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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一十二章 搭戲台,唱大戲 文 / 一粟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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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小小在心裡讚歎紫霞公主的手段高明,半點退路都不給她留,不愧是出身帝王之家,卻又暗暗為這位手段高明的紫霞公主可惜,今兒個,她偏偏時運不濟遇到了她凌小小:紫霞公主手段高明不錯,卻因為站在權利的頂端,而自視甚高,總以為自個兒將別人的一舉一動拿捏的一清二楚,卻不知道世間最難測的就是人心,不管地位尊卑如何,人心一樣難測。

    她原本還想給紫霞公主留三分顏面,當然前提條件是紫霞公主讓她落水,其實剛剛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凌小小心裡是有些猶豫的,因為她這身子怕水,若是紫霞公主到時候袖子一甩,大步離開,她豈不是要淹死在水裡,所以紫霞公主拉住她的時候,她才順勢而為,否則以她的身手,豈是一個嬌滴滴的公主能拉住的。

    也只怪紫霞公主被眼前的勝利的形勢給蒙了眼睛,也不想想,若是她這麼個嬌滴滴的公主能制住她,凌小小又怎麼能將她拖到安全的境地。

    只是也因為紫霞公主險惡的用心真的讓凌小小火氣冒起來,所以她才生出今兒個好好整理整理這眼睛長在腦門上紫霞公主的心思。

    皇帝的親妹子又如何,她凌小小倒要看看,今兒個,她幫著這紫霞公主將這戲台搭好,下面的這出大戲,紫霞公主怎麼唱下去。

    凌小小的態度很平靜,平靜到讓人覺得很詭異的地步。

    凌小小平靜的態度看在紫霞公主的眼裡,總覺得哪裡不對,今兒個這自殘之計,她是想了又想,算了又算,不可能有什麼遺漏之處,但凌小小為何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

    凌小小的沉穩模樣,讓紫霞公主的心裡對自己的計策升起了一絲懷疑,是不是有什麼地方被她忽略了?

    凌小小見紫霞公主這邊忙的差不多了,就徑直站直身子:「公主,時辰不早了,明月還需要去皇后那裡謝恩,就不陪公主了。」說的那叫一個風輕雲淡,對紫霞公主的惺惺作態是好像半點也沒放在眼底,這般理直氣壯的離去,更讓紫霞公主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讓她如此離開,紫霞公主哪裡能甘願。

    她伸手,想讓身邊的宮女拿下凌小小,不過此時凌小小忽然展顏一笑:「公主,你今日行事,可曾想過明月的義兄,你的九皇叔?」

    見紫霞公主的臉色發白,舉起的手,僵在哪裡,凌小小又是一笑:「義兄向來對明月疼愛有加,這次未能參加明月的婚禮,更是求的太皇,為明月向皇上討得一處宅子,到時候,等明月的公主府收拾好了,定然會宴請紫霞公主。」

    有了公主府邸的她,就不再是名義上的公主,那是要入皇室的名冊的,紫霞公主即使貴為皇帝的親妹,日後見了她也要敬上三分,稱呼一聲明月姑母,這就是正經公主和名義上公主的區別,凌小小懂,而紫霞公主身為皇室的公主自然不會不懂。

    因為懂,紫霞公主的臉面才這般的不好看,她比凌小小更明白,太皇開口,皇上是不能不允的,即使皇上不允,太皇也有權利為凌小小賜府,經過皇上這裡走一下,不過是顧全皇上的面子。

    紫霞公主想過九賢王對凌小小的維護,卻未曾想過會如此的維護,這般說來,今兒個行事,倒是有了幾分莽撞,凌小小敢說出來,想必太皇定然是應允了。

    若是紫霞公主知道九賢王將丹書鐵券都送給凌小小了,只怕臉色定然會比現在還要難看上幾分。

    這也是凌小小敢和紫霞公主單獨相處的原因,再怎麼不濟,她還有丹書鐵券防身,紫霞公主真的要拿捏她,她大不了就拿出丹書鐵券拚個魚死網破,再說了,她也想知道紫霞公主在太液池,她落水的事件中,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這樣一個身份高貴的敵人潛藏在暗處,實在不是件讓人輕鬆的事情,還不如攪合到檯面上來。

    只是試探的結果,讓凌小小暗暗心驚,即使她面上絲毫不顯。

    等到凌小小信步走了五六步後,她又輕輕的回身,像個長輩一般的交代:「公主,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後可不能這麼調皮了,今兒個,還好明月膽子夠大,若是換了別人,還不知道要鬧出什麼風波出來,到時候牽累的可是這一干宮人。」這話是當自己是正經的公主了,當然,她很快就是正經的公主了,相信到時候臉色難看的不會只是紫霞公主一人。

    凌小小三言兩語間,將紫霞公主的事情轉化為二人之間的戲謔,也婉轉的提醒眾紫霞公主,真的要想鬧大此事,到時候,這些宮人怕是無一人可以留下,就如同那日在太液池的事情一般。

    當然,凌小小這也是給紫霞身邊的宮人打個警鐘,離心離德的主子,向來是討不到好的,即使這些宮人不能做些什麼,但是能噁心一下紫霞公主,凌小小覺著也是好的。

    不過凌小小也不會認為她這番話,便可以打消紫霞公主的算計,處心積慮到了這等地步,只怕不是她一席話就能收手的。

    但凌小小這番作為,不過圖的是暫時脫身,只要離開紫霞公主的眼皮子,她就可以自由行事,今兒個這事,她還有些謎團要解,可不能和紫霞公主在此浪費時間。

    當然,她也明白,到了現在紫霞公主是定然會讓她離開的,想來,太皇會為她討要御賜府邸的事情,紫霞公主需要點緩衝來重新佈置她的計策。

    果然紫霞公主面色忽明忽暗,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出聲:凌小小的姿態太過悠閒,底氣實在是足的讓她心驚,她想發難,可覺著還是回去和……商量一下對策,因為這麼個想法,她只是死死的盯著凌小小的身影,並沒有動手。

    凌小小不急不慢的離開,她走了一會,還悠閒的停腳瞧了瞧那盛開的荷花,然後才一步接著一步離開,半點都不著急的樣子,一直等到她確認自個兒已經完全離開紫霞的視線,才加快步伐朝皇后的宮殿走去,好在她還記得去皇后宮殿的路。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就遇到四處急急尋找她的春桃姑姑:「侯夫人,你這是去哪裡了,皇后娘娘已經找了許久了?」

    凌小小也不回答,只是面色慎重的加快步伐:「帶我去見皇后娘娘。」她心底有很多疑問,也只有皇后娘娘才能幫著她解答。

    春桃見凌小小神色嚴肅,心裡知道凌小小的性子,不是那種大驚小怪的人,就知道定然有大事發生,也急急的引著凌小小去了皇后娘娘的宮殿。

    皇后娘娘半倚靠在貴妃軟榻上,似乎遍尋不著凌小小,讓她的思緒不寧,精神不濟。

    凌小小上前匆匆和皇后娘娘行了禮:「娘娘,小小又累得娘娘煩心了。」

    皇后見到凌小小安然無恙的回來,微蹙的眉頭總算是展了三分,擺了擺手:「小小進了風家的門,就是風家的人,這樣說話,就見外了。」

    凌小小等的就是這句話,她雙目掃過掃了皇后內室一眼,有些為難的說道:「有些話,小小想和皇后娘娘……」

    皇后自然明白凌小小意思,右手一揮,春桃便點了點頭,領著宮人魚貫而出,皇后娘娘便沖凌小小招了招手:「小小,過來說。」

    凌小小便靠近皇后的貴妃榻前:「娘娘,有句話,小小不知道該不該問?」

    皇后娘娘眼裡露出一份沉思:「你我之間,到了今時今日是真的不需要這份虛禮了。」

    凌小小聽了,咬著唇,一字一字的吐出:「娘娘,請恕小小斗膽,小小想知道,為何紫霞公主會刁難小小?」

    凌小小見皇后娘娘臉色微微怔住,就將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只是隱下紫霞公主說她與風揚的前夫人長得相像的事情,同時她還不忘將皇帝到太后宮殿的事情說了出來。

    凌小小細細注意皇后的臉色,關於紫霞公主的事情,皇后倒是沒有太多的神色,聽到皇帝去了太后的宮殿親自接走風揚,再想想凌小小的遭遇,臉色就白了三分。

    皇后細細的咀嚼凌小小話裡話外的意思,她身在後宮,榮登後位,憑借的可不只是風家的權勢,自個兒也是權謀的高手,自然能品味出凌小小未盡的深意。

    片刻之後,皇后一聲苦笑:「看來我們風家能有你這樣的主母,真是萬幸!」

    凌小小一驚,急忙回道:「小小婦人之見,目光短淺,還請娘娘見諒。」

    皇后拉起凌小小的手,輕輕的拍了拍:「你不必自謙。」

    說著又是幽幽一歎:「當年本宮進宮,三千寵愛在一身,更是榮登後位,一時間風頭無二,正當本宮春風得意的時候,本宮還被診出有孕,當時本宮在這後宮裡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是幾日後下身不知怎麼的就流了許多血塊,本宮立刻招了太醫過來。」

    皇后娘娘的臉色此刻更是蒼白,而凌小小原本就是聰明之人,聽聞皇后娘娘之言,再瞧瞧皇后娘娘的臉色,心裡就明白了三分,卻還希望自個兒猜測是錯誤的,否則她這趟渾水只怕趟的有些深了。

    凌小小側耳聽著皇后娘娘一字一句說下去:「太醫居然診出來,那是滑胎的現象,本宮就不明白了,本宮自從知道有孕之後,萬事小心,春桃更是本宮在風家時候的丫頭,又出自醫學世家,學文識字,還懂醫學,她伺候本宮更是處處小心謹慎,怎麼就滑胎了?」

    凌小小身子一顫,臉上的表情也凝重了幾分,她感覺到皇后抓住她的手,越發的緊了起來。

    凌小小反手輕輕的握了握皇后略顯冰涼的手:「娘娘,或許是……」

    「不是!」皇后截住了凌小小的話,慢慢的抬起垂下的眼臉,露出一絲冷意,臉色也蒼白中帶了點紅:「春桃對本宮的忠心如何,本宮是最清楚不過,而當年,本宮的確也是萬分小心謹慎,斷不會無緣無故就滑胎的,當時本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心裡就認定了定是有什麼人動了手腳。」

    凌小小的眉頭也隨著皇后的話緊蹙了起來,皇后出身風府,又是嫡女,自然飲食注意,身子康健,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會出現滑胎現象。

    忽地,她想到今日怪異的現象,心裡一顫,那股子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了:她似乎真的陷的有些深了。

    皇后娘娘瞧著凌小小的臉色,也明白她怕是也聽出了她的意思,她臉色更是漲紅,眼中閃出憤恨之色,咬牙切齒的道:「本宮那胎,居然就那樣不明不白的沒了,以後這些年,本宮就再也沒有有孕過,偏偏太醫也診不出什麼來,你說奇怪不奇怪?」

    「當日,本宮思前想後,本宮是天下的鳳主,能有膽子對本宮下手的不外乎那麼幾個人。」皇后將眼睛對著凌小小,眼底的霧氣此刻就洩露了出來:「可是本宮自個兒也想不明白,是誰能如此無聲無息的對本宮動手,一絲痕跡都察覺不出來,這本事真的讓本宮心裡生寒。」

    凌小小握著皇后的手也緊了緊,聲音惆悵的叫了一聲:「娘娘……」

    皇后臉上的哀傷濃的揮散不去,聲音也哽咽了幾分:「當年本宮為了不打草驚蛇,只是擺出一副子傷心欲絕的模樣,好像對此事未曾放在心上。」

    「只是心裡到底不甘,本宮暗暗聯絡風揚,徹查此事,本宮在後宮秘密查訪,風揚在宮外行事,此等大事,相知不過三人,本宮,風揚,和春桃。」

    凌小小心裡暗暗琢磨:連風老侯爺都不知情,看來皇后對風家的顧念,只怕與她有幾分相同的情節,能讓她顧念的只怕也只有老夫人和風揚了。

    皇后繼續說道:「查到最後,最值得懷疑的人,居然是那人。」

    凌小小心頭一突:「娘娘,會不會搞錯了?」

    皇后娘娘冷冷的道:「滑胎的前兩日,那人就宿在本宮這裡,雖說往日裡也經常宿在本宮這裡,可是卻沒有連宿五日的情景,當日,本宮只當那人聽聞本宮有孕,心情舒暢,寵愛更盛,暗自歡喜,卻沒有想到……」

    皇后娘娘停在這裡,再也說不下去了,眼角處早就掛著的淚滴就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來:良人如此,誰能忍受,即使她位高權重,也無法平常心視之。

    凌小小看著一向淡然處置,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此刻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從容,再也沒有往日的冷靜,此刻的皇后娘娘不過是一個尋常的女人,她因為失去的孩子,因為自己被良人暗害而憤恨不平,暗暗自苦,她的心也軟了下來,她想到了自己的遭遇,羅家的遭遇,升起了一股子同仇敵愾,卻又憐惜萬分的心情。

    她伸手,將皇后娘娘摟住,輕聲的安慰:「娘娘先別傷心,或許,這些不過是巧合,那人未必就能狠得下這份心,畢竟娘娘可是天下的鳳主,早日生出皇子,那才是天下穩定的最大依仗。」天下太平的首要條件,就是子嗣茂盛,而子嗣茂盛的前提,就是皇后先生子,那人如此做,不是自毀長城嗎?

    皇后聽了凌小小的話,欲言又止,然後又是一聲長長地歎息,眼中充滿了悲傷的神采:「起先本宮也和你一樣的想法,或許真的是一個巧合,畢竟那人對本宮也是有幾分真情,可是春桃去了浣衣局,卻……卻……發現那人的貼身衣物上曾熏過榛蓉香,你是懂香的,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凌小小臉色又白了三分,這榛蓉香她是知道的,雖然無色無味,尋常人用了,對身子有益,但是對剛剛有孕的婦人卻極為的不利。

    若此事真的是那人所為,那真可謂煞費苦心了,這藥採集起來甚為困難,通常長在深山,而且知道的人甚少,她也是前世制香之時,翻了百草書才知道的,那人卻能以此為手段來害皇后,只怕這計策不是一朝一夕想出來的。

    不過春桃的手段,倒也讓凌小小吃了一驚,對皇后娘娘的行事也更多了幾分放心,對風家也多了幾分信心,一個奴婢尚且如此,這主子的手段就更不用說了:春桃居然知道熏過榛蓉香的衣物,若是用鹽水浸泡,就會現出黃漬來——可不是尋常的醫者能知道的。

    想不到看起來尋常的春桃,卻是如此的深藏不露,居然能分辨出這等香來,風家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能人,也難怪她出事後,兄長第一個就向風揚求助,也難怪太夫人居然張狂的將她這個名義上的公主不當回事——風家看來真的有這般張狂的本事。

    皇后沉著臉,冷然一笑:「也真難為那人了,時時刻刻惦記著本宮的肚子,知道本宮有孕後就先下手為強,省的本宮日後真的生下皇子來。」

    皇上的冷酷,讓凌小小心驚,皇后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他的骨肉嗎?為何居然能下得了這樣的狠手?也難怪皇后這些年,遠離深宮,只怕是對那人冷了心腸,也是自保吧!

    凌小小心裡覺著壓抑的難受,為何天朝的男人一個兩個都是如此,羅海天與自己十多年的情分,三年多的夫妻之情,在他的眼裡,什麼都算不上,而凌老將軍,也是這般,為了一個朱氏,逼死自己的髮妻,還任由朱氏迫害自己和凌嘯,同樣的心狠手辣。

    她想到沉為水底,心灰意冷而死的真身,想起自己和凌嘯三番兩次的徘徊在生死線上,那時,凌老將軍置自己兄妹為何物。

    只是沒想到,皇后與皇上多年的夫妻之情,居然也是比紙薄,竟能活生生的將自己的骨肉扼殺,其心之狠,比起羅海天和凌老將軍來,還強上幾分,至少這二人還沒有親自動手殘害自己的骨肉,也只是漠視而已。

    想到這些男子的無情,凌小小的心也硬了起來,聲音更是冷的如寒潭的深水,她低低的伏在皇后娘娘的耳邊說道:「娘娘,那你這次有孕,腹中的胎兒,那人可曾……」

    皇后淡淡的聲音含著不屑和譏諷:「這次倒還沒有,也虧得你和本宮當日御花園裡那齣戲,否則只怕本宮這腹中的胎兒還來不了。」

    凌小小心裡又定了三分,聲音卻更冷:「那就好,娘娘你就安心保胎,只要生下皇子,娘娘所受的委屈,日後自然都會有人千百倍償之。」

    凌小小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讓皇后一驚,等她錯愕的抬起頭來的時候,卻發現凌小小身上的寒意已經退去,依舊是沉靜如水,好像剛剛的那股子從骨子裡冒出來的寒氣,只是她一個人的錯覺。

    但是皇后卻清楚的知道,剛剛那不是她的錯覺,凌小小的話,她聽得清清楚楚,她想起皇上對凌嘯的絕情,想起皇上對凌小小處置,想起朝霞郡主的所為,想起今兒個紫霞的所為,心裡也明白了三分,也難怪凌小小會冷了心。

    她又想起皇上的心胸狹隘,對自己的多番試探,對風家的猜疑,這時候再想起自己這次回宮後的謀劃,心中的那股子信念便比往日裡又堅定了幾分:風家有凌小小這樣的主母,她成事之舉又多了幾分勝算,凌小小不但聰慧過人,身後更是有凌嘯。

    這般想著,她就將面上的淚水擦了擦,臉色便恢復了幾分正常,只是語氣依舊有些森冷:「那今日紫霞之事,你如何脫身?」

    凌小小見皇后的神色已經平靜了下來,臉色也好看了幾分,伸手拿了靠墊,幫著皇后娘娘墊在案頭,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上面,自己忙好了這一切之後,就淡淡的笑道:「紫霞公主煞費苦心演了這麼一齣戲,小小怎麼著也要幫著演下去,只是結果如何,能不能如紫霞公主的意思,那小小就不能保證了。」

    皇后聽著凌小小話裡的不屑之意,彷彿紫霞公主不過是個跳樑小丑,那點小手段,不過只是關公面前耍大刀,班門弄斧而已。

    皇后是徹底放下心來,卻還是不忘提點凌小小一句:「只怕皇上那裡是動了心思,你可要小心行事。」

    凌小小笑著點頭:「娘娘放心,小小已經知道該怎麼行事,你就等著瞧好戲吧!」

    凌小小為了怕皇后擔心,就伏在她的耳邊將自己的對策,輕輕而簡單的說了一遍,皇后越聽,越覺著好笑,到最後居然一時忍俊不禁,竟然笑出了聲音來。

    她邊笑邊搖頭:「這招數也只有你想的出來,本宮都有些等不及看看那些人臉色的精彩顏色了。」頓了頓:「只是這對你的名聲……」

    凌小小笑了,真心的笑了起來,為皇后話裡的憐惜:皇后這時候還能想到顧念她的名聲,是真的在乎風揚,在乎她凌小小。

    「娘娘,人活一世,名聲二字不過是浮雲,若是真的被此捆住了手腳,這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再說了,今兒個這事情,怎麼會流傳出去,紫霞公主可是真正的金枝玉葉,還是待至閨中,想必紫霞公主比小小更擔心流傳出去,是不是?」說到最後,已經是挑起了眉角眼梢,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又引得皇后一陣輕笑,眼底的清愁倒是淡了不少。

    此刻,忽然春桃在門外輕輕咳嗽一聲,然後就步伐匆匆的進來:「娘娘,皇上讓人宣侯夫人進御書房回話。」

    皇后和凌小小對視一眼,凌小小點頭:「娘娘,你就靜下心來看好戲吧!」

    皇后瞭然的點了點頭,但還是露出幾分擔憂:「皇上雖然坐擁天下,但心胸狹窄,這皇宮之中能在他耳邊說上話的也就是紫霞公主,小小,你行事還是多加小心,本宮會請太皇,太后出面,為你說情。」見凌小小露出不贊同的目光,皇后也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小小不必擔心本宮,本宮這裡即使未曾生下皇子,可是身邊不是還有大皇子嗎?」

    這番話說得也是推心置腹,讓凌小小心驚之餘,更是心頭一暖。

    但凌小小還是笑著搖頭:「娘娘,你不必為小小擔憂,更不必驚動太皇,和太后,即使皇上真的想要小小的命,小小也足有脫身之計。」因為丹書鐵券事關重大,凌小小還是隱瞞了下來,雖說皇后此刻一心為她著想,但若是知道她手中有這樣的重要的東西,難免不會生出什麼心思,那她怎麼對得起九賢王的一片心意。

    皇后聽了凌小小的話後,是真的完全放下心來。

    她也明白,凌小小不讓她驚動太皇太后的心意,她與皇上同床異夢,現如今她正孕育子嗣,這子嗣不光是她日後的保障,也是風家日後的根本,是萬萬不能再出什麼差錯,若是她貿然出手,請的太皇,太后為凌小小說情,到時候惹怒了皇上,誰知道,又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不過,她也含蓄的將自己的意思露給了凌小小,所以凌小小這樣的做法,才讓她更為賞識。

    凌小小在這樣的關頭,還能想到她在後宮的處境,說明她是真的能權衡利弊,孰輕孰重分辨清明,是個堪當大任的,同時也說明她是真的不懼紫霞之計策。

    皇后讚賞的瞧著優雅轉身,不急不慢離去的凌小小背影,她不過是片刻之間,從自己話語間就捕獲到最有用的信息,更是眉眼一轉,就想到對策。

    輕聲笑語間,就將一件極為不利她,不利風家,凌家的事情,瞬間就扭轉乾坤,還準備反手將上紫霞一軍,凌小小的計策,看起來是兒女情長,實際上,卻是將她的不利形勢完全轉化,還將她從一個行兇嫌疑人變成一個苦主,皇后此時心中的所感,何止能用驚歎二字來形容。

    然而,她身處後宮多年,收斂神色的本領自然是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因此,她縱然剛剛心裡就震驚不已,但面上卻是絲毫不顯,現在待到凌小小轉身,才將自己的心思顯露半分。

    不知道怎麼得,想到凌小小這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本領,她這個天下鳳主的心頭居然閃過一絲畏懼之色。

    凌小小實在是太過聰慧,還有著深不可測的手段,今日敬茶之事,她已經收到消息,既驚怒太夫人的為老不尊,又對凌小小更上了一份心。

    凌小小有著高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氣度,更有著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的忍耐之氣,她這個在後宮浸淫權術多年的自己,都自問未必做到如此榮辱不驚,更不會做到如此睚眥必報。

    何況紫霞的事情,在她看來都是難以解決的棘手之事,她卻是低眉淺笑間,不過是幾句話的功夫,就輕描淡寫的將難題化解,還要反將紫霞一軍。

    那種胸有成竹的自信,就彷彿這世間似乎沒有什麼是她解決不了的難題,是她越不過的檻。

    若是這樣的人,成為風家的敵人,那會是何等可怕之事,還好,風揚眼光獨到,將她拉入風家的陣營,皇后想到此處,是一陣子的慶幸,此刻,凌小小二嫁之身,半點也不放在了心上,只是一個勁的慶幸,風揚眼光獨到。

    是啊,好在風揚的深情打動了自己,讓她出面周旋,才讓風家得到這樣一個睿智的媳婦,有了這樣一個手段高桿,深藏不露的主母,還有風揚那雷厲風行的士氣,還擔心日後的風家會被人輕易撼動嗎?還擔心她這個皇后的位置不能坐穩嗎?

    皇后這樣想著,就覺著擺在她眼前的道路越發的寬敞起來,瞧著凌小小的背影的目光,便越發的明亮起來。

    皇后待到凌小小離開之後,手指有節奏的敲打著床榻,過了許久,才開口歎道:「春桃,傳本宮的話,讓風家人善待侯夫人,若是有人再挑釁侯夫人的威嚴,就休怪本宮不留情面。」凌小小,她是護定了。

    春桃領命,只是腳下微有遲疑,片刻之後,才咬著唇:「娘娘,只怕太夫人會對娘娘……」

    皇后臉色沉了沉,冷哼:「太夫人老糊塗了,本宮還能跟著老糊塗不成,她向來就是一個蠢貨,腦子就是個擺設,就算是隻豬,也要比她聰明,若不是她是風家的太夫人,不是與皇上有著那麼一表三千里的關係,本宮早就讓她說不出話來,做個活死人,哪裡還輪到她這些年在風家耀武揚威,給母親添堵。」皇后的聲音依舊輕柔,但其中的殺氣卻讓人毛骨悚然。

    春桃知道皇后對太夫人的心結,小心翼翼的道:「娘娘,太夫人不過是無知婦人,娘娘您何必和她一般見識。」

    「是啊,她不過是個無知婦人,卻能左右很多人的命運。」皇后語帶譏諷的說道:「包括本宮這位天下的鳳主。」

    想到自己今日處境,都是這個無知婦人賜予的,皇后的心裡就一團窩火。

    此番她回宮之後,皇上雖然對她寵愛有加,也給了她統領六宮的權利,給了她子嗣,可是這些都是明面上的榮寵,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誰知道這些什麼時候就收回去了,她一日沒有生下皇子,她的皇子一日沒有坐上那個位置,這一切都算不了數。

    在皇后看來,這些榮寵,就和當年那些明面上的榮寵一般,不過是給百年積威的風家一個面子,是給一門兩侯的風家一個榮耀,是給風家這些年為天朝南征北戰的一個獎賞。

    僅此而已!

    若是現今真的憐惜於她,怎麼會讓黃家的女兒先她生下皇子,怎麼會在懲戒黃淑妃之際,將大皇子送到她的宮裡,皇后可以斷定,若是當時,她對大皇子有些許不軌,今兒個不說她會有孕,只怕這鳳主的位置能不能坐穩,還是兩說。

    就如同今天,凌小小無辜被陷害,皇上親自前往太后的宮殿帶走風揚,這些動作都在表明一個信號,皇上對風家的猜疑之心已經到了極頂,只怕等不到她的腹中胎兒坐穩那把椅子,風家就要被連根拔起,那她即使生下孩子,又能做些什麼,沒有母族的支持,她即使貴為鳳主,又能做些什麼。

    這樣的處境下,太夫人不費心籠絡凌小小,卻還要故意與之為難,哪裡為她,為風揚想上半分了,太夫人不過是將目光拘在她那個一畝三分地的蠢物罷了,還以為皇帝真的念及與她的那麼一表三千里的關係不成?

    皇后娘娘歎息良久,春桃也沉默不響,此刻也不知道如何開口勸慰皇后,在凝滯的氣氛中,皇后幽幽地又歎了一口氣:「好在父親還不是腦袋完全糊塗的,至少還能眼珠子長得穩固點,你將本宮的話傳過去,想必他該知道如何行事?」

    春桃應聲而去,皇后的寢宮之中又恢復了寂靜。

    而此刻,凌小小正在前往皇上的御書房,她嘴角一直都掛著閒散的笑意,瞧在一邊的宮人眼裡就有些不太明白:按說,侯夫人應該不是個愚昧的人,怎麼到了這時刻還能笑得出來,要知道紫霞公主可是皇帝捧在手心裡的公主。

    想當年聖德皇后也不過是個貴人,並不得寵,生下紫霞公主就香消玉損了,當今的天子那時年紀還小,被抱在當今太后的身邊撫養,而紫霞公主也被另一位並不得寵的妃子接近宮去,因為當時太后的身邊已經有了太子,而當今天子與舊時的太子相處融洽,情誼深厚,當今的天子和紫霞公主倒也未曾受到什麼薄待,只是暗地裡的白眼,想必兄妹二人都未曾少受,這兄妹之情自然深厚。

    時至今時今日,當年並不看好的聖主繼位,紫霞公主的地位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語,侯夫人居然敢老虎頭上搔癢,真不知道是誇她大膽,還是說她魯莽,又或是紫霞公主的傷,與侯夫人無關?

    宮人心頭一凜,不敢再胡亂的猜測下去。

    凌小小不是不知道這宮人心裡的猜想,只是今兒個,她實在不願意做出惶恐不安的表情,因為她的惶恐就是在幫紫霞公主行事:世人心裡都有一套行事規則,若是她做了傷紫霞公主的事情,自然就該惶恐不安,若是她未做此事,就應該坦然前行,凌小小可不想給這些宮人先入為主的念頭,再說了,她剛剛借皇后的手,給了太夫人一個軟釘子,這心裡還真的有兩份解氣開懷的味道,也真的不樂意擺出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雖然很多時候,她是挺膽小如鼠的,可是當事情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她就會變得異常勇敢。

    在凌嘯與風揚定下婚約的那一刻,凌家和風家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她凌小小也就和風揚捆在了一起,何況,她也不能只享受嫁給風揚後的風光,而不盡點自己身為侯夫人應盡的義務。

    這一刻,凌小小意識到,她和風揚已經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雖然她凌小小厭煩爭鬥,厭惡勾心鬥角,厭惡爾虞我詐,但是為了風揚,為了凌嘯,她又何懼之有。

    若論凌小小的本心,自然是不願意插手這些詭異難辨的朝堂政局中去,奈何,她關心的人都已經深陷棋局,她又怎麼能獨善其身,雖說風府裡有一個不甘寂寞的太夫人,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三夫人,就已經夠她勞心勞力了,她何苦還要趟這趟渾水?

    只是經過這些日子的變故,凌小小已經深刻的明白,只有自己處在權利的中心,才能有隨心所欲的權利:她一個下堂之婦,卻因為當日的黃淑妃一席話,生活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若不是風揚有這等能力,還不知道她和凌嘯,還有他們孩子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而朝霞郡主敢逼婚,紫霞公主敢明目張膽的算計她,不就是因為她們才是真正的皇室中人,而不是她這個光有個公主頭銜的女子所能匹敵的,因為誰都明白,不管太皇,太后看起來對她多麼的和藹可親,可是真的對起來,吃虧受委屈的只會是她,太夫人也是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從骨子裡就沒把她這個公主的頭銜當回事,才給當眾下她面子,不是嗎?

    既然如此,她就要想辦法改變現狀,今兒個她順勢探探皇后的口風,既然她日後不得不與風揚一起面對這朝堂之上的風風雨雨,先知一二,也好過兩眼一抹黑,她既然要在風家安身立命,風家興旺,她的日子才能過的自在,更何況,風揚日後是要接掌風家的。

    若是能有一個枝繁葉茂,根基深厚的風府,風揚的腰桿就會挺的更直,她這個侯夫人也會活得更為恣意,相信太夫人即使想要找她麻煩,也要掂量一下風揚的態度,當然,凌嘯的日子也會過得更為自在,凌家那些跳樑小丑,行事之前,也要想想她凌小小這個侯夫人可能的反應。

    好在,今兒個這番試探很讓她滿意:皇后果然是位心思縝密的女子,居然早就打起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主意。

    風家有這樣的皇后壓陣,她這心裡的不安是少了不少,皇后娘娘和風揚是做大事的人,那麼今日對付紫霞公主這等小事,就讓她顯顯身手吧!

    就讓她在能力所及的情況下,為風揚,為凌嘯多做一些吧,畢竟這兩個人在她未來的生命中,都有著不可缺少的位置,和寶寶,貝貝一般。

    凌小小嫣然一笑,想到自己千般心思,一心想要求的清靜,到最後卻陷入到這樣的麻煩之中,卻還因為那雙看似冷清卻熱情如火的眸子,而如飲甘甜,只怕若是成親前,有人這般說來,她只會仰天大笑吧!

    她這樣懶惰,自私的女人,怎麼會轉眼間變得如此偉大。

    真是有什麼因,結什麼果!

    凌小小笑過之後,又幾不可察的歎息一聲,心裡尋思著,若是風揚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會是什麼樣的表情,是感動的痛哭流涕,還是眉頭一蹙,斜視自己,用一副天大地大,你家丈夫我最大的表情,告訴她,爺能保護你,哪裡需要你這個弱女子操心,又或者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然後痞子樣子重現,告訴她,如此大恩,無以為報,只要再次以身相許,拉著她做些羞人的事情。

    凌小小越想越覺著這最後一項,才是風揚會做的事情。

    這麼一想,就不自然的想到昨夜的糜迷之色,神色就有些恍惚起來。

    而此刻,身邊的宮人的尖細聲音傳入耳邊:「侯夫人,御書房到了,洒家先去通稟一聲,煩請侯夫人靜候片刻。」

    凌小小神色一清,恬淡點頭:「公公請。」

    面上雖然神色不動,心裡卻暗暗一凜:她居然在如此重要的時候,走神,犯下如此大意的錯誤,還好現在只是和這宮人獨處,若是在那位心思深沉的帝王面前,只怕這就是致命的錯誤,等一下,她一定要全神貫注的應付,再不能犯如此錯誤。

    凌小小一面暗暗的為此事自責,一面笑著應付宮人,一面還在心裡將風揚罵個狗血噴頭,都是他鬧得,否則她哪裡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還真應了那句話,戀愛中的女人智商都為零。

    凌小小自個兒沒有意識到,她這是承認自己愛上了風揚!

    ------題外話------

    塵不得不感歎一句,偶家的親親都是急性子,見不得女主吃半點虧,哈哈……塵是該驕傲,還是該反省羞愧呢?無解!

    應親們要求,今日早更!

    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112_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全文免費閱讀_第一百一十二章搭戲台,唱大戲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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