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滅魑魂 第049章 爽、敬、悲、憂！ 文 / 張某某
在張凡的矚目之下，石小小一邊煮一邊哼著輕鬆的小曲兒，手機就在裡面受著咕嚕咕嚕冒泡不迭熱水的折磨。
似乎想對張凡隱藏絕技，石小小一邊煮，一邊故意用身體擋著張凡的視線，哼哼道：「這可是祖傳秘方，可不能被你這個外人給學會了，要不然以後我還吃什麼呀？」
張凡差點吐血！
在煮完了後用勺子把手機撈了出來，然後把後蓋板扒下來，電池取下來，又走出了廚房進了衛生間，接著裡面傳來了電吹風的聲音。
聽到聲音，張凡差點沒吐血！靠！這最後一步貌似才是最關鍵的吧？
可憐的還是自己那部手機，天知道在經歷了油鍋火燒風乾之後還能不能活命呢。
然而石小小沒有讓張凡失望，十分鐘後，石小小得意地出現在了張凡的身後，機皇修好了，一個鍵沒壞，裡面的視頻神馬的也沒有丟！
這還真是丫的神了！——
城東郊區國棟跨國私人診所！
雖名為國棟，又名跨國，這家診所卻只有一件病房，當然，這還得算上醫生辦公室，藥品櫃還有醫生做飯用的食堂和睡覺的床鋪。
這只是一家黑診所而已！
這裡的主治醫生兼唯一的醫生加護士張國棟原本是個江湖游醫，靠著祖傳的偏方四處招搖撞騙，這麼多年來倒也給他賺了不少的黑心錢。不過在賺夠了錢之後，這位老兄開始奮發向上，花了不菲的錢財進了興泰市醫學院做了一名夜大學生，學了兩年，終於弄懂了一些基本的醫務知識。然而這位國棟老兄遠遠沒有局限於此，後來又花了一筆錢在哈爾濱哈佛大學醫學院考了一本博士學位證書，可謂是學業有成。抱著拯救蒼生、懸壺濟世的心理，張國棟後來在興泰市城東郊區這片開了這家診所。
你說他是黑診所，張國棟肯定不願意，因為人家有營業執照，正兒八經的營業執照，因為他哥哥的表弟的二姨子的老公的隔壁鄰居是興泰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弄個執照完全就是小case，又花了兩萬，這家醫院就算是辦起來了。
城東郊區雖然不富庶，與青峰山富宅區比不上，跟市區更加比不上。但是這些年來，城東郊區一直都在開發，加上從全國四處而來的打工者們，城東郊區倒也算熱鬧，人氣旺盛。什麼街市啊菜場啊超市啊也是一樣不少。
平時張國棟很少有心思，因為他這診所的生意不錯，平時來打針掛水買藥的人倒也不少，因為這些年他從良了，也學了一些本事，所以倒也沒有發生過什麼醫療事故。
不過這幾天，咱們的國棟老兄卻戰戰兢兢，魂不守舍，平時他最愛喝的那口茶也不敢再神乎神乎的喝了，平時最愛躺的那竹片編製起來的老闆椅更是連坐都不敢坐！
今天早上，先是有一大批被砍了手腳或者是被砍成血人的爺爺們被送了過來，張國棟一看這可不得了，這幫爺爺哪裡是別人啊？正是城東郊區這一片天下會的混混們啊！這幫老爺平時來店裡面拿藥打針那都是不給錢的！
平時張國棟忍也就忍了，因為他們不可能把藥當飯吃天天來拿吧？
沒想到，今天竟然一下子送了這麼多的人過來！
更讓他糾結加蛋疼的是，傍晚的時候，天下會的二把手被送了進來！接下來，天下會的一把手也跟了過來！一把就擰住了他的脖子提了起來，害的他差點尿褲子！
「他媽的！那個混賬竟然把你傷成這樣！」馬嘯天剛走進診所就大發雷霆，苦了張國棟這位神醫，差點沒被掐死了！「這個庸醫怎麼能處理什麼大病！咱們現在就上大醫院去看病！」
被丟在地上的張國棟一臉無奈，自己好歹也治好了這麼多人，怎麼我就成了庸醫了呢？還講不講道理啊？
再說了，我還有人家哈佛大學醫學院的畢業證書呢，不就是這種小病嘛，就是再大的病，我也能治啊！屁大點事，犯得著這麼大驚小怪的嗎？真是的！
尹俊搖頭苦笑道：「天哥，我沒事，不過只是一些小傷而已，不需要去大醫院。」天下會幫眾的數量雖然已經達到了六百多號人，但是因為場子少，所以幫會裡的活動資金很少，再加上時不時地要參加一些場子的爭奪戰，經常會有兄弟們受傷，所以幫會內的經濟情況一直不怎麼好，吃喝拉撒都得用錢，沒錢用，總不能天天靠搶靠騙吧？這根本不符合天下會的宗旨！
「尹俊，你是不是擔心幫會裡面的錢不夠用？放心就是了，大哥一定會想辦法，再不行，大不了把那兩架直升飛機全部賣掉就是了！」馬嘯天眼睛有些發熱，看著幫會內的兄弟們連看病都不能去正規的醫院，心裡面真的很痛苦！
天下會幫會很嚴格，甚至說是苛刻！不過嚴格和苛刻不能完全代表受傷了不去正規醫院啊！
尹俊搖頭，皺眉道：「大哥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想法？直升飛機雖然值很多錢，不過那是幫會的固定資產，而且，它們的用處很大，賣掉了以後怎麼辦？這件事我不會同意的，所以大哥以後不許再提這樣的事情，要不然，天哥儘管不認我這個小弟就是了。」
「呵呵，對不起，我只是太激動了，所以才會說錯話，大哥以後謹記在心，一定不會再說了，好不好？」在人前，馬嘯天的脾氣一直很暴躁，不過在尹俊的面前，他的性格就會收斂很多。
尹俊微微歎了一口氣，閉目道：「天哥，我之所以這樣說，並不是想威脅你，同樣不是自恃高大，更不是想要篡奪天哥你的權力。天下會是天哥你一手創建的，發展到現在這樣的規模很不容易。我不希望天下會會因為一個細微的錯誤而走向衰亡，更不希望看到天下會在我的手中漸漸走向衰敗和滅亡！幫會窮，但要窮的有骨氣，窮的有理想！」
尹俊深吸一口氣，不顧腿上的傷站了起來，「天哥，能不能跟我出來一趟？我有些私人的話想要告訴你。」
馬嘯天點點頭，扶著尹俊走出了診所，兩人來到一處無人的小巷子停了下來。
尹俊倚著牆角站立著，馬嘯天從口袋裡面掏出了一包煙，自己彈出一根，尹俊則掏出打火機啪嗒一聲幫著馬嘯天將香煙點燃了。馬嘯天側目看了一眼尹俊，眼睛裡面有一種感動和信任。在這個世界上，自己不抽煙，卻時常為別人準備打火機的人恐怕除了尹俊之外，再無他人了吧。
馬嘯天把香煙叼在嘴上深吸了一口，將煙圈含在口中轉悠了一圈，然後從鼻孔裡面吐了出來。「尹俊，有什麼話儘管跟天哥說，咱們哥倆是不分你我的，哥哥的就是你的，小弟你的也是哥哥的。只要兄弟你說的對，哥哥一定會心甘情願地接受小弟你的建議！」
「對於昨晚上的那場勝仗，天哥你怎麼樣看待？」沉默了半分鐘後，尹俊側目看著馬嘯天問了一個問題。
「昨晚上的那場勝仗啊？」馬嘯天回想了一下，蹙眉冥思道，「總結起來有四個字，第一，爽，第二，敬，第三，悲，第四，憂。」
「哦？」尹俊聽了不由得一側目，笑道，「天哥，這四個字到底怎樣解釋？」
馬嘯天苦澀一笑，歎聲道：「黑道如同一條沒有回頭的路，正如戴水文曾經跟我說過的一句話，他跟我說，臭小子，你還愣了點。要想踏上這條道路，就必要把腦袋扣在褲腰上，活一天，那是老天保佑你，不幸掛掉了，那就是罪有應得！這句話，我一直記在腦中。所以我在獄中忍辱負重，終於，我等到了這一天，我走出來了，並且還成功地擊敗了戴水文，這個我人生之路上最大的敵人。可是……」馬嘯天轉眼看著尹俊，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道：「可是，我並不開心，就算爽，那也只是一時地解氣而已。現在我終於明白戴水文為什麼會無懼於我的報復了。」
「當年戴水文還跟天哥你說了什麼？」從不多言的尹俊忍不住好奇地追問。
馬嘯天苦笑，「當年在我進獄的時候，他曾經去獄中看過我一次，他告訴我，就算我多年以後出獄，甚至將他殺死，都不會得到心理上的安慰。當年的我不信，可是今天的我，卻相信了。肩膀上，我的擔子似乎變得重了許多，莫名的恐懼也開始纏繞著我的全身。以前，從未有過這種未知的恐懼感。就像是被人抽乾了全身力氣的那種恐懼感，讓人無法法抗，更無法去面對。」
「這應該就是天哥你口中所說的憂吧？」尹俊出聲道。
「是的。」馬嘯天點頭，「說實話，這輩子能夠值得我去敬佩的人並沒有幾個，而戴水文就是其中之一。這個人講義氣，重情義，只要跟隨在他身後的兄弟，都死心塌地地跟著他，幾乎沒有人會背棄他。當然，這裡面也會存在一些叛徒，不過那都是極少數的。就在昨天晚上，他明明有逃生的可能性，卻偏偏將這種可能性留給了龍三和洪劍。這樣的男人難道不值得我們去敬佩嗎？」
尹俊抿唇道：「這是因為戴水文已經失去了求生的**罷了，妻子的慘死，對於他的打擊很大。這人重情重義，選擇死也容易理解。」
「是啊，所以我們這招棋走對了。」馬嘯天笑了笑，話中的意思尹俊明白。
尹俊卻搖起了腦袋來，說道：「天哥，你的心還是太軟了。」
「如果我是你，將只有痛徹心扉的痛快！因為我除掉了我生命中最大的障礙，沒有了這樣的障礙，我就可以活的非常的輕鬆！」尹俊抿唇冷笑，「一個敵人，根本不值得我們去同情，更不值得我們去感慨和敬佩！別忘了敵人曾經給予我們的痛苦！天哥，如果你的感受是爽敬悲憂這四個字的話，那麼我只能很遺憾地告訴你，天哥，你終有一天會走上戴水文的後路！等待你的可能是妻離子散，也可能是身首異處！更可能落的一世的罵名！」
「我還是那麼一句話，我的心可以變得再黑一點。」尹俊嗤笑，「別讓陽光照進我的心裡，因為我不需要陽光，同樣不需要別人的理解，我需要的只有權力，讓人無法排拒的無尚權力！」
馬嘯天全身一顫，背脊流了一身的冷汗。
良久，馬嘯天才轉過神，「尹俊，這個道理我明白，我只是感歎而已。」
「所以我才向天哥你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尹俊閉目道，「感歎根本沒有任何的必要，因為這沒有任何的意思。真正有意義的事情應該是如何讓天下會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地讓人無法排拒！更加地獨裁！只有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只配去感歎生命，否則，都是浮雲。」
馬嘯天渾身的肌肉緊了緊，「我想，我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天哥能夠明白那是再好不過的了。」尹俊勾唇笑了笑，淡淡地道，「天哥，以前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為什麼執意要買下這兩架直升飛機，現在我就告訴你吧。」
「那敢情好，因為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好奇呢！」馬嘯天頓時來了興趣，這兩架直升機花費不小，幾乎等於天下會一大半的資產，要不是買這兩架直升飛機，天下會也不會變的像現在這樣子窮困潦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