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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骨凌桀龍 文 / 燼之翼

    (親們下一章小翼要在本週六傳了,週五下午有講座要聽。還有……等到小翼把第二卷寫完可能要停更一些時間,備考四級之後也就是6月16後再來續更……報歉啊報歉,不過也正給小翼一點時間反思一下文風問題!小翼說過會改進的!!)

    (正文)

    他卻未過多介懷,望著席間淡淡道:「……雲訣就此退了席罷。」

    長天青狠狠看了雲訣身側這個冒失的女弟子一眼,皺眉,下瞬收斂神色苦口婆心傳音給雲訣。

    「既已下峰不若再多留片刻,未至半場就已離去總歸不好,我知你不喜且倦憊著,但長時以來都是喝過十一天尊各敬來的酒方會離場,此下就走了他們不免疑惑猜疑。若傳出個什麼仙界又如何難安?」

    「終歸是要知道的。」

    「也並不是毫無轉機的事。現下你若傳出個大恙仙門怎麼能不惶?既已瞞了這些年又何介再緩些時日?過些日子再不好瞞了便也順其自然由著去了。」

    雲訣不應,回望一眼長天青憂忍煩急的雙目溢出了一聲歎息,緩緩輕闔了眼掩袖又低咳了兩聲……

    她立在他身側不近不遠……直感他的氣息更不穩了。

    「……病纏傷身,師弟便還是去雲殿內換身衣袍一併休息片刻再行過來吧。」長天青看他唇無血色心下歎然又忍不住道。

    雲殿是專為仙尊備置會上休息之所,一處隱於雲中的清淨小殿。每一宗的醉仙群會上都有這麼個地方,只是雲訣之前甚少進過罷了。

    袖上一點血跡暈開,立時被他揮了去,雲訣心頭倦然,無力輕歎也不推辭,向眾仙輕輕點頭算作示意便靜然起身離席,緩步踏了去。

    長天青看著他慢慢走遠方才略略寬了些心,長歎一聲下瞬回頭盯住了面前也正望著雲訣背影的女弟子:「你隨本尊過來!」

    她心下一驚,憂惶不安,低著頭被長天青領到了一處。

    「你是誰座下弟子!」

    她一聽長天青這一聲厲斥反倒暗鬆一口氣:「我……」

    「竟在醉仙群會上這樣失我蓬萊臉面!」

    她把頭低得更低,一言不敢發地聽他嚴辭訓斥,幾回眼神飄向雲訣走離的方向,心下微急卻也半點不敢表現。

    正為難間聞了熟悉的氣息。

    「師父。」一襲青衫側面迎來,穩重端肅,輕逸淡然。

    長天青看他一眼,眉間微沉極不悅地揮手讓她離了。

    她心下暗喜,忙規矩地行了一禮:「弟子告退。」言罷心中自向清渡道謝,欣喜地望他一眼便向後退了。

    微光一閃,清渡心中一怔忙抬頭去看卻又什麼也沒看見,皺了皺眉收回了對那普通女弟子的視線,他從乾坤盒中取出一方錦盒奉上:「師父,崑崙天尊風師伯讓弟子將這株金邊靈芝交給師父……言下之意……師父難道是身體不適仙力有失麼?」

    哪裡是給他的呀。

    長天青臉上一郁,兀自長歎:師弟長時佯裝無事安撫仙門,實力大失雖也盡力結罩幌住,但自己如今都能窺出一二對著年逾三千的元微天尊風獨滅又如何瞞得過?

    自己總也想著是要他先把蠱解了,可他自定下的事從來也容不得人多說半句,既不斷兩人師徒名分也不肯領那孽障的情,長此下去再有兩年……

    三年前昔日騰火便已歸入妖殿,天魔威盛又還能安分幾年?他,究竟在想什麼?又在執意個什麼?隱隱忌憚個什麼?

    長天青收下錦盒,也不多言。尋了個緣由應過便將清渡譴去派禮,自己也隨即回了席。

    那普通女弟子循著心中清冷熟悉的氣息正往仙林後邊雲中半隱的小殿快步行去,定然的腳步幾多偏執又幾多隱懼。心中逾緊想著不若就大著膽子即時逃了說不定才是好的……

    突的幾聲悉簌,輕微的壓草聲由遠而近從後襲來,她心下一警,一掠數步堪堪避開。

    抬頭一看,心上殛然一沉。

    俏冷如冰,粉衣似朝霞映雪襯著仙雲繚繞的青蔥林木更顯幻美,落花傾城左手托著一盤放著玉杯,右手優雅地提壺自斟。

    那先前藏在草間襲她未成的黑影倏地一閃,竄入了落花傾城的羅袖中。

    空中吹來一陣青草花香,一隻虹鳥肆意滑過,飛過兩人身旁時流光一晃,擲下了一物,兩人都未曾注意。

    她看著她,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不必緊張……我只是想請你喝杯酒而已。」落花傾城悠然抬眸,看向了面前模樣普通的女弟子:「好久不見……師妹?」

    她心頭一緊,週身一冷:「你怎麼會知道是我?」

    「很疑惑麼?你現下是天魔修為我連仙都未成如何窺得了你?」落花傾城雅然抬袖,現出了袖中魔蛇的黑色蛇頭:「可我不能知它卻是知道的,因為你體內有它的毒沒解……處得近時它自然感覺得出……對不對……天魔,益鈴?」

    陰霾罩頂,益鈴的手心冷濕起來,即便不想也已經知道兩人再不可能是初時的朋友了,她不禁有些警惕地看著她:「傾城師姐……你……又想做什麼?」

    落花傾城纖指一勾冷眼飄下:「都說了,請師妹喝杯酒而已。否則,在這醉仙群會上仙尊和眾仙都在,我隨意喊一句你再厲害也不可能毫髮無損地逃得了吧?」

    益鈴手心發冷,額上不可避免地冒了汗。

    她知道小夕他們對自己的好,愧然之下想著解了師父的蠱若能回去不免讓他們急心才是最好的……

    「我倒好奇……你這樣不計後果地潛進蓬萊為的是什麼?只是想見我大師兄?」

    益鈴定定看著她,不說話。

    她戲謔地輕笑一聲:「這樣的仙魔戀還真是讓人感動……」她嘴上這樣說,眼中略略嘲諷卻顯然不是如此簡單所想。「師妹,喝下師姐的酒,算作師姐給你們的祝福,今日我當做未見過你便也不去驚動眾仙們。」

    「酒裡有什麼?」

    「幾年不見師妹倒是沒有以往那般傻了。」她不慌不忙地抬眼:「骨凌花。」

    益鈴眸中一暗:「師姐……那麼想要益鈴死麼?」

    「或者你殺了我?在我出口之前就殺了我……以你天魔之力怕也不難是吧。」

    「我不會殺人的。」

    「即使我要殺你?」

    「……師姐殺不了我。」

    落花傾城冷冷一笑:我是殺不了你,但有人殺得了,再說我沒有必要殺你,他若知道了定要恨我厭我……我反倒是想讓你,殺我。

    「師妹。」落花傾城款步上前,伸手遞上了杯盞:「你若不喝我只能請了別人來邀你喝了……少仙師兄、秋師姐及我那兩位師兄也都是極念你的。」

    「傾城師姐……」

    「喝吧,只不過死一次罷了,以你不死天魔身又有何妨,即使是中了腐心錐骨的骨凌花毒以你如今之力也能撐個半個時辰吧,想做什麼還是有時間的。」

    益鈴直直看著她冰冷的眼睛,心上不免有些傷痛。

    「眾仙就在林外不遠,莫不是要我喚一聲?這樣一來你怕是真沒時間了。」

    相遇相交相助相持,抵不過愛恨纏心經年路歧,不知何時她和她同門情誼早已摧盡,恍然間,故人已絕,她們再也不會是朋友了。

    益鈴伸出小手從她手中接過酒杯,慢慢喝了下去。

    落花傾城注視著她,嘴角慢慢揚起冷凝而詭異的笑。

    一陣徹骨痛意從心上、骨中蔓延開來,益鈴小臉微白,隱隱落汗,與此與時更重的是腦中一囂,她頓覺不對,踉蹌一步酒杯砸到草間:「……你騙我……你還放了什麼?!」

    落花傾城笑:「引人做惡的桀龍血。」

    「傾城師姐!你如何也不能放過我麼?!可是我與小夕只是朋友本就沒有什麼的啊!」

    「你或許心中無他可誰讓他喜歡的是你!我不會笨到還讓你有機會回到他身邊去!既然來了何必要走?以我之力是殺不了你……可若你自己生邪做惡引來群仙齊攻,怕死得更要慘烈些吧?」

    益鈴不由郁氣,腦中怒意一生馬上被無限放大,待得她反應過來落花傾城已被她一掌擊出數丈。

    「咳……咳咳……不愧是天魔……不知道若對上群仙圍攻又會有幾分勝算……」落花傾城掙著爬起來,對著仙林雜草連吐幾口血。

    若不能解蠱又逃不回魔宮,真與群仙對上再失手傷殺了人更要犯下大罪,她害自己到此步,不若就把她殺了以洩心頭之恨!

    益鈴心頭一跳,驟然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不由驚恐得一步步向後退去。

    落花傾城卻飛身上前又要對她放出魔蛇,益鈴眼中不由自主地一恨,想也不想陡然運力對她狠狠一掌。

    嬌然的麗影狠狠砸回草間,落花傾城狂噴一大口血,粉衣都染成了緞紅。她癱倒在雜草之中劇烈抽搐兩下,頭一偏再不動了。

    益鈴腦中一懵,嚇傻在原地。

    一個身影忽地馳來,停在落花傾城身側不遠,益鈴見了他驚怔,隱隱惶然不安。

    他卻只是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兩人一眼,隨之從地上撿起一枚圓珠,手一握面上立時一青,斂聲便對益鈴低喝道:「你快走。」

    「寧師兄……」

    他快步走到落花傾城身側要將她托起:「你自放心,我帶她去師父那應是能救的。倒是你……若是有事要辦快去快離吧!」

    益鈴無比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重重點頭後也不管身上痛徹幾分飛身便往林後雲殿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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