們手下的偽軍也在外面集結，並沒有投入到攻打虎踞嶺的戰鬥中，二人心中都鬆了好大一口氣。
可是沒過一會，又有一個鬼子進來了，跟伊籐健太嘰裡哇啦的說了一堆，黃翻譯立刻對他們說道：「太君說了，你倆帶著你們的隊伍，立刻趕到虎踞嶺山崖下，開始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