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一章 文 / 念你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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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冷冽的臘月，安靜的村子卻喧騰了起來。黑道小說/
人們又忙著準備過年了，打掃屋子、採購年貨…忙個不停。招弟家自是不例外。
如今，劉氏還在坐月子，免不了要人照顧，張氏是早就把這活兒給包了下來，也得多虧有她，不然家裡怕是根本就忙不過來。
到了年尾，作坊裡有許多事情要做，運出貨物，結算後半年的營業額…招弟忙得抽不出身來，來弟做完了自個兒的活後，還在一旁幫著她。至於田光明，忙著採購原料，又幫著運出貨物，就算是有時空了下來，要他照顧劉氏和小寶寶母子兩人，卻是沒那本事的。至於得弟，每天做好三餐，小寶寶每天尿褲子，每天都要把他的衣服清洗一次，得了空，還得把家中裡裡外外打掃一遍…
就這樣，一直忙到臘月二十三日。
今天上午做完，作坊裡就歇工了。
忙了這麼一些日子，來弟是一得空就趴在木桌上，無精打采的，她見招弟還拿著笤帚在掃地，聲音如游絲一般的道：「二姐，你都不累嗎？坐下來歇歇吧！」
招弟無奈的瞥了她一眼，手上的活兒沒有停下來，淡淡的道：「今天上午完了，就可以休息了。」
來弟撇嘴道：「就算這樣，忙了這麼一段日子，也很累了。」
招弟卻當做是沒有聽見一樣，忽地道：「早先給你說的，把工人們的工錢準備好，都準備好了嗎？」
來弟立馬點點頭，笑著道：「我做事，二姐你還不放心？」
她要是真的放心，就不會問這話了。
「早先就說了，今年年尾，每個工人多發二十文的年終獎金。還有，這個月表現良好的幾人，也要發獎金…你可都算好了，到時候發錢，要是讓我看出錯處來，以後你就不用做這事了。」
招弟沉聲說完，就端著垃圾出去了。
她的身後，來弟慘叫一聲，「二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嚴厲啊！」
招弟卻沒吱聲。
來弟看著心急，沒辦法，只得把賬本拿出來，又一個一個的核對，生怕哪裡出了什麼錯誤。都堅持這麼久了，要是這會兒出了錯誤，可不值得，就算是再辛苦，她也得咬牙堅持過去才行。
招弟回來的時候，見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淡淡的笑開了，微微搖頭，進了自個兒的研發室，進去把她準備的那個賬本拿出來算了算，雖說這事明面上是交給來弟做，但她自個兒還是要有一手準備才行…
見今兒算出來的帳與昨天算出來的沒什麼差錯，她才算是放下心來。
出來，就先到了後建的作坊裡面去。
見大家的工作都開始收尾了，便道：「大家上午便把事情幹完，下午也就不用過來了。」
大家連聲應和，說，就算是中午晚點放工也沒什麼。
招弟見大家都十分高興，也知道，是過年的氣氛感染了大家。
中午，幾個作坊的產品都擱在了庫房裡面，這才給後建的作坊落了鎖。
大家都圍在了最開始的作坊外面。
此刻，來弟正坐在桌上，叫大家一個個都排隊站好，才開始發工錢。
招弟擔心她一人出了差錯，還是在一旁看著，她的動作雖是慢了點，但大家也不催促，終於，是沒有什麼差錯的把所有人的工錢都給發完了。
每人都多得了二十文的獎金，自是高興不已，連著說了好些話，才結群離開。
等大家一走，來弟立馬揚起小臉，邀功道：「二姐，怎麼樣，我就說不會出什麼差錯吧！」
見她那高興樣子，招弟倒是點了點頭，「這次表現倒是挺好的。」來弟一聽，一張臉上頓時掛滿了笑容，可招弟卻不忘敲打道：「事情只要關於銀錢，都是重中之重的事情，所以，以後也不能有一點馬虎才行。」
來弟見她臉色嚴肅，撇嘴，終是點頭道：「二姐，你能不能等會兒再訓人啊！」
招弟笑著點頭，「好了，我們去把二叔的工錢結了，也回家吧！」
聽這話，來弟登時就站了起來，「終於放工了，明早上可以睡懶覺了。」
招弟額頭忍不住的冒出幾條黑線…
雖說作坊歇工了，但還沒有把賬本這些拿給蘇明哲過目，所以中午吃了午飯過後，招弟和田光明就上了集市。
說巧也不巧，蘇明哲又剛好出去了，招弟只得把賬本讓陳氏收好，說了一會兒閒話過後才回的家。
這作坊的事情雖是完工了，大家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終究是要過年，隔了一日後，三姐妹又坐上了到集市的車，去採購年貨了。
怎麼說也是過年，集市上可謂是人口攢動，只看得見人們的後背了。
平日裡趕集，大家都在上面一條街走，今天倒好，就連下面一條街也是擠滿了人。
不過還好的是，三姐妹後面跟了苦力——田光明。
買糧食、買布、買各種日雜品，一切東西都是交給了跟在身後的田光明。
因為，就三姐妹的那小身板，連在人群中擠來擠去，都覺得是體力活，哪裡還顧得上提東西啊！
見人實在是太多了，招弟是不想再擠下去的了。
「爹，不如我們今兒就回去了吧！反正東西也買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什麼差的，平日裡集市上面的店舖也是開著門的，到時候再來就行了。」
田光明自是沒有意見的，得弟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而在家好久都沒來過集市的來弟就有些不願意了，「這會兒人正多，熱鬧呢！我們還逛一會兒…」
「要逛你自個兒逛，我們就先走了。」招弟微笑著道。
來弟在那裡氣得直跺腳，還直接瞪了田光明一眼，狠狠地道：「爹，您偏心二姐，我是再也不與你說話了。」
田光明愣了愣，爽朗的笑著，解釋道：「你二姐本沒說錯啊！今日集市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我不聽，我不聽。」
來弟小身影往前面的人群一鑽，頓時就沒了人影，幾人擔心，立馬就跟了上去。
等到了馬車的時候，已見來弟氣沖沖的坐在裡面，閉著眼睛根本就不理幾人。
田光明笑道：「好了，三妹要是還想逛集市，爹這會兒陪你行了吧？讓你大姐和二姐在馬車上等好了。」
來弟這才睜開雙眼，喜樂樂的道：「真的？」
田光明歉意的看向得弟和招弟兩人。
兩人不過是嫌集市的人太多了，難得去擠，也沒覺得什麼。
得弟笑道：「既然三妹還要逛一會兒，我和二妹就在馬車上等等就行了。」
來弟這才牽著田光明又往集市去了。
得弟和招弟對視一眼，皆感覺到對方眼中的無奈，笑了笑，就坐進馬車裡了。
冬日，即使是坐在馬車上，也冷颼颼的，兩姐妹偎在一起，把才纔買的布就直接拿出來蓋在身上保暖。
兩姐妹頭抵著頭，絮絮叨叨的說著私房話。
不時地，就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出車外…
兩姐妹正說得興起之時，車廂外面卻被叩響，一道清越的聲音傳了進來，「是大姐和招弟在裡面嗎？」
兩人一聽這聲音，頓時就反應了過來是誰。
得弟的額頭冒出幾條黑線來，甚是無奈的看著招弟，那眼神好像在控訴蘇明哲方纔的那聲大姐…招弟的臉些許紅潤，握著大姐的手低聲告饒了兩聲，才打開車窗，見蘇明哲雙手正揪著馬繩，坐在馬上。
蘇明哲也是剛從外面回來，正打算去藥鋪，碰巧看見了馬車，還沒走近，就已聽見了那悅耳的笑聲，便已明瞭招弟正坐在裡面…此刻，見她小臉在車窗上露了出來，雖是故意板著一張臉，但那眼底深處卻帶著淡淡的笑意。
他心中微微一甜。
招弟薄怒道：「大姐叫你別亂叫，她的歲數比你小，這下好了，你卻還恭敬的叫她一聲大姐…」見他眼袋下有淡淡的黑影，臉上略顯疲倦，她心中也是一軟，想來，這幾天他也是夠忙的了吧！
蘇明哲眼尖看，哪裡又會瞧不出她的情緒來，「那你說，我有沒有叫錯？」些許是到家了，小黑也不乖，在原地來回的打轉。
招弟一時怔愣，哪裡想到他會把問題拋回來啊！
車廂裡的得弟心中暗暗一笑，虧二妹平日裡伶俐，此刻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她也湊到了車窗，把招弟擠開了，才見蘇明哲，他眼裡的那抹失望，自是沒有錯過她的眼睛。
她微微笑道：「少當家的可別亂說，我二妹方纔的話本就沒錯，你怎麼反倒是問起她來了？」
見得弟滿臉帶著微笑，蘇明哲也知道她是故意打趣，想著招弟和她大姐的關係，兩人的關係，她大姐肯定是知道的…
「我這一聲大姐可沒叫錯。」蘇明哲也不輕易改口，目光像是要把車廂看穿，笑道：「等寶弟滿月的那天我再過來，這便先回去了。」
說著，他已駕著馬離去。
「喂——」招弟湊到窗前時，他已經騎著馬拐角不見了蹤影，不禁的，臉上露出失望來。
得弟笑著道：「二妹可不會怪大姐攪了你們的好事吧？」
招弟回過神來，聽見得弟的打趣，也就不客氣了，伸手就去撓她的癢癢，「看大姐還敢不敢笑話…」得弟連聲求饒。
「兩姐妹聊什麼，這麼開心？」
原來，去集市的田光明與來弟已經回來。
招弟注意到來弟笑得開心，便道：「三妹這會兒開心了吧？可再不能說爹偏心二姐我了。」一句話把田光明和得弟逗得樂了起來，來弟卻是羞紅著臉。
回家的路上，大家顯得格外的開心。
得弟還想著回家做飯的，卻不想，張氏已經在家把飯幫忙做好了。
等吃了飯，大家正收拾碗筷，來弟卻從口袋裡掏出幾樣東西來。
有木簪、梳子、珠花…大抵是小玩意。
招弟微微納悶，有些疑惑，「三妹，你哪裡來的這些東西？」該不會是剛才去集市買的吧？她們一起的時候，來弟沒買，那就只有跟著爹過去的時候才買的…想到這兒，她就看向田光明，只見田光明滿眼都是笑意。
來弟已笑道：「我把這段時間在作坊幹活的賺的錢都攢了下來，想著這就要過年了，便買了一些小東西，也不知道大家都喜歡什麼…自個兒挑好了。」她衝著田得壽和張氏笑道：「爺爺奶奶也有哦！」
這倒是讓大家愣了愣。
招弟笑道：「你這點禮物夠嗎？」
來弟羞紅著臉笑道：「我可都按著人數數了的，每個人都有一樣呢！」
張氏樂得眉眼彎彎，笑了起來，「我瞧著這梳子和珠花都漂亮，本打算兩樣都要的，可…要不三妹兩樣都送給我，到時候差的再去買就行了。」說著，她就動手準備去拿東西。
來弟連忙摀住東西，從裡面拿出梳子來，「那奶奶就只要這梳子好了…」說著，就把珠花遞給了得弟，「大姐，你要這珠花…」接著，就是她給個人分配禮物的時候。
大家手中都得了東西。
招弟得到的卻只有一根綁頭髮的紅繩，她正準備控訴怎麼就送她這玩意時，來弟已經振振有詞道：「誰叫二姐不多給我一點工錢，我買了那些過後就沒什麼了，也就只有委屈二姐一下了…再說了，二姐自個兒也有錢的，想買什麼都能買。」
招弟嘴角抽搐，感情，她給的工錢太少了…
「二姐不喜歡這紅繩？」來弟見她默默不語，心中便有些惴惴不安，試探的問著，「要是二姐真的不喜歡，就把這事記著，等我下次結了工錢，另給二姐挑個禮物。」
她說著，有些懨懨的，伸手就要招弟手中的紅繩拿過去。
招弟卻是躲過了那隻手，她微微笑道：「好了，二姐綁頭髮的紅繩剛好斷了，你送的這禮物雖是不怎麼樣，我就勉強的收下了…」只要她有這份心便罷了…再說了，她自個兒好像都沒買什麼東西啊！
來弟聽見她同意收下禮物，已經歡快的拍手道：「大家可都聽見了，是二姐自個兒要收下這禮物的，她以後找我換，是肯定不行啦！」
劉氏笑著道：「那三妹自個兒給自個兒買了什麼禮物呢？」
來弟強顏笑道：「我給自個兒買的肯定是好東西，就不給你們看了…」心中卻是一陣肉疼，她連過年買零嘴的錢都沒有了，哪裡還會給自個兒買了所謂的好東西啊！
害怕大人再問，來弟已笑著道：「我還給大哥和三弟買了東西的呢！這就給他們拿過去。」手裡拿著的是，是男孩子玩耍的陀螺…
招弟無奈搖頭，看來還得另外給她零花錢才行啊！
晚上，大家用了晚飯過後。
招弟去劉氏拿了錢。
雖說招弟管理作坊的許多事情，時不時的也要花錢什麼的，但是像家裡的錢基本上都是放在劉氏那裡，用的時候，知會一聲過後才會去拿出來用。
劉氏已笑道：「是給三妹拿零花錢吧？」
招弟笑著點頭，她娘的眼睛雪亮雪亮的，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她！
劉氏又道：「給你大姐那拿點錢過去吧！平日裡給錢她，總說用不著…如今家裡也有這個條件了，讓她覺得如果什麼好吃，也花一點便是…」
招弟點頭，「我知道了。」
拿了錢，就是先去了來弟的房間。
見來弟正坐在書桌上寫東西，她輕輕地走了過去，湊到身後一看，才見原來是給周博寫的信…招弟微微好奇道：「三妹，周博那邊不是還沒來信嗎？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啊！」來弟猛地回頭瞧見她，就要伸手去把信捂著，卻又見墨水沒有干，連忙推招弟道：「二姐，你不能這樣啦！」
招弟笑道：「每次寫的信不都是要拿我們看的嗎？你害羞個什麼勁兒…難道說，你每次還背著我們另外寫了信的？」
「哪有？」來弟已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連忙推她，「反正我沒有，二姐你快出去啦！」
招弟笑了笑，「我給你送錢來，你也要推我出去？」
「送錢來？」來弟微微一怔。
招弟這才把錢拿出來，說是給她過年的零花錢，把來弟一時樂得跟什麼似的，竟是跳了起來，猛地親了招弟的臉頰一下，「我就知道二姐是最好的…」
招弟笑道：「哪裡是我最好，是這錢才最好…不然，某些人也不會吃我的醋啊！」
「好啦！二姐，你知道我是開玩笑的。」來弟連忙抱著胳膊求饒。
招弟敲了敲她的腦袋，笑道：「好了，給我去大姐屋裡。」
「幹嗎？」
「難道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有零花錢？」
來弟撇撇嘴，點頭道：「好啦，我跟著過去就是。」
這才跟著去了得弟的臥房裡。
得弟正坐在煤油燈下納鞋墊，來弟湊上前去，「咦」了一聲才道：「大姐，你在給爹做鞋墊啊！可是我記得爹的腳比這要大啊！」
得弟滿臉登時紅了起來，就把手裡的鞋墊往旁邊放，她哪裡不知道爹的腳比較大，只是她這雙鞋墊不是給爹做的罷了。
招弟自是知曉其中原因，忙是道：「你又不做這些，哪裡知道爹的腳比較大？大姐經常做還不知道了？」
被這麼一說，來弟倒是遲疑了，還準備說話，招弟便已把錢拿出來道：「大姐，這是娘讓我拿給你過年的零花錢…她讓你看上什麼了，就買…」散在桌子上的，竟是三四白文錢。
來弟一看，比她的都還要多，就要張嘴說不願意了，可惜的是被招弟一瞪，話沒出來就閉嘴了。
「我整日裡在家，哪裡用得到這麼些錢，你還是趕緊的拿給娘吧！」
招弟笑道：「要拿去還，也得你自個兒去，反正我是不去的了。」
來弟雙目冒紅星的道：「大姐，你要是覺得自個兒用不完，可以讓我幫忙用的，我可知道集市上有幾種好吃的點心，要不，我們去買點回來吃吃？」
招弟敲了敲她的頭，道：「方纔才給了你錢，要花就花自個兒的，竟是誆騙起大姐的錢來了。」
來弟撇嘴，「我還不是看大姐不捨得花…好啦，我回房就是了。」走了兩步，轉頭擠眉弄眼的道：「大姐，我可等著你的好消息哦！」
怕招弟又指責，一溜煙，就不見了人影。
「大姐就算是自個兒不用，也可以給未來的大姐夫買點東西啊…我可瞧著人家有送銀簪又送手鏈的…大姐該不會是想就送鞋墊吧！」
「難道不行？」
招弟心中好笑，面上卻嚴肅道：「當然不行，你也得挑了其他的東西送啊！我盤算著，就這兩日，大姐夫好像就回來了，大姐你仔細想想。」
說完不等得弟回答，她也回房去了。
得弟無奈一笑，她哪裡不知道二妹是想勸她花錢唄！可是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花這些錢，難道真的給他買點什麼？
暖黃的燈光下，她羞羞的一笑，卻又拿起鞋墊來開始納…只是不知道是兩姐妹來亂了心思還是怎麼的，她竟是做不下去了，眼前浮現的，儘是那人身影。
她乾脆的就吹了燈，歇下了。
不過是翻了好幾個身，才迷迷糊糊的才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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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實在是沒感覺，就寫出這些…差的，我希望明天能夠在那一章補上，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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