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9章 文 / 一粟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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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小小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皇帝如此不遺餘力的害她,到底為了什麼?即使她身為鳳陽侯的妻子,勇冠侯的親妹,皇帝所花費的心力是不是太過了點?
到了這時候,凌小小斷然不會腦殘的認為這只是紫霞公主和黃明珠的手段,這兩人也沒有這麼大的魄力。
不過黃明珠的拿自己肚子裡孩子換她凌小小這條命,皇帝會許他她多大的好處,或者是這孩子不得不死。
凌小小原本還認為黃明珠這胎兒或許會是假的,不過當著她的面玩假,這可能性實在太小,若是真的這樣的一個計策應該是一時興起的,不過瞧著絲絲入扣的,應該也是精心安排的。
凌小小心裡一歎,沉穩的開口,絲毫不顯得慌張:「紫霞,羅夫人與我早有嫌隙,這是普天之下人人皆知的事情,現在只是她和她的丫頭說是親眼所見,因此就認定我有罪,是不是有失公允?」凌小小據理力爭,做最後的努力。
「的確有失公允,所以才要留下你好好查查,只要你是清白的,何必怕皇上查,除非你是做賊心虛?」紫霞眼底具是得意。
今天這局天衣無縫,人證有,物證有,她不信這天下還有誰能破了這局,就是皇后也不能,皇后的宮殿此刻已經被軟禁起來,消息根本傳不進去。
「公主殿下,羅大將軍的子嗣被害,可不是小事,相信公主殿下一定能保證明月公主的安全。」另一個命婦出言,人是太后讓她們帶出去的,至少能保證凌小小的安全,否則還真的無法對太后交代。
「此事根本就不是我做的,紫霞你留下我於事無補!」
「來人,將明月公主帶到偏殿休息!」紫霞根本就不給凌小小再次開口的機會,讓宮人押著凌小小去了偏殿。
所謂的偏殿,不過是一間陰濕破舊的房子,一張斑駁的床,一張破舊的桌子,幾張缺胳膊少腿的椅子,而讓凌小小覺得詫異的是,那斑駁陳舊的床上居然還有一套大紅的棉被,看來這裡以前曾經住過人,這棉被顯然是被人遺忘在這裡了。
凌小小沒想到富麗堂皇的皇宮居然還有這樣荒涼的地方,真的陰森森的讓人有些恐懼,讓她心裡生出了一絲的害怕:敢這般肆無忌憚的對她動手,說明動手的人對她已經沒有什麼顧忌,沒有要她的性命,只能說她身上有對方想要的東西,為今之計,她也只有利用這一點,好好為自己籌謀了。
至於紫霞說什麼請皇帝和太后主持公道的話,凌小小是一句不信,當她是三歲的娃娃那般好騙嗎?
只是對接下來,紫霞會用什麼手段對付她,她這心裡半點底都沒有。
凌小小心裡忐忑不安的等著,只是到了天黑,室內更顯陰森,卻也沒有等到一個人出現,風呼呼的吹過,落在無人的空間,那心裡的恐懼更升了出來,凌小小打起精神,她知道,對方就是想讓她生出恐懼,然後才好拿捏她。
終於在死寂之中,房門匡噹一聲打開,凌小小張開眼睛,瞧著那如鬼火一般的燈籠,是兩名宮人來了,黑暗中,她們二人的雙目赤亮,五大三粗,不過步伐卻微顯顫抖,不知道是夜色嚇的,還是心裡有鬼。
凌小小冷笑,對方考慮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只是這人選似乎挑選的不夠實在。
「公主,長夜漫漫,老奴一片誠心,過來陪著公主說幾句話,公主你說可好?」
其中的一個宮人為另一人打著燈籠,凌小小藉著昏黃的燈光看去,這才看清說話的人是一個半老的嬤嬤,衣著鮮亮,看起來很有體面,凌小小微閉著眼睛,想起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紫霞公主面前伺候的貼身嬤嬤——史嬤嬤!
凌小小死死的盯著史嬤嬤那張不笑看起來還算人,笑起來根本就是鬼的那張臉,心裡明白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的道理,這史嬤嬤週身環繞著一股陰森的冷氣,直讓人毛骨悚然,也為這夜色添了幾分森冷。
她冷笑著:「長夜漫漫,那也要知己之間也有話聊,嬤嬤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話題可聊?」
「公主,此言差矣!老奴和公主之間可有話題了,比如說今兒個您闖的大禍,您說您害誰不好,怎麼就偏偏害了羅夫人肚子裡的孩子?雖說您被搶了丈夫,可是也不能因為私人的恩怨,就在這樣的日子裡下手,公主您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公主你雖然身為九賢王的義妹,鳳陽侯的妻子,可是現在這二人遠水解不了近渴,羅將軍還跪在御書房前,要求嚴懲兇手,您說,您明兒個會是什麼樣的下場?」
史嬤嬤說完裝模作樣的搖搖頭,一副很為凌小小擔心的模樣:「老奴想想,都替您擔憂!」
凌小小淡淡道:「嬤嬤還是不要替本宮擔憂了,本宮又沒有做什麼事情,能有什麼下場?」
史嬤嬤乾巴巴的笑了起來:「公主,這人證物證都齊了,可不是您抵賴就能抵賴的,您身為公主之尊,都被關到這裡來了,您以為您還能洗得乾淨自己嗎?」
凌小小聞言不惱,反而笑了出來,問了一句很不相干的話:「史嬤嬤,想必您在紫霞的面前很有體面吧?」
史嬤嬤聞言面露得色:「老奴不過是個奴才,哪裡談得上什麼體面不體面的,都是公主憐惜老奴從小陪在公主身邊,有些賞賜罷了!」
凌小小動了動被捆綁的發麻的手臂:「人啦,真是禍福相依,就說嬤嬤您吧,今兒個還能體體面面的來和本宮長夜漫漫談天說地,明兒個就不知道會葬身何處了?」凌小小也學著史嬤嬤不時的搖頭歎息。
「你胡說!」史嬤嬤臉色一變,怒喝!
凌小小冷笑:「本宮有沒有胡說,嬤嬤心裡真的半點不知嗎?」若是不知,進門的時候,那腳步何必發抖。
凌小小又是長歎一聲,狀似同情的道:「嬤嬤也是宮裡的老人了,這點還看不透嗎?」
史嬤嬤臉色越加蒼白,笑容也越加勉強:「公主說得,老奴不懂!」
凌小小也不再糾纏這個話題:「既然嬤嬤不懂,那就當本宮沒說。只是還請嬤嬤相告,今兒個這大晚上的過來,要和本宮說什麼?」
史嬤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許久才恢復常態,回答凌小小的問題:「明人面前不是暗話,老奴過來,是想救公主的。」
「哦?本宮與嬤嬤非親非故的,嬤嬤怎麼會生出這等慈悲之心?」凌小小疑惑的挑眉看著史嬤嬤。
「不是老奴生出這等慈悲之心,而是老奴受人所托罷了!」史嬤嬤乾巴巴的說著:「只要公主能答應老奴的要求,老奴自然能救公主出去。」
史嬤嬤見凌小小露出不以為意的表情:「公主是不是覺得不過是弄死了個把孩子,不是什麼大罪?以公主的尊貴,定然不會要了公主的性命,那您就想錯了,往日裡或許這不是什麼大事,可是在太皇國喪間,這就是大罪了,是對太皇的不敬,即使公主身份尊貴,那也要被砍了腦袋的。」
凌小小似是被嚇到了,身子往後面縮了一縮:「嬤嬤,只要我答應你的要求,就可以救我了嗎?」
凌小小似是被嚇到了,本宮的自稱都忘了。
「當然,只要公主能答應老奴的要求,不但能保公主無恙,就是公主的家人也會無事。」史嬤嬤語調森冷說道:「公主不要以為犯下這等大錯,一命抵一命就能完事,當今聖上至孝,知曉公主做下的錯事,只怕會龍顏震怒,到時候,老奴擔心即使是公主的家人也不能倖免。」
凌小小話音哆嗦道:「難道還會牽累我的兩個孩子不成?」
史嬤嬤冷笑著擲地有聲:「公主您想想,太皇國喪期間,您做出這等大事,是如何的不敬,您以為您的兩個孩子能逃掉嗎?」
「我不信!」凌小小道:「皇上仁慈,怎麼會不分青紅皂白的要了孩子的性命,就是羅大人,也會手下留情的,畢竟這兩個孩子……」
「公主看起來也是個聰明的,怎麼就糊塗了。」史嬤嬤四處張望一眼:「既然這裡無人,老奴就出聲給公主提個醒,這事情原本或許還有餘地,可是那羅夫人是誰家的女兒,公主不會忘了吧,那黃貴嬪才剛剛去了,皇上對黃貴嬪情深意重,自然想著法子安慰黃家一番,現在碰上公主這個事情,會怎麼處置公主,公主你只要好好的想一想,就能明白了。」
凌小小被史嬤嬤說的一句話沉默下去,半響之後,才道:「只要答應嬤嬤的要求,嬤嬤真的能保我一家大小平安。」
「這是自然。」史嬤嬤露出一抹狀似開懷的笑意。
「那好。還請嬤嬤告知需要我答應你什麼要求?」凌小小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才做下這個決定。
史嬤嬤聲音壓低了許多,微微咳嗽一聲:「只要公主能夠交出丹書鐵券,老奴定報您和您的家人無事。」
凌小小心神一震,倒吸一口冷氣,她隱隱就覺得對方是沖丹書鐵券而來,因為她身上能讓一代帝王圖謀的也只有這丹書鐵券,只是沒有想到真的為此而來。
凌小小自然不會反駁,對方這般興師動眾,自然是確定了丹書鐵券在她的手中,否認不過是徒勞而已,只是她想不明白,皇帝是天下的第一人,他要這丹書鐵券何用?
凌小小又是一陣沉默,史嬤嬤也不催促,許久之後,凌小小才艱澀開口:「史嬤嬤,我想您大概真的能救我和我的家人了,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而那丹書鐵券是義兄所贈,這一時半刻,我真的拿不定主意,您看是不是容我再想上一想。」
說這話的時候,凌小小將頭伸了出去,頭上的玉簪就遞到了史嬤嬤的面前:「女人啊,這麼一輩子圖的啥,不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女能體體面面的活著,我到了這時,最不捨的就是兩個孩子。」
史嬤嬤即使在宮裡很有體面,但是這等成色的玉簪也不是常見,再聽了凌小小的話,也甚為覺得有理,順手將那玉簪抽了出來,攏在自己的衣袖:她也知道今兒個這事情若是了啦,她這條老命能不能留還是兩回事,她若是能多撈點東西留給她的兒女,也是好事,在宮裡活了半輩子,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凌小小這是求她通融一二。
「也罷,這等大事一時就要公主拿定主意,倒也是真的為難了公主,老奴就私自做主,多給公主幾個時辰,不過天亮之前,老奴一定要等到公主的答案。」
史嬤嬤有些不屑凌小小的小手段,就是她通融了一二,難不成在皇宮裡,凌小小還能搬來什麼救兵不成,皇后已經被軟禁,太后也被皇帝拖住,九賢王還未進京,鳳陽侯又被支使開去,勇冠侯昏迷不醒,她就是給了她幾個時辰,根本也無濟於事:史嬤嬤當然不是真心通融凌小小,她不過是要尋點時間將手中的玉簪給捎出去,這麼一根玉簪,價值千金,幾乎夠她子女用上一輩子的了。
「那就多謝嬤嬤了。」凌小小咬了咬牙:「容我想清楚之後,自然會給嬤嬤一個答覆。」
史嬤嬤有些不耐的看了凌小小一眼,和那提著燈籠的宮人一起離去,她們自然很放心將凌小小獨自一人留在這裡,反正手腳都捆綁著呢,還能飛了不成。
凌小小自然不會是真的拿不定主意,她這麼做不過是拖延時間,雖然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來救她,但是她卻知道,每拖延一分鐘,她就多一份生的希望。
她早就打定主意,今兒個就是死也不能將丹書鐵券交出去,那是九賢王的護身符,不為別的就單為這份情誼,也不能交出去,誰知道那個瘋子皇帝要這份丹書鐵券做什麼,是不是用來害九賢王的,再說了,凌小小可以肯定,若是交出丹書鐵券,只會讓自己死的更快,也真的會牽累家人。
凌小小原本以為那史嬤嬤會在凌晨時分到來,誰知道半夜時分,她又出現了,而且身邊除了那個打燈的宮人,還多了兩個手上捧著白綾和酒壺托盤的宮人,凌小小心裡一沉,臉色也沉了下去。
史嬤嬤假惺惺的歎息道:「公主,不是老奴不守承諾,而是主子說了,省的夜長夢多,還是早請公主早作定奪為妙,是交出丹書鐵券,還是選擇老奴手裡的物件,請公主自個兒定奪!」
凌小小瞧著眼前的形勢,知道拖延之術怕是不再管用,她盯著史嬤嬤道:「人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義兄對我情深意重,我又怎麼能將義兄保命之物交出去。」
史嬤嬤狀似鬆了一口氣道:「那夫人是打定主意了?」
凌小小點頭:「還請嬤嬤鬆開我的手腳,也好讓我走的從容些。」見史嬤嬤有些猶豫,她淡淡的說道:「這裡是皇宮,嬤嬤還能怕我跑了不成,再說了,我已經被捆綁了許久,身上哪裡還有力氣?」
史嬤嬤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一天一夜都沒進食,又被捆綁著,凌小小就是鐵人也受不了啦,再想到她剛剛孝敬的玉簪,也就示意一旁的宮人給她鬆綁。
凌小小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麻木的手腳,就聽到史嬤嬤迫不及待的說道:「公主,還是讓老奴送你一程吧!這兩樣東西還是請公主選一樣!」
史嬤嬤當然希望尋找死了,只有凌小小死了,她才有希望活下去,所以現在的口氣很是客氣,就擔心一不小心激怒了凌小小,讓她改變了主意。
「吊死太難看,這白綾我看還是不要了吧,只是這酒……嬤嬤,你知道女人都愛漂亮,我不想死得太難看了。」
史嬤嬤壓住自己的性子才忍住沒破口大罵,她在宮裡也弄死過不少人,卻還沒有遇見過如此挑剔的女子,死都死了,還要漂亮的死去,這也太挑剔了吧!人死如燈滅,還管什麼漂亮不漂亮亮的,不過史嬤嬤也沒有什麼疑心,畢竟自己的主子紫霞公主也是這麼個性子,最愛漂亮不過了,想到凌小小二嫁之身還能討得鳳陽侯的歡心,想必這是靠著漂亮的一張皮,也難怪她如此珍惜了。
史嬤嬤不耐的看了凌小小一眼:「公主放心好了,這可是好東西,喝了它之後,不會損了公主半分美麗,只會讓公主如同睡去一般,漂漂亮亮的上路。」
凌小小遲疑了一下:「那我就選擇酒吧!」頓了頓,又道:「嬤嬤,這白綾還是留下吧!還是保險點好,我這輩子最怕疼,臨死也不想多受苦。」
史嬤嬤鄙視的看了凌小小一眼,點了點頭,外人都傳凌小小膽大心細,卻原來是個膽小鬼,史嬤嬤也見過像凌小小這樣膽小的,就怕多受苦,幾樣東西一起用。
凌小小瞧了瞧桌上的白綾和酒:「嬤嬤,你就不用守在這裡了,我想將一個人走,安靜些……順便想自說幾句心裡話……」凌小小從自己的脖子上將風揚送給她的長命鎖又取了下來,塞進史嬤嬤的手裡。
史嬤嬤雖然不知道長命鎖價值幾何,但是卻也想到凌小小戴在身上的絕對不是凡物,咧了咧嘴巴,也就大大方方的點頭:「也好,既然公主喜愛清靜,老奴就先退下,但盼公主莫要讓老奴太過操心才是。」
史嬤嬤對著那提著燈籠的宮人道:「大妮,這裡就交給你了,我先去旁邊的房間喝兩口,事情完了,你就來找我。」
大妮忙恭敬的應聲,史嬤嬤就揚長而去,待到史嬤嬤離開之後,那叫大妮的宮人就睜大眼睛貪婪的看著凌小小:別人沒有看見凌小小的動作,她可瞧得清清楚楚,而史嬤嬤的性子她也是一清二楚,向來苛刻,今兒個卻一再給眼前的女人通融,那就說明這女人給的東西定然是好東西,若是她也能得上一二,這後半輩子的吃穿可都不愁了。
「公主,老奴來伺候您吧?」她明明聽清凌小小想要清靜,卻還說出這等話來,什麼意思,凌小小心知肚明。
「這位姐姐,我自己來好了。」說著又從另一隻手上拔下另一隻玉鐲,遞到大妮的手中,這玉鐲原本是和送那太監的一對:「還請姐姐行個方便,讓我走的自在些,我定會好好答謝姐姐的,我渾身上下的小首飾還值點銀錢,容我細細整理一番,再送給姐姐。」
還好,她進宮的時候就多長了一個心眼,往日裡,凌小小可不會戴上這麼多首飾:錢能救命,在很多時候都是真理。
大妮也是個識貨的,自然知道這玉簪的價值,再瞧瞧凌小小腰間的玉珮,腰間的玉帶,還有繡花鞋上的珍珠,這麼一算,這價值也是不凡。
於是倒也爽快的應了下去,而凌小小自然也沒有虧待那兩個宮人,一人得了她一直耳環,所以三人離開的時候,臉上都是一臉的喜色,就是大妮也沒有惱怒,畢竟比起她的玉簪和接下來的首飾,這兩隻耳環差遠了。
三人都得了好處,也就很有耐心的守在門前,倒也不敢離的太遠,反正現在是夏日,晚上又不冷,即使有些蚊蟲,也看在好處的份上變得容易忍受一些。
至於屋裡的人,她們都不擔心的,皇宮守衛森嚴不說,就是這裡,本是冷宮,四處無窗,就是想逃也除了大門沒有第二個通道,根本不用擔心。
如果這裡面的人識相的話,大家省事,她們也不用手上沾血,雖然她們手裡都有了人命,可是能少沾點就少沾點,殺人畢竟不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能不沾血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識相的話,還得咬牙,出力去送她一程。
三人等了許久,聽到裡面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三人對望一眼,大妮就擺擺手,讓兩位宮人候著,自己就轉身推開房門進去:她想著凌小小的承諾,那渾身的首飾呢!那兩個宮人也很知趣的守在門口。
此時的屋裡黑漆漆的一片,燈籠已經熄滅,只有桌子上的首飾發出亮眼光芒,在夜色中甚是動人心魄,大妮將燈籠點燃,正是凌小小身上的首飾,大妮心裡暗暗覺得凌小小很是上道,下了決定等一下好好對待她的屍首,怎麼著也要給她身上灑上幾下子土——在宮裡,死了的人,一向是扔進亂葬崗了事。
想到這裡,這才想起要去查看一下凌小小的屍身,她有些好奇,膽小如鼠的女子,選擇的是哪一個死法,這般愛漂亮的女子,她也是生平僅見。
因為心裡對凌小小充滿好奇,大妮就打起燈籠,這麼一看,就嚇得她抱著那一堆的首飾,跌跌爬爬的出去,嘴裡還不時的叫著鬼啊!
那兩個宮人聽到大妮的尖叫聲,進門一看:高高的房梁下,一個女子的身子,晃悠著,而她的身上卻是一身大紅色,在夜色裡艷的讓人心裡發寒。
天朝的人都是迷信的,大家都知道,午夜上吊的人若是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衫,死後是會化成厲鬼,回來報仇的。
那宮人看著眼前的情景,也都如大妮一般渾身上下都像是被寒冬的冰水潮濕了一般,冰冷的嚇人,幾乎都沒有了知覺,她們二人也顧不得上前查看,就慌忙拉起大妮,微顫顫的跑了出去,一路上不時的跌倒,卻總算逃了出去:她們都害怕凌小小化身厲鬼回來找她們報仇,雖說她們不過是奉命行事,但是畢竟也是幫兇啊!
出了房門,大妮慌忙吩咐這二人將房門關好,別讓凌小小的鬼魂跑出來。
大妮想起凌小小面對她的那份從容勁兒,是十分相信此刻的凌小小已經變身為厲鬼了,只怕她早就想到自己沒有好下場,所以才將首飾拿來收買她們,哪裡是為了什麼漂亮,根本就是為了挑選一個最凶的時時辰。
這麼一想,大妮就癱在了地上,對著蒼天禱告起來:「冤有頭,債有主,奴婢不過是聽命行事,根本就沒有為難您老人家一個手指頭,貴人您若是真的有仇有怨,就去找真正害您的人報仇,就是剛才,奴婢還想著讓您入土為安,貴人您就饒了奴婢吧!奴婢日後定然會為您焚香禱告,只求貴人您能放過奴婢。」
虧心事做多了的人,不怕人,就怕鬼,這大妮顯然就是這樣的人。
大妮一連叩了幾個頭,而她身邊的兩個宮人也是絮絮叨叨禱告了一番,三人這才站起來,行到史嬤嬤的那裡,大妮進去稟告,說是事情都辦好了,其他的事情自然是半句沒說。
史嬤嬤正在喝酒,聽了大妮的話,很是滿意的點頭,大妮辦事,她自然放心,大妮可是皇帝身邊的人,再說了深更半夜的,她也不想進去看死人,還是明天再進去好了。
想到死去的這位,史嬤嬤心裡還是有些唏噓的,原本是可以活久點的,至少在丹書鐵券沒有拿到手的情況下,性命倒是一時無礙的,只是好巧不巧,九賢王居然在這時趕了回來,也難怪主子狠下心腸,要處決了她,若是讓那個魔頭知道了這事,還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模樣?
史嬤嬤一頭心思落了,這興致也就高了,就邀了大妮坐下,陪著喝上一杯,大妮也不推辭,落座後,很是慇勤的為史嬤嬤添了一杯燒酒,史嬤嬤不疑有他,很是爽快的一飲而盡,從而錯過了大妮嘴邊一閃而過的猙獰笑意。
三杯酒下肚,史嬤嬤察覺出不對:「大妮,你為何如此做?」
大妮只是冷笑,並不說話。
史嬤嬤想起凌小小的話:「兔死狗烹,鳥獸盡,良弓藏,我早該清楚才是!」說完,嚥氣。
大妮站起身子,冷冷一笑:「如此愚笨,也難怪你的主子成不了事。」
夜色沉重,皇宮中到處是縞素一片,沉重的氣息讓人無法安睡。
大妮跪在白紗帳外:「事情就是這樣的,奴婢已經都處理好了。」
「史嬤嬤那裡處理好了?你沒有落下什麼破綻吧?」女子的聲音柔和:「可千萬不要留下什麼痕跡才是?阿九已經進京,他雖然荒唐,可是那雙眼睛可厲害了,千萬不要有什麼疏漏才是。」
「娘娘放心,什麼痕跡都沒有留下,至死她心裡怨恨的都是那人,還以為是那人容不下她。」大妮說著的時候,伸手指了指天:「娘娘,果然妙招,這事情誰也不會疑心到娘娘身上。」
「這事情你辦的很好。」女子的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有幾分冷清:「你回去吧,小心點,別落入別人的眼裡。」
「是,娘娘,奴婢這就回去……」嘴裡說著回去,腳下的動作卻未動分毫。
那女子的聲音,就更顯冷清:「你放心好了,你求的事情,也已經辦好,明天就會通知你的。」
「那奴婢就謝過娘娘大恩了,奴婢告退。」
大妮屁顛屁顛的離去。
「娘娘,九賢王回宮,只怕這事情會算到那人的頭上,到時候有熱鬧瞧了。」另一個女子的聲音低低的傳來:「娘娘真是算無遺漏!」
那女子的聲音低低的歎息著:「誰願意這般活著,只是這深宮之中,由不得本心,待日後,心想事成,定要好好的祭拜她一番。」
另一個女子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時轉移了話題:「娘娘天色不早了,您還是先休息片刻,只怕天亮後,又是一番折騰。」
「嗯!」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片刻之後,偌大的宮殿只剩下打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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