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五章 悄然的改變 文 / 子一十四
第九十五章悄然的改變
第二日太陽還未升起，唐燁等人就早早的穿戴整齊，圍著桌子吃早飯了。
唐高林夫婦和唐蜜當晚都歇在了李宅內，因此早餐人數就顯得有些多。
不過，這頓早餐吃的倒也不氣悶，主要是卡羅琳是洋人，雅朗又是莊親王，而昨夜李真從十四王爺處雖然沒帶回好消息，但也沒帶回壞消息，所以除了唐燁，其他等人潛意識裡都認為這場官司肯定是勝券在握。
唐王氏在早餐時分還擔心起了在租書店的侄女外甥們，「不知道燕子現在起來做早飯沒？」可見唐王氏心有多寬。
吃完飯，大夥兒又有些傻，是在家裡等傳喚呢，還是主動去衙門報道呢？
唐高林和李真沒個主意，唐燁更是不清楚大清的規矩了…
最後唐蜜來了句，「要不去問問莊親王吧？。」
李真立馬道：「這等小事就不用去麻煩莊親王了，人家是王爺，以前不知道他的身份倒還罷了，如今知道了，咱們若還親親熱熱的湊上去，會被人視為是攀附權貴的！」
唐高林當即舀眼瞅唐蜜，示意她閉嘴。
不想唐蜜卻嘀咕道：「但以前雅朗爺也是貴人啊，那時就不是攀附權貴了？」
「那時以為他是一般的貴人，誰知道他是貴人中的貴人啊，自然是不一樣的。」唐高林忙道，不過聽著有些強詞奪理。
「有什麼不一樣？」唐蜜有些不服氣，覺得大家頗有掩耳盜鈴之勢態。
「咱們沒能力解決的事，迫於無奈請莊親王幫忙倒也沒什麼，但這等小事都去找人家，像什麼話？」唐燁開口了，一邊說一邊看著李真，「待會兒我徑直去順天府就是了。」
「俺陪你一起去。」李真點點頭，「三牛，你待會兒上工前去馮先生處幫我請個假。」
「我和葉子一起去，真娃子，你專心讀書。」唐高林道。
「爹，你才去慈善會沒多久，都請了好幾回假了，今天要再耽擱，上司們肯定會不滿的，爹，今兒你就安心去慈善會吧，俺晚上回來還可以的，再說了，葉子是俺媳婦，她的事俺能管好。」李真很正經的說道。
「是啊，爹，李真說的對，就讓他陪我一起去吧。」唐燁笑了笑，「你為我操心了這麼多年，如今終於有李真幫你受累了，你還搶什麼啊…」
「你還好意思得意？！」唐高林沒好氣道：「你喊真娃子什麼？啊，說了你多少次，你怎麼就改不了呢？」
唐燁拉了拉李真，笑道：「我相公都沒說我什麼呢…」
唐王氏笑罵道：「你這孩子，嫌你爹管得多了是吧？。」
唐燁嘿嘿笑著，「李真，娘冤枉我…」
唐蜜嘖嘖道：「姐姐，你竟然堂而皇之的找幫手…」
李真笑著擺手道，「俺不摻和…」
唐高林笑著歎了口氣，「那三牛也跟著去，有什麼消息也好有人來知會我。」說完，唐高林又鬱悶道：「這日子怎麼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呢？」
「娃兒爹，這回可不是葉子惹事，是人家惹她。」唐王氏忙道：「那該死的洋人，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就算了，竟然還，還惹事，太討厭了！蠻夷就沒一個好東西！」
於是，在唐王氏的帶頭作用下，眾人又紛紛開始聲討卡羅琳，差點耽誤了上班時間。
唐燁和李真以及三牛最晚出門，十四王爺是要上早朝的，去早了沒用。
等大夥兒都走後，三牛便去給李真請假。
李真猶豫了很久，才對唐燁道：「葉子，俺給十四王爺說了，說，說俺…」
「你說了什麼？」唐燁心中略微有些緊張，昨夜唐高林和李真一起去的十四王爺府，結果只有李真一人進去了，所以大家都不清楚十四王爺和李真的具體談話內容，而李真回來後，竟然過了一個晚上才交代，那即將揭曉的東西怕不怎麼動聽…
「說，說俺想進府…」
唐燁一下站了起來，不可置信道：「進府？去當奴才？」
「王府的好多門人都會外放出去當官的，俺讀過書，辦幾年差，應該會有機會的…」李真解釋道，「俺想過了，走科舉俺肯定沒戲…」
唐燁火大道：「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商量？就因為我叫人去期刊報信，你就…」
「是，就因為這個！」李真聲音也大了起來，「你是俺媳婦，你的事，得俺管！」
「你知不知道給人當奴才意味著什麼？你知不知道王府裡的奴才一個不小心沒準會將命都搭進去？！」唐燁怒氣沖沖道：「你不高興我，衝我發火就是了，為什麼做這麼蠢的事？！你如果命都沒了，到時怎麼管我？」
「俺怎麼發火？你來找俺，俺最終還是會去找莊親王！還耽擱時間！」李真紅著眼睛道，「俺進府後會小心的，不會枉送了性命。」
唐燁怔怔的看著李真，緩緩道：「李真，你記不記得你曾經說過，原來地主的日子也不事事順心，那我還告訴你，戲文裡有句話叫，當官就要當管官的官，你從王府的奴才熬起，要熬多久才能熬出頭？還有，就算萬幸熬出頭了，這管官的官上頭還有官，這些你想過沒有？」
「那就一步一步熬。」李真堅定道。
「都是個熬字，為什麼不走科舉呢？」唐燁吼道，「我告訴你，當王府的奴才可比考科舉更難！」
「俺考科舉，十年都考不出個頭，可投到十四王爺門下，有可能十年後，俺都當上縣令了！」李真沒有對吼，反而將聲調降了八度。
「但也可能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在唐燁的認知裡，主子要奴才的命那太容易了，雖然權貴要平民的命也很輕鬆，但是平民不摻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怎麼都安全的多。
「啥事沒風險啊，做生意都有賺有賠呢。」李真道。
「但你這麼幹，賠進去的可是命啊，」唐燁心裡亂糟糟的，「李真，過日子得有商有量的，你知不知道？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
「俺知道你不會同意的…」李真道。
「所以你就來先斬後奏？」唐燁摀住額頭，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總不能為這事鬧離婚吧…「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嗎？。」
李真沉默了片刻，道：「十四王爺說他知道了，應該是答應了吧。」意思就是十之這個奴才是當定了。「俺本來想過段時間再說的，但擔心今天萬一十四王爺問起，你要應答不得當…」
「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唐燁需要冷靜。
「我不想和你說話。」在通往養心殿的路上，九王爺也對十四王爺說著同樣的話。
早朝散後，十四王爺和九王爺一起去養心殿匯報請示工作，十四王爺告訴九王爺，唐燁不僅要在洋人的案子中毫髮無傷，而且還得繼續當著李真的媳婦。
九王爺自然怒了，要知道，九王爺對唐燁領什麼罰不關心，他的目標是要李真休了唐燁，這個女的，沒嫁前惹事，嫁人後還惹事，就是個惹事精，怎麼看李真怎麼委屈！
「昨兒李真為了救唐燁甘願賣身為奴了。」十四王爺幽幽道。
「什麼？！」九王爺震怒了。
見十四王爺點頭，九王爺火大道：「真真是鬼迷心竅了！」
九王爺默默走了十幾步，又問道：「他哭著哀求你的？」
「沒，他被我罵完後，只說他想進我府裡辦差以報知遇之恩。」十四王爺歎了口氣道，「倒是個性情中人。」
「那是鬼上身了！」九王爺沒好氣道，「你怎麼回他的？」
「還能怎麼說？」十四王爺感歎道，「我只能說知道了。」
十四掃了眼九王爺，繼續道：「九哥，與其棒打鴛鴦，還不如讓鴛鴦自己移情別戀呢…」
「人家不納妾。」九王爺拖長聲音道。
「現在不納，不代表以後不納啊，」十四王爺笑道：「反正李真也沒讀書的慧根，咱們也沒奢望他能成為飽學之士，如今他字也識了，大道理也懂了，乾脆讓他學著辦差吧，這眼界寬了，想法自然會變的…」
「你不是喜歡成人之美嘛？」九王爺虛起眼打量道。
「但九哥你也得安撫不是？」十四王爺笑道：「再說了，我也想看看李真是否長情啊…」
「隆科多！」雅朗咬牙道：「為什麼沒御史彈劾他！」
雅朗查清楚了，卡羅琳當天下午出席完了弘參的招待宴後，就找隆科多的小妾去了，然後就跑到馬車行去鬧事了，事情明擺著，八卦消息是隆科多的小妾說的。
隆科多的這個小妾很牛，曾是隆科多老丈人的小妾，被隆科多給奪了，然後還將正室給踩在腳下，兒子女兒都順順利利的生了，順順利利的長大了，這麼多年過去了，按說應該人老色衰了，結果不僅沒失寵，氣焰反而更盛，這兩年更是頻頻出席正室夫人該露面的場合，因為不怎麼受諸多大老婆的待見，沒法融入同等級別的貴夫人圈子，鬧了不少笑話，也受了不少氣，於是乎，偶然一見卡羅琳，兩人便相見恨晚了…
所以，卡羅琳在飯館瞅見雅朗和唐燁後，心中略微不解，就去找閨蜜了，閨蜜一聽，驚訝道：「你竟然不知道？我見你一直沒找那女的了，我還以為你早知道了，才不待見她的呢…」然後吧啦吧啦，桃色新聞開始傳播了…
弘歷得知緣由，不由失笑，「誰叫你早知道隆科多的小妾給卡羅琳說了許多你府裡的事卻一點也不惱？」
隆科多的小妾對卡羅琳真的很好，收集了詳細的卡羅琳的潛在敵人的資料，以供卡羅琳參考，唐燁級別太低，給忽視了…
雅朗恨恨道：「我要彈劾御史瀆職！」隆科多得太上皇的賞識，還是御史還捏些。
「行了，你還是先去理藩院吧，」弘歷笑道：「卡羅琳安撫好了，厚臉狐狸自然就沒事了，哎，實在不行，你乾脆捨身得了…」
雅朗跺腳道：「你說洋人的眼睛是不是有毛病啊，她不纏你這沒成親的，老盯著我幹嘛啊？」
「這的確讓我們兄弟幾個很沒面子，」弘歷笑道，「但是，瞧了你這有面子的苦憋樣，哈哈，我們不得不慶幸，沒面子也有沒面子的好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