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上虎踞嶺 第一三四章 至少現在有 文 / 成佛1

    緊趕慢趕還是回來晚了，這章發晚了一天，實在抱歉。另外感謝冰海豹的支持，又是九千字的催更票三章，不過這次實在是完不成了，萬分歉意。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都集中到了王立春的身上，就連張大勇都不例外，手裡攥著半拉餅子，嘴裡鼓囊囊的，忘記了咀嚼，瞪大了眼睛瞅著王立春。

    他參加八路有好幾年了，瞭解八路的政策，倒是一心跟著八路走，不過說到將來坐天下，他真沒想過會是八路，他主要就想殺鬼子。

    四下掃視一圈，王立春快步走進伙房，沒一會有走了出來，手上還拎著一把菜刀。

    「兄弟們，我知道你們對我的話有懷疑，我也沒法說清楚。這樣吧，今個我王立春對天發下血誓，八路將來一定能夠得到天下，兄弟們也只有跟著八路走，將來才能有個好出路。請神龍和虎王作證，若是我王立春有半句謊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說著話，鋒利的菜刀在手心一劃，然後用力一攥，鮮血順著左手流淌下來。將淌血的左手高舉過頭，王立春再一次高聲喊道：「兄弟們，你們信我不！」

    「信！」第一個開口的是張大勇，將嘴裡沒有嚼碎的餅子一股腦吞了下去，扯著喉嚨大聲回答道。

    在他的帶動下，周圍的戰士中也傳來了稀稀拉拉的回應聲，其中以他的警衛排戰士響應的居多，然後就是這段時間從山外收來的新人，至於虎踞嶺原本的老人，應者寥寥。這些老人，更多的目光都看向了幾個當家。

    看著王立春鮮血直流的左手，李雲彪輕咳一聲，來到他身邊，將他的左臂扯了下來：「政委，就這麼點小事，你至於這麼認真麼？來人，趕快給政委包紮！」

    穆招娣跟在李雲彪身後，也走了過來：「政委，這次就算了。我先跟你說明白，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有下回了。」

    鄧飛使勁兒的撓著頭，幾乎快把自己的頭皮撓破了：「政委，這回俺聽你的，不過就像老五說的，不能有下回了。否則，別怪俺不客氣！」

    這就是三個當家表態同意王立春的說法了，雖然他們對於將來八路是否能夠坐江山還持懷疑態度，不過卻放棄了脫離八路重新為匪的念頭。

    看著趙平給自己包紮好手掌，王立春剛鬆了口氣，柯正武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王政委，就算八路將來能夠得天下，我們虎踞嶺也不怕他。自古以來龍盤山好漢無數，歷朝歷代的官府都曾對龍盤山用兵，可各綹子不照樣活的好好的？」

    歷朝歷代的政府，能跟八路比麼？王立春搖了搖頭：「二當家，我只說一件事，你就能明白將來八路得了天下後，土匪是沒前途的了。」

    「哦？柯某洗耳恭聽！」

    「分土地！」

    中國的老百姓，絕大多數都沒有什麼造反精神，基本上都是官逼民反，才走上土匪這條路來。八路軍能夠得到老百姓的擁護，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給窮苦老百姓分田地。有了土地的老百姓，自己安安生生的種著莊家，能吃飽穿暖，生活有了盼頭，還有幾個願意當土匪？

    雖然王立春對於解放後八路軍進行土改的具體方案不明白，但通過後世大量剿匪類的電視劇，他很清楚只分土地這一條，就瓦解了大量的土匪。

    除了這番大道理，還有現成的例子擺在眾人面前——周家莊。周家莊算是在王立春的主持下，提前進行「土改」了，大財主被殺，田地、財物都分給了村民，如今周家莊對虎踞嶺的擁護，可以說是最強烈的。

    說到這裡，當即就有來自周家莊的戰士表態，如果不是目前戰爭不斷，擔心村子被土匪或者鬼子二鬼子塗炭，他們就回去跟家人一起種地過生活了。

    這個戰士的表態，頓時引起了其他戰士的紛紛議論，李雲彪一直在思考著王立春的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再一次被王立春佔了上風，柯正武心有不甘，正要再次開口，卻被眼疾嘴快的王立春發現了。

    「兄弟們，我再教你們唱一首歌吧。」

    王立春來到虎踞嶺後，一共教了戰士們三首歌曲：《游擊隊歌》、《義勇軍進行曲》、《英雄讚歌》。這三首歌通俗易懂朗朗上口，戰士們很是喜歡。輕鬆獲勝之後唱《游擊隊歌》；憤怒的時候唱《義勇軍進行曲》；埋葬死難的戰友時，自然唱的是《英雄讚歌》。

    每首歌選擇的時機都極為恰當，可以說王立春憑著這三首歌，在戰士們心中成為最有能耐的人。眼下聽到王立春又要教他們唱歌，自然豎起了耳朵。

    「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母親只生了我的身，黨的光輝照我心。舊社會鞭子抽我身，母親只會淚淋淋；**號召我鬧革命，奪過鞭子抽敵人……」

    這首《唱支山歌給黨聽》創作於1963年，當時全國掀起了向雷鋒學習的**，這首山歌風味的獨唱曲分為深情、悲愴、激昂三部分，情感訴求十分強烈，凡有過相似經歷的人，都能產生強烈共鳴。

    如果這首歌放在八路軍的其他部隊，肯定能夠很快傳唱起來，可是在虎踞嶺獨立大隊，這次王立春教的歌，並未向前三首那樣廣受歡迎。

    隨著王立春一遍遍的清唱，最先跟唱的是張大勇，然後就是王立春的警衛排，慢慢的才有其他的戰士跟著小聲哼哼起來。

    雖然對於歌中表達的意思，無法引起太多戰士的共鳴，不過其中「舊社會鞭子抽我身，母親只會淚淋淋」這一句，倒是觸動了絕大多數戰士的心靈。逐漸的，歌聲變得響亮，當戰士們將身心完全沉浸在歌曲中後，「**號召我鬧革命，奪過鞭子抽敵人」這一句，也成功引起了戰士們心中的激憤。飽吹餓唱，基本上都沒有吃飯的戰士們，使得伙房上空再一次飄蕩起有震天的歌聲。

    「政委，你說，**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麼？」歌聲打動了一部分戰士，其中一個小戰士拉著王立春小聲問道。

    嗯，這個問題……王立春略作思考後，用堅定的語氣回答道：「有，至少現在有！」

    「政委，俺真沒想到，你的覺悟這麼高，這麼擁護咱們八路軍！」張大勇言語中帶著幾分激動。自從鬼子屠村，害得他家破人亡後，他就已經將八路軍當成自己的家了。

    覺悟？這個……王立春沒有回答，只是心裡暗暗回答了一句：你試試八路將來得不到天下！

    張大勇看錯了他，王立春並不是**，也不是死心塌地的擁護者，準確的說，他只是個投機者。他不像這個時代的**員那樣，有著崇高的、堅定不移的信仰，他甚至沒有信仰。如果硬要說有的話，他的信仰就是好好活著，讓自己、親人朋友能夠好好活著。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動亂的局面遲早會統一。在紛亂的局勢中，不要站錯隊是最重要的一件事。來到虎踞嶺這半年時間裡，他已經喜歡上了這裡的天空，這裡的空氣，這裡的一草一木，還有這裡的人——當然，柯正武除外。

    可以說他已經將虎踞嶺上下看作了自己人，虎踞嶺的戰士對他有情，他就必須對他們有義，所以他不能看著虎踞嶺走上歧途。至於說跟著八路，將來會遇到的各種坎坷，他也都記在心裡了。現在還有時間，可以慢慢部署著，為將來那幾個重大的坎坷做好準備，替自己也替虎踞嶺的戰士們留個後路中的後路。

    武器上繳風波，到此總算暫時告一段落。雖然幾經波折，先有晉綏軍拉攏，後有柯正武蠱惑，但最終一切如舊，王立春還趁機將那首《唱支山歌給黨聽》，宣揚**的歌曲教授下去。

    重入正軌的虎踞嶺，恢復了以往的生氣，每天張大勇、趙平領著戰士們操練，幾個當家和王立春，則商量著如何打掉鬼子的虎亭據點。

    這次柯正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虎踞嶺對虎亭據點有著強烈的憎恨，三十多個兄弟的仇，不能不報。

    但虎踞嶺如今真的是人手短缺，去打虎亭據點，山上還得留人防守，因此王立春和幾個當家加快了對龍盤山周邊那些村莊的攻打。當然攻打的是那些村莊為富不仁的地主老財，又或者駐紮在村子附近的偽軍、保安團。

    他們的戰鬥力不高，所以只要計劃妥當，虎踞嶺就能夠以極小的代價取得勝利，勝利的果實則是太豐富了！武器裝備、糧食、衣服被褥、還有人手，都是虎踞嶺急缺的。

    一個月的時間，虎踞嶺接連打了幾場勝仗，山上不僅囤積了大量的糧食和武器，隊伍也恢復到了將近二百人，這些都讓幾個當家和王立春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正當虎踞嶺穩定的發展時，一些麻煩也慢慢來了。最先來的麻煩來自於老陳頭，跟王立春有關。

    「陳大爺，你說什麼？你要離開？」

    「大春兒，我這把老骨頭待在山上太久了，想回去看看。」

    狐死首丘，難道老陳頭大限快到了？面色紅潤，中氣十足，怎麼看都不像啊！

    「陳大爺，你怎麼能走呢？月雯就快回來了，你要是走了，月雯回來找不到你怎麼辦？」

    老陳頭猶豫了，思考了許久，最後才放棄了離開虎踞嶺的念頭，轉身走了。看著老陳頭離去的背影，王立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立刻翻箱倒櫃，將壓在箱子最下面，小心保存好的陳月雯的書信翻了出來，仔仔細細的打量起來。

    這一仔細不要緊，他終於發現這封信存在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