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百六十九章 溝通不良 文 / 子一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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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的氣氛降到了零度以下。
面對唐燁的控訴，李真最後只反覆道，「俺不和你說，你在氣頭上，今兒說過的話，回頭你自己想起來就會覺得好笑…」
「不會，」唐燁淡淡道，「我只會覺得悲涼…」
李真走到門口，「俺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辛苦，俺說不過你，俺出去走走…」說完便真的邁出了房門，閃了。
唐燁看著李真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心中越發堵的慌，什麼時候開始李真不再耐著性子聽完自己的抱怨和嘮叨了呢？什麼時候開始李真不再好脾氣的容忍自己發脾氣了呢？什麼時候開始李真不再堅持解釋澄清了呢？…
唐燁努力回想著，好像這是第一次吧？那麼就是從今天開始了…
唐燁不由更加心傷，縱容再理智，也沒法不將李真的變化和近期發生的變故聯繫起來，唐燁不禁想，看來李真對這次生意上的失敗的確是頗有不滿了，然後唐燁便不由引申了，這麼些年來，除了蘑菇沒種出來是以失敗告終，其餘的生意好像都挺順風順水的，中間就算有些波折，但都是小坎，稍微一努力，也就邁過了，不像這次，會欠下一屁股的債…
而種蘑菇的投資在當時雖然也不算小，可畢竟不會讓家裡傷筋動骨…
那麼再往深一想，是不是和李真只能共點小患難呢？…如今還沒大禍臨頭呢，李真就這樣了，往後若…
唐燁越想越心涼，越想越心傷…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屋子裡，牛角尖是鑽得越來越深…不知不覺間兩腮已滿是淚痕…
「三哥！」院子裡傳來四牛的聲音，「在屋裡沒？俺買了好多骨頭，你腿受了傷，多喝點骨頭湯，老話不是說，吃啥補啥嘛？廚房咋沒人啊。三哥。你…你咋從這屋出來了，俺還以為你在睡房裡休息呢，三嫂忙完了就回來…」
唐燁急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到鏡子前一照，眼睛紅紅的，這可怎麼瞞得過去？
「三嫂已經回來了？」四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三嫂太記掛三哥了，俺都給她說了，你都好了呢，呵呵。如今三嫂事可多了，呵呵…三嫂，婆子不在家，那骨頭你說咋燉啊，鍋裡是不是啥都不放？咿，三嫂沒在堂屋啊？」
唐燁看了看，臥室沒水。只好頂著紅眼睛出去，還好，沒用手揉，倒也不是無法見人，「我打發婆子出去豬腦了，聽說這個吃了好，骨頭等她回來再燉吧。」唐燁此時的心情實在不願意去做飯，還是給李真燉湯…
「三嫂…」站在堂屋門檻處的四牛瞅了瞅唐燁的神色，再看了看屋簷下的李真。有點不知所措。
「你三嫂在埋怨俺瞞著她…」李真輕聲解釋了一下。
「三哥，你是該給家裡送個信的，呵呵，三嫂埋怨得對。」四牛笑了笑，「對了，三哥三嫂，我剛在街上聽到一消息，說莊親王被人給彈劾了…」
「喔，」唐燁沒什麼反應。如今又沒人爭太子之位。敦慶帝和太子的關係貌似也還融洽，只要不涉及到皇位之爭。雅朗再怎麼被人彈劾，也傷不了筋骨，「進屋坐著說吧。」然後便率先走進了堂屋。
四牛忙看向李真，等李真邁進了門檻，這才跟著進了屋。
「四牛，莊親王是為啥被人彈劾啊？」李真還沒坐下，便開問了。
「不知道，」四牛搖頭，「俺買鹵鴨的時候聽人說的，好像這次彈劾莊親王的人還很多，聽說連管宗人府的王爺都沒幫他說話，具體是為啥，說閒話的人倒沒提，俺也不好問，但街上知道這消息的人好像還不多，俺在其他地方沒聽到這事，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八成是假的，」李真道，「像重臣被彈劾的消息一般要麼就是傳不出來，要麼就是傳得路人皆知，再說了，莊親王眼睛沒好，應該不會怎麼管事，怎麼會彈劾到他身上來。」
「嗯，三哥這麼說倒是有理。」四牛笑道，「這消息可能是胡謅的，呵呵。」
「對了，皇上到底娶不娶沙俄公主啊，這事有消息了沒？街上怎麼傳的？」李真又問道，還是閒聊吧，這樣氣氛才不會僵。
「還沒定呢，」四牛笑道，「不過，昨天有個下重注買沙俄公主會嫁過來的傢伙被一蒙古人給揍了一頓，呵呵…那人也是活該，如今大家大多都賭公主會嫁過來，可沒人傻乎乎的在大街上吆喝，如今蒙古人正心煩呢，不打他打誰啊？」
「咿，前段時間不是還一半對一半嘛？」李真奇怪道。
「畢竟是國事嘛，」四牛八卦道，「皇后再厲害，能厲害過朝廷？大家傳，朝廷上上下下都支持敦慶爺迎娶沙俄公主呢，敦慶爺最後不就得順水推舟了嘛…」
「也是。」李真點點頭，「國事重要。」
「是啊，夫妻情算哪根蔥嘛，」唐燁冷不丁冒了一句，「不都說妻子如衣裳嘛，該扔就得扔…」
「涉及到兩國之事，皇后怎麼也該體諒一下的嘛…」李真輕聲道，「敦慶爺也為難不是…」
「那你怎麼不說敦慶爺也該體諒一下皇后呢？」唐燁語氣有些沖，「年輕時跟著敦慶爺天南地北的到處走，那吃的苦難道還少了？要知道皇后娘娘可是蒙古人呢，卻跟著敦慶爺在南邊海上吹了好多年的海風，也算是共患難了吧？如今敦慶爺登上大寶了，這才幾年功夫啊，合著患難夫妻也就只能共享十幾年的榮華是吧？如今皇后娘娘人老珠黃了，卻還得打起精神和沙俄公主爭寵，你叫皇后憑什麼嚥下這口氣？！」
「就算迎娶了沙俄公主，皇后娘娘還不是正宮娘娘，」李真嘀咕道，「又不是說要皇后娘娘將後位讓出來，日後敦慶爺對皇后娘娘應該還是會一如既往的好啊…沙俄公主娶來也就一擺設嘛…」
「一邊是黃臉婆，一邊是青春年少的大姑娘，到底誰會成為一擺設啊？」唐燁冷冷道，「你真當女子沒讀書，就這麼好糊弄啊…」
四牛見氣氛不對，忙插話道，「三嫂，咱們是四阿哥的姻親，肯定是站在皇后娘娘這邊的，三哥只是就事論事，別說三哥了，就是俺，心裡也是期望沙俄公主別嫁過來的，可咱們期望有啥用啊，誰叫那是沙俄的公主啊，關係到兩國交好嘛…」
四牛心裡想的是，三嫂你自己也是這個看法的嘛，可怎麼這大實話就你能說，三哥說就錯了呢，唉…
「俺去找爹，」李真也覺得今天和唐燁說什麼吵什麼，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嘛，「今晚請爹和娘過來吃飯。」
「俺去吧，三哥，你好生歇著。」四牛忙道。
「還是俺去，」李真道，「你去學堂等興全吧。」
唐燁沒心情搞聚會，可李真回來了，不見爹娘又的確說不過去，只好不做聲。
晚上，一家人聚到一起後，自然又是一番噓寒問暖。
李真沒開口說自己被驢踢了，給唐高林的解釋是有點事，到李家後，四牛將被驢踢了的原委又說了一遍，唐高林才恍然大悟，等唐王氏到了後，唐高林不等唐王氏問就直接解釋了，女婿被驢踢了…
李真的臉紅得都可以開胭脂鋪了…
唐燁也沒戳穿，這時候的人都挺迷信的，要是將那算命結論一說，後遺症無窮啊…
飯桌上，唐興全竟然也說，他聽說莊親王被人彈劾了，好像事情鬧得還挺大的。
「聽誰說的？」唐高林問道，唐興全讀的是私塾，裡面都是略微富庶一些的不夠資格讀免費官學的人家的子弟，並沒大富大貴的同窗。
「我今天買紙墨的時候聽人說的，」唐興全道，「好像說這回沒一個人站在莊親王這邊…」
「葉子，你說莊親王會不會是自己去求娶沙俄公主所以被彈劾啊？」李真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對唐燁道。
唐燁聽了這話不由一楞，不可能吧？
四牛想了想，道，「莊親王雖然和四阿哥交好，可也不至於做這事吧？太子和幾個阿哥都在京呢，公主也在天津呢，輪不到莊親王出面吧？再說了，他這不是和敦慶爺搶親了嘛，不至於吧？俺都知道，這是大不道呢…」
「咋回事？」唐高林忙問道。
於是，四牛便急忙八卦，他也聽到了這個傳聞，想來莊親王是真的惹事了，無風不起浪嘛…
「我今兒才去了莊親王府，見了福晉，沒發覺王府有什麼不對勁…」唐燁道，「若事情真那麼大，福晉怎麼會有心情見我？…」
「也是，就是莊親王被彈劾了，也不會是什麼大事…」唐高林道。
儲秀宮裡，敦慶帝正在唉聲歎氣，「其木格，雅朗這小子怎麼這麼不著調啊，就是弘歷在京，也做不出這等事來啊！雅朗和李家娘子不會真的有啥吧？哎喲喂，瞧這事鬧的，本來今兒早朝爺是準備和朝臣們大干一架的，九哥都挽起袖子打算沖爺開第一炮了，爺也衝他冷哼了兩聲了，得，雅朗的折子到了，好傢伙，立馬的，沙俄公主是誰，壓根就沒人管了，爺真心想嘉獎一下雅朗的，可他幹的這事讓爺實在沒法獎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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