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不滅魑魂 第238章 選擇！ 文 / 張某某
「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啊？」張凡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何思盈也沒有繼續追問。
「如果能夠活著出去，幫我轉述唐衣伊和摩黛絲提，告訴她們，此生不能陪著她們走完一生我很遺憾，如果有來生，定要陪伴她們一生一世，永不分離。告訴曹建他們，兄弟情誼下輩子再聚，還有……我爺爺，告訴他，我從未恨過他……」
「張凡，你不要嚇唬我！」何思盈難以置信張凡竟然跟自己說出這麼一番話出來，驚愕的不行！「你白癡啊，大白天的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出來？」
「呵呵呵……」張凡輕輕笑著，忽然胸口一陣聳動，跟著就是幾聲劇烈的咳嗽聲，何思盈用手去擦張凡的嘴角，發現竟然有黏黏的感覺，抬手一看，才發現是血！烏黑色的血！
「啊！」
何思盈失聲尖叫！
奧黛麗同時捂嘴尖叫，「老天！」
何思盈用自己的袖子去擦拭張凡的嘴角，可就是阻止不了張凡口中不斷往外溢出的鮮血，在哭聲和尖叫聲中，張凡的身體不斷地抽搐……
避難所中所有的人全部被聲音吸引了過來，見到這一幕，全部驚呆了！
雨簾中，搜尋出路一個早上的張九天忽然心一刺，鼻中突然有種酸酸的感覺，心神不靈，直到走到避難所門口看到一大群人聚集在張凡這幾天休息的地方，張九天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瀕臨失控的情緒！
「凡兒！」——
張凡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狀態，雖然沒有死，但卻呼吸微弱。
「會沒事的！你一定會沒事的！」何思盈失聲痛哭，這個時候她才知道，張凡這麼多天來承受了多少痛苦！常人所不能夠承受的痛苦！「我現在就帶你出去！」
「沒用的，外面根本沒有路。」張九天唉聲歎道，這幾天來他們已經把這裡所有方向的路全部踏平了，甚至是隔著鐵路道的對面山脈！在這座高山的山頂，竟然是一條深達數十公里綿延不絕的山谷，而春寨服務站站長口中的出路也塌掉了，一個跨度足足有幾百米長的缺口硬生生地阻斷了出去的山路，而缺口的下面，竟然又是深不可測的山谷！而在火車來路的那條路上，因為洪水，山體已經被衝擊成了無數的小島，水流之急難以想像！沿路的山體直接被撞穿，最終形成了一道三分水路，雨量很大，豁口寬度同樣空前開闊，如果想趟水過去，可能性幾乎為零，可以這麼說，這裡根本無路可出，除非外人來救援，想要逃命，幾乎不太可能。「可是咱們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張凡死掉嗎！」何思盈失魂落魄地摔坐在地上，「我好不甘心啊，嗚嗚嗚！」張凡好不容易才對她有了好臉色，她也好不容易才敞開自己的心懷接受張凡，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張老先生，張先生到底怎麼了？我這有藥的。」人群中有人說道。
張九天搖頭，唉聲歎道：「凡兒的病不是一般人能夠醫治好的，本來就算病倒了，只要沒有大的風寒侵入那也不會有性命之憂，奈何在火車上和那幫悍匪搏鬥之時，被打傷了身體，後來又勞碌奔命，本來已經很差的身體開始變得更差，唉……都怪我，如果我早點站住來，凡兒也不會變得現在這個樣子。」
「張凡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何思盈嗚嗚痛哭，聲音嘶啞，甚至變了調兒，「以前他被子彈打中了心臟都沒有死成，這一次一定也不會的！這個流氓還沒有對我負責，他一定不會死的！」
「唉……」張九天痛徹心扉，小妮子不明白，以前凡兒能夠被子彈打中心臟而不死，完完全全都是內修力的功勞，內修力包裹著子彈，自然不會傷害到心臟，現在內修力喪失，凡兒還能不能保住性命，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啊！
「站長，難道這裡就沒有其他的出路了嗎？」列車長看著站長問道。
站長冥神仔細想了想，「沒有，根本沒有其他的出路。大同山入口的地方本來可以走出去，但是有一段山道土壤疏鬆，現在可能已經被衝垮了吧，這麼急的洪水，想要過去可能很危險。」
「凡兒的身體也經不住長途的跋涉了。」張九天說道，「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盡快取得與外界的聯繫，盡快送凡兒去龍魂山。」
「那個神醫就住在龍魂山嗎？」何思盈問道，怪不得張凡這一次會帶著奧黛麗出來，原來是為了找醫生。
「是啊。」張九天仰面歎道，「如果能把凡兒送過去，就算凡兒現在真的走了，陸神醫可能都有辦法讓凡兒重新活過來！」「這麼神奇？」何思盈精神一震，「張爺爺，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是不是任何人都能夠起死回生？」張九天搖頭，「當然不是，人死如燈滅，時間短還可以用餘溫點燃，可是時間長了，那就永遠救不活了。小丫頭，現在你照顧好凡兒，我再出去找路，我已經失去了我最寶貝的兒子，不能再失去凡兒了，就算拼了我這條老命，我都要把凡兒從鬼門關裡面拉回來！」站起來，張九天朝身邊的梁城道：「梁城，咱們走吧。」「好的老爺。」
一天一夜。
經過這一天，暴雨終於漸漸變弱，就像是張凡的生命，已經快要走到了盡頭一般。
張凡已經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時間，無聲無息，宛若嬰兒睡著了一般。
何思盈不是那種喜歡多愁善感的女人，她不做作，有話直說，有感便發，聽到張九天親口保證只要未來十幾天內能夠出山就可以救活張凡，她不相信，這樣的雨還會下十天。所以在傷感了一段時間後，她也累了，躺在張凡身邊，手搭在張凡的懷裡面沉沉熟睡了過去。這期間倒是奧黛麗一直在傷感地低聲墜泣，和奧黛麗水淋淋的皮膚一樣，這眼淚整整也流了一天。
一直到第九天傍晚的時候，奧黛麗一聲尖叫吵醒了所有人。
「凡死了！heisdead！」奧黛麗一把把何思盈從張凡的懷里拉起來使勁地晃動了幾下！
「你幹什麼呢！」何思盈沒好氣地拍掉奧黛麗的手，同時用手擦了擦惺忪的睡眼。
「凡死了！」奧黛麗難得的說了一句華夏語出來，驚慌失措，哭了一天一夜的她此時連眼淚都不知道該怎麼流了。
「他死了關你屁事！」何思盈瞪眼，在奧黛麗的身上一推，然後俯身到張凡身邊，用手去試探他的鼻息。
「該死的傢伙，你竟然真的死了，嗚嗚嗚！」何思盈眼淚說來就來，雖然知道陸神醫有可能會救活張凡，可是何思盈心裡還是慌張的厲害，萬一救不活呢？萬一雨連續下一個月還不停呢？想到這裡，何思盈越發地發覺自己被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圍繞在了身周，這種感覺讓她窒息，讓她喘息不過氣來！
「嗚嗚嗚！該死的流氓，你死了我該怎麼辦啊，臭傢伙，你怎麼能忍心地把我一個人留在世界上，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
周圍，聞者傷心，見者涕零。
張凡死了，這麼多天來，他們一直依托的大山就這樣突然之間轟然倒地，這讓許多人都難以接受。鄒全文秦風等人更是傷心難過不已，因為張凡此前就跟他們說過，這次去龍魂山便是為了尋醫。
想不到，竟然會遇到這樣的意外，這是之前誰都沒有想到地。
世事無常，人的命有時候真的很脆弱，不經意之間可能便灰飛煙滅。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避難所的上空響起直升飛機強有力的螺旋槳聲！
得救了！
所有人全部衝出避難所，他們朝天高叫！張先生說不定還有救！他們不能看著張先生就這樣離開人世間！不能！——
連續十天，人們經歷了死和生，如今終於活著走出了地獄，興奮程度可想而知！然而此時此刻，卻無人臉上掛著笑顏，他們無一愁眉不展，他們的恩人如今生死未卜，叫他們如何才能放下心來？
翔安縣縣長辦公室。
張九天和何思盈被人從外面帶了進去。
走進門，張九天怔了一下，何思盈則失聲驚叫了起來，「爺爺！」
「我的盈盈寶貝兒，你可把爺爺擔心死了。」何耀堂起身就將何思盈迎接在了懷中，抱著寶貝孫女兒好是一會兒才鬆開來。
何思盈眼中掛著眼淚道：「爺爺，你怎麼來了？」
「我家寶貝兒出事了，爺爺能不來嗎？」何耀堂道，「不論怎麼說，爺爺不能再讓你受苦了，盈盈，跟爺爺回去吧。」
「我不回去！」何思盈搖頭，「張凡現在生死未卜，我要親眼看著張凡甦醒過來！爺爺，你要回去就先回去吧。」
「人都已經死了，你還留下來幹嗎？」何耀堂臉上依然帶著笑意，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再說了，這小子跟你是什麼關係？你憑什麼要留下來？服侍他照顧他？咱們何家的丫頭什麼時候淪落到要照顧別人的地步了？」
何思盈不可思議地看著何耀堂，「爺爺，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通情達理了啊？張凡人都已經死了，我照顧他不行嗎？」
「不行！」何耀堂搖頭，「你又不是張家的媳婦，憑什麼要留下來照顧這小子？」
何耀堂的一番話讓何思盈不由得微微一怔，無限委屈，是啊，爺爺說的話很對，自己又不是張凡的妻子，憑什麼留下來照顧他啊？我沒名沒份，就算我不介意，我家裡人也會介意的啊。「可是……我和張凡已經私定下終生了。」
「婚姻大事是你們兩個人說了就算的嗎？難道不需要雙方的家長同意嗎？簡直胡鬧！」一向慈祥無比的張九天突然言辭變得無比的銳利了起來，「簡直就是兒戲！這臭小子我可是調查了他很久了，這兩個月的時間裡面劣跡斑斑，有了女朋友不說，還在外面養了個小情人，這樣的花心大少叫我怎樣才能放心把自己的寶貝孫女嫁給他？咱們何家的女兒，品行再不好，那也不至於淪落到給人做情人的地步！更何況，我家寶貝孫女那可是傾國傾城的容貌，品行端正，職業正當，學歷也高人一等，身材更是出眾，世界上能有多少女孩子有我家寶貝孫女這麼出眾的女孩子？就讓我這麼拱手送人，不說我不答應，就算是社會道義那也是不答應的！」何耀堂的這番話說的極為的憤慨，倒不像是說給何思盈聽的，更像是給張九天施加壓力一樣！
爺爺的這些話何思盈還是很贊同的，同時讓她也無比的窩心，世界上恐怕除了爺爺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人這麼疼愛自己了吧。何思盈眼睛泛著紅潮，抽泣道：「爺爺，其實我沒有那麼好的，張凡他很疼愛他的女朋友，當然了，我也可以搶，因為我喜歡他嘛。」
「搶？」何耀堂冷冷一笑，「只有別人來搶你的，哪有你去搶別人這個說法？我們何家的子孫，再沒用，那也不會淪落到這番境地！好了，你什麼話也別說了，跟爺爺回去，以後不許再跟這個姓張的小子有任何的來往！」
「我不走嘛！」心裡很委屈，可是真想讓她丟下張凡獨自一個人回去，她幹不出來這樣的事情！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張凡一個人孤獨地就這樣離開人世，「爺爺，求求你了，讓我留下來好嗎？」
「除非你想讓爺爺死在這裡，否則你就走吧！走了以後就別想我再管你了，爺爺就算是死了，都不要你回來看！」何耀堂哼的一聲，一屁股坐在了皮椅上，老頭子的火氣和脾氣倒是不小，坐下來的時候還喝了一口水，接著就把茶杯對著桌子狠狠地拍了一下！
何思盈心頭一顫，淚水跟著唰唰往下直流，「爺爺……」
「你自己選吧，跟著這個小子，就沒有爺爺，有了爺爺，就不要這小子！」何耀堂臉也不轉，氣呼呼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