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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一十八章 文 / 夜初

    天順帝聞言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一時間倒不知道這一件事情到底是誰的手筆,他看了明雲裳一眼,在這一瞬間,他甚至也分不清她眼裡淚是真還是假。

    明雲裳卻又輕聲道:「容太傅一生才華,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是我朝的一大損失。」

    天順帝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深沉,他緩緩地道:「來人,速去找容景遇,朕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的話一說完,便有侍衛四下去找容景遇,明雲裳又對天順帝道:「皇上,這些賊人也太大膽了些,皇上一定要嚴懲。」

    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明雲裳又道:「今日聖駕受驚,微臣心裡難過至極,好在萬戶侯就要回京了,到時候微臣必讓他將京中亂臣賊子全部清除!」

    天順帝看了她一眼,他的眼裡有些幽深不明,明雲裳看到他的樣子有些不解地道:「皇上,微臣說錯了什麼嗎?」

    天順帝覺得她的話說得是極對的,只是她這個人平日在這種有危險的時候話並不是太多,今日有些反常,在他的見識過安靜波的英勇之後,他對她也生了前所未有的擔憂。

    他知道安靜波是明雲裳薦進朝中的,而安靜波一直在南方平亂,和戰天南一起立下了赫赫戰功,早前他是知道戰天南和明雲裳的關係極好,此時再加上一個安靜波,天順帝的心裡突然就沒有之前下命令時的那麼肯定了。

    他甚至還覺得這只怕是一個極為錯誤的決定,當初他讓明雲裳掌管五十萬大軍,原本就有諸多牽制的意思,主要目的是把戰天南手中的兵馬調集到她的手裡,然後他再尋件事把那些兵馬全部奪走。

    他淡淡地道:「謹愛卿說得極對,極合朕的心意。」

    明雲裳忙謝恩道:「多謝皇上!」

    天順帝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味道,卻又問道:「謹愛卿似乎對容景遇的事情甚是關心啊!」

    「微臣與容太傅是同鄉,他又是朝中大臣,微臣是百官之首,自當關心。」明雲裳的這一句話說得一點溫度都沒有,連帶著聲音也冷冰冰的。

    天順帝聽到她這樣的聲音倒鬆了一口氣,他緩緩地道:「你如此仁厚,實是朕的福氣。」

    明雲裳微微行禮道:「這是微臣應該做的,今日裡李侍郎突然喪命,實是可惜得緊。」

    天順帝輕輕點了點頭,他對朝中的這些大臣都生出了戒心,李正是他唯一信任的大臣了,只是這一次竟就這樣的死了,他的心裡竟有幾分難過。他甚至還在猜測,因為李正和明雲裳容景遇並不是一路人,所以才會被殺了滅口。

    只是這些終究只是猜測,卻是連說都不能多說,他的心裡前所未有的煩悶,卻又突然想起那天容景遇對他說的話,李正和郁夢離的身形極像,今日郁夢離了突然現身,難道郁夢離真的就是李正?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這兩人實在是相差要太多,不可能是一個人。

    他又想起了那個和謹夜風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他又忍不住看明雲裳一眼,卻又覺得縱然她和那個女子長得一模一樣,但是兩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卻是完全不一樣的,那個女子妖媚不可方物,可是明雲裳雖然有幾分陰柔之色,卻有浩然之氣。

    他的眸光深了些,倒有些期待明雲裳穿上女裝的樣子,他的眸子裡頓時又有了幾抹趣味,也許他可以用這件事情除去明雲裳的一身兵權,省得她日後在他的身邊不知輕重。

    他這樣一想,心裡倒又安定了三分,然後輕輕點了一下頭道:「朝中的事情有謹相幫朕看著,朕再放心不過!」

    天順帝說罷便欲上馬車,正在此時,已有侍衛將容景遇抬了過來,他一身的白衣此時已被鮮血染紅,看起來無比可怖,只是他的臉依舊如往日一樣冷靜。

    天順帝看到他這副樣子也頗有些吃驚,便問道:「容愛卿這是怎麼暱?」

    容景遇答道:「微臣今日見到謹相和李侍郎進了林子,便追過去看看,不想一枚流彈飛來,落在微臣的身側,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再醒來時身邊只餘屍體,微臣拚死站了起來,剛好有侍衛過來,天可憐見,微臣還活著,還能再見皇上一面。」

    天順帝從他的話裡聽到了很多消息,他的眸光深了些,然後將目光落在了明雲裳和郁夢離的身上,他輕聲問道:「謹相倒是好機變,竟懂得躲到林子裡去。」

    明雲裳答道:「微臣膽小,最是害怕打打殺殺之事,禍事一見,見皇上被眾侍衛擁著出了皇陵,朝中大臣沒有任何人管,微臣便只能拉著李侍郎進了林子,卻不料,李侍郎沒有容太傅運氣好,一枚流彈過來不幸喪命。」

    她一邊回答一邊抹淚,天順帝還想再說什麼,太后在馬車裡道:「在那樣的情況下,誰能顧得了朝中的大臣,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自救,哀家都沒有人管,更何況是你們。再則方纔若不是你們及時趕到屋子裡把哀家救出來,只怕哀家也沒命了。」

    太后的聲音冷冷清清,天順帝也知他方行事是過了些,此時太后這麼一說,他倒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便淡淡地道:「容愛卿安好,朕便放心了。朕先回京,安副將和王步留下來打掃戰場,好好替朕查一查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安靜波和北王忙應了一聲:「微臣遵詣。」

    天順帝坐上馬車之後,馬車便極快地朝京城的方向駛去。

    明雲裳望著他那輛馬車,眸子裡有了幾分殺機,她暗暗告訴自己,今時已不同往日,若是這個昏君再敢行什麼出格之事,她倒真想直接滅了他。

    郁夢離的眸光清冷,他淡淡的笑了笑道:「先不急,有些事情可以緩緩圖之。」

    安靜波雙手環抱在胸前道:「我瞧著這狗皇帝的氣色大不如前,看來這段日子你們也沒閒著。」

    「還好。」明雲裳淡笑道:「就算是我們沒有閒著,想來也沒有姐姐和戰侯爺忙。」

    安靜波的眉毛一挑道:「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從今往後,不許在我的面前提戰天南那個王八蛋。」

    「姐姐不必如此生氣。」明雲裳笑道:「侯爺就是那樣的性子,姐姐又不是今日才知,當初也不知是誰許下了那樣的豪言壯語要拿下侯爺。」

    安靜波瞟了她一眼道:「可是我現在後悔了,我現在覺得不管哪個男人都比戰天南強,他那樣的性格,老子討厭到極致,在我看來,他連北王都不如。」

    北王聞言摸了一下鼻子,這件事情和他又有什麼關係?他摸了摸鼻子道:「蒙安姑娘錯愛,只是本王已經有王妃了,且本王對王妃一往情深,還曾答應過她,絕不納妾。」

    安靜波聞言白了北王一眼,明雲裳哈哈大笑道:「姐姐,你跌價跌的可真快,才這麼一點時間,你就從正妻變成妾了,而且王爺還不要你這個妾。我勸你還是收收性子,去跟侯爺說幾句好話,也許他就會不計前嫌,娶你為妻了。」

    安靜波惡狠狠地瞪了明雲裳一眼道:「你給老子滾一邊去,從你嘴裡說出來的話,就沒有一句是好話。老子這麼優秀,這麼美貌,還愁嫁不出去?只要老子一句話,全天下的男子都得圍著老子轉。」

    明雲裳拆台道:「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哪個姑娘自稱老子的,天下間的男子口味再重,想來也不會把自己的老子娶回家。」

    安靜波聞言氣得不輕,她怒道:「你胡說什麼了!」

    明雲裳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道:「姐姐就莫要生氣了,咱是女人,就要有女人的樣子。」

    安靜波斜著眼睛看了她一眼,眼裡滿是不屑,明雲裳又不緊不慢地道:「就算是我現在穿得是男子的衣服,總有一天是要脫下來的,脫下來之後,我就還是個女子。」

    安靜波聽到她的話怔了一下,她的眸子裡有了一抹幽深,然後看了明雲裳一眼道:「你這句話倒是說盡了我們姐妹的苦楚!只是我和你的情況不一樣,感情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就好像放屁一樣,你不知道屁什麼時候來,也許會在你最不要的時候來一個,然後其中的味道也未必是你想要的。」

    明雲裳聽到她這一句話對她無比膜拜,普天之下,怕也只有安靜波一人如此有才,能做得出如此厲害的比喻,只是微微一想,又覺得似乎是有些道理,卻終究是粗俗不堪。

    北王聽到那句話想吐的心都有了,他看了眾人一眼道:「你們慢慢聊,本王到處看看!」

    郁夢離笑了笑道:「安姑娘果然與眾不同,我倒覺得安姑娘有這樣的心思,表哥不過是你的手中之物,隨你取捨。」

    「少說那些好聽的話,反正我對戰天南那個混蛋沒抱什麼希望。」安靜波淡淡地道:「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一個男人,蠢的像豬。」

    明雲裳的眉毛微微揚了揚,這些話說到這裡,她也不好再多說下去,感情之事,從來只有自己可以解決,局外人始終都只是局外人。

    她淡淡地道:「現在倒也不是討論感情和屁的事情了,我們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將眼前的這樁事處理好,你們一回來,依著天順帝的心思,怕是要拿走兵權了,姐姐可有好的應對之策?」

    「這個太簡單不過了。」安靜波的眼裡滿是殺氣道:「我才不管天順帝那個混蛋想要做什麼,反正他若是敢動我手裡的兵權的話,我就直接剁了他,多簡單的事情,一點都不費神。」

    明雲裳看了郁夢離一眼,郁夢離的眸光幽深,卻不緊不慢地道:「安姑娘說得是有些道理,只是眼前還不太成熟,宮裡的那些侍衛,說到底大部分都不是我們的,雖然京中兵權也在明達的手裡,但是那些將領都有保皇的情節,大部分也都是天順帝一手提拔出來的,只怕真的出事時會有變故,到時候只怕會引起更大的變動,所以這件事情不能直接這樣做。」

    安靜波皺眉道:「你覺得這樣不合適,那麼怎樣才算是合適的?」

    「其實現在的主動權已在我們的手裡了,天順帝若沒有合適的理由和借口,是絕計不能從我們的手裡將兵權奪走。」郁夢離緩緩地道:「從明日開始,雲裳便稱病在家,這段日子不進宮,如此一來,天順帝便不能將我們怎麼樣,而等到機會一成熟,我們就可以行動。」

    明雲裳笑道:「裝病這事倒是極為有趣,只是我覺得無聊了些,姐姐得空就到謹府去陪我吧,也好讓天順帝見識一下我們的感情有多深。」

    安靜波的嘴角微微一揚道:「說到天順帝,我真心覺得他就是個沒出息的,方纔我來的時候他差點沒嚇得給我磕頭,所以我覺得吧,那傢伙根本就是一個欺軟怕硬的東西,根本沒有什麼殺傷力。」

    「姐姐的話說得是沒錯。」明雲裳淡淡地道:「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講,他是一國之君,就算他是個垃圾也還是一國之君。」

    安靜波輕輕點了一下頭道:「你說的有些道理,倒是我把這些事情想和簡單了,這段日子和戰天南在一起,我人都變笨了。」

    眾人聞言俱都哈哈大笑起來,一時間原本冷凝的氣氛輕鬆了不少。

    郁夢離見眾人笑得輕鬆,他也輕輕鬆了一口氣,如今只差最後一步了,眼前的局勢對容景遇已極度不利,他倒想看看他還想要做什麼。

    「蘭陵王呢?」明雲裳突然想起這件事情,便問出了聲。

    安靜波答道:「我過來的時候就沒有看到蘭陵王。」

    郁夢離輕聲道:「今日裡容景遇將蘭陵王的兵馬借郁夢心的手調動,因為這一件事情,蘭陵王已和容景遇結了仇,這樣的兩個人,只要不綁在一起,其實是不太可怕的。我早前見到蘭陵王**的啞軍,以為那些人已經很厲害了,可是這一次看到了這一千人馬,我才知道我以前還是小看蘭陵王了,他訓練的人當真是個個都是極為厲害的,以後要是再遇上,可千萬得小心了。」

    安靜波的眸子裡有了一抹敬佩道:「雖然我很不喜歡蘭陵王,但是不可否認,蘭陵王的確是一代梟雄,今日的這些兵馬若是由蘭陵王親自去帶的話,必定是另一種結局,只怕王爺的那些人馬會被他殺光,這樣的殺傷力,雖然不如戰天南的烏風鐵騎,卻也讓人側目。反觀先帝和天順帝,都是酒色之徒,根本就遠不如蘭陵王,他屈於人下還要被人猜忌,換做是我,我也不服。」

    她的話一說完,郁夢離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的手一攤道:「你不要這樣看我,我只是實話實說,真心替他感到可惜。」

    郁夢離緩緩地道:「也許吧,只是隔了一層那便是隔了千**,縱然他有這方面的能力,但是有很多事情他做得並不高明。」

    安靜波輕輕歎了一口氣道:「不知為何,看到這樣的蘭陵王我就會想到戰天南,從本質上來講,他們兩人是有些相似的。而蘭陵王又是個深情之人,若是他再年輕個二三十歲,我一定要他不要戰天南。」

    明雲裳聞言有些無語,郁夢離緩緩地道:「蘭陵王這一生就和深情沒有關係,安姑娘若是真嫁給一個這樣的男人,只怕苦會孤獨終身,若不孤獨終身,也會被他給殺了。」

    安靜波知道他和蘭陵王的恩怨,她聳了聳肩,表示她不認同他的意見,但是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畢竟那是只是一個設想罷了。

    只是有了這個設想,安姑娘又深深地覺得憂傷,卻又無力改變許多,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以緩解此時煩鬱的心情。

    北王命人將屍體全部清點了一番,只是今日這一場廝殺太過殘忍,竟留下了數千具的屍體,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觸目驚心,這麼多的屍體不可能一一掩埋,他便命人將那些叛黨的屍體挖了一個大坑全部埋起來,然後將朝中大臣的屍體帶回了京城。

    北王站在那個大坑旁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屍體,他的心裡便莫名的有些悲切,他輕輕道:「皇權以白骨鋪就,坐在龍榻之上的人不知將是怎樣的心情。」

    他的鼻子微酸,長歎一口氣,便轉身離開。

    明雲裳等人回到京城之後,當天夜裡,安靜波便命人將喵喵送來,如隔半載多,如今的喵喵已長得胖乎乎的,臉上儘是郁夢離的風華,絕色傾城,她一看到明雲裳便「呀呀」的叫了起來,無比可愛,縱然如此之小,那雙眼睛看人時已有了無盡的神彩。

    當明雲裳將她抱起來的時候,她沖明雲裳笑了笑,明雲裳只覺得骨頭都要酥了,她一個不穩,險些便將喵喵從懷裡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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