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黑白兩道 第五章 五行針法，冰針 文 / 肥劉

    更新時間：2013-01-06

    張毅不認識來人究竟是誰，不過看這樣子，此人的身份十分特殊，絕對是重要人物。像是張舟這樣的名醫，與很多軍政兩界的高級官員相識，甚至還有可能給其中的誰治過病。

    尤其是軍部，身為一個軍人，很容易受傷之類的，所以張舟跟軍部的官員相識更多。許多軍部的老首長，老兵，與張舟的關係還都不錯。

    由於對方沒有穿軍裝，所以張毅也不知道這個人究竟是個什麼軍銜。不過出於一個醫生的職業嗅覺，看到病患之人，總會多注意一下。

    「快把人抬進去，回春，把我的針盒拿來！」張舟連忙吩咐。鄭回春聞言也不敢有絲毫耽擱，轉身飛奔進去，到樓上去取針盒。

    醫生也是技術工種，時間長了也會有一套自己陳壽的工具，就好像古代將軍的兵器一樣。自從收官之後，張舟就將自己的工具封存起來，即便是有什麼人請他出診，也是用一些大眾的器械。

    這位老首長身高馬大，警衛員和司機兩個人都沒辦法將他從車裡弄出來，聚草堂的王超和掛號窗口的大叔前去幫忙，才將其弄到擔架上的，快步走了回去。

    周圍過往的行人車輛全都被吸引住了，紛紛投來疑惑的目光。雖然有些人知道聚草堂是一個很有名的中醫醫館，但是在他們看來，重症病人應該去醫院搶救，不應該來這種地方。

    現在若是說中醫比西醫更高明，這一點恐怕大多數人都會認同。但若是說到救命，相信沒有幾個人認為中醫能夠勝過西醫。畢竟在生命垂危的時刻，各種西醫的儀器設備能夠起到人類難以媲美的作用。

    眾人紛紛走進聚草堂，就連車門都忘記關上。進屋之後，張舟又吩咐人關上門窗，掛上歇業牌子。讓人抬出一個折疊床，將那位老首長放到了床上。

    這時，鄭回春也從樓上跑了下來，手裡還抱著一個黑色的木質箱子，箱子上鑲著幾個古樸的印字『聚草堂張』。

    張舟接過箱子，連忙將其打開，裡面毛筆紙張、竹罐瓷罐、銀針小刀等等應有盡有，只要是中醫行醫之時能夠用到的東西，他這個箱子裡面幾乎全部囊括。

    張舟的動作極其麻利，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迅速拿出銀針消毒，緊接著扒開老首長胸前的衣衫，運針如飛，一瞬間便刺入三十六針，將整個胸部幾乎扎滿。

    從頭至尾，恐怕沒有人能夠看清楚他究竟是怎麼行針的，可見其速度之快，完全可以稱之為出神入化。

    這是張毅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中醫高手出手，一瞬間就讓他知道，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光是這一手銀針絕技，沒有十幾年的功夫就不可能做到，哪種行雲流水般的手法，簡直就像是在表演。

    而且他很清楚，張舟的強項可不是針灸，而是藥劑。從這美輪美奐的針灸手法就能夠猜測到，張舟在藥方上的造詣肯定更高。那延年益壽湯就是一個例子。那是張舟完全自己創造出來的，而不像是其他的古老藥方，是自古流傳下來的，拿過來就能夠使用。

    要知道背誦一萬種藥方，也沒有創造一副藥方的難度更大。雖說最終並沒有成功，是張毅完成了最後的藥力均衡。但是張毅比誰都明白，這一副藥方當中究竟埋藏了多少心血。如果沒有張舟這接近完成的方子，他自認沒有可能創造出這樣效果的藥方來。

    針灸過後，張舟從身上取出一個小巧的白玉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藥丸。這藥丸是幹什麼的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藥丸剛剛取出，一股濃郁無比的藥香味頓時擴散開來，即便是站在兩米開外的人都能夠清晰的聞到。

    『好厲害……這個藥丸不簡單啊……』張毅心中驚歎一聲。一顆只有黃豆大小的藥丸，竟然能夠擴散出如此濃烈的藥香，簡直可以說是神丹靈藥了。這得多少名貴藥材濃縮在裡面，才能有這樣的情況發生呢。

    而且大家都知道，將許多藥材精華提煉出來並且濃縮到最小程度，雖然極難，但並非不可能。可是這種高濃度的藥物肯定會急速擴散藥力，保存要比配藥更加難上百倍。

    然而從張舟的這顆藥丸可以看出，不但濃縮了無數種類的藥材藥力，同時保存的還十分完好，直到現在藥力都如此十足，技藝之高明真的已經到了常人所不及的程度。

    張舟將藥丸塞進首長的嘴裡，隨後幫其按摩入腹，此時臉上已經淌下了汗水。他畢竟已經是九十多歲的高齡了，輔助消化又是一件體力活，能夠堅持下來已屬不易，就算是年輕人都會覺得累，這麼大歲數流汗很正常。

    做好這一切，張舟再次拿起老首長的手腕開始診脈。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張舟臉色陰沉，自言自語道。

    「張先生，到底怎麼回事啊？」一旁的警衛員焦急的問道。

    「脈象虛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消失似的，不管是用銀針還是用藥，竟然沒有絲毫好轉……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張舟完全摸不到頭緒，他接觸過無數病人，但是從來都沒有一例是這個樣子的。即便是必死之人，用銀針強行提氣也能讓其有迴光返照的跡象，就算是不能救活，但是脈象也會有所好轉。更何況他還拿出自己的寶貝丹藥為其吊命，卻是絲毫不見成果，讓他感到疑惑不解。

    「首長他一直好好的，剛剛還跟我聊天，結果到剛到這裡就忽然間暈倒了，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啊。」警衛員十分為難的說道。

    張毅也在奇怪究竟是什麼樣的病才導致了現在這個樣子，按照《不死醫冊》之中的記載，並沒有這樣的急症。

    就在這時，老首長鼻子忽然間動了一下，一個黑色的東西冒了個頭，隨後便再度鑽了進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張舟的身上，除了張毅以外，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不好！」張毅大喝一聲，把周圍這些人給嚇了一跳，集體投來異樣的目光。

    張毅也沒有時間理會他們，快步走上前去，連忙將老首長胸前的銀針拔除。

    「你幹什麼？找死嗎？」警衛員上前就要將張毅推開。

    張舟的身份他很清楚，不管做什麼他都不會去阻止。但是張毅卻是一個生面孔，而且這樣年輕，他怎能讓這樣一個年輕人胡亂去弄首長的身體呢。

    「放開！再不放手他就死定了！」張毅怒喝一聲，說話同時一手扣在那人的穴位上，頓時讓其全身癱軟，倒在地上。

    如果是在平時，這警衛員肯定不會被這樣容易制服。但是現在他心神不寧，就算是「張毅你要做什麼？這可不是你胡鬧的時候！」鄭回春見狀首先站出來指責道。不過他只是站了出來，並沒有上前。

    「你能救他麼？如果可以的話你來，不行的話就站在一邊去！」張毅怒喝一聲，這才轉身對張舟說道：「張老，給我找一塊冰，時間緊迫，我一會兒再跟您解釋。」

    張舟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王超，你去冰櫃裡取一塊冰來。」

    「老張，這樣合適麼？」孟興河皺著眉頭問道。

    「沒辦法，反正我是無力回天了……」張舟歎了一聲。他連自己視如珍寶的回春丹都拿出來了，可是依然沒有任何好轉，說不好聽點，只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聽到張舟這樣的話，孟興河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在針灸方面比張舟更有造詣，可是張舟手中的回春丹，那可是名動中醫界的奇藥。據說就算是五臟碎裂，必死無疑的人吃下一顆都能夠吊命兩三個小時，連這樣的藥都沒有辦法，他針灸再厲害也是沒轍了。

    不一會兒王超拿來一大塊冰，張毅二話不說用火為銀針加熱，隨後借助高熱將銀針刺入冰塊當中。由於這冰塊剛剛從冰櫃裡取出來，再加上銀針體積很小，扎進去的時候雖然借助熱量將冰融化並刺入，但是很快就再度凍結，同時連銀針也被凍在冰裡。

    別人不明白張毅在做什麼，唯獨張舟和孟興河均是暗歎。

    冰針，又稱水針，乃是古傳五行針法之中的一種。只不過五行針法失傳許多，會用的人越來越少，而且這些針法都太過霸道，即便是通過五行針法改進而來的藥針都是很少用到。可是張毅此時的準備正是正統的水針針法，如今即便是會用的人也很少有用到了。

    因為水針富有寒氣，針灸治療的同時還會將寒濕之氣灌入穴位之中，即便是治好了病，那也是將會讓寒濕之氣深入骨髓，今生今世要忍受這種痛苦。

    「張毅啊，你可不能胡來。」張舟很是不放心的說道。雖說張毅時常會有一些新奇的醫療手法震動中醫界，但是這些不過都是小風浪，即便是傳開了也不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力。

    但是現在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人物，若是使用這種特殊的技法治療，恐怕若是出現事故，後果將會是極其嚴重的。張毅畢竟是梁連元的關門弟子，而張舟身為梁連元的好友，又是希望中醫界能夠發揚光大的人，自然不希望張毅因此而萬劫不復。

    「張老您放心吧，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位老人家是中蠱了！」張毅說完，從冰塊中拔出銀針，雖然沒有張舟那樣嫻熟的手法，卻也是十分順暢，無根銀針，分別刺入五處人體大穴當中。隨後不等人做出什麼反應，他便拿出一根三指長的銀針，直接刺入百會穴中。

    「啊！」就連張舟都忍不住驚呼一聲。雖然他知道針灸是不會要人命的，但是那樣長的銀針直接入腦，這種事情恐怕還沒有幾個人的做過。

    「嘔！」與此同時，床上的老首長突然間一陣抽搐，一股腥臭的黑色粘稠物從嘴裡噴吐出來，而在這粘稠物當中，還有兩串東西在不停蠕動，居然是兩條純黑色的鐵甲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