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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十九章 賴皮狀元 文 / wu9630

    在巡撫辦事室內,還有徐祝明的三個同僚,他們聞聽這話,俱是心中打著咕嚕,祁運豐,兵權獨攬,在江南這帶橫行霸道,是作了名的,自己等人怎敢與其爭鋒,就是兩江總督隆爾科,亦是看著眼色行事,作甚麼事情,不管好惡之事,都得其讓三分。

    要麼投靠祁運豐,成為其羽翼之臣,一榮俱榮,一枯俱衰,不過,這人作事太齷齪,滿眼是黃金,誰斷其財路,就剷除之,已有好幾個清官被殺。

    祁運豐,卻是惡人先告狀,在施暴殺人之前,先奏本上報朝庭,冠與罪名曰,他們與亂黨有染,為防患於未燃之時,必須徹底鏟掉,未等朝庭回復,就來個先斬後奏,還答辨有詞道,不是為了自個兒著想,而是為朝庭除患,永享太平。

    那幾個清官被殺,小皇帝康熙,知道之後,心中一痛,多爾袞王爺,霸持著朝政,自己也無能為力,人都被殺了,死不能復活,只得違心的在上奏折上,揮筆含淚一批,祁愛卿,為了大清皇朝庭考量,足見忠心,是個難能可貴的能臣,嘉譽表彰,不過,在對待亂黨上,要上報朝庭,謹之又謹,必須審定核證罪行後,再出兵除之,濫殺無故,草菅人命,僅此為止,下不為例。

    小皇帝康熙,這紙御批,有文化涵養的明眼人,只要一看便知端的,心裡明瞭如鏡,這是對祁運豐,極度不滿,御批上的嘉譽表彰,是迫於無奈下,這才寫下的違心之言而已,其實,是在鞭撻其濫殺無故,草菅人命啦溥!

    祁運豐,是個草馬粗漢,一見到這本御批奏折,他如獲至寶,自己濫殺清官,還得到嘉譽表彰,自是心中狂喜不盡了,這更加助長其囂張氣焰,還有了自大心理,便目中無人,逞兇橫行在江南大地上,與黑道人物勾勾搭搭,大肆搜刮血腥錢財,簡值到了瘋狂的地步,與土匪強盜無異,不可一世。

    這次,祁運豐,這只發了狂的草原野狼,卻被新街口府衙揪住了狼鼻子,他就發狠勁了,那顧御批上,濫殺無故,草菅人命,僅此為止,下不為例的皇命,邢方舟等人,不僅斷絕了自己的財路,還得危及到自身的性命,這不殺掉怎行啊!讓他們活著就成了致命的威脅。

    小皇上,一旦緩過勁來,身邊翼羽一豐,有了一班忠臣義士幫襯著,多爾袞王爺手中握著的權杖,有可能被剝奪了,那樣一來,自己就成了祭刀的一隻惡鬼啦川!

    其實呢,殺這些清官良吏,亦是多爾袞王爺,在背後支撐著,殺這些人,俱是其點過頭的,兩人一個朝堂,一個在朝內,早就心照不宣,只要為小皇上辦事的人,全在戳殺的範圍內,扶植一批黨羽,作中堅力量,來與康熙全力抗衡。

    就拿這次來說吧!搗毀新街口府衙,殺掉邢方舟等人,是在多爾袞王爺的議事日程內,自己不是獨斷專行,是經過允許的,這還怕誰人啊!文天雲,與那些清官眉來眼去的,早就看得不順眼,再順便把這根眼中釘拔除掉。

    江蘇巡撫徐祝明,出身進士,看不起自己這些大老粗,擺甚麼文才資格,不投進懷抱來,就在眼睛面前消失,不肯滾蛋,便是死路,決沒有第三條可走,想成為隔岸觀火的旁觀者,作個順風楊柳,這想都休想,也是無此可能的。

    祁運豐,與隆爾科二人,俱是草原上出生,顯然,有著非同一般的情誼,相互之間,很少有甚掙執,只要大家過得去就行,沒必要撕破臉皮,睜隻眼閉只眼也就算了,倆人抱著這種心態,自掃自己門前雪,那管他人瓦上霜,來個兩不管,變成你好我好大家好,引成了官官相護的氣候,有甚麼事各自擔著點,在朝庭來查時,好遮則遮,好瞞則瞞,顯得一團和氣。

    柏勉彰,拿著一紙公文,來到兩江總督府,逕自走進了總督辦事室,他朝隆爾科走去。

    隆爾科,坐在書案前,連身子欠都欠一下,眼睛抬都沒抬,早樣看著一本攻心術的書,睬都沒睬柏勉彰。

    柏勉彰,卻是對著隆爾科,彬彬有禮道:「下官,柏勉彰,送總兵府一文急件,隆大人,請您老立即辦理,不可延誤祁大人辦差事。」

    「唔!一文急件,知道了,就放在台案上,你就退下去等著吧!本總督,看完這一章節後再來辦理,也不算遲呀!」朝隆爾,仍然埋頭看著手中書,還懶得看他一眼呢!

    柏勉彰,眼睛都不敢多看幾眼,卻是恭恭敬敬,退到一邊去了,他作聲不得,那裡敢有個屁放,只得來緊著屁股,坐在一張椅子上,兩眼不瞪不瞪看著自己的腳板頭。

    祁運豐,與隆爾科二人,雖俱是正二品官職,不過,祁運豐,只有使用兵馬權。

    隆爾科,是兩江總督,可節制總兵府馬兵,他才有行使出兵權。

    隆爾科,雖說眼睛在看著書,可是,一顆腦袋瓜子裡,卻在想心事了,台案上放著一文急件,祁運豐,無非是想出兵,又要去對付那個倒霉蛋了,咱先得冷冷場,不能給他痛快的答覆,不然,日後得連累自己。

    祁運豐,有強硬的後台作靠山,自己是靠真本領幹出來,才坐上這張官椅的,來上任履職時,孝莊皇太后,甚單獨找去淡話,要自身看著點,這可怎麼看啊?

    祁運豐,仗著多爾袞王府,在朝庭中掌控著朝政,履履逼迫著自己就範,同意其出兵滅亂,他一連剪滅了幾個清廉大臣,自身想想已是心中有愧,這次,定是要對那個清官下手啦!唉!已被牽在一根籐上了,多殺幾人與少殺幾人,並無兩樣,撤職罷官,已無所顧及了,只要保一條老命,與家眷無事就行了。

    小皇帝,八歲登基,如今,已過了四個年頭,有十二歲了吧!要親政啦!

    多爾袞王爺,一直指使親信黨羽,在削弱小皇帝的羽冀,看來,康熙還嫩得很,罷!罷!罷!不管此後景況將如何?再賭上一把吧!只好聽天由命啦!

    隆爾科,拿起這份急件,看了起來,喲!祁運豐,要剿殺邢方舟等人,挑了新街口府衙,這事太棘手啦!邢方舟,是小皇帝親自簡拔的人,這才赴任登位的,這可是好啊!是同意出兵呢!還是頂了回去,得罪總兵府呀!

    隆爾科,心想,事關重大,先不急著辦理,得考虛一下得失,就對柏勉彰道:「柏大人,先把這封急件,就放在這兒吧!有十天期限呢!剛過去三天,本總督,得好好想一想,如何來寫回執,到第九天早上,你再來取唄!」

    「隆大人,這不必細思量,下官,已去了蘇州一趟,江蘇巡撫徐大人,都同意剿滅新街口府衙,有一封呈給總兵府的回執,這身上帶著呢!不必慮三顧四的,請您老過目。」柏勉彰,為了盡快辦好這個差事,他用婉轉變想的辦法,來逼其就範,達到自己此行的目的。

    柏勉彰,從胸衣中掏出一封回執,遞到了隆爾科手上。

    隆爾科,仔細一看,正是江蘇巡撫徐祝明的筆跡,似乎同意剿滅亂黨,搗毀新街口府衙,這人,看來不要命啦!自願詐替罪羊啊!有這就行了,自己可脫身事外,藉機脫殼出去了哎!

    隆爾科,狠勁地一咬牙齒,似乎是下了最大的決心,隨手寫了一書回執,同意出兵剿殺亂黨,並蓋上了兩江總督的印鑒,暫且,與祁運豐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再下一注大賭注,狠心地賭上一把吧!

    柏勉彰,一拿到的回執,他頭也不回地,跨出了總督辦事室,走出了兩江總督府衙。

    柏勉彰,心中好不歡喜,此老兒不易對付,是個硬頭鬼,其實,在這塊地盤上,是個老大人物,他誰的賬多大賣,便是祁大人親來,都不敢得罪之,

    一旦,隆爾科,翻臉不認人,亦自難於對付之,拿他無法可沒想,殺又殺不得,押解到朝庭審理,反而,暴露了多爾袞王爺,斬殺小皇帝是羽翼,叫康熙飛不起來,這就成了攝政王的天下啦!

    哼!老子,不先來總督府,就是怕這老兒難纏得緊,不肯爽快辦理這文急件,而使自己在十天期限內,辦不成此事,這就交不了差,難於向晉隊主交代,還顯得自身是只嫩雞兒,辦差事能力不擠,被祁總兵等人看低了,也就難於爬上高位去。

    不過,自己先去江蘇巡撫底邸,用軟硬兼使是手段,迫使徐老兒就範,索得一紙回執,回到金陵之後,略使小計,再來逼得隆老頭進殼,完成自己的使命,這事作得非常順利,不留一點痕跡,顯見自身無賴手段高明,無人能及。

    這世上行行出狀元,賴皮亦有賴皮腔,更定亦有賴皮狀元的,自己當之無愧,成為此行第一人,天下誰與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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