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體諒 文 / 子一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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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心殿
氣氛很沉悶
敦慶帝和弘暄兩人都久久未曾言語。【百度搜索會員登入】
也不知過了多久，弘暄終於開口了，「皇阿瑪，弟弟們那裡，我去談談…」
敦慶帝輕輕點點頭，從理智上來說，敦慶帝知道，康熙這麼做很正常，真沒什麼錯，可事關自己的骨肉，敦慶帝理智不了，自己的孩子，縱是要受委屈，那也該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受，這麼藏著掩著的，敦慶帝只覺得好不心酸…不知道見了三胞胎該說些什麼。
「皇瑪法那裡，我會去說的…」半響，弘暄又道。
「誰都能怨你皇瑪法，唯獨你不能，」敦慶帝輕聲道。
弘暄耷拉著腦袋，「我曉得…」
「去吧，告訴那三個臭小子，婚事由著他們性子來，管他方氏也好，唐氏也罷，都當沒那麼一回事吧，媳婦得好好選…」敦慶帝交代道。
阿哥所
弘參和弘豐都被叫到了弘歷的居所，三人站成一排。
弘歷院子裡的太監宮女全給清了場，偌大的空間，只剩下兄弟四人。
弘暄面色沉重的開始了談話。
談話剛切入正題時，三胞胎皆是一驚，然後三人皆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
「大哥，瞧你那臉色，我還以為天塌了下來呢，原來是為這事…」弘歷滿不在乎的嚷嚷道，也不站了，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弘參和弘豐也放鬆了，也各自找了地方安頓屁股。
「多久的事？」見著三胞胎如此模樣，弘暄聲音中的憂傷不僅沒消失，反而越發濃了。
弘參笑道。「大哥，這事你就別管了，我們曉得應對。」
弘豐也道，「就是，大哥。我們和皇瑪法之間的事，你別摻和。我們應付得了。」
「這是你們和皇瑪法之間的事嘛？」弘暄有些火了，「你們想過皇阿瑪。想過我沒？皇阿瑪今兒都難受死了！就差直接說出可憐生在帝王家了！還有我…」
「可憐生在帝王家？」弘歷打斷了弘暄的話，「大哥，要不是生在帝王家。我能小小年紀就和你去台灣歷練？我能去呂宋水師處吆喝兩艘船跑天竺去玩？我能打馬去蒙古？我能溜到朝鮮去？叫一平頭百姓試試？他能幹成一樣就不錯了。還可憐生在帝王家呢，這簡直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接著弘歷又扭頭看向弘參，「看看那些頭髮都白了的童生，二哥，你是不是慶幸有個好阿瑪啊，咱們啥功名都沒有，就能直接當官，而且還是管官的官。若還不知足，老天都不容的…」弘參笑著點頭，「四弟所言極是。」
弘歷又看向弘豐。道：「我們都可憐了，那將天下人置於何地啊？三哥。我們沒那麼酸吧？」
弘豐笑道，「酸不起來。」
弘歷這才看向弘暄，「大哥，這事，我們壓根就沒當成啥事，你就別往心裡去了，皇阿瑪那，我們會去給他解釋的，我們要覺得委屈，那不嚷嚷得天下皆知才怪，大哥，我們真沒覺得委屈。」
弘暄怔怔的看著三胞胎，半響才道，「你們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畢竟是你們的大哥，許多事，我該幫你們扛的，而不是讓你們獨自去承擔，皇瑪法是長輩，你們不好頂撞他，可是，你們至少該告訴我，我會去和皇瑪法好好交涉的…」
「大哥，凡事都是相對的，沒人能只得好處不用付出，皇瑪法忌憚我們，是讓我們心裡有些不爽，可是，他除了心眼小點外，對我們兄弟其實還是很好的，」弘歷又搶話了，「再說了，他再忌憚我們，也沒給我們小鞋穿，不就是想讓我們沒妻族助力嘛，我能理解，大嫂娘家如今成這樣，我們要在找幾門顯赫的親事，皇瑪法不著急才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他又不是在棒打鴛鴦，我們想覺得他面目可憎些也沒轍…」
「是啊，看起來皇瑪法好像欺負了我們，其實，被他欺負過的，只有大哥你，被弄得勞燕分飛的可只有大哥你…」弘參插話道，「大哥，人與人之間是要講究一個信字，但是，光有信是不行的，否則，要大清律來幹嘛？有時候有規矩約束著，有警鐘長響著，其實是件好事…所以，皇瑪法那，你別去交涉，皇瑪法真沒將我們怎麼著…」
「都說人之初，性本善，那那麼多的罪犯是怎麼回事？」弘豐補充道，「人的貪念是會不斷滋長的，皇瑪法如此做，換個角度，正說明他其實心裡也是有我們兄弟的，不光只掛念著大哥你…」
「就是，就是，這叫砍了老樹，免得老鴉叫…」弘歷笑道。本書最新章節來自書河**
「你什麼比喻啊？」弘暄沒好氣的白了弘歷一眼，「這些天沒抄書啊？」
弘歷乾笑了兩聲，一手掩臉，一手撓腦門…
「但你們好歹也該給我或者皇阿瑪說一聲…」弘暄道，「這事從情上講，實在說不過去…」
弘參道，「這事根子就在於皇位太稀罕了，人心又太不知足了，歷朝歷代都沒找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咱們兄弟這樣，不錯了，足以給先輩、給後世當楷模了，真的，大哥，求全責備可不好…瞞著你和皇阿瑪，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實在是這事不說比說好，呵呵…」
弘豐道，「大哥，你就別婆婆媽媽的了…」
弘暄看了看嬉笑著的三胞胎，歎了口氣，「日後不管怎麼變，你們都記住，我是你們的大哥…」
弘參接著笑道，「大哥，不管我們日後怎麼變，也有一樣是變不了的，那就是，我們是你的弟弟…」
弘豐笑道，「不光當哥的要照看弟弟，弟弟也得幫哥分憂呢…」
弘歷則呲牙道，「我怎麼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大哥，這事其實很簡單，我們兄弟感情好，你信，我信。我們全家都信，可是旁人不信啊，不說別的。就是嫂子也不見得全信，所以呢，難免有那不開眼的起歪心思。所以。皇瑪法這麼做，其實是幫咱們解決了後續無數的麻煩事了，真的，這事我們真不覺得有什麼委屈，要真覺得委屈，霍，你以為我們會乖乖的受著呢？怎麼可能？！我們真是覺得皇瑪法的法子其實挺不錯的，大哥。我們不是防你，但是，我們也得為子孫後代想啊。誰知道下一代的交情會怎樣？九伯府，我們也就和弘政大哥關係好。弘相是世子，但大家關係不也淡淡的嘛，我和三伯家的阿哥反而更親近呢，你的見識不會連皇額娘都不如吧？皇額娘可都壓著阿巴亥呢，不是說將所有好東西都給我們才叫對我們好，這事就到此為止吧，別再討論下去，再說，真成滿地雞皮了…」
弘暄幾人不由笑了起來。
「總之你們記住，日後有事不准瞞著我，」弘暄再叮囑了遍，「就算要讓你們受委屈，也得讓我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弘歷有點不耐煩了。
「皇阿瑪說了，方氏和唐氏的事就此作罷，」弘暄這才宣佈了敦慶帝的決定，「你們隨著你們的心意好好找媳婦，別的事，你們不用多想，我和皇阿瑪會琢磨的…」
弘參和弘歷立馬急了，「哎，哎，大哥，怎麼能這樣？合著我們剛才說的你一句都沒聽進去啊…」
「我沒瞧上其他人，真的覺得七娘不錯…」弘參急忙表白。
「我也真覺得唐家小姑娘還行，」弘歷也急忙說道，「和她說話挺舒心的…」
「大哥，如果只盯著家勢差這一條，那還不容易？」弘豐也跟著說道，「我們為什麼拖到現在？那是因為真沒看上誰，我要真喜歡一高門大戶的閨女，我才不管皇瑪法說過什麼呢，大不了，我帶著媳婦去爪哇去，將爪哇隔壁的島給佔了…可我偏偏就沒看上一個啊，我再急，我也沒看上啊，高門寒門我都沒看上啊，真不怨我…」
「就是，砍樹的法子多了去了，不拘這一條，」弘歷道，「我不管，我反正是要娶蜜兒的…我都給人說了，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你回頭給嫂子們說聲，叫她們對蜜兒好點，不許欺負蜜兒哈，她們若欺負蜜兒，我就收拾她們的阿瑪去…」
「七娘真的挺讓人憐惜的，」弘參也道，「大哥，我是真的動心了。」
「大哥，二哥剛剛不是說了嘛，這事不說比說好，那是因為不告訴你和皇阿瑪，我們可以慢慢的挑啊，要立馬給你們說了，得，你和皇阿瑪還不知道怎麼樣逼著我們找媳婦呢，而且肯定還全是高門大戶的格格！」弘豐道：「每年選秀我們都瞧過的啊，真沒發現有誰好，反正我是沒發現的…」
「這麼說，皇瑪法反而成了你們的擋箭牌了？」弘暄悠悠道。
三胞胎尷尬的笑了起來。
「皇瑪法不信我們，這個我們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高興的，」弘歷笑道：「偷偷利用一下，讓他幫我們點小忙好像也沒什麼不好的吧，呵呵…」
弘暄盯著三胞胎看了一會兒，終於也輕聲笑了起來，「走吧，跟我去養心殿，皇阿瑪沒準眼下正在偷偷抹淚呢…」
而刑部衙門外，雅朗也輕聲笑了起來，「你閒逛啊？」
在刑部衙門外的胡同晃了大半天的唐燁滿臉堆笑，「是啊，閒來無事，就四處逛逛，真巧啊，竟然遇上了王爺。」
「你說巧就巧吧…」雅朗聳了聳肩膀，便作勢要打馬走人。
「王爺，」唐燁急忙叫住雅朗，「有件事想請王爺示下…」
雅朗這才笑著下了馬，將韁繩扔給侍衛，「走吧，邊走邊說，爺還有事呢，沒時間去茶館。」
唐燁便壓低聲音請示了，問從朝鮮帶回來的貨物怎麼處理方為上策。
雅朗拍了拍腦袋。「你不提，爺還真忘了，明兒爺會派人將東西運到京郊的莊子去，這些東西暫時不能動…」
「能不能運到南邊去處理了？」唐燁急需錢啊，早知道唐蜜會進阿哥所。就直接帶銀子回來了，還倒騰什麼貨啊…
「穩妥點吧，」雅朗道，「半年後朝南邊運…」
唐燁聽雅朗如此說，也只好以大局為重了。然後才期期艾艾的問道：「那個，王爺，拜託你的那件事。如今有准信了沒啊？」說完自己又尷尬的笑了兩聲，「主要是得知道該置辦什麼樣的嫁妝…」
「爺沒見著四爺，四爺在禁足呢。」雅朗笑道。「不過，二爺和三爺卻是透了點音出來的…」
「喔，怎麼說？」唐燁有點小緊張。
雅朗笑呵呵道，「二爺和三爺說，四爺正在和皇上較勁呢…」
「啊？」唐燁暗叫不妙，蜜兒這不是還沒進門就被公公給恨上了嘛，天啊，敦慶帝不會將蜜兒視作禍國紅顏吧？
雅朗見唐燁臉色有點發青。呵呵的搖搖頭，「好事，嫡福晉…」
「啊？！」唐燁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了。「嫡，嫡福晉？真的？」
雅朗點點頭。「不過，你們家是沾不到什麼光了，最終你妹妹怕得成阿巴亥的格格…」
「喔…」聽到這，唐燁反而不驚訝了，這才正常嘛，唐家怎麼可能成為四爺的岳家呢？這可是封建主義大清啊，21世紀的英國平民王妃，人家家裡也是頗有家底的好不好…
「不過，這事還沒最終定下來，」雅朗道：「所以爺就沒派人知會你，按說皇上最終會依了四爺的，不過，卻不知道太上皇是什麼意思，所以，你聽著就是了，有了准信，爺會派人知會你的，你就不用太悠閒的在這附近瞎逛了，哈哈…」
嫡福晉？等雅朗走了老遠後，唐燁才失笑的搖搖頭，這信息要傳回21世紀去，肯定大家會認為穿越女是蜜兒，自己則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大清土生土長的女配…
誰說讓人艷羨的一定就得是穿越女？地球可從來不是圍繞著一個人轉的，管你是不是穿的…
唐燁甩了甩腦袋，急急跑回了家，娘家。
「什麼？」唐王氏手裡的針一下刺到了手指，蜜兒則是將毛筆重重的杵在了白紙上…
「千真萬確，」唐燁也很激動，「聽王爺的意思，只要太上皇不堅決反對，事情應該**不離十，聽王爺的意思，四爺完全能說服皇上。」
「我不是在做夢吧？」唐王氏也不管受傷的手指，雙手合什，開始感謝神靈。
唐蜜則是笑得合不攏嘴，「姐，真的不敢相信呢…」
然後，唐燁又給兩人潑了盆冷水，告知了阿巴亥大概會將蜜兒認下，「這是好事，蜜兒有個有勢力的娘家，在府裡才能站穩腳…」
「那，那，那我們還能見著蜜兒不？」唐王氏有點傷心。
「娘，只要知道蜜兒過得好好的，幹嘛非要見面啊？」唐燁勸道，「蜜兒就嫁在京裡，想知道消息那還不容易，八爺那，莊親王那，我們都能問得到，蜜兒，你得聽我的，開頭幾年千萬別和咱們家聯繫，等站穩了腳跟，再派心腹悄悄來遞話…只要你站穩了，日後想邂逅、想偶遇那還不容易，千萬別目光短淺，不過，就算站穩了腳跟，也別忘形，和咱們家得保持距離…」
「那，那，蜜兒就不能從咱家出嫁了？」唐王氏遺憾不已…
「娘，從咱們家出嫁，庶福晉，從阿巴亥別院出嫁，嫡福晉，你選哪個？」唐燁毫不客氣問道。
「當然是嫡福晉…」唐王氏雖然為自己的虛榮心得不到滿足而備感失落，可腦袋還是很清晰的，「但讓我念叨念叨總行吧，將閨女養這麼大，一下就成別人的了，我唸唸怎麼了？」
「你千萬別念，你這麼依依不捨，蜜兒心裡還不知道多難過呢，她一難過，萬一做點什麼傻事，那可就慘了。」唐燁道，「娘，阿巴亥部雖然離得遠，可蜜兒得在皇后眼皮子底下討生活啊，要讓皇后知道蜜兒放心不下你，心裡還不知道怎麼不高興呢，你想啊，蜜兒為什麼要認在阿巴亥部落名下？那還不是皇后想拉近阿巴亥和大清的關係？結果，蜜兒和阿巴亥不親，卻老想著親娘，你讓皇后怎麼想？」以前孝莊可是不住的給順治娶科爾沁的閨女呢！
「正是因為咱們家門檻太低了，所以宮裡才給蜜兒找了個好娘家，這肯定是瞞著大夥兒的，蜜兒要和咱們來往密切，萬一露了餡，宮裡還不知道多不高興呢，」唐燁勸道，「所以，娘，蜜兒是你親閨女，你千萬別拎不清，壞了她的事…」
唐王氏落寞的點點頭。
「姐，能請莊親王給四爺捎個信不？我就以唐家閨女嫁過去…」唐蜜一開口，就讓唐燁恨不得衝她一頓吼，但唐燁忍了，蜜兒馬上就要成皇子嫡福晉了，自己得注意態度。
唐蜜有這個想法，唐燁能理解，畢竟，如果唐蜜以唐家閨女身份嫁過去，那麼唐家必然會風光無比，啊，不是指京裡，而是指在老家，在偏遠的鄉下，有人家的閨女竟然成為皇子庶福晉，四品官的閨女都只能成為格格的！那榮耀，唐燁用腳趾頭都能想得出來有多耀眼，保準300年後還有後人得瑟的說我們家祖上可是出了皇子庶福晉的…
而且，中國人光宗耀祖的思想又是根深蒂固了的，農戶寒門養出個皇子庶福晉那也是本事啊，也算是給祖宗臉上爭光了啊，加之唐高林和唐王氏膝下沒兒子，好容易出了個讓人揚眉吐氣的閨女，兩人這些天就像在雲上飄似的，美得暈乎乎的，尤其是唐王氏…
因此，唐蜜想讓爹娘能光明正大的顯擺顯擺，唐燁完全能夠理解，但說出這麼傻的話，卻讓唐燁很是擔心唐蜜婚後的生活，這心眼怎麼玩得過別人啊…
唐燁正在想該怎麼委婉的告訴唐蜜別犯傻，唐王氏就訓開了，「你胡說什麼？哪有放著嫡福晉不當去爭庶福晉的？你傻啊？你姐姐說的對，都在京裡，還怕不知道過得好不好？我和你爹有啥事，還有你姐和你姐夫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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