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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21章 趕盡殺絕 文 / 一粟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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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明的父親雖然身體不好,但是對李文明的母親卻非常的好,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而且性格甚好,夫妻二人從來都沒有紅過臉。【高品質更新】

    李文明覺得不管怎麼說,今兒個這事情他做錯了,所以,他日後一定要一心一意的對五小姐。

    他說著這些話,雖然臉紅耳赤,不過說過了之後,心裡頭卻輕鬆了很多,現在怎麼樣,就看五小姐的選擇了,至少他心裡坦蕩多了。

    凌小小聽著李文明的話,心裡頭一酸:若是這話是風揚說的,她這輩子就無怨無悔了,若是凌紫想通了,這下人未必就不是她的好歸宿,什麼權勢功名,都比不過有情人。

    這時候,凌小小又想起來了:風揚,到底去了哪裡?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凌小小剛剛抬頭,就看見風揚腳步微亂的進來了:「小李,侯爺我幫你找了套下人的衣衫回來了,你換換吧!」

    風揚今兒個的樣子,有些怪,身上居然穿著下人的衣衫,這不用誰說,大家都知道他醉了的酒還未醒來:鳳陽侯若是醒了過來,怎麼會穿著下人的衣衫,又怎麼會說出這樣不成體統的話,打死誰也不相信啊!

    只是風揚在瞧見地上一頭是血的凌紫時,渾身一怔,片刻之後,神情倒是有了幾分清醒,他臉上閃過驚訝,瞧在眾人的眼裡十分的真實,然後立刻轉身,退了出去,站在門外,對著凌嘯招了招手:他是想叫凌小小的,只是凌小小此刻還抱著凌紫,所以只能叫凌嘯了。

    凌小小瞧著他這番逼真的演出,心裡再次讚歎風揚心思縝密,連她看到風揚微亂的步伐,還有他臉上的神色,幾乎都願意相信他是真的醉了,這人可真不愧是鳳陽侯,演戲也演的如此逼真,讓她都歎為觀止。

    凌小小其實此刻有很多話想問問風揚,只是現在她是半點走不開,也不敢走開,只能等這事妥善處理了再好好問問他,再說了,她還真的不放心將凌紫交到凌青的手裡,能害凌紫一次,自然就能害她第二次。

    凌嘯出去,和風揚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就進來了,而風揚這種場合自然要迴避一下,並沒有進來,凌嘯見凌小小往門外張望了一下,就似乎漫不經心道:「我讓風揚去喝碗醒酒湯了。」

    凌小小點頭,不再追問,只是心裡明白,風揚絕對不只是喝碗醒酒湯這麼簡單。

    這麼折騰的時間,大夫來了,大夫瞧了眼前這一團的亂,尋死覓活的小姐,跪在小姐面前的下人,心裡頭就明白了幾分,不過他能常在大戶人家走,憑借的就是嘴巴緊和不多事,所以只是盡本分的為凌紫診脈,並且將她的傷口包紮了一番:凌紫的傷雖然嚴重,卻並沒有傷到要害,也就沒有什麼性命之憂。

    大夫開了幾幅補血安神的藥,就安守本分的告辭,凌嘯自然厚厚的打發了賞銀,雖然什麼話都沒有說,不過大夫也是個明白人,委婉的表明他會怎麼做,凌嘯會讓下人將他請來,自然對大夫的性子有所瞭解。

    凌小小差了如意,如玉二人和王雨燕的奶娘王氏,將凌紫送回了凌紫的院子,她知道凌紫已經做了決定,她願意讓大夫上藥,就表明她會活下去,至於凌紫為什麼願意活下去,她想著自己就不用知道了。

    凌青自然也要和凌紫回院子,她還想再刺激凌紫幾句,讓凌紫繼續尋死,倒不是她這個做姐姐的心狠手辣,而是凌紫現在似乎對凌嘯和凌小小太過親近,若是日後,將今兒個這事情說開了,她和五姨娘都脫不了干係,到時候若是傳到了她的婆家,她還有什麼名聲好說,如何在婆家立足?

    她這樣做也是沒法子啊,相信就是母親在這裡也不會怪她的——她真的是半點法子都沒有才下了這樣的決定,要知道凌紫可是她的親妹妹,而五姨娘又一再的給她眼色,她實在是逼的走投無路了啊!

    再說,失貞的女兒本就該一死以成全家族的清譽,成全其他姐妹的清譽,父親剛剛也是怎麼想的,她這樣做有什麼錯,她沒有錯,她沒有做錯。

    只是凌小小沒有讓她如願,她剛剛跨出兩步,就聽凌小小出聲喚住了她:「凌青,你給我站住。」凌小小沒有像往日裡那般虛情假意的周旋,直呼其名。

    凌青聽了,心頭一顫,而凌威的身子也一哆嗦,只有凌老將軍眉頭皺了皺:「小小,你又要做什麼?」凌老將軍發現自己一聽到凌小小的聲音,那腦袋就開始疼,只要他這位大女兒一開口,基本上就是雞飛狗跳。

    凌小小冷冷的一笑:「我要幹什麼?」她直直的盯著凌老將軍:「父親,咱二妹妹現在本事可大了,小小想留下二妹妹說道說道。」

    凌老將軍還想開口,卻被凌小小擋了回去:「父親,你先聽了小小問二妹妹的話,再說不遲。」

    「凌青,你告訴本宮,何為賤人?」凌小小那賤人二字咬的特別的重。

    凌老將軍聽得凌小小自稱本宮,這眼皮子又是一跳,他就知道這個女兒不是個省事的,可是他又有什麼法子,誰讓這個女兒現在的身份,連他這個做父親的都得罪不起。

    何況,他也從來都沒想過得罪,因為他知道,凌家能出一個公主,還是風府的侯夫人,這對凌家,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臉面,這也是今天,不管凌小小再三駁他的臉面,發作了他的愛妾,欺辱了他的女兒,他都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原因,他是真的不想和凌小小鬧翻了。

    凌老將軍這時候知道他除了忍,沒有第二條路好走,這個家的風向早就變了,隨著凌嘯和凌小小的翅膀硬了之後,變了。

    他輕輕的一歎:「小小,一家人就隨意點,在家裡就不要稱什麼本宮了,父親聽了還以為在宮裡呢,都是骨肉至親,這些虛禮就免了吧!」

    凌老將軍顯然不會勸人,他要是不說什麼骨肉至親,凌小小還沒那麼氣,一提骨肉至親,凌小小那壓下去的火,就上來了:還骨肉之情呢,現在知道骨肉至親了,凌青剛剛害人的時候怎麼就想不起來,她唆使凌紫的時候怎麼想不起來。

    「父親,不是小小不念什麼骨肉至親,而是凌青的錯,小小也不能擔待,倒不是小小這個做大姐姐的非要和她計較,父親也知道,若是小小有心計較,今兒個她還能不能站在這裡還不一定呢。只是今兒個,凌青所犯的錯誤實在是太大,她居然指著小小的鼻子辱罵,她罵的哪裡是小小,而是朝廷的體面,她罵的不是小小,而是皇帝,是太皇,是九賢王,若是小小不聞不問,假裝沒有聽到,那算什麼事情,父親是朝廷的大員,最明白不過,那是對天家的大不敬,而且還有欺君之罪。」

    凌小小瞧著凌老將軍的臉色隨著她的話越來越白,心裡就閃過一絲痛快,她說著,微微咳嗽了一聲:「父親,小小這也是沒法子啊!」

    自始自終都沒有提到凌青謀害凌紫的事情,可是在座的都不是笨人,心裡也明白,凌小小會忽然發作凌青,定然和這事情脫不了關係。

    他們還真的高估凌小小的姐妹情深了,她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凌青,凌紫的事情只不過讓她決定,要永絕後患,不能再給凌青翻身的機會。

    凌小小瞧著一室無言,極其無辜的說道:「父親,你說這事情是給父親做主,還是讓小小自個兒做主?」

    凌威這時臉色大變,立刻跪倒在凌小小的面前:「大妹妹,二妹妹不過是一時衝動,才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請大妹妹手下留情啊!」

    凌小小淡淡的道:「二哥,你快起來,父親已經說了,都是骨肉至親,在家裡就不用這般了。只是,二哥也是朝廷的官員,怎麼說出這般糊塗的話來,這事情哪裡是小小不肯手下留情,而是不得不為之。」

    「二哥也知道凌青今兒個做出來的事情是大逆不道的,小小自然要給天家,給皇帝,給朝廷一個交代才能自圓其說,不然辱罵當朝御賜的公主,鳳陽侯的夫人這樣的大罪,都被我們隱瞞不報,若是皇帝日後聽得一言半語,追究起來,只怕我們凌家就要大禍臨門。」

    「不過,二哥既然說了,小小也就聽二哥的話,不予追究了,只是日後若是皇帝追究起來,與小小可沒有關係,小小是朝廷的御賜公主,是鳳陽侯的夫人,想必皇上會給皇后,鳳陽侯一點顏面,而大哥又是勇冠侯,深的皇帝的寵愛,想必也不會有事,至於其他的人,小小就不知道了。」

    凌小小說完就招呼凌嘯一起離開:她是多乖的女兒,多聽話的妹妹。

    她想走,凌老將軍和凌威都不想讓她走了,凌老將軍咳嗽了幾聲,眉頭一直未展:「小小,你說的很有道理,這青兒行事,也太過火了,只是相罵無好也言,你這做姐姐的就多多擔待一下吧!」

    凌嘯一直沒說話,這時候也忍不住了:「二弟,你先起來,父親說了,這是在家裡,就不需要如此多禮了。」

    見凌威起身,這才對凌老將軍繼續說道:「父親,大妹妹的身份到底是不同的,這可不是她們姐妹之間的私人紛爭,若是我們不做聲,只怕對天家,對皇帝,對朝廷都無法交代。何況這中間還夾著一個九賢王,只怕……」

    九賢王三字,讓凌老將軍的眉頭跳了又跳,他這心肝兒都抖了起來。

    凌小小也很為難的說道:「父親,這些倒還是小事,最重要的事情是——凌紫她居然對小小動手,而且看到的人還不是一人,父親你說毆打朝廷的御賜的公主,鳳陽侯的夫人,是個什麼罪?」

    凌小小這最後一根稻草,終於將凌老將軍壓垮了,臉色大變,連連咳嗽:「青兒,快給大姐姐跪下叩頭賠罪,你怎麼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連連給凌青使眼色。

    凌青心裡暗暗的恨,恨凌小小,也恨凌老將軍,她沒有想到凌老將軍居然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她怎麼能跪呢?要知道,她才是挨打的那一個啊!

    凌青不想跪,也不樂意跪,她怎麼可以跪凌小小呢?若是她就這樣跪了凌小小,那日後凌小小不是死死的將她踩在腳下了。

    凌威瞧著自己的妹妹居然在這時候強了起來,急得頭上都冒出了汗,他不住的給凌青暗示,只是凌青都視若未睹,凌青就不信,今兒個她不跪下,凌小小還能拿她怎麼樣?大家都是凌府的女兒,凌青就不信凌小小會為了懲治她,而鬧得人盡皆知,到時候對誰的名聲都不好,她斷定了凌小小今兒個僵持到最後只能將這口氣給嚥下去。

    凌青眼淚汪汪的看著凌老將軍,滿眼的委屈:「父親,父親,是大姐姐先動的手……」眼淚開始流出眼眶,沒一會,就是滿臉的淚水,看起來好不可憐。

    凌小小冷笑:「我先動手的,可是到底誰對誰下狠手,大家都有眼睛的,你的丫頭,剛剛可都是完好無缺的,而我的丫頭,卻是狼狽不堪,我先動手又怎麼樣,至少我還顧念著一份姐妹情誼。」

    凌小小敢這樣說,自然不怕凌青喚來丫頭對峙,那些丫頭的傷可都在私密處,未出閣的丫頭,誰好意思張這個口。

    眾人想了一想,也都暗暗點頭,的確如凌小小所言,如夢這幾個丫頭狼狽不堪不說,就是進進出出的王氏這位老媽媽也被打得鼻青臉腫,那臉頰上只怕現在還流著血絲呢?

    凌老將軍心裡有些責備凌青不會說話,你說你就是想讓我維護你,你也說兩句有用的話,現在這樣說,就是他用心維護,也使不上力氣啊。

    凌青聽凌小小這樣說,也暗暗的咬碎了一口的銀牙,該死的女人,狡猾的女人,不過面上卻更顯淒慘。

    凌老將軍見凌青這幅委屈的模樣,心裡頭也不是滋味,這些孩子,哪一個不是捧在手心裡呵護的,現在卻為了凌小小,一個尋死覓活,另一個是滿心委屈,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好受。

    「青兒,你也該知道些道理了,你大姐姐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可不要胡亂的再說話了,若是傳到天家的耳朵裡,只怕為父也擔當不起,知不知道?」

    凌青委委屈屈的低著頭,乖巧的應道:「是,父親,青兒以後會注意的。」

    凌老將軍對凌青的態度十分的滿意,然後又舔了舔唇,對凌小小乾巴巴地笑道:「小小,你二妹妹也是個心直口快的,你作為姐姐的要讓這妹妹點,自家姐妹,相煎何太急,是不是這個道理?怎麼說你們也是骨肉至親的手足,你就饒過青兒這一次吧!」凌老將軍今天這一天,這心臟也受不了啦,實在不想再有什麼事情發生,何況凌青這女兒向來很得他的心,他還是偏疼點的。

    凌小小又笑了起來:「父親這話說的真是太奇怪了,小小不都說了嗎?不是女兒計較,也不是女兒不肯饒了二妹妹,而是天家的威嚴在這裡,女兒礙於這威嚴實在是沒法子,不過父親既然如此說了,女兒自然不用擔心,日後皇家知道了,女兒也是遵了孝道,想必朝廷也不會責備女兒的。」

    說完,起身就走:「大哥,我們一起去看看風揚的醒酒湯吃了如何了?」

    凌小小還沒來得及跨步子出去,風揚就進門而來,他的臉色很難看,原本他就是冷漠如冰,現在冷漠的如同萬尺深潭下的寒冰,瞧一眼,就讓人整個人都發起抖來,這是凌小小第一次瞧見他這幅模樣。

    風揚看起來是喝了醒酒湯了,因為身上那套下人的衣衫已經換掉,是凌嘯的衣衫,步伐也不凌亂了。

    他對凌老將軍行了禮之後,就用他那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說道:「岳父大人,這事情我看,就交給府尹去辦的,辱罵,毆打皇家御賜的公主,風某的侯夫人,這事情可不是小事,風揚擔心,日後皇家追究起來,只怕就是岳父也擔待不起。」

    風揚自然不是現在才看到凌小小身上的灰塵,還有她那狼狽的模樣,不用說,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欺負了,他的心裡早就冒起了火,被燒起來的一般疼,熊熊的怒火,早就讓他下定決心,今兒個,他要讓那個膽敢欺負凌小小的人,吃不了兜著走,也不看看,凌小小是誰的妻子。

    剛剛他就差點忍不住發作起來,可是當時他表演的是一個酒醉的男子,所以他叫了凌嘯過去,說了幾句,安排了點事情,拚命的忍下怒火,這才出去走了一圈,簡單的意思一下,喝了幾口醒酒湯,就匆匆趕來:他決不讓凌小小再受欺負,站在門口聽得凌小小的話,知道這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人是凌青,恨不得立刻碎屍萬段才隨了他的心意。

    當然了,凌青比起凌小小來自然更是狼狽,不過很抱歉,風揚的眼裡心裡此刻都被凌小小佔滿了,凌青的狼狽和淒慘都進不了風揚的眼:他是個護短的,又怎麼樣?誰敢咬他不成?

    凌老將軍聽得風揚開口,就知道今兒個這事情難以解決了,可是真的將凌青送到府尹衙門,他這凌家的門風就真的壞了:出了一個義絕的大小姐,今兒個又出了一個和下人攪合在一起的五小姐,現在再出一個被送官的二小姐,讓天下人怎麼想他,想凌府。

    凌老將軍囁嚅:「青兒說,是……是……小小先出手的……」

    凌小小張口打斷了凌老將軍的話:「那是因為二妹妹擋在我家侯爺休息的門前,我就不明白了,什麼時候二妹妹成了風府的護衛?」

    凌老將軍的老臉紅了起來,而凌青也是陣紅陣白,不過她還是強自辯道:「我那不是……不是……擔心……五妹妹……的名聲……」

    她這話一落,凌小小就翻臉拍案而起,手指就指著凌青的鼻子罵道:「你少在這裡假惺惺的,你以為你那些破事誰不知道,真擔心五妹妹的名聲,會有這樣的事情嗎?」

    凌小小伸手就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狠狠地甩了她幾個打耳光:「我先動手怎麼了,今兒個,我就打你了,怎麼樣?你以為我動不了你,打不得你嗎?我告訴你,不說我御賜公主的身份,不說我鳳陽侯夫人的身份,光是我是你的姐姐,我就可以教訓你。」

    「你以為你嫁了人,我這個當姐姐的教訓不得你嗎?我告訴你,你既然是凌家的女兒,就要尊我一聲姐姐,哪有妻妹守在姐夫的門前,傳出去,天下人怎麼看凌家,看父親,你不要這張臉,父親和兩位兄長還要這張臉呢?」

    「你現在就給跪下,磕上一百個響頭,甩上一百個打耳光,我今兒個,就大人大量,為你擔下這天大的罪責,若是你不樂意,好,現在就讓我家侯爺派人送你到府尹衙門,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一百個是不是……?」凌威瞧著凌小小的冷臉,小聲的嘀咕。

    凌小小自然不會讓他說下去,一口截住了:「既然二哥覺得一百個太少了,就一百五吧!」

    「不是,不是……我是說……」凌威猛的站起身子擺手,想說他不是這個意思。

    凌小小又截了過來:「二哥還嫌少啊,那就二百個吧!」

    凌威頹廢的坐了下來,他知道他不能再說話了,他每為凌青求一次情,凌青的懲罰就會多上五十個,他自然不敢再求情了。

    五姨娘是個聰明的,瞧著眼前的情況知道今兒個凌青不跪,這事情就過不去了,她從凌老將軍的懷裡直起身子,輕輕的推了推凌青:「去,給大姑奶奶跪下!」

    五姨娘今兒個總算是領教了凌小小的手段,以前還以為是眾人誇大其詞,現在才知道,凌小小實在是一個很難很難對付的人,她最近要好好的想想了。

    凌老將軍瞧著凌小小張狂的模樣,心裡頭已經氣得生起了煙來,不停的無聲咒罵凌小小,握緊拳頭,調轉腦袋,不想看到自己最喜愛的女兒跪在凌小小腳下乞求的模樣。

    凌老將軍沒有試著為凌青求情,因為凌威的經驗告訴他,若是他求情的話,凌青會被罰的更凶,而且,他也看明白了,不管是凌嘯還是風揚,都很喜歡凌小小做出的懲罰,他不想為了凌青和這兩個人,尤其是風揚鬧起來:風揚的強大氣場,讓他忌憚的不得了。

    不過他對凌小小已經不是怨恨這麼簡單了,到底是沒娘的孩子,半點婦德都沒有,身為長姐居然和小妹妹計較,實在是離譜極了。

    凌青瞧了凌老將軍半響,見他一眼都不願意看她,又委委屈屈地伸手拉了拉凌老將軍的衣擺,凌老將軍依舊沒有應答的表示,看向自己的二哥,見凌威也一臉苦笑,而凌嘯根本就不看她,她的眼淚就跟六月的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起來,她今兒個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現在居然沒有一個人為她說一句話,她流著淚,一步慢於一步的走到凌小小的面前,磨磨蹭蹭的花了許久的時間,她以為或許會有人會為她再說兩句好話,可是卻是誰也沒有開口,她只能滿含委屈,憤怒,絕望,憎恨的跪倒在凌小小的面前。

    她跪下了,可是那腰桿子彎不下去啊,她磕不了頭,也開不了口,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因為這輩子,她加起來的受的委屈,都沒有今兒個的大。

    凌青現在已經恨不得一口將凌小小吞下到肚子裡才好,但是她就是想破腦子,都想不到如何給自己出氣,現在她能做的就是在心裡痛罵凌小小外,什麼都做不了。

    凌小小看著跪在自個兒面前的凌青:「要磕頭,要打耳光,就快一點,我的時間很緊,可沒有太多的時間陪著你浪費。」

    「若是你覺得我委屈了你,你就聽我家侯爺的話,自己去府尹衙門好了。」

    「怎麼選擇你自己看著辦,不要做出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說真話,我還真的不稀罕你這二百個響頭,兩百個耳光,你當我是什麼人,告訴你,想對我叩頭的人到處都是,我還真的不稀罕你呢?而且人家還是心甘情願的。」

    凌小小說著,就回轉腦袋,對風揚一笑:「侯爺,我們回去吧,這二妹妹就按照侯爺的辦法辦了吧!」

    風揚立馬就站了起來:「好,我這就讓人拿我的牌子去府尹衙門。」

    凌青這時候哪裡還不明白自己該怎麼選擇啊,凌小小和風揚的對話,她是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半點都不含糊,風揚那句拿我的牌子,更是清楚到不能再清楚了,她立刻二話不說,雙手按在地上,身子緩緩地彎下去,頭狠狠地碰到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又甩了自個兒一個耳光。

    她嗚嗚的哭,哭的撕心裂肺,殺人不過頭點地,凌小小欺人太甚。

    凌嘯的聲音不急不慢的響起:「一個……」

    而風揚冷若冰霜的聲音卻淡淡的想起:「不算,聲音不夠大!」

    凌老將軍差點跳起來:他的女兒已經被逼到如此地步了,鳳陽侯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這還是人話嗎?要看清楚,凌小小面前跪著的不是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而是她的親妹妹啊!需要逼到這種地步嗎?

    凌青聽了風揚的話,也是怒目而視,她當然不敢瞪風揚了,這遷怒的對象自然就是凌小小:她都已經跪在地上叩頭甩耳光了,凌小小怎麼還不打算放過她,難不成是真的要逼死她,凌小小才會罷手嗎?

    她忘了,凌小小再逼,也不過是讓她叩頭甩耳光道歉,剛剛她可真的差點逼死了自己的親妹妹凌紫,這招還真的是凌小小剛剛從她身上偷師而來的。

    凌威也雙手緊握,手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就好像青色的小蟲在手背上扭動:凌小小辱凌青就是辱他,他們三兄妹一體的啊。

    這時候記性又好了,三兄妹一體,怎麼凌紫有事的時候,他沒想到什麼一體?

    凌小小瞧著凌青的怒目,淡淡的說道:「幹嘛這麼看著我?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的委屈,特別的可憐,特別的心酸?」

    「哼!」凌小小冷哼:「以你的所作所為,我這樣處置都是輕的。」

    「如夢,去將二小姐,五小姐身邊的丫頭都帶過來。」凌小小又是淡淡一笑:「你既然覺得委屈,可憐,心酸,我就讓父兄們都看看,到底是誰委屈,誰可憐,誰心酸?」

    如夢手腳麻利的很快就帶來了那四個丫頭,凌小小也不說話,直接指著凌青身邊的丫頭道:「先將這兩個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凌青身邊的兩個丫頭自然要張口喊冤,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上一句,就被王氏讓人摀住了嘴巴,拖了出去。

    再回來時,已經是半個血人,瞧得凌紫身邊的兩個丫頭渾身冒冷汗:都說大姑奶奶慈悲,怎麼真的動起手來,這般的果敢,半點情面都不留。

    凌小小將凌青的兩個丫頭弄進來之後,也不問她們話,反而問凌紫身邊的丫頭:「好好的給我講講,如果有一絲隱瞞,你們知道我的手段的。」凌小小目光掃過那兩個丫頭血淋淋的身子,讓凌紫身邊的丫頭打了一個寒顫。

    那兩個丫頭到此刻,算是知道踢到鐵板了,她們原本也存了私心,凌青唆使了她們的主子還不算,還唆使她們,讓她們不時的勸著她們的主子,當時凌青是這樣說的:五小姐身邊也沒幾個得力的丫頭,也就是你們兩個,若是五小姐得償所願,日後進了風家,你們自然也會成了半個主子。

    她們一時被半個主子迷住了心竅,鳳陽侯的俊朗,地位,權勢,足以讓天下的女子癡迷,她們為自己想想,又有什麼不對,只是算來算去,就沒有算到會是這樣的下場。

    到這時候,她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說就等著和那兩個一般模樣吧,二小姐身邊的兩個丫頭,身契不在凌家,還被打成這幅模樣,她們兩個如果現在不老實交代,下場只有一個——杖斃!

    瞧大姑***表情,她真的是半點也不介意杖斃了她們,她們說與不說,對大姑奶奶其實並沒有什麼影響,所以這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之後,就開始交代,老老實實的交代:凌青是怎麼哄騙五小姐,哄騙她們的,甚至連語氣都學的惟妙惟肖。

    凌青就是想狡辯也狡辯不了,只能癱倒在地上,她怎麼都沒想到凌小小居然會用上這招:殺雞儆猴!

    等到那兩個丫頭說完之後,凌小小才揮揮手,讓王氏將那兩個丫頭拖下去,聽候王雨燕的發落:她不過是回門的嬌客,今兒個這番行為,一是,因為事關風揚,二是,王雨燕快要臨盆,凌小小不忍她太多勞累。

    只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能越俎代庖,處置了凌紫身邊的丫頭,那樣來說,就是真的不講王雨燕放在了眼裡,這點分寸凌小小還是拿捏的住的。

    等到那兩個丫頭被帶了下去,凌小小輕輕的走到凌青的身邊,笑得很柔和的問道:「二妹妹,你現在還覺得委屈,可憐,憤恨呢?」

    「你身為五妹妹的親姐姐,竟然唆使五妹妹做出這等有辱門風的事情,我倒想知道,你這姐姐是怎麼當的?」

    「父親,這就是你嘴裡的骨肉至親嗎?」凌小小說完又笑了笑:「父親,我看這二妹妹還是交給府尹衙門吧,我也懶得再擔待下去了。」

    凌小小輕輕的伸了伸懶腰:「大哥,侯爺,想必寶寶和貝貝的東西也收拾差不多了,咱們也去看看吧,將時間浪費在這些無聊的事情上面,真的煩人。」

    凌青在凌小小的嘴裡自然是無聊事情,無聊人做。

    凌嘯和風揚當然是對凌小小惟命是從,立刻站起身子,準備跟在凌小小的身後離開。

    凌青這時候半點凌家二小姐的傲氣都沒有了,匆忙間伸手抱住凌小小的腿:「大姐姐,這頭我磕,這耳光我打,求求大姐姐給我一個機會,求求大姐姐了。」

    比起送到府尹衙門丟人現眼,這關起門來給凌小小磕頭,甩耳光實在是太輕了。

    「既然你這麼求著我,我能說什麼,誰讓我們姐妹情深呢!」凌小小勉為其難的回頭,又重新坐在了位置上,還淡淡的說了句:「我可是喜歡有響的。」

    凌小小坐回來,凌嘯和風揚自然也跟著坐了回去,他們表現出來,完全對凌小小的信任和支持。

    有響的!凌青的嘴唇咬得發紫,恨恨地瞪著地面,這一次,她不敢再瞪凌小小了,因為她比任何人都知道,這是凌小小給她最後的機會。

    這二百個頭,二百個耳光,她今兒個無論如何都要磕,都要甩,想到她堂堂的凌家二小姐,居然被逼到這樣的地步,她真想學著凌紫一頭撞死算了,可是她真的下不了那個尋死的決心,她想活,好好的活著。

    所以她只能咬牙忍了今日的之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要好好的活下去,睜大眼睛看看凌小小她是不是永遠都這麼得意。

    她的嘴唇被她咬破了,她用力的磕著,每一下都中重重的敲在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伴隨著每一個響頭的同時,還有重重的巴掌聲,這些劇烈的響聲,每一下都如同重錘敲在她的心尖,讓她不勝負荷。

    可是她除了繼續,沒有任何法子好想,還要不停的磕頭,甩自己的耳光。

    當她嬌嫩的額頭碰到那涼的入人心臟的青石板時,那冰冷的寒意,讓她的心也根本涼起來了,而那火熱的耳光落在他粉嫩的臉頰上,又讓她的心頭冒火三丈,燒的她難受,這麼一冷一熱的交替著,讓她的五臟六腑都揪了起來的疼,抽的難受。

    她修長的指甲在青石板上一根根的斷裂,原本粉紅的指腹此刻都白的無一絲的眼色:恥辱,屈辱,奇恥大辱,今兒個,她受盡了一生的辱。

    凌青在心裡也將凌小小罵的狗血噴頭,詛咒了不下千萬遍,她從來就沒有恨一個人如同凌小小這般,可是此刻,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不停的,麻木的磕著頭,甩著自己的耳光,這才是讓她最痛苦的事情:最屈辱的不是被羞辱,而是被羞辱的時候,不能反抗。

    凌嘯隨著凌青的動作,一個又一個的計數,不偏不倚,有一個算一個,也讓凌青明白,她若是不磕足二百個頭,不甩足二百個耳光,今兒個凌小小是不會放過她的。

    凌青到底是嬌生慣養的大家小姐,不一會兒額頭上就是一片青紫,那臉頰也由粉紅變成了青紫,整張臉再也找不到原先的色彩,她痛,痛不欲生,可是除了痛,這種不能反抗的屈辱才是最讓她煎熬的,嘴角絲絲流出來的鮮血,為她的面目添了一份猙獰。

    凌青咬著牙叩頭,甩耳光,一個接著一個,她想過暈倒,卻被凌小小淡淡的一句話給抵住了:「要是妹妹身嬌肉貴,半途之中暈了過去,姐姐也只好讓侯爺送妹妹去府尹衙門了。」

    這麼一句話,她哪裡還敢暈啊,她只好老老實實的磕完二百個頭,甩完兩百個耳光,磕的血肉模糊,甩的整張臉變形,估計現在就是讓這張臉給狗去啃,狗都不願意啃,難看,實在是難看到了不能再難看的地步了。

    凌青雖然沒有看到自己的樣子,但是在眾人嫌棄的目光中,在自己的疼痛中,她可以猜測到自己的樣子,她這時候真的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但是,她怎麼能死呢?凌小小沒死之前,她怎麼著都要活著,她要是真的死了,只怕就滿足了凌小小的心思,凌小小一定巴不得她一頭撞死了才好。

    心裡面的痛苦壓抑的她的心肺快要暴炸了一番,身上痛的快要暈死過去,她感覺到有無數條毒蛇在啃咬著她的身體,而她卻沒有力量反擊。

    當凌嘯二百落下的時候,凌小小臉色平和的說道:「好了,二妹妹,今兒個這事情,姐姐冒著天大的風險幫你擔待下來了,日後妹妹說話可要千萬小心。」

    凌青咬牙切齒:「謝謝大姐姐的教誨。」

    而此時一直不說話的風揚開口:「岳父大人,就讓風揚派人送二妹妹和這兩個丫頭回去吧,我還有些話要帶給二妹妹的婆家,二妹妹怎麼說將來也是要當家作主的,這修身養性可是少不得的,二妹妹年輕氣盛,還是送去家廟住幾年吧!」

    風揚這話一落,凌老將軍就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怕是……不妥……」

    凌小小淡淡的打斷凌老將軍的話:「有什麼不妥的,難道父親認為任憑二妹妹給家裡帶來天大的禍事就妥當了?」

    趕盡殺絕,斬草除根,才是對敵高招,只是這凌青和她到底是姐妹,不能真的殺了,否則到時候毀掉的可不只是凌青的名聲。

    風揚所想和她所想一樣,只是這話若是她來說,日後只怕會留人把柄,凌嘯也不好說,也只有風揚說來的最好。

    凌青聽了這句話,整個人這一次是真的暈了過去,凌小小他們是不讓她活了:送到家廟,鳳陽侯的意思,誰敢反抗,這不是告訴婆家,她在娘家不得勢,真的送去了家廟,日後誰還會將她當回事,誰還記得將她接回來,她豈不是這輩子要在家廟度過餘生了。

    凌威氣得渾身發抖,卻咬著唇一句話不敢說,倒是五姨娘的身子顫了顫後,說了一句:「公主,侯爺,你們這是做什麼,常言說的好,山不轉來水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明兒個會是什麼情況,何不給人留一條退路,日後人家自然顧念你三分情面。」

    風揚冰刀聲聲響:「若不是她是小小的妹妹,今兒個我早就一刀解決了。」大手一揮,就定下了凌青的生死。

    因為鬧了這麼一出,凌小小和風揚自然也不會再留在了凌府,凌嘯送了出來,凌老將軍頭疼被五姨娘扶回了院子,凌威也找借口迴避了。凌小小才不管這二人是啥感想呢/

    心情愉快的上了馬車,自然,這一次寶寶和貝貝也跟了過去,風揚也隨車而行。

    凌小小瞧出風揚的心情似乎很不錯,一路上眉眼含笑,唇角彎彎,她心裡嘀咕了一聲:早上臉上下冰雹,這麼一會又臉上又露出燦爛的陽光,真是個怪人。

    風揚顯然注意到凌小小注視的目光,面容的表情又柔和了幾分,等到下車的時候,風揚忽然伏在凌小小的耳邊說了一句凌小小這輩子,都想不到的話,然後輕快地跳下了馬車,逕自進了風府的大門。

    「啊……」凌小小尖叫聲嚇得眾人立刻回頭,而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整張臉紅的嚇人,只是神色有些恍惚:他……他……居然說……

    小小,你是我第一個女人!

    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121_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全文免費閱讀_第121章趕盡殺絕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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