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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章 文 / 夜初

    御書房,天順帝看著最新的奏報,他的心裡有些焦燥,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眉心,張公公在一旁道:「皇上看了一上午的折子了,先休息一下吧。」

    天順將眼睛合上道:「張德全,你說朕手中的這些大臣,到底誰對朕是忠心的?」

    張公公輕聲道:「皇上,奴才只是個奴才,不敢去評論朝中的大臣。」

    天順帝睜開眼睛看著他道:「若是允你說呢?」

    「奴才眼拙,又哪裡看得出那些大事來。只是奴才小的時候,家母曾對奴才說過,很多事情都要透過表象看本質,不是誰說得好聽誰就是對的。而是看做事情,誰的實事做得多,誰便是忠心的,當然,這中間還有各自的能力和機遇,也不能一概而論。」張公公小聲道。

    這個問題在皇陵的時候,天順帝也曾問過他,當時他也回答過,只是沒有料到天順帝竟又問了起來,他偷偷地看了天順帝一眼,卻見他的眼裡充滿了血絲,眼圈發黑,臉上的皮膚再無以前的光澤,泛起病態的**,看起來有些蒼老。

    張公公卻又突然想起,天順帝今年還沒有三十歲。

    他的眼睛微微一斜,卻把頭低了下去,如今明眼人一看天順帝的樣子,都知道他如今已重病纏身,可是滿朝上下加後宮的宮女太監侍衛,沒有一個人說實話。

    他突然有些替天順帝感到悲哀,他縱然貴為一代帝王,身邊卻沒有一個真正忠於他的人,只怕還有不少人都盼著他早些死,所以對於其它的事情也就睜隻眼閉只眼了。

    天順帝輕輕歎了一口氣,卻又問道:「朕下詣讓容景遇去尋官糧的事情已有幾日呢?」他最近一直在處理國事,卻又覺得自己的精神已大不如以前,記憶力也不太好,很多事情總是前面交待後面就忘記了。

    張公公低低地答道:「奴才也記不太清楚了,這便去查查。」

    天順帝輕輕點頭,其實張公公是記得的,只是不能直接說,當一個奴才的記憶力總是好過主子的時候,就容易招惹禍事,在這件事情上,張公公是極為精明的,這也是他一直極得天順帝信任的原因。

    張公公裝模作樣的翻了翻書間簡,然後輕聲答道:「皇上,自你那日下詣之後到如今已有十日了。」

    「哦,有這麼久了啊。」天順帝輕聲道:「容景遇那邊到如今可有進展?」

    「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張公公看了天順帝一眼道:「微臣聽聞容景遇的夫人幾天前去世了,想來那件事情對他去查糧草丟失的案子有些影響。」

    「胡說。」天順帝眼裡有了一抹戾氣道:「他對明雲彩一點感情都沒有,又豈會為她的後事而操心?這些說到底只是借口罷了,一會你到容府去一趟,傳朕的口諭,朕再給他半個月的時間,他若是不能將糧草找回來,朕就操他的家!」

    張公公忙應了一聲,天順帝因為情緒激動,又輕輕咳嗽起來,張公公問道:「要不要宣太醫再來替皇上把把脈?」

    天順帝搖了搖頭道:「朕中的毒,朕心裡是極清楚的,三分治,七分在養。朕真的不想為天下之事操心了,可是卻又放不心來。在那些個亂臣賊子的心裡,怕是個個都在想著朕死,朕偏要好生活著,要把他們全給殺了。」

    張公公的眉毛微微動了動,卻沒有接話。

    天順帝輕歎一口氣後又問道:「上次朕下詣讓謹夜風將戰天南手中的兵權接替過來,她這段日子可有動靜?」

    「謹相位列三公,是要坐鎮京中的。」張公公答道:「這段日子她並沒有離京,不過據探子來報,她前幾日就寫信給戰天南了,就是不知道戰天南那會做出什麼樣的回應了。」

    「她應該去一趟淮水的。」天順帝有些不悅地道:「就算是她和戰天南的交情再好,這種事情又豈是書信就說得通的?再則,她和戰天南這麼長時間沒有見面,誰知道戰天南有沒有其它的心思?」

    張公公輕聲問道:「皇上,要不要微臣出宮的時候也到謹府去傳個詣?」

    天順帝想了想後又搖了搖頭道:「這事朕說破了事情就不是那樣了,要她自己想到才好。不知道為何,朕近日總覺得她再不如往日那麼精明了,也不知是不是她在京城久了,也生出了自己的心思來,再不如以前一門心思撲在朝堂中的事情上。」

    張公公不敢評論,只是站在那裡不動。

    天順帝卻又道:「好在朕現在手裡還有個李正,他是田淇的關門**,對於田淇的心思,朕倒是極放心的,他雖然有些狂,但是對朕和朝庭卻是極為忠誠的。先帝在世時,安定天下倒有他五成的功勞。而今朕瞧李正做事的方式,也是極喜歡的。」

    張公公聽到天順帝的這一番話,只輕聲道:「他能得到皇上的喜歡,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他心裡卻明白,天順帝對他說這些話,便是對他也起了疑了,他跟在天順帝的身邊已有多年,最是清楚天順帝的性子,只要天順帝看起來對人說些掏心窩子的話,便滿是試探,他只要有一句答不好,立即會被天順帝處理掉。

    他的心裡頓時有了三分警張,卻依舊保持著極為淡定的樣子。

    天順帝幽幽地道:「上次朕見你將他送出去的樣子,他對你說了幾句話,你們似乎很談得來啊!」

    張公公恭恭敬敬地答道:「那天奴才見他的衣服線頭開了,就好意提醒了一句,他就謝了奴才幾句,所以就多說了幾句話。」

    天順帝聞言輕輕鬆了一口氣,他看了張公公一眼道:「你是宮裡的內臣,很多事情你心裡也是極清楚的,朝中臣子,你還是保持一點距離吧!」

    張公公知道他這是警告了,當下忙跪下道:「奴才知道了,多謝皇上教誨。」

    天順帝淡淡地起身道:「你素來是極懂得分寸的人,不要壞了宮裡的規矩。」

    張公公疊聲應道,天順帝看到他那副樣子才算是放了心,而方纔他的試探也沒有看到張公公露出的破綻,當下便道:「起身吧,在朕的身邊,奴才也就你最合用,你萬萬不可讓朕失望。」

    張公公忙應了一聲,天順帝卻又道:「起來吧!」

    張公公膽戰心驚的爬了起來,他有些明白天順帝為何會起疑心了,因為他知道郁夢離的身份,雖然平日裡極為小心的注意與郁夢離保持距離,有時候卻還是會不自覺地與郁夢離親近一點,這些事情尋常人是看不出來的,可是天順帝疑心病重,卻也能看出一些來。

    正在此時,門外的小太監走進來道:「皇上,吏部侍郎李正求見。」

    天順帝笑道:「方纔還在說他,他如今便來了,快傳他進來吧!」

    片刻之後,郁夢離便走了進來,一番禮畢之後,天順帝問道:「李愛卿找朕,可是有事要稟報?」

    郁夢離答道:「回皇上的話,微臣的確有事要奏。」他說到這裡看了張公公等侍奉的宮人一眼。

    天順帝明白他的意思,揮了一下手,張公公便帶著一眾太監和宮女退了下去。

    天順帝看著郁夢離道:「有什麼事情如此慎重?」

    「皇上,微臣得到消息,容景遇只怕要反了。」郁夢離有些擔心地看著天順帝道。

    天順帝心裡一驚,微皺著眉頭道:「何以見得?」郁夢離還沒有說後面的事情,他的心裡卻在道:「果然容景遇對朕是有二心的,可惜的是皇陵那裡朕沒能殺得了他,只怕也是因為那件事情之後,他心裡對朕就生出了恨意。」

    郁夢離答道:「昨日裡微臣得到消息,說容景遇四處在購買糧草,也不知是何意圖。」

    天順帝聽到他的話心裡生出了兩種猜想,一種是容景遇不是這一次京城劫糧之人,此時購糧是為了將還那些糧草的漏洞,另一種是容景遇追查糧草的事情購糧,然後謀反。這兩個猜想相差甚大,卻又都說得通,天順帝的心裡頓時有些不安。

    天順帝微微沉呤一番後對郁夢離道:「你如何看這件事情?」

    「微臣知皇上曾命容景遇追查糧草之事,而容景遇自從得到皇上的這個任命之後,就一直暗示朝庭其它的官員,那些糧草的丟失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皇上命他追查那些糧草的下落,不過是想法子要治他的罪。因為不和他是否能找回那些糧草,皇上到最後都會治他的罪。」郁夢離小心翼翼地道。

    天順帝聞言怒道:「好個容景遇,竟敢如此造朕的謠!」他面上雖怒,心裡卻在想容景遇真是個人精,把他的心思也猜到了,他之所以留下容景遇的性命,就是想要得到那些糧草。

    郁夢離輕聲道:「所以微臣才有剛才進來時的那樣的猜想,這段日子微臣奉詣調查容景遇,覺得他的確是有些問題的,據微臣所知,他在皇上的身邊是有眼線的,所以微臣方才才讓皇上將左右摒退。」

    他的這番話說得無比的直白,效果卻奇好。他也極明白天順帝的心思,天順帝雖然多疑,但是對於那些直白的話,他想得反倒會少一些,越是遮掩的話反倒越引起天順帝的懷疑。

    天順帝想起之前一早將明雲裳帶進宮的事情,當時不就是聽到身邊的太監的話才有那樣決定,而後來的結果,卻又件件直指容景遇,由此證明,他身邊怕真的還有容景遇的人。

    於是天順帝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殺機,他身邊這麼多人,除了張公公之外,個個都被他懷疑。

    天順帝冷冷地道:「容景遇好大的狗膽,竟敢在朕的面前安排眼線!」

    「皇上,這些只是微臣的猜測,並沒有證據。」郁夢離輕聲對天順帝道:「若有不恰當之處,還請皇上見諒,只是微臣也是為了皇上著想,在這件事情上,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天順帝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倒也是個心思細緻的人,瞧你這番話,說得是滴水不漏。」

    郁夢離淡定從容地答道:「謝皇上誇獎。」

    天順帝卻又笑道:「有一件事情朕也不怕告訴你,容景遇那一日說你長得像蘭陵王府的世子,朕當即喝斥了他一番,縱然你的身形和郁夢離有些像,朕也從來沒有對你起疑過。」

    郁夢離心裡寒意重重,天順帝說起話來和放屁沒有本質的差別,話說得如此好聽,暗地裡卻查過李正的身世以及在明洲學院裡的所有事情。只是他早有所備,天順帝去查也查不出所以然來,在明洲學院裡,的確有一個叫做李正的人。

    他心裡這般想,面上卻滿是感激地道:「多謝皇上信任!」

    天順帝輕輕點頭道:「說起郁夢離,朕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上次你與朕一起去過蘭陵王府,你曾說過要以郁夢心為突破口,從而瓦解蘭陵王府,如今這件事情做得如何呢?」

    郁夢離答道:「因為上次微臣與皇上一起去過蘭陵王府,郁夢心認識微臣,所以微臣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多有不便,但是微臣細查容景遇時,卻意外的發現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天順帝的眼裡也有幾分好奇。

    郁夢離的眼睛微微抬起來道:「容景遇和郁夢心以前的關係很不錯,雖然後面由於兩人由於種種事情起了衝突,這才走得遠了些。」

    天順帝微微皺眉道:「這件事情和朕讓你以郁夢心為突破口有何關聯?」

    「皇上對蘭陵王府一直不放心,而蘭陵王的心思滿朝文臣都是知曉的,而容景遇又蘭陵王府的六公子關係密切,只要再尋到一些證據,便能將蘭陵王府和容景遇一併拔除。」郁夢離小聲道。

    天順帝聽到他這句話頓時來了幾分興趣,他微笑道:「如何拔除?」

    「皇上是一朝天子,若要問人的罪,很多時候不需要太多的理由。」郁夢離緩緩地道:「只是蘭陵王府已經坐大,想要除去自然要多花些心思。而皇權的構築,說到底來緣於兵權。」

    天順帝聞言眸子裡一片幽深,他看了郁夢離一眼道:「李正,你行事可沒有你老師的風度,這些事情說起來可不是多麼的光彩。」

    郁夢離輕聲道:「皇上教訓的是,只是恩師當年輔佐先帝的時候,當時天下太平,朝中臣子沒有幾個有異心,可是如今國內四處生亂,朝中大臣有許多對皇上離心離德,所用的法子自就不太一樣了。」

    天順帝的眸子裡有了幾分尖銳道:「你的心思倒是極有趣的,若是你能替朕將這一團亂麻理清,首輔之位便是你的。」

    郁夢離躬身道:「微臣入朝,不是為了謀官職,只想為皇上做些事情,保皇上千秋大業!」

    天順帝笑道:「你的心思朕知道了,但是該賞的一定會賞,想要好好幫朕,你的位置越高越好。」

    郁夢離又道了謝,天順帝卻又問道:「你覺得若是容景遇真的反了,朕當如何?」

    「皇上提前知道了他的心思,倒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了,他那樣的一個人,原本因為心思太過縝密而需要多加留神,可是眼前的情況微臣卻覺得不用太過擔心。如今京中的兵權都由北王執掌,北王對皇上忠心耿耿,又和容景遇、蘭陵王有仇,若是容景遇有一絲不對勁,北王必定不會放過他。」郁夢離輕聲分析道。

    天順帝淡淡地道:「你對北王很放心啊!」

    郁夢離淺笑道:「皇上就不要笑話微臣了,微臣只記得那天北王從地道裡出來的樣子。」

    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道:「你說的這些朕也是認同的,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出宮之後去一趟謹府,讓謹夜風將淮水的那五十萬大軍調集一半進京。」

    郁夢離輕應了一聲,卻有些擔心地道:「那些兵馬原本是萬戶侯的,他未必會痛快地將兵權交出來。」

    天順帝笑了笑道:「這個就要看謹夜風的本事了。」

    郁夢離看著天順帝道:「皇上的意思是謹相未必真的會做這件事情?」

    「不管她會不會做。」天順帝的眼裡有了殺機,他緩緩地道:「反正這件事情朕的意思一定要讓他知道,如今京中的兵力有限,容景遇會如何做還不完全知曉,但是若告訴容景遇那五十萬大軍即將進京,朕很想知道他是什麼反應。」

    郁夢離的眸光幽深,他緩緩地道:「皇上聖明!」

    天順帝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你好好做,朕還是那句話,做好了朕重重有賞。」

    郁夢離謝了恩之後便離開了御書房,他的眼裡頓時滿是不屑,這一局棋下到這裡,他要借天順帝的手推進所有的進程,他也實在很想看看,容景遇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他那樣買糧草,就算是在真的為了覆命,天順帝也疑心他從哪裡來那麼多的銀子。他有些好奇容景遇會如何做,又是如何化解這種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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