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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一章 鬧吧,鬧吧,鬧鬧更熱鬧! 文 / 一粟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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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意此刻正在向凌小小描述南院和中院的情景,她那語氣興奮難耐不說,更是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小姐,南院那邊都炸開鍋了,將軍砸了廂房不說,更是鬧到中院去了,吵著喊著要退婚,聽說已經將老夫人氣的暈了過去。//百度搜索看最新章節//而府裡的下人都在悄悄的議論黃家小姐被退親的事情,都在私下裡猜測黃小姐腹中的孩子,到底是不是將軍的,有些人說的比咱們知道的都來得真實,有鼻子有眼睛的,就跟親眼看見的一樣,而京城的大戶人家,也在私下裡議論著這事,各種版本都有,五花八門的,聽得婢子雲裡霧裡的,繞的婢子是眼花繚亂,真是讓婢子我吃驚不已,。」

    如玉也笑著道:「小姐,現在這府裡可是熱鬧的不得了,婢子還從來沒聽說過哪位女子成親會像黃小姐這般,能使夫家這般熱鬧,現在大家都在猜測明兒個這齣戲該怎麼唱下去,大家都在墊著腳尖,伸長脖子等著看好戲呢?」

    如意她們這幾個丫頭實在是高興的不得了,連掩飾一下都不願意,誰都能從她們年輕面孔上看出幸災樂禍,看到羅海天這個負心的男子惱羞成怒,看到羅老夫人這個老巫婆氣暈過去,看到黃明珠這個壞心眼的女子會丟盡臉面,她們怎麼能不開心,不幸災樂禍呢?

    她們跟隨凌小小多年,情同手足,自家主子是什麼樣的心思,她們怎麼會不知道:她們的小姐,不要求榮華富貴,不在乎權勢盛名,在乎的不過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子,可是羅海天卻負了她們的小姐。

    現在羅海天怒了,惱了,難過了,她們自然覺得痛快,負心薄情之人,就該遇見黃明珠這樣的女子,有了比較才會知道,她們的小姐有多好。

    如煙一向性子沉穩,這時也忍不住說了一句:「將軍不是喜歡柔弱的女子嗎?這黃小姐這般柔弱,將軍幹啥子又要去退婚,若是失去了這般柔弱的平妻,豈不是可惜了?」

    柔弱?哼,如煙心中冷哼,這黃小姐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主,只有他們的將軍將她當成一個寶,好人家的女兒誰會在婚期失貞,珠胎暗結。

    沒有名節的女子本該以死明志,方可洗淨她及家人的名譽!而不是像黃明珠這般上趕著去正室的面前囂張,即使不願意以死明志,也應該出家清修,在佛前贖清罪過以求來生!可是這黃明珠根本就沒有這個意識,羅府願意接納她就已經很不錯了,卻還要和正室爭奪東院,未進門就要處處壓她們小姐一頭,更離譜是,日後竟然還要獨立成府,她這樣做,讓她們小姐日後如何自處。

    如夢冷笑:「惡人自有惡人磨,將軍這樣的人物,遇見黃小姐才是天作之合,現在假惺惺的要退婚,明兒個,老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到時候,還不是裝孝子,乖乖兒穿紅戴綠的去迎娶平妻,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羅渣男這樣的大孝子,怎麼會忤逆羅老巫婆,今兒個這出,不過是男人臉面,自尊受到了傷害,才鬧上一鬧,堵堵世人的口水罷了!

    凌小小瞧著四位笑得有些壞壞的丫頭,看著她們幸災樂禍的表情,很是淡定的整理了下袖子,彈了彈指甲,悠閒的道:「鬧吧,鬧鬧更熱鬧,你們不覺得這府上最近挺熱鬧的嗎?自然也不在乎再多上這麼一件,咱們的羅將軍做孝子也太久了,總該換個角色了,你家小姐我是個心善的,羅將軍有心,咱做妻子的總要幫襯著一二吧!」

    「再說了,府裡上下對這事好奇,也是人之常情,府裡想來沒什麼大事兒,大家也沒啥話題,現在出現了這樣的事情,自然就將他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再說了,羅府和黃府在這京城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再加上我這個惡婦,悍婦,妒婦的名聲如此響亮,自然就更讓人注目,出了這樣的事情算是驚人的,所以大家忍不住議論一下也是很正常,黃家小姐和羅將軍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情,畢竟給這沉悶的冬季添了生活的樂趣,不是嗎?」

    一直沉默不語的江氏,聽到這裡忍不住笑出聲來:「小姐說的實在,這府裡的人每日裡都是做著相同的活計,誰都生出了厭煩之心,大家往日裡也沒什麼消遣的玩意,這些事情足夠大夥兒興奮三兩個月的了,你們沒發現最近府裡的人做事情積極性高了不少嗎?這可都是黃家小姐和咱們的羅將軍積下的功德,菩薩那裡可都記著呢。」

    江氏邊說著,便喂寶寶吃食,寶寶雖然有奶娘,但是寶寶的吃食,向來都是江氏親自準備的,尤其是最近羅府裡張羅著娶平妻了,她更是親力親為,生出十二分的小心:大戶人家,殺子奪嫡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何況羅府老的小的都不是東西呢?說知道,為了巴結淑妃,他們會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情,自己的媳婦都可以栽贓嫁禍,恨不得打殺了事,對寶寶也沒有絲毫慈愛之心,她不能不防呀!

    凌小小也勸過江氏,只是任憑凌小小說破了嘴皮子,江氏還是依然故我,誰也拿她沒辦法,只好由著她忙去,只是如夢幾個丫頭,經常替換著幫忙,否則江氏還真的吃不消。

    江氏的正話反說,引得如夢嗤笑了一身:「江媽媽說的對,黃小姐和將軍還真的積德了,不過他們積下的是缺德吧!一個大家閨秀做出這樣不要臉面的事情,也不怕連累了黃府的清譽,一個三品將軍,朝廷的大員,背信棄義,小人一枚,也不怕天下人恥笑,這樣的人品,在軍中如何立威?」

    如意挑挑眉,一副輕視的模樣:「大家閨秀?她那樣的人也配稱為大家閨秀?她若是能知道清譽二字,她怎麼還會做得出這樣的事情,這個女子根本就是個不愛臉皮的人。至於羅將軍,咱們不提也罷,提了只是髒了咱們的嘴巴。」

    如夢也點頭贊同:「就是,髒了我們的嘴巴,女的自私,男的負義,半斤八兩的,也不想想,他們這等事情傳揚出去,這黃府和羅府的名譽何存,只怕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吧?」

    凌小小聽了這些話,眉頭蹙了蹙:「說起這個事情,我還真的要問問你們幾個,當日我吩咐你們,這些事情咱們府上傳傳就好了,怎麼外面也傳開了。唉……,黃小姐的事情傳開之後,只怕要連累黃家那幾個未出閣的庶小姐,那幾位庶小姐已經夠可憐的了,再出這樣的事情,只怕日後的婚事就更難辦了,我當日還真的不想拖累這幾位庶小姐,才有心將傷害降到最低,也好給她們多留條後路,只是這事情還是出了我的控制,是不是你們幾個背後搞的鬼?」

    凌小小對黃明珠雖然沒有好感,但是她對黃家另外幾位庶小姐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可惜生在了黃家,遇上了正室出了一個淑妃的姐姐,在加上攤上了這麼一個自私不要臉皮,心狠手辣的黃明珠,這日子本來就過的淒慘,其中失了母親的更是活得連黃府的丫頭都不如,女子的命運在這個男人當道的時代,不過只是家族的犧牲品罷了,即使貴如淑妃,也不過如此,根本就沒有任何自主的權利,就是黃明珠嫁給羅海天為平妻,其中不乏家族的利益,更何況這幾個庶女的命運,凌小小還真的擔心遭此事後,黃將軍為了拉攏權貴,將這幾位庶女許人做了小妾:黃家出了黃明珠這等事情,正經的人家,怕是不願意和黃府結親了。

    如意,如玉,如煙,如夢四個丫頭,聽了凌小小的問話,皆搖頭:「小姐,我們都謹遵小姐的吩咐,只是在府裡淡淡的說了兩句,根本沒有和外人說道過。」

    凌小小皺眉:「那怎麼京城裡到處都在傳這事呢?」

    如夢沉思了半響,終於咬了咬唇,說道:「小姐,這事情婢子知道點眉目,奴婢聽說,是京城裡前些日子忽然瘋傳一則童謠。」

    「童謠?」凌小小很是好奇:「什麼童謠?」

    「羅府將軍愛美人,背信棄義娶平妻,黃家小姐比花嬌,珠胎暗結怨妖嬈。」如夢會留心這則流言,是因為裡面出現了羅府將軍,當日裡,她不過以為,這是同姓將軍,哪裡會料到說的就是羅府——當時羅海天還沒有和凌小小坦白要娶黃明珠為平妻,如夢自然是不知曉的。

    凌小小聽了之後,目光一閃:「你知道什麼時候出現這則流言的嗎?」

    如夢點頭:「那日,將軍來告訴小姐要娶黃小姐為平妻,婢子就想起了這則流言,也找了機會打探了一下,這則流言大概在半月前就開始流傳了。」

    「半月前?」凌小小微微沉思片刻,心頭一動:半月前,剛好是瘋子進京的日子,難道……?

    她微微搖頭,不願意再想下去,瘋子這人為人古怪,誰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只是這樣想著的時候,心跳似乎比往日裡快了一份。

    她低歎:「但願,不會拖累了黃府的那幾位庶小姐?」

    江氏這時剛將手中的吃食喂完,笑著對凌小小勸道:「小姐是不是不忍心了?可是有這樣的結果,也不是小姐故意為之的結果,不是嗎?我們從來就沒有想過去對付誰,去害誰,我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保。如果黃家小姐不是做下這等醜事情,恪守閨訓,我們就是真的想害她,也找不到下手的地方,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一切都是黃小姐惹下的禍害,于小姐你何干?若是這幾位庶小姐要怨恨,那也只能怨恨黃小姐,也不該怨恨小姐你,難不成,你什麼都不做,就裝著木頭人,讓這些無恥之徒,騎到小姐的頭上,才算是好人?」

    「若是這樣才能算是好人,我倒寧願小姐你當個壞人,憑什麼好人就要做木頭人,遇事忍氣吞聲,而壞人就可以囂張跋扈,那黃小姐要進黃府做平妻,那就該堂堂正正的進門,光明正大的談婚論嫁,而不是使用這麼一個累人累己的辦法,再說了,黃小姐退婚之事,就鬧得滿城風雨,即使不出羅府這事情,黃府那幾位庶小姐也都被連累了。這不是小姐的錯,也不是我們屋裡如意這幾個丫頭的錯——又不是我們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逼著她勾搭將軍的,也不是我們要她做出這等醜事的,所以,小姐你也不必為這事情感到自責,這一切都是黃小姐做下的孽,憑什麼小姐要替她犯下的錯難受。」

    江氏前些日子還有些犯糊塗,可是這羅府兩三天來發生的事情可讓她變得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你不仁我不義,何況為了那點虛名委屈自己一輩子,這羅府覺不是她家小姐久留的善地。

    如意瞧凌小小的神色還是不太開顏,繼續勸道:「小姐,你可不要因為心裡不忍心,就插上黃家小姐的婚事,黃家那幾位庶小姐,雖然看起來可憐,可是小姐別忘了,能在黃府那樣的地方活下來就不會是簡單的人,小姐你就不用替人家著想了,那些庶小姐,能活下來,自然都有一套自保的方法,再說了,虎毒不食子,那黃將軍怎麼說也是二品的將軍,想來那張臉還是要的,不至於害了自己的骨肉吧!再說了,這黃小姐將事情丟盡了臉面,對幾位庶小姐也並非都是壞事,至少讓大房的囂張氣焰打壓了不少,說不定,就因為此事,這幾位庶小姐把握機會,反而尋了好人家也說不定。」

    如玉說道:「如意說的對,小姐你就不要替她們著想了,依婢子看,那黃家的幾位庶小姐可都是機靈的,自然知道怎麼做才是最好的。黃家小姐這次置之死地而後生,孤注一擲,想必就是將小姐你當成了傻子,對自己太有信心了,小姐你就做做好事,讓她明白,她那麼點小手段,在小姐面前根本就跟小孩子的手段一般,幼稚可笑,她以為她聰明,卻不知道根本就是井底的蛙,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總是以為她能成功算計到每一個人。這樣的一個自傲自大的人,如果再不讓她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好好的清醒一下,天知道下次她進了羅府會做出什麼離譜的事情來。小姐,你就當你做了件善事,為羅府避災,你就讓她明白一下,她以後做事,最好不要惹了我們,給我們點清淨空間,否則讓她知道什麼叫強龍不壓地頭蛇,所以,小姐,你就不要替人擔心了,你該擔心我們日後的清淨日子了。」

    如夢更是口利如刀:「小姐你今兒個怎麼犯起了婦人之仁,往日裡,行事利落,今兒個怎麼為那些庶小姐擔憂了起來?你替人家著想,那誰又願意替你著想了?小姐,我想那些庶小姐應該都不是蠢蛋,她們不會沒有察覺將軍誤闖黃小姐的閨房之事有蹊蹺,可有誰提點了小姐一句半句的,還不是沒有替小姐你想過,小姐何必替這些人操心。」

    凌小小聽了她們七嘴八舌的發言,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她不過是這麼一說,想到女子的命運不能自主,就如同她無法和離一般,有感而發,卻被如意她們說了這麼一大通,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凌小小笑著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們幾個丫頭也不要對黃家的幾位庶小姐心懷不忿,她們不提點我,是人之常情。我至於她們不過是個陌生人,何必為我冒那麼大的風險。」黃明珠的手段,凌小小自然是知曉的,若是她自己在黃家幾位庶女的位置上,也不會出言提點的。

    「再說了,在幾位庶小姐的心裡,也是覺得我既是正室,又是有名的妒婦,悍婦,惡婦,有凌家做後盾,又會打理生意,還有自己豐厚的嫁妝,在她們看來,我就是一個強大的存在,不會輕易受傷的,就是真的受了點委屈,也會有人幫著討回來的,她們只要確保自己不受傷害就好了,我是正室,又生下嫡子,嫡女,就是受點委屈,也不過是無關緊要的,她們何必為了我的小委屈而得罪黃明珠。」

    「畢竟我的小委屈比起她們要遭受的懲罰,那是不值得一提的,不是嗎?人性自私,這也是人之常情而已,我只是受點小委屈,和別人分享夫婿而已,而她們如果提點了我,或許就會丟了性命。」

    人不過都是如此,總是將別人的委屈無限的縮小,自己的災難無限的放大,然後找到心安理得的借口,她早就看的清楚,就如同她自己一樣,對幾位庶女的命運也只是那麼一說,並沒有想要為她們做些什麼,因為她們不在她要保護的名單之內,人性都是自私的,凌小小也不認為自己會例外,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或許比別人多一世的記憶,但這也改變不了她是弱女子的事實,她無法兼顧天下,只想保護自己在意的人。

    凌小小的話,讓屋子裡變得靜寂起來,一時間,所有的人都低頭思索了起來,誰也沒有說話。

    凌小小瞧著眼前這一室的凝重,感覺著這室內的異常沉默,她深深的歎息一口:這些丫頭真是的,什麼事情都愛較個真,她的話有什麼奇怪的,人本來就是這個樣子的,只是沒有人會樂意說的這般明白。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也休息吧!明兒個的事情,你們幾個多上上心。」凌小小撇了撇嘴巴:「新夫人進門,咱們的大禮可要萬無一失,到時候才不會錯過了好戲。」

    來而不往非禮也,黃小姐未進門就要了東院去住,給了她這麼一份大禮,她怎麼能不好好回報呢?

    至於羅海天叫囂著退婚之事,凌小小根本就當他在放屁,她可以用她項上的腦袋擔保,明兒個羅海天一定會乖乖的,安靜的去迎娶黃明珠:羅老夫人是不會願意失去淑妃這個靠山的,而羅海天其實在內心裡也不會願意的,他現在叫著,鬧著,不過是走個過場,到時候只要給個台階,他自然就會下的,而凌小小也可以肯定,羅老夫人明早一定會把這個台階送到羅海天的面前。

    現在她要好好的休息,明兒個才能有精神瞧這母子二人唱大戲。

    幾個丫頭聽著凌小小提到明日的大禮,臉上的神情都輕鬆了三分:「小姐,你就放心吧!明兒個,定然會讓新夫人收到一份大禮的,相信新夫人一定喜歡的不得了。」

    凌小小滿意的點頭,對如意她們的辦事能力還是十分相信的。

    如意她們幾個丫頭各司其職,小心翼翼的伺候凌小小就寢,而今兒個凌小小還留下了寶寶和貝貝一同就寢,看著孩子小小粉嫩的臉蛋,小小覺得她應該加緊和離的步伐,那黃明珠心狠手辣,只怕進府之後第一個容不下的就是這兩個孩子,與其每日提心吊膽,還不如直接出府,與這羅府再無任何的牽絆。

    只是想到皇后娘娘的話,凌小小的心頭就飄過一陣烏雲,她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頭的煩擾,她先耐著性子忍耐兩天,然後再想法子和離,只是忍耐的日子實在太過煎熬,真想現在立刻離開,從此逍遙自在,再不受這些窩囊之氣。

    凌小小想到這裡,立刻搖搖頭,不敢再想下去,她怕再想下去,她真的會不顧一切逼著羅海天和離,只是她現在不是一個人,她有太多在乎的人,有太多值得珍惜的人,所以這些忍耐是必須的,是必要的,是值得的,為了這些她愛的,也愛著她的人,她願意忍耐,即使心頭煎熬的難受,她還是會壓住那滴著血的心房,繼續忍耐下去。

    翌日,府裡張燈結綵,喜慶非凡,小小身邊的婆子丫頭都有些擔心凌小小的心情,行事不免低調三分,但凌小小自始自終,臉上都未曾落了笑容,就是早飯還用了十成十的飽,倒是讓她們懸著的心放下了不少。

    要說凌小小半點感覺都沒有,那是假話,她又不是木頭人,也是有血有肉的,自然也會難過,畢竟當初她也是懷著喜悅,和幸福踏進羅家的大門的,只是她不是特別的難過:因為這個渣男不值得。

    昨夜,母子三人擠在一張床上,一夜過來,凌小小都是緊緊地將寶寶和貝貝摟住在懷裡。

    夜裡,她無法入睡,睜著眼睛,想了很多遍:還好,這三年總算不算白過,她還有他們。

    寒冬的季節有些冷,內室的四個角落皆放著火熱的炭盆,將屋裡的寒氣驅散了盡,但是凌小小卻覺得冷,不是那種寒風進入身體的冷,而是那種從骨頭裡冒出來的寒氣,讓人感覺到冷入心扉,似乎再多的炭盆也驅散不了她心底的寒氣:冷了的心,比冷了的身,更難以捂熱!

    可是這般畏寒的她,還是要出門的,今兒個她可是半個主角,好多人準備看她唱大戲呢。

    就在凌小小準備出門的時候,房門突然被猛的推開來了,差點打到她的臉上,好在她手腳麻利,退了一步,才險險地躲過,來人正是羅老夫人身邊伺候的婆子:「夫人,夫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老夫人,老夫人上吊了……」

    凌小小因為差點被猛的推開的們撞到心情就有了不舒服,現在又聽見這樣的笑話,她差點控制不住的笑出來:這羅老巫婆怎麼用來用去都是這麼些陳舊而毫無創意的招數——吐血,裝病,裝暈,鬼哭狼嚎,現在又是上吊嚇唬人,她為啥就不能來的有創意的呀,比如說吃點砒霜,喝點鶴頂紅,吞點金銀,或者乾脆一刀抹了脖子,多麼的利落呀,至少還能落得個最佳創意獎。

    當然,凌小小也知道,羅老夫人是不可能去創意的,如果不小心真的將自己給創意過去了,那她可是做鬼也不甘心呀,她又不是真的想死,她這麼作,不過就是為了拿捏著羅海天,也是給羅海天一個台階下。

    「稟告了你們爺沒有?」凌小小忍住笑,鎮靜的問道。

    「已經派人去了。」

    「既然派人稟告了你們爺,那這事情就讓你們爺做主,我先隨你去看看老夫人吧!」凌小小可沒心思再去招惹麻煩,若不是為了好好的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她連這趟都想省下來,不去,反正又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何必浪費她的體力?

    「你再說一遍,再說一遍?」羅海天腦子裡嗡嗡的響,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剛剛這眼前的婆子說的什麼話。

    「老夫人,老夫人今兒一早就上吊了,爺。」那婆子哭著伏在了地上又清清楚楚的說了一遍,只是故意含糊了結果。

    羅海天聽到那婆子的話,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就那麼一秒鐘的時間都衝到了腦子裡:「母親上吊了,母親怎麼會上吊呢?」他不敢相信,他的母親他是知道的,是個要強的,怎麼會上吊呢?打死他,他也不相信這麼要強的母親,會選擇自盡這麼一條路,而且在不相信中,羅海天對羅老夫人生出了一絲怨恨:母親怎麼可以選擇自盡呢,要知道,這可是會讓他陷入不孝的,這對他的聲譽會是何等的影響——當今是聖上那可是萬分崇尚孝道的。

    羅海天沒想到羅老夫人會這般的決絕,就算他昨天違背了她的心意,她也不該自殺呀,她這是陷他大不孝,他以後的前程可都毀在了這上面了。

    羅老夫人這麼一吊,他的前程算是完了,如果弄不好,皇帝還有可能為了宣揚孝道,拿他開刀,羅海天再也沒有心思想些有的沒的了,他一下子撩衣,就向羅老夫人的院子跑去。

    羅老夫人的院子一片大亂,丫頭婆子來來回回伺候著,都盼著羅老夫人能夠醒過來:若是羅老夫人有個萬一,這一屋子的人都會被滅了口,大戶人家是不能讓知道這樣消息的下人活著的。

    羅老夫人的床前站滿了人,叫著的,哭著的,喊著的,實在是熱鬧的不得了,而羅海天一進來,就跪在羅老夫人的床前,認錯道歉,一個勁的掀著自己的嘴巴:「母親,你醒醒呀,醒醒呀,都是孩兒的錯,孩兒的錯。」每說一個錯字,就狠狠地甩自己一個巴掌,純孝的羅海天顯然是在深刻的反省自己的錯誤,可是他的深刻反省,卻讓假寐的羅老夫人氣歪了嘴:真是個沒長腦袋的,竟然不知道她想聽什麼?

    她趁著羅海天胡亂的甩著巴掌,深刻反省自己錯誤的時候,微微睜開了眼睛,給了身邊貼身婆子一個眼神,那婆子伺候羅老夫人這麼些年,自然是知道老夫人的心思,於是就開始嚎了起來:「老夫人,你這是何苦呀!奴才跟您說過,爺是個純孝的,根本就不可能真的棄羅府百年的名聲不顧,做出臨時悔婚的事情,爺昨兒個是在氣頭上才那麼一說,你卻偏偏當真了。」

    那婆子抹了一把眼淚,藉著抹眼淚的功夫,偷偷的瞧了一眼羅海天,繼續嚎道:「老夫人,你當真也就當真吧,只要你好好的和爺說說,爺怎麼可能會不理解老夫人一心為了羅家的苦心,您怎麼就這麼想不開,您若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您讓爺怎麼辦?」

    羅海天聽到這裡,抽噎著哭道:「母親,母親,都是孩兒不孝,孩兒不是存心惹母親生氣,孩兒昨兒個實在是氣急了,都是孩兒的錯,孩兒自然是懂母親的苦心的,都是孩兒的錯,傷了母親的心。」

    「母親,孩兒不犯渾了,孩兒願意娶黃小姐為平妻的,母親你快醒來。」想了一夜,他已經知道昨兒個他意氣用事了,黃明珠他是一定要娶的,否則他以前的那些努力都白費了。

    那婆子聽到這裡,忽然驚叫了起來:「快看,快看,老夫人的手指動了。」

    「真的,真的是老夫人的手指頭在動。」另一個丫頭立刻附和起來,整個屋子裡都洋溢出喜氣。

    「撲哧」站在門口看了許久的戲的凌小小忍不住的笑出聲來,她這一笑,與這室內的氣氛有些格格不入,眾人見凌小小臉上的譏笑,都有些不自然了起來:或許她們演的太過了。

    哪有什麼上吊自殺,不過是羅老夫人逼迫羅海天的手段,雖然在凌小小看來,漏洞百出,不過卻還是成功的讓羅海天答應了娶黃明珠,只是就不知道是羅海天真的被騙了,還是故意假裝被騙的。

    凌小小勉強收住笑意,對著各位報以深切的歉意:「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間覺得太有趣了,所以忍不住笑出聲來,實在是太好笑了。」

    凌小小上前一步,對著屋裡的婆子道:「這椅子是誰搬過來的,這擺放的位置實在是不對,應該將椅子向前面去一點,我目測了一下,如果站在這凳子上,吊上去,根本就不應該倒在這個位置,而是偏左一點。」凌小小搖頭,實在是太不專業了,這麼一個椅子都放不好。

    凌小小的話,讓屋裡的眾丫頭,婆子的臉色變得白了起來,而羅老夫人的臉色卻有些發青,羅海天卻是又青又紫,一時間腫了起來。

    凌小小走到那椅子旁邊,親手將椅子扶好,擺正,然後又瞧了瞧那還在空中飄蕩的白綾,又是搖頭:「唉,這老夫人是個頭啥時候變得這麼高了,以老夫人的身高,站在這椅子上,要想踢倒椅子,怕是要差上這麼一截,這就奇怪了,老夫人的腳都碰不到椅子,又是如何踢到椅子的,難不成,老夫人是踩著椅背套進白綾裡的,可喜可賀呀,老夫人的武藝實在是太厲害了,小小我是自愧不如。」眾所皆知,羅老夫人根本就從來不會什麼武藝,人家可是書香門第走出來的小姐。

    凌小小這番話說了之後,這室內根本就是沉默無聲,只有羅海天急促的喘息:「凌小小,母親都已經暈過去了,你還在這裡胡言亂語,你存的是什麼心思?」

    他是惱羞成怒呀,他剛剛進了內室,瞧著羅老夫人為了故意製造氣氛,而沒有收拾的現場,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些不妥之處,但是他沒有揭穿羅老夫人,反而配合羅老夫人演戲,就是給他,給羅老夫人一個台階下,誰知道這凌小小眼睛這般的毒辣,一下子就看出其中的不妥了:凌小小這是在打他的臉,打羅老夫人的臉,打羅府的臉呀!

    「將軍不要著急,我能存什麼心思,還不就是希望老夫人早點醒過來嗎?」凌小小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彎了起來,很是開懷的笑了笑:「剛好小小曾經看過一本上古醫書,裡面有一個法子,就是專門治昏迷不醒的,與老夫人的症狀是十分相似的,現在就讓小小為老夫人盡點孝心吧!」

    羅海天咬牙切齒道:「什麼法子?」若是不讓凌小小看,自然就坐實了羅老夫人假裝昏迷,故意假裝上吊之說,這對羅府的聲譽,對羅老夫人的聲譽都是極其不利的,何況今天會有很多賓客過來,到時候再傳出什麼不利的流言,對羅府可真的是雪上加霜了。

    凌小小故意漫步到羅老夫人的床前,然後湊近羅老夫人的耳邊,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銀針放血!從十指下針,放出一碗血即可」她這是故意在嚇羅老夫人,果然,那老夫人的臉色在聽到十指放血,還是一碗血的時候,已經白的如同一張紙了。

    她對著羅海天涼涼的一笑:「這可是很有效,我曾經對就用這招救醒過江媽媽。」羅海天覺得有股寒氣從腳心慢慢的上竄,一直竄到胸口,盤旋在胸腔之中,不肯離去:凌小小實在是太狠了,要從十指扎針,這實在是太狠了,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得出這麼損的招數來的,若是真的被她扎上十指,那十指連心的疼痛,說不定母親還真的忍不住會嚎叫出來,那母親的聲譽可是真的毀了。

    江氏笑著點頭:「小姐的銀針放血是真的很有效,雖然那銀針有些長,刺進十指去的時候,疼的難受,不過還真的有效,上次小姐幫我放了一碗的血後,現在我身子骨好的不得了。」江氏自然是曉得凌小小的用意,她也樂得配合一下,還故意說得嚇人些。

    羅老夫人仍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就跟睡熟了一半,但是她的心中去如鑼鼓重錘,不停的敲著,她不知道凌小小這是在說笑話,還是真的要放她的血:一碗血,她是想讓自己失血而死呀。

    凌小小的略帶戲謔的話,讓羅老夫人心驚,尤其是凌小小故意念出來的四個字,她分明是已經看穿自己的小把戲,可是她若是現在睜開眼睛,不就是證實了她在裝暈嗎?可是,若是她不醒過來,只怕這惡婦萬一真的放她的血,她該怎麼辦?

    凌小小瞧著臉色白的如同一張紙的羅老夫人,更是一聲驚叫:「如煙,快,快去將我的銀針取出來,老夫人的臉色如此灰白,定然是到了危急關頭,實在是一刻不能再耽擱了。」

    「將軍,還請你讓一讓,千萬莫擋了小小救治老夫人。」凌小小見羅海天還跟一根木頭一般站在她的身邊,她冷下臉來:「將軍昨兒個就故意將老夫人氣暈過去,今兒個一早又阻礙小小救治老夫人,小小倒想問將軍一句,將軍存的是什麼心思?」

    凌小小這麼一番話,自然將羅海天要說出來的話都噎住了,他若是再擋著,那可就成了故意弒母的人了,他還能說什麼,他啥也不能說了,只能捏著鼻子後退一步。

    羅老夫人原本還希望羅海天能聽出凌小小話中的不懷好意,希望他能夠阻止凌小小的胡來,什麼銀針放血,她從來就沒有聽說過。

    但是,她失望了,羅海天完全被凌小小攻擊的毫無還手之力,沒兩下就敗下陣來,羅老夫人在心裡暗暗的罵了句:廢物!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後,如煙氣喘吁吁的道:「小姐,銀針來了。」

    羅老夫人心頭一緊,頭皮發麻,然後她聽見凌小小道:「老夫人,小小冒犯了,雖然疼,但是放完一碗血後,醒過來不說,身子骨還會利索不少。」

    凌小小的聲音很是柔和,可羅老夫人卻渾身出了一層冷汗,她現在倒是後悔自己昨夜翻來覆去睡不著之下想出了這麼個點子,此刻,她很想睜開眼睛,坦白從寬,可是,可是……那她的名聲可怎麼辦?

    羅老夫人心裡暗自咬了咬牙,將凌小小媽個狗血噴頭,算了,無非就是流點血,受點疼,她咬咬牙,就忍過去了。

    正當她在心裡怒罵凌小小之時,突然覺得指尖一涼,一陣刺痛,入骨的刺痛,就從指尖傳了出來,那銀針刺的並不快,反而很慢,很慢,她聽見自己指尖的鮮血滴入碗中的聲音,「滴答滴答」一聲聲清脆入耳,聽起來讓人感覺到有些毛骨悚然。

    羅老夫人疼呀,疼的難受,可是最令她難以忍受的不是這份疼痛,那是那種血流乾掉的恐懼,她盡力想凝住心神,不去管這血液一滴滴滴入碗裡的聲音,但那「嘀嗒嘀嗒」的聲響卻無時不刻撩動她那根快要斷裂的心弦。

    一針,兩針……十針

    當凌小小正準備刺第十一針的時候,羅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嚎叫了出來:「痛殺我也!」痛,真的太痛了,哪裡是一根銀針,根本就是幾千根,幾萬根銀針在刺痛她的手指尖,十指連心的痛,她真的受不了,想她從小就備受嬌寵,何時受過這樣的罪,這凌小小實在是太狠毒了。

    羅老夫人這時候覺得人家狠毒了,她怎麼就忘了她自己是怎麼對凌小小的,若是她的毒計成功,不要說是受皮肉之苦了,就是要了凌小小的性命,也不過是她一句話的問題。

    今兒個她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凌小小聽著羅老夫人的喊聲,閒閒的說道:「將軍,你看到了吧!小小這法子很有效吧,這才第十一針,老夫人就醒了,你瞧,這血才放這麼點,古書上可是說了,要放滿一碗的血才有效。」

    她對老夫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老夫人,快將手伸出來,我們繼續,放滿了一碗血,日後小小保你身體健康。」

    「走開,你這個毒婦給我走開!」瞧,凌小小現在上升為毒婦了。

    凌小小也不強求,將手中的銀針交給如煙,拍了拍手,臉放了下來:「老夫人,你嘴裡的毒婦剛剛可是將你救醒的,你這樣恩將仇報,你說今兒個那些賓客若是知道了這事,會怎麼看你?」

    「走了,你們不用送了,這屋子裡的血腥氣還真的讓人噁心。」凌小小故意嗅了嗅:「除了噁心之外,還是那麼的髒。」

    「你……」羅海天暴怒,雙目圓瞪,恨不得撕碎凌小小:髒這個字,讓他想起凌小小厭惡他身上染上其他女人的味道時,那鄙視的眼神——他或許真的是髒的,卻是被另一個女人染髒的。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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