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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千面郎君 文 / wu9630

    吳蓉拿著一樣什麼物件,在餐桌底下,放在了小叫花的手裡。

    小叫花接過後,他機靈的往一隻破鞋中一塞,天真地伸了伸舌頭,神秘的一笑道:「姐,你放心去吧!小弟,也算是個闖蕩江湖過來的人了,會好生照顧好自己的,是若有什麼變故?托姐的洪福,也會安然度過去的。」小叫花智機過人,吳蓉姐對姜家父子,似乎還抱有戒心,傳送貴重物品於他,是預留了一手後著,以防萬一,他便一點即通,悟性極高,並一語雙關道。

    「奇弟,你是寄人籬下,比不得在自己家裡頭,在姜家不可睡懶覺哦!手腳要勤快些,不得無事生非,要聽姜大哥的話,不許走出姜家大院,姐,走啦!你要多保重啊!」吳蓉滿面笑容,關照著小叫花,其實,心裡是不忍的,她依依不捨,看了他一眼,忙扭過臉去,兩眼泛著酸澀的淚水,再也不敢回過頭去,怕一時控制不止自己,會哭出聲來,倒像是生離死別似的,她也不忍心再把奇弟,重新帶回到痛苦中去,便強咬著嘴唇,一步一步,邁著沉重的步履,向姜宅外走去。

    此刻,小叫花與吳蓉,二人心靈相通,心情感覺是一樣的,當吳蓉一轉過身去,他虎目中就噙滿淚水,含不住撲簌簌的往下掉,她若果真回首一望,保不住二人,都得聲淚俱下,抱頭痛哭不可。

    「涵兒,你與吳姑娘已成為朋友,快去送她一程,在路上可聊聊天,拉拉家常什麼的,途中可作個伴兒,走路時也不會顯得太過勞累,二人順便接觸一下,淡淡闖江湖的心得,探討各自的人生目標,能否先進行心理勾通,再作情感交流,成為一對志同道合,絕代佳侶。」姜玉春帶有不可告人的企圖,他**裸道。

    聞聽姜玉春說得如此露骨,小叫花知其心存不良,他心道:「我住在姜家,以後得多留個心眼,姜家,若要算計姐的話,那可不是歹的。」從此,他暫住在姜家馬房旁的小屋內,為馬房沖洗,花園燒水,打打雜工,只求裹腹一飽而已,行事更是處處小心,步步謹慎,對姜家人察言觀色,還時時留意姜家人的一舉一動,日後,將為姐提供姜家的訊息,以免姐落入姜家佈置的陷阱中,受其擺佈。

    午後,吳蓉皆同姜墨涵一起,騎著二匹快馬,從姜家一路出發,往王屋山方向馳去。

    夜幕接將降臨,馬匹奔跑的速度,明顯地減緩了下來,跑得渾身濕漉漉的,二人也有飢餓感,便下得馬來,找了一家「洪福齊天」酒樓。

    姜墨函一步三搖走入店內,二人上得樓來。

    靠窗子的一張餐桌上,有個年輕小伙子,在獨自飲著酒。

    姜墨函走了過去,拍了拍那個年輕小伙子的肩膀,並仗勢欺人道:「喂!你只一人,卻佔住了一張桌子,是否顯得有點霸道?識相點給少爺挪挪身,端到另外桌上去,否則,休怪少爺發火!」想讓身邊新交的女友,見識一下,他是如何的顯赫?竟還有人折服在他的強勢之下。

    「你凶什麼?用餐也有個先來後到,在下正吃得有滋有味,被你一咋呼,食慾俱無,真是掃興透頂,只是心中不解,是在下霸道還是你的霸道?真正是豈有此理!」那個年輕人,據理力爭了一番,自覺也無趣道,說著,他自動把靠窗的那張餐桌,給讓了出來。

    「小子,還算是識事務,你道少爺是誰?告訴你也無妨,少爺,便叫姜墨涵,乃父便是鄭州『金刀霸王』姜玉春,老人家腳蹬一蹬,鄭州地面晃三晃,此地是在河南管割的範圍之內,哪個敢與少爺爭峰?若還不知趣?便是自討苦吃,有你好看的?」姜墨函有恃無恐,出言不遜道。

    「在下不與你一般見識,公道自在人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勸閣下不可年少氣盛,恃強好勝,你叫什麼來著?姜墨涵?那是你父母要你知書識禮,要有涵養風度,啊!想起來啦!你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千面郎君』也!在下倒是失敬得很,江湖傳聞,你對弱者是一副仗勢欺人的面孔,對強者又是一副搖尾乞憐的面孔,對外人是一副心高氣傲的面孔,對朋友又是一副恃才傲物的面孔,所以,被江湖人士冠於『千面郎君』的稱號,果然如此,名不虛傳呀!」那位年輕人,戲謔的嘲笑道,說著,那位年輕人,丟下一半酒菜,氣憤難消,走下樓去,離開了酒樓。

    姜墨涵點了一盆長江刀魚,一盆東北涮羊肉,一盆陽澄湖大閘蟹,一盆青椒鱔絲,一盆青菜炒牛肚,一罐蛇羹烏雞蘑菇湯,一甕米酒。

    姜墨涵剛才發潑撤橫的一幕,把那個年輕人氣得無心用餐,拂袖而去,吳蓉的芳心「咯登!」抖動一下,猶如被那小伙子抽走似的,亦鬱鬱寡歡起來,她無心用餐,勉強吃了一點。

    姜墨涵卻是菜吃得狼吞虎嚥,酒喝得暢甘淋漓,酒足飯飽之後,打了個飽嗝,抹抹嘴巴,伸了下懶腰,他站起來,道:「蓉妹,天已不早啦!得尋找家客棧歇宿,明日再走吧!」

    吳蓉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還沉浸在茫茫的遐思之中,她不置可否,默不作聲,跟著走了出來,朝對面一望,恰巧有一家客棧,門額上寫著「賓之如歸」客棧。

    吳蓉、姜墨涵二人,牽著各自的馬匹,朝對街走了過去,馬韁繩交給了店小二,並肩走進了客棧,要了二間上房。

    吳蓉進入房內,正準備梳洗就寢,「咯!」「咯!」「咯!……」房門磕響了三下,她當是姜墨涵前來閒聊,有點魂不守舍道:「姜兄,小妹,實在是太累啦!明晨還得趕路,早點歇息吧!有什麼事?明早再說也不遲啊!」

    「姑娘,你莫非是蘇州名媛吳小姐,在下是無錫小可凌天嘯,甚對姑娘夢寐以求,現有一事不明,想請教吳姑娘,恕小可冒昧前來打擾。」房門外面傳來,一個似乎熟悉的聲音。

    吳蓉開啟房門,門口站著一人,正是那個在飯館用餐的年輕小伙子,她愣頓片刻,又驚又喜,臉色通紅,靦腆扭怩道:「是啊?小妹叫吳蓉,你進來吧!有何事不妨直說?大可直言不諱,小妹,若知曉其中的原委,便將和盤托出。」

    「事情是這樣的,今年春節期間,乃父五十大壽,大擺筵席,小可的父親,前來賀喜,順便向你家提親,被你的父親一口回絕,不知是何道理?父親回家後,生了好幾個月悶氣,一直不願提及此事,你家到底有何難言之隱?小可,心想定有原委,不知是何故?吳姑娘,你能否告知其中真相,免得小可牽腸掛肚,朝思暮想。」凌嘯天對她一見鍾情,便開門見山道。

    吳蓉聞言,嬌容越發紅得發燙,她喃喃細語道:「小妹,甚與家父有個約定,男方來宅提親,一概回絕,究其原因,是小妹不肯渾渾噩噩的嫁人,若嫁給一個愚昧無知的男人,便是糟蹋了自己,要嫁給自己心儀的俊傑,為此,小妹,獨自闖天下,想遇到自己喜歡的白馬王子,夫唱婦隨,相守終身。」

    「聽姑娘方才說,明日,要急於趕路,欲去何方?有甚麼緊要之事要辦?如若姑娘允許的話,可否與小可一同前往,在下願助一臂之力,為姑娘分擔解憂,盡一點微薄錦力。」凌嘯天情真意切道。

    吳蓉對凌嘯天似乎亦有心動的感覺,自是一見傾心,知其有俠肝義膽,她不無感激道:「好啊!凌大哥,你號稱『飛天麒麟』,其聲望如日中天,名揚江湖,小妹,時有耳聞,有凌大哥出馬,可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小妹家中,被盜賊盜走一匹價值連城的汗血寶馬,據眼線報來訊息稱,盜窩就在王屋山中,小妹,正要前去查探線索,設法乘機奪回。」

    「時候不早啦!蓉妹,你早點休息吧!小可,就住在鄰房,晚安。」凌嘯知書達理,說著,隨向房外走去。

    「凌大哥,晚安。」吳蓉揮了下手,輕輕把房門掩上,並上了門閂。

    清晨,吳蓉敲開姜墨涵的房門,催他起床梳洗,二人用過早餐,牽過馬匹,正待出發。

    凌嘯天迎面走來,熱情的招呼道:「蓉妹,昨晚睡得可好?小可,與你倆一同前去王屋山,可為你倆搖旗吶喊,助長聲勢,追回那匹千里寶駒來。」

    「你就是昨日那個食客吧!為何不請自來?有何居心?小生,與蓉妹早就認得,是朋友之交,你何時獲知蓉妹訊息的?蓉妹,是論得到你叫的嗎?你究竟安的是什麼心思?給老子滾開點,否則,不要怪老子揍扁你。」姜墨涵一見到凌嘯天,兩眼就發紅,他怒氣頓生,勃然變色道。

    「姜兄,他叫凌嘯天,金陵人氏,是小妹邀請來的,大家都是朋友嘛!不必意氣用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不就是咋日那點籽麻小事,直得大動干戈嗎?」吳蓉連忙解釋道。

    「有我沒他,有他沒我,小生,與他勢不兩立,蓉妹,你看著辦吧!何去何從?你可作出選擇,小生,決不與他握手言歡的。」姜墨涵心胸狹窄,心裡酸溜溜道。

    此時,吳蓉亦不知所云,只得默然無語。

    「蓉妹,你既然無法作出抉擇,那就這樣好啦!小生,願與他決鬥,按照江湖規則行事,死傷自負,各安天命,輸者自動離開,如何?」姜墨涵自以為武功出眾,帶著挑釁的目光,怒視著凌嘯天,看敢不敢接受應戰,他若不敢應戰,便自動離去。

    「好啊!這個提議到顯得公平合理,較技比武,各顯神通,方顯出英雄本色,讓小妹賞識二位的高超武藝,開開眼界,不設為人生的一大快事也!不過,小妹,得重申一遍,比武只能點到為止,勝者不得再夾餘威傷人,否則,小妹,決不會原諒他,一輩子都不會再理睬他,由小妹來作裁判,叫停手得停手,不得犯規,如何?」吳蓉一聽此倡議,心想,是解決目前困境的唯一辦法,只要比武得法,便不會傷了和氣,她便附庸著道。

    「兵刃無眼,要是凡一失手,那後果只能自負,只得怪自身學藝不精,反應遲鈍,天智閉塞,悟性笨拙,不得怨恨任何人。」姜墨涵高傲自負道。

    「比試手腳,還是比試兵刃,隨你挑選,在下無不奉陪到底,你若是有什麼閃失,請多多包涵,小可,不是有意為之。」凌嘯天溫性敦厚,彬彬有禮道。

    「蓉妹,你為何看上這種愚眉蠢眼,猥瑣不振,毫無男子漢氣概的小子,要是老子,早就把他一腳給蹬開啦!現在,小子!若是乖乖的認輸,還來得及,讓你有尊嚴的離開,否則,待會兒,叫你不是爬著滾蛋,就是抬著離去。」姜墨涵性情暴躁,莽魯怪辟,他狂態畢露道,話畢,拿起一把金環大刀,心急火燎,虎步弓背,作勢欲撲。

    凌嘯天緩步迎來,抽出背上的一柄寒鐵大刀,龍曲彈蹬,迎陣相待。

    「凌兄、姜兄,以武會友,重在切磋交流,兵刃利器,易於傷人,可要小心了,二位大哥,都是小妹的朋友,亦是武學行家,兵刃收發自如,要適可而止,見勝就收,不得違命,二位聽好啦!比武——開始!」吳蓉發號施令道。

    姜墨涵迅速躍起,揮起大刀,發出一式絕招「潑風披凌」,刀茫白光閃閃,波光層層,向凌嘯天週身飛去。

    凌嘯天見刀光如潮,來勢兇猛,輕輕一縱身子,往空中一彈而起,飛昇十餘丈,才堪堪避過刀招,狂颺一擊。

    姜墨涵見一招無功,欲致其於死地,隨手發出一招,更為凌厲的絕招,一招「刃鋒碟影」,一蓬刀光,霹靂爆響,朝身在空中的凌嘯天擊去。

    凌嘯天臨危不懼,深深呼吸一口氣,兩手向下拍出,借空氣浮力,再往上急升,又拔高五丈餘,衣服被刀風割成碎片,身上給刀風刮得生痛,險些墜落,被刀鋒斬成肉絲,他在空中一個鷂子翻身,飄身落下,穩穩站立當場,亦是驚得虛汗淋漓。

    在鬥場外,剛才驚險的一幕,吳蓉觀得真切,只驚得花容失色,她心道:「姜墨涵出招狠辣,欲將凌嘯天碎屍萬段才甘心,他心術不正,居心不端,日後,若與他打交道,要多留個心眼才是,怕他暗箭傷人,對己不利。」

    凌嘯天落地後,也氣得七竅生煙,心道:「二人之間,並無什麼大仇怨恨,姜墨涵乖張暴戾,居心不良,竟連施絕招,企圖除掉自己而後快。」

    姜墨涵舉刀施出第三招,「光芒耀天」,鋒芒電射,光波斑斕,向他飛襲而來。

    凌嘯天亦當即一揚大刀,回擊一招「激光反射」絕招,刀光如銀鐮,普天剎地,源源不斷,滾滾如衝擊波,疾速射去,穿過姜墨涵的刀影,朝他的身上斬去。

    「嗆!」「嗆!」「嗆!……」二把寶刀相遇,刀鋒激烈的撞擊聲,連續不斷暴響著。

    姜墨涵的大刀,被凌嘯天的大刀剋住,壓得喘不過氣來,他立腳不住,一個踉蹌,一跤跌倒在地。

    凌嘯天急忙收住刀招,撤刀迅速飛身後退。

    「哎唷!」「哇啦!」尖叫聲傳出,姜墨涵在地上不斷打滾。

    吳蓉親臨其境,目睹了這場驚心動魄的決鬥,凌嘯天要不是心慈手軟,刀撤得快,姜墨涵必身受重傷,或許……

    姜墨涵痛叫了幾下,一骨碌從地上爬將起來,他一言不發,吃力地爬上馬背,揚起馬鞭,「啪!……」一陣狠抽,向馬臀上打去。

    「噓哩哩!……」那馬吃痛,一聲嘶叫,朝前猛竄,絕塵馳去。

    「姜兄,快回來啊!」吳蓉高聲大叫著,一轉眼,就失去了姜墨涵的身影。

    「蓉妹,讓他去吧!給他一點教訓,就是要讓他知道天外有天,樓外有樓,做人不可盛勢凌人,狂傲不羈,要懂得含蓄內斂,循規蹈矩,才不失為一個男子漢的風範。」凌嘯天深有體會道。

    「凌大哥,你英氣內斂,含蓄不露,身處險境而不驚,比武獲勝而不驕,從容若定,這種敗不氣淚,勝不驕狂的作風,難能可貴,確有大將風度,其前途無量,令小妹傾服敬佩耶!」吳蓉的一顆心,在「噗嚓!」「噗嚓!」跳個不停,凌大哥,正是她所冀盼已久的俊面郎君。

    凌嘯天、吳蓉二人,各自跨上駿馬,一路飛馳,向王屋山行去。

    王屋山下的不遠處,二匹快馬,一前一後,追風電掣,飛奔前來,山腳下有五個壯漢,在山下買了五壇老燒,有說有笑,正往山上走去,耳聽得後面傳來一陣馬蹄聲,五人一齊回頭往後望去,只見,馬上騎著二個俊男靚女,瞬間,二人已到眼前。

    凌嘯天、吳蓉二人,翻身下馬,五人攔住去路,其中一人,怒聲喝道:「喂!你倆是何人?竟敢大膽亂闖禁地,也不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能隨便來的嗎?你倆有幾顆腦袋?」

    「這裡不就是王屋山嗎?我倆是來遊山玩水,觀賞風景,難道還有什麼禁忌不成?」凌嘯天只當不知,有意戲弄朝笑道。

    「這裡已是我等的地盤,大哥是山大王,叫常貴燾,其身手十分了得,他所看中的稀世珍寶,沒有到不了手的,所以,江湖人送他一個雅號,叫做『無常鬼盜』,我等是他的五個磕頭兄弟,分別是二哥舒茄道,叫做『鼠竊狗盜』,三哥余志導,叫作『穿窬之盜』,四哥宇慊島,喚做『玉竊勾盜』,五哥全斐蹈,喚作『犬吠之盜』,小弟叫吉銘禱,雅號是『雞鳴狗盜』。」那人不以為恥,反而為榮,把他們的名號,一一亮了出來,並自傲耀炫道。

    「你等都是神偷大盜,在下倒是失敬得很,王屋山上到底有何奇珍異寶?值得你等如臨大敵似的,我倆只是一皆遊客而已,道來聽聽又何妨,讓我等一飽耳福,如何?」凌嘯天裝出好奇道。

    「三個月之前,常大哥有事路過蘇州,無意之中,聽到有人在淡論,在『追風無影』的府中,有一匹汗血寶馬,它高大威猛,殷紅如血,脅如插翅,奔躍如飛,是當世無價之寶。他聞聽之後,自是喜出望外,暗自思忖道:『汗血寶馬,世上罕見,今就在蘇州吳府,況且又近在咫尺,倒要看看是何等模樣?若坐失良機,將遺憾終身也!』他想到這裡,技癢難熬,躍然試為,當即,在萬寂俱靜的一個晚上,展開行動,他來到吳府院牆外面,身貼牆上,施展壁虎功,游上幾十丈高的圍牆,進到院子內,側耳傾聽院內的動靜,見無所異常,用鬼眼賊睛,滴溜溜一轉,探測到馬房的位置,他一連避過二撥巡哨,鬼無聲息,一溜鼠竄,一頭鑽進馬房內,見著一匹矯健有力的高頭大馬,慌忙解開韁繩,開啟後院大門,便逃之夭夭,人不知鬼不覺,就盜得一匹千里駒回來。」那人無不得意,耀炫自豪道。

    「這是癡人說夢,是荒誕不經的事,瞎咋呼罷啦!那有這般神奇的馬匹?那馬又在何處呢?在下自如不信,除非是親眼所見,才知是真的,否則,任你說得唾沫生花,口水成蜜,打死在下也不信也!」王屋山號稱天下第一洞天,是個洞中福地,也是個洞天世界,其洞中有洞,洞裡藏洞,循環曲折,猶如迷宮,若不識洞中路徑,必被困在裡面,凌嘯天有意在一步步誘使那人,說出藏馬的地點,以便確准下手,奪回那匹汗血寶馬。

    「哼!那馬就飼養在洞天福地之中,是本山的鎮山之寶,若是不信就算啦!沒閒功夫給你胡扯,走吧!」那人嗤之以鼻,招呼著同伴,往上山走去。

    此刻,吳蓉怒不可抑,欲揚起軟鞭,正待發難。

    凌嘯天一見她要動武,連忙勸道:「請蓉妹息怒,暫且不可輕舉妄動,切莫打草驚蛇,乘天一黑,咱倆偷偷摸上山去,悄無聲息,將馬奪回,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們自以為身手了得,就可以胡作非為了,先給其一個警告,挫挫銳氣也好。」

    初夜時分,凌嘯天與吳蓉二人,快捷地向山上縱起,各自施展絕頂輕功,像兩隻夜鶯,飛撲騰挪,二道黑影,一溜飛逸,一忽兒,已來到洞天福地門前,相距已不足十餘丈。

    「啊!五哥,你快來看,哪裡飛來兩隻巨鳥啊?就飛落在離此不遠處。」吉銘島一驚一乍,大聲咋呼道。

    全斐蹈聞聲,好奇的跑出大門,朝他手指的地方撲去,只見二條黑影直撲前來,他不覺一呆,眼睛一花,已失去了知覺,仰後摔倒在地上。

    吉銘島見個正著,張嘴欲叫,聲音還未出口,人已跌地,昏睡不醒。

    吳蓉手持軟鞭,全神貫注,在門口望風。

    凌嘯天躍進洞天福地內,來到那飼馬處,見到一匹強壯烈馬,上前捏斷馬韁,他跨上汗血寶馬,馭馬飛來,吳蓉亦縱身一躍,飛落馬背上,二人同乘一騎,疾風飛行馳去。

    天亮之後,吉銘島、全斐蹈二人,一覺醒來,說起昨天之事,頓覺怪異,隨一同來到養馬處,查看那馬匹,是否安恙無事,這一看,二人只驚得面如土色,不禁大駭,汗血寶馬,已不翼而飛。

    不一日,凌嘯天與吳蓉來到鄭州地界,隨各自分頭行動。

    凌嘯天騎著那匹汗血寶馬,繼續南行,二人甚約定,在無錫惠山莊園凌家會面,爾後,將馬匹一同送往蘇州虎丘山莊吳家。

    吳蓉前去姜家宅園,是要將小叫花,接回蘇州老家去。

    再說,姜墨涵自持功力過人,武藝超群,誰知?不敵凌嘯天,比武比輸,便怒形於色,從此,二人結下深怨大仇。

    凌嘯天與吳蓉二人,眉來眼去,暗送秋波,登時,姜墨涵心中醋海翻波,更是懷恨在心,惱羞不已,直恨得牙齒癢癢的,他身受輕傷,便爬上馬背,含怒自去。

    姜墨涵的一條腿,被凌嘯天一刀砍傷,隨持著枴杖,來到書房內,向父親姜玉春訴起苦來,把二人展開的一場決鬥,被一刀至傷的情形,便添油加醋講給他聽,還說蓉妹有可能會移情別戀,會投入他人的懷抱,從此,姜家就會人財兩空。

    姜玉春感覺事態於己不利,為了吳家的億萬資產,他皺起眉頭,沉哼半晌,計上心來,一條毒計,在他腦海中迅速引成,並別有用心道:「吾兒,你大可不必驚慌,那小妞不是還要來接小叫花回去嗎?乘此機會,用計將烈性迷藥放入酒內,將她迷倒便是,吾兒與她同枕共眠,來個霸王硬上弓,把生米煮成熟飯,她還不照樣就範,這吳家的偌大產業,還不是姜家的啦!」

    父子計議已定,皆滿心歡喜,隨得意忘形的大笑起來。

    姜家父子,從書房裡走出來,小叫花知其沒安好心,但不知其袖裡乾坤。

    不久,吳蓉神采飛揚,騎著一匹快馬,在姜家門口停了下來,門衛接過韁繩,向馬房而去。

    姜家父子,滿面笑容,迎了出來,有道是:『面上笑呵呵,心裡毒蛇窩。』小叫花在他倆的身後,朝吳蓉連使眼色,她心領神會,知其心存不軌,便留意在心,她風儀端莊,舉止落落大方道:「承蒙姜老爺降階相迎,小妹,受寵若驚,實不敢當。」吳蓉與姜家父子三人,說說笑笑,一同走進姜宅內。

    在姜宅內,餐廳中早已置放好酒席,酒菜放了滿滿的一桌,酒盅中已滿上了酒,五人依此坐定,姜老爺端起一杯酒來,他心懷鬼胎道:「吳姑娘,是個有教養的窈窕淑女,請你飲下此杯酒,以示你寬宏大量,恕涵兒的不辭而別。」

    吳蓉端起桌前一杯酒來,用衣袖遮擋著,一飲而盡,還嗆得連連咳嗽,一忽兒,她伏在餐桌上,頭一歪沉沉的睡去。

    吳蓉被藥酒迷倒,姜家父子大喜過望,奸計得逞,忙喚來二個老媽子,扛頭扛腳,把她安置在一處臥室中。

    小叫花見狀,怒形於色道:「道貌岸然的畜生!毒計害人,不得好死,老子與你拼啦!」小叫花說著,把餐桌掀翻,碗盆「呯!」「呯!」「啪!」「啪!」一陣作響,酒菜被拋灑一地,他勢如瘋虎,一頭狠狠地朝姜玉春撞去。

    姜玉春不及防範,被小叫花一頭撞中肚腹,仰後摔倒,頭部又重重地撞在牆壁上,登時,他撞得頭破血流,痛得「哇啦!」「哇啦!……」直叫喚,姜家被他鬧得手忙腳亂,小叫花心道:「若姐遭遇不測,自己學會了真本領,定要前來為姐報仇雪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若不逃走,必死無疑。」他乘姜家渾亂之機,東拐西彎,一頭鑽進街道小巷中,片刻,就失去了人影。

    其實,吳蓉早有防範,見小叫花連使眼色,她知酒中有詐,便拿起酒杯,故意用衣袖,擋住姜家人的視線,把酒全倒在自已的袖子中,她詳裝喝嗆,連連咳嗽,爾後,爬在桌上,才瞞過了那隻老狐狸的眼睛,她在房內假裝昏睡著,是想看一下姜墨涵的人品德行。

    姜墨涵走進房內,狂喜不已,心中一陣火燒貓抓,他走到床前,伸出二隻鹹豬手,猛地向吳蓉的胸部摸去。

    姜墨涵竟做出這種下流動作,有勃於人倫道德的醜事來。

    吳蓉卻迅捷出手,點住了姜墨涵的昏睡穴,把他放倒在床上,她卻悄悄出房,躍出圍牆,向黑夜中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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