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百六十三章 休戰 文 / 溫吞白水
鄭虎子的死訊令討伐軍軍心不穩，雖然黑熊以五老會的名義宣稱鄭虎子只是身體不適，並沒有死亡。可對於黑熊，討伐軍的普通士兵並不喜歡。試想一個到任之後就四處亂抓人的人又如何能夠讓人喜歡。更何況黑熊的保證是那樣的蒼白，其實想要破除革命軍的謠言，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請鄭虎子出面，哪怕只是說上一句話，也可以將軍心穩定下來。可事實卻是鄭虎子的確已經死了。
黑熊一籌莫展，討伐軍士兵出現騷亂，也就在這時，一直被梅辛隱藏不出的漢斯跟霍夫曼率領革命軍中最精銳的兩支隊伍如同兩道燒紅的利刃，直接插進了討伐軍的軍陣。討伐軍一時間陣腳不亂，黑熊對此雖然下令拚死抵抗，可鄭虎子的突然死亡讓討伐軍上下戰心大損。梅辛抓住戰機，當即下令革命軍全軍突擊，本來就士氣高漲的革命軍當即發起了全面衝鋒，討伐軍中雖然也有些人試圖組織兵力拚死抵抗，但卻難改大局，三十萬討伐軍兵敗如山倒。黑熊無法力挽狂瀾，只能帶著殘兵狼狽逃竄。
痛打落水狗這種事誰都願幹，梅辛當即分派任務，命令斯諾剋剋等人分組追擊，務必不給討伐軍有喘息休整的可能。斯諾剋剋、常在天、佩魯斯等將當即分組，輪番攻擊敗退中的討伐軍，不給討伐軍片刻的安寧。每當討伐軍試圖停下收攏殘兵的時候，革命軍就會出現，討伐軍不得不再次逃亡。
就這樣一個追一個逃，當黑熊帶著敗兵逃出革命軍的勢力範圍，與聯盟聞訊派出的援兵匯合的時候，三十萬討伐軍僅僅只剩下五千餘眾。兩千餘艘戰艦更是只回來了數十艘。可以說這一次的討伐戰，再次以聯盟的失利而告終。革命軍的聲望頓時在聯盟內提升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聯盟雖然有心派兵血恥，但在這時，卻傳出了鄭虎子並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人下毒所害這個消息。該死的黑熊，為了逃命，他把安放著鄭虎子遺體的旗艦給丟了！聯盟五老會頓時陷入了被動，眼下五老會需要解決的問題是由於鄭虎子的死亡原因而引起的聯盟內部的不穩，而不是繼續去找革命軍的麻煩。雖然五老會恨不得殺光那些革命軍，可家大業大是非多。輿論的壓力讓五老會不能像革命軍那樣隨心所欲。
好在革命軍這時也需要消化這場戰爭勝利之後所帶來的戰果，暫時沒有精心去找聯盟的麻煩。
停戰了！
但留給雙方需要收拾的攤子卻不一樣。鄭虎子的死亡原因是梅辛派人散播出去的。關於這一點梅辛倒不怕別人來說三道四。隨著戰爭的結束，受鄭虎子臨終所托的鄭武找到了革命軍，將鄭虎子要自己轉交的兵書交給了梅辛，同時請求革命軍允許他將鄭虎子的遺體帶回家鄉安葬。
本來鄭武的要求就無可厚非。但在找到鄭虎子的遺體時，卻發現鄭虎子的遺體出現了異常。鄭武這時才想起鄭虎子在臨終前曾經提到過被下毒這件事。梅辛頓時意識到這是一個機會。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擔任鄭虎子專屬醫生的霍醫生也被俘虜。從霍醫生的口中，鄭虎子的死亡原因被得到了證實。要說霍醫生還真是機靈，他知道黑熊不會放過自己，所以在鄭虎子出現情況以前就找地方躲了起來，讓黑熊派來殺他的人撲了個空。直到討伐軍戰敗逃跑，霍醫生才現身向革命軍投降。
即便革命軍不追查鄭虎子的死因。霍醫生也不打算返回聯盟。他知道自己跟鄭虎子一樣，已經成了聯盟打算除去的對象。為了保命，機靈的霍醫生已經決定投靠革命軍，所以對於梅辛的詢問。霍醫生沒有絲毫的隱瞞，當即說出了真相。當然這個真相裡，霍醫生不再是一個為自己前途殺人的醫生，而是被逼無奈的可憐人。
有了霍醫生的供詞，有了鄭虎子身邊親兵鄭武的證言，再加上鄭虎子的屍檢報告，聯盟五老會一下子就被推到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上。
爭權奪利，無所不用其極，但那些事都是能做不能說的。一旦曝光，所造成的損失將是不可想像的。民眾絕對不願意統治自己的政府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政府。而一個失去了民心的政府，也將是無法存在長久的。
雖然聯盟五老會針對革命軍的發難及時做出了回應，並且也找出了許多相關的「證據」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在人證物證皆在革命軍手中的情況下，聯盟五老會所拿出來的「證據」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在給出了有關鄭虎子死亡的所謂的解釋以後，五老會不再對此事作出任何回應，相反，五老會加大了對信息的監管力度，希望可以通過冷處理讓民眾忘記這件事。為了避免鄭虎子的後人胡說八道，鄭虎子的後人在某一天的晚上，消失無蹤。
只是五老會這種掩耳盜鈴的舉動實在是有點自欺欺人。民眾可以忍受政府的壓迫，那是因為沒有第二選擇。但當革命軍這股勢力出現在民眾眼中的時候，民眾也就多了一個選擇。五老會依然用以前的方法處理這一次的事件，除了引起民眾更多的不滿之外，也為他們的倒台埋下了禍根。
就如一句俏皮話說的那樣，低頭不是代表我默認，而是哥在找磚頭。民眾的確如五老會所想的那樣不再議論鄭虎子的死亡原因，但對於五老會的支持度，也隨著民眾的沉默而快速下滑。相應的，越來越多的人由之前的觀望轉為了支持以馬克西為首的革命軍。
民眾是盲目，同時也是有良心的。他們都有自己的眼睛，會去看，去聽，去想。以前除了聯盟沒有第二選擇，民眾只能默默忍受。但現在多了一個革命軍。既然不看好聯盟，那就選擇革命軍吧。
梅辛的目的達到了。利用鄭虎子的死為革命軍消化這次大戰所帶來的勝利果實，讓五老會為了處理內部矛盾而暫時無暇再找革命軍的麻煩。這兩點目的都達到了。當然還有意外的收穫。除了使革命軍得到了更多人的支持外，戰敗的討伐軍在得知了鄭虎子的死因之後，紛紛從盤踞的要塞裡走了出來，主動向革命軍投降。討伐軍雖然在一場決戰中失利，但當時鄭虎子只是帶走了十五萬人，還尚有一半討伐軍安然無恙。只是黑熊只顧逃跑，根本就沒有去管奉命留守各個要塞以及在大本營集結等待出發的十五萬討伐軍。如果黑熊不急著逃跑，那最後的勝負還會是個未知數。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賣。失去的機會就再也難以回來。
可以說這一次的討伐軍失敗，鄭虎子的死是一個轉折，而黑熊的一味逃跑則造成了討伐軍失去了穩住陣腳的最後機會。黑熊已經成了無能的代名詞，現在已經被秘密關押，肯等人正在考慮是否需要取消黑熊的五老會成員資格。當初信誓旦旦。結果事到臨頭卻只知道逃跑，讓聯盟蒙受了如此重大的損失。並且由於毒殺鄭虎子的事情敗露。使聯盟在道義上陷入了被動。數罪並罰，就算肯有心放過，鷹吉跟法斯也不願意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唉~」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肯頭疼的歎了口氣。隨著討伐軍的失利，肯發現五老會對聯盟的掌控力度正在不斷的減弱。以往哪有人敢上書請願懲治黑熊這個五老會的成員，可現在。竟然出現了數個政府部門聯名上書的情況。肯知道，這數個部門有鷹吉跟法斯的影子，可越是這樣，肯就越是感到不滿。
五老會的成員之間雖然都存在矛盾。但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還是讓肯感到了一陣心寒。肯並不想要取消黑熊的五老會資格，可黑熊這回也實在是不爭氣，竟然落下這麼大個把柄，而且還叫人給抖了出來。這讓肯想要徇私都找不到借口。
「咚~咚~咚~」就在肯苦惱的時候，門被敲響了。
「進來。」
來的人是茶茶，看他臉上的表情，估計沒好事。不過現在的肯已經頗有債多不愁，虱多不癢的覺悟，對坐下的茶茶問道：「又有什麼壞消息了？」
「你自己看吧。」茶茶將帶來的文件袋遞給了肯。肯接過一看，臉色頓時一變。茶茶交給肯的是一份報告，上面說是由於鄭虎子的死因不明，而聯盟五老會有遲遲不對黑熊做出處置，聯盟軍方中的一些激進派意圖發動兵變。只是事情敗露，還沒有發動就被拿下。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肯看著茶茶說道。
茶茶聞言點點頭，答道：「沒錯，我們可以無視聯名上書的那些部門，卻不能不給軍方一個交代。這件事一旦處理失當，極有可能會給革命軍有可乘之機。」
聽到革命軍，肯頓時又感到頭疼了。無奈的歎了口氣，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黑熊這次是保不住了，我們不能因為他個人而不管聯盟的穩定。而且說實話，我也覺得黑熊這事辦的實在不怎麼樣。先不說鄭虎子年事已高，已經沒多久活頭。即便他想要奪權，也不用那麼著急啊。讓鄭虎子消滅了革命軍以後，難道就沒有大把的機會？現在好了，毒殺了鄭虎子沒有及時滅口，讓我們在道義上陷入了被動，奪了權又沒有消滅革命軍，反而臨陣脫逃，致使聯盟的討伐再次失利。不管是哪一條，都跟黑熊脫不了關係。要是不處理黑熊，實在是難以服眾。」
「那，撤銷黑熊的一切職務，只保留他五老會成員的身份？」肯試探的問道。
茶茶聞言搖頭道：「肯，如果你想要讓黑熊保住小命的話，那最好就把他一擼到底。讓他繼續待在五老會裡，那就相當於繼續將黑熊放在公眾的視線中。只要看到他，別人就會想起被毒殺的鄭虎子。」
「真的要雪藏？」
「不僅要雪藏，還要秘密關押起來。你總不希望他會在某天被人刺殺吧？」
「……讓我再考慮考慮。」肯猶豫了半晌，最後對茶茶說道。
聽到這話，茶茶不由有些失望。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勸說肯能夠為了聯盟的穩定捨棄黑熊，可現在看來。肯還是沒有下定決心。
茶茶知道關於黑熊的事不能再說，繼續說下去反而會激起肯的逆反心理。便轉移話題的對肯說道：「黑熊的事你自己考慮，最好不要拖延太久，越久越容易生變。我現在要跟你談另外一件事。」
「什麼事？」
「關於革命軍的事情。」
「跟他們那些叛賊有什麼好談的？」肯皺眉問道。
茶茶見狀耐下性子說道：「不管我們如何定義以馬克西為首的革命軍，但隨著鄭虎子的事情暴露，聯盟內的民眾有許多人都由觀望改為了支持，再將革命軍視為叛賊已經不妥。而且革命軍通過這兩次戰爭獲得了大量的裝備跟精銳士兵，已經擁有了跟我們叫板的實力，我們想要消滅革命軍，所需要付出的代價將極大。而且遲遲不處理黑熊也讓聯盟軍方對五老會有所不滿。像剛才你看到的那份報告。並不排除這是聯盟軍方在催促我們盡快給出一個交代。」
「……你的意見呢？」肯頭疼的抱著腦袋問茶茶道。
茶茶聞言答道：「恢復和談，即便不能達成什麼共識，也要拖延時間。就算我們最後決定繼續清剿革命軍，但在那之前，至少要讓我們沒有了後顧之憂才行。」
「……好吧。那和談的人選就由你來決定吧。」肯想了想，同意了茶茶的建議。
第二次和談的提出。果然轉移了大多數民眾關注的焦點。對於聯盟主動提出和談的意向。革命軍一方很快就給出了回復，同意和談。
革命軍能夠給出這麼快的答覆，不是因為革命軍急於和談，而是因為革命軍也需要時間。在接到聯盟信使送來的消息以後，馬克西立刻召開會議商議對策。
「這是好事啊，看來聯盟現在已經認識到我們不是他們能夠輕易消滅的勢力了。」梅辛笑著說道。經過這一次大戰。梅辛的威信已經在革命軍中建立起來，成為了繼馬克西、內米斯之後的三號人物。
「可萬一這是聯盟的緩兵之計呢？一個長期當慣了老大的傢伙突然低聲下氣的求人辦事，怎麼想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啊。」常在天皺眉說道。
梅辛聞言點點頭贊同道：「在天的顧慮是對的，不過就算這次和談有詐。對我們革命軍來說也是有利而無害。首先我們這次勝利繳獲了大量的物資裝備，同時再加上討伐軍陸陸續續的投降，我們現在的總兵力已經超過了二十萬。但我們需要時間去消化這些東西，不管是那些投降的士兵還是繳獲的武器裝備，我們都需要時間。而且我們革命軍現在在民眾中的聲望不錯，經過鄭虎子事件，許多民眾已經從原本的觀望態度轉變為了現在的支持態度。我相信，只要我們發出招兵令，會有許多人來報名的。在這種時候，維護我們革命軍的正面形象就變得很重要了。我們不能給民眾留下一個破壞和平的形象，要讓民眾知道，我們革命軍之所以起事，是為了讓民眾過上好日子，而不是為了破壞他們現在的生活。之所以會打仗，錯不在革命軍，而是聯盟主動挑起。佔據一個大義名分，會給我們革命軍帶來意想不到的好處。」
「那這次和談還是由你來主持？」斯諾剋剋出聲問道。
梅辛點頭答道：「我聽說這次聯盟派來的和談代表是五老會中的茶茶，我想要會會他。」
「來的是茶茶？」馬克西失聲說道。
眾人聞言看著馬克西，梅辛問道：「大人，你瞭解那個茶茶？」
「這個，茶茶一直被稱為五老會裡的和事佬，平時幹的最多的就是調和五老會其他成員的矛盾。對於這個茶茶的為人，我並不是很瞭解，不過據說他為人不錯，待人和氣，平時也沒有什麼架子，對待後輩也很照顧。」
一旁的內米斯接口說道：「可讓人納悶的就是為什麼這次和談會讓他來主持。難道是聯盟真的打算跟咱們革命軍和談了？就算他茶茶想要和談，五老會的其他人也應該不會同意才對。」
聽完馬克西跟內米斯的話，眾人陷入了沉思，梅辛考慮了一會後說道：「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他既然敢來，那我們就要好好的招待。他來這裡有什麼目的，到時候見了面，自然也就清楚了。」
眾人一想也對，我的地盤我作主，不管你是誰，是龍給我趴著，是虎給我臥著，在我的地盤上就要守我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