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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二章 逆我者亡 文 / 顏新

    林氏那一口血噴出,轉瞬又是昏迷了過去,宋成也不願意在這瀰漫著藥味和鮮血味的屋子裡頭呆下去,他只是略微地交代了兩句便是轉身出了門。

    宋珩看著那躺在床上的林氏,她還活著,但是卻比死了還要難受,她的眼睛裡頭佈滿著絕望的色澤。

    「二娘,我知道你在擔心些什麼,你放心,輝兒怎麼說也是我弟弟,我還不至於如此地泯滅人性,」宋珩看著那氣息奄奄只剩下那一口氣吊著的林氏,「我是決計不會殺了他的,相反地,我會好好地教導他,只是往後他也怕是沒有空再來看二娘你一回了,不過二娘你放心,往後我娘便是輝兒的娘。」

    這是要奪子了?!

    林氏的胸口悶得完全說不出話來,宋珩說是不會殺了宋輝,可是她一定是會折騰著人,或許不用死,但是會讓人生不如死,就像是眼下的她那樣,想到自己懷胎十月咬著牙疼了許久才生下來的兒子,林氏心中沉悶不已。

    宋珩彎下了身子,湊近了林氏的耳邊。

    「你知你期盼著他成才,可輝兒如此的頑劣不遜,你說我當如何?」宋珩的聲音輕柔悠然,「我必將努力教他,如何成為一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反正庶出之子也無需有什麼大的作為,吃喝玩樂一輩子道也是一件舒坦的事情。二娘,我可是羨慕得很哪!」

    林氏胸口一疼,又是一口鮮血噴湧了出來,宋珩這人歹毒啊,她就知道她這個人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心腸,但是也沒有想到宋珩的心腸竟然是會壞到這種程度,林氏寧可宋珩對宋輝嚴厲,把他丟去軍營也無妨,這紈褲子弟,宋珩這是要毀了輝兒的一生吶。

    林氏張了張嘴,到頭來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這眼前一黑,徹底地暈了過去。

    宋珩也不在看那林氏一眼,多行不義必自斃,眼下的林氏也翻不出什麼天來了,宋珩再也不看那暈厥過去出氣多進氣少的林氏一眼,她扶著月氏慢慢地步出,在走到宋歆身邊的時候,宋珩稍作了一下停留:「二姐,你就等著定下日子之後等著出閣吧!」

    宋歆抬著一張迷茫的臉看著宋珩,她看著宋珩,她不敢反抗她,因為事實證明,她這個人很可怕,可怕的她根本就不敢有半點的反抗。

    宋珩走了出去,她看著站在院子裡頭的奴僕,院子裡頭還殘留著一些血跡,想來那就剛剛王嬤嬤所留下的血跡吧,丫鬟站在一旁畏畏縮縮地看著她。

    「好生看顧著二夫人,有什麼要事就來稟告一聲,二小姐也是,得好好看著!」宋珩看著那些個有著畏意的奴婢一眼,曼聲道。

    「是!」

    丫鬟們齊聲說著,牢牢地記住了宋珩所說的每一個字,眼下三小姐說出的話誰敢不聽從。

    「去將大夫找來,給二夫人瞧瞧!」宋珩說著,她可不想叫林氏就這麼去世了,她要她好好地活著,活著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是!」

    丫鬟應了聲,急忙是有人去尋找大夫去了,一點也是不敢怠慢的。

    宋珩扶著月氏回了院落之中,不多時便是有丫鬟來回了話,說是大夫來瞧過了,林氏氣急攻心,一下成了中風之症,這往後的日子就算是人清醒了過來,也是要在床上躺上一輩子的了,想著林氏在府中這風光的大半生,現在落得了這麼一個地步,也算是一個報應,府上的人對林氏那下場也不敢有半絲的議論,這王嬤嬤的前車之鑒正在他們的眼前呢,只怕是不要命了才會同三小姐做抗爭,府上的人多半都是死契,想著在宋家能夠多掙點銀子也是好事,並不想步上王嬤嬤的後塵,這死人的錢他們拿了又有什麼用。

    宋珩覺得自己做了這三軍教頭之後,可算是一段蠟燭兩頭燒,軍營中的事情雖然需她處理的並不算多,卻也是不少。軍中不服她的人還是有不少的,索性的是,在進入過她設下陣法的山中兩日之後,那些個不服聲音倒也是少了不小,在山中被足足困了兩日,若不是最後睿王殿下尋到了陣眼所在,只怕他們也是要無限困下去,那些個將士對於宋珩也多了幾分敬意,曉得那小丫頭是真的有真才實學所在,這一聲「宋教頭」也叫得很是心服得多了。

    在到了軍營的第五天,宋珩同往常那般處理完了自己的事物之後便是要回了府去,其實眼下這宋家她也倒是不甚擔心的,宋薇的婚事似乎是要定下來了,從宋成的意思,大致是想同那護國公府上結個姻親,但也不是嫡子,而是那三子,庶子方瑞安。宋珩稍稍打聽了一下那方瑞安,為人頗為輕浮,這還沒有成婚,已經是先有了兩個姨娘。這婚事雖然沒有定下,卻也已經是**不離十了。宋輝依舊是每日在祠堂跪著,這第一天被宋成丟去祠堂的時候,他哭鬧不休,砸了供奉鮮果的桌子,這讓宋成又是一頓生氣,打了他五大板子。

    宋珩雖說是要自己親自教導宋輝,卻也是漫不經心,由著他在祠堂跪著,只許下人每天送寫素食過去,半點葷腥也不沾。說是讓他自己什麼時候想通了,想著來認了錯了,她再求放他出來。這宋輝倒也有些骨氣,一點軟都是不肯服的,每天都在那邊跪著。

    宋珩也頗有些好奇,想瞧瞧這個孩子能夠扛得住多久,或許,還真的是一塊可造之材。

    宋珩回到了宋家,這才剛剛進了大廳,宋家的管家便是奉上了一份燙金的帖子,「三小姐,這是大皇子送來的帖子,說是今夜讓小姐務必賞光,這轎子都已經是在這等了許久了。」

    宋珩翻開了帖子瞧了一眼,上頭那一手漂亮的細明體映入眼簾,上頭倒也是沒說什麼,不過就是已經備好了一桌上好的酒席,請她務必前往赴宴。

    這自古以來,筵無好筵會無好會,宋珩想到那大皇子,便是想到當日在那朝堂之上那大皇子對她的姿態並不算是友好,甚至幾乎是要同那阮丞相一般同自己爭鋒相對的厲害,眼下卻是給自己送來了這麼一份帖子,這叫宋珩怎麼能夠不奇怪,怎麼能夠不覺得有些防備了起來,這無事獻慇勤一貫是非奸即盜,那大皇子肯定是別有所求了。

    雖然那大皇子讓宋珩並不算是特別的歡喜,可這帖子都已經發到了她的手上,也說了要她「務必」前往,這就是壓根就沒有給她回絕的可能性,而且現在還停了轎子在宋府的門口,這根本就是沒有給她半點拒絕推諉的餘地,宋珩見今晚這宴會已經是成了板凳上的釘子,即便她不想坐也得坐了。宋珩看了一眼那一頂四人轎子,轎夫孔武有力,或許自己說不去之後,只怕這轎夫也要成了殺手了。

    「我且去換一件衣衫。」

    宋珩囑咐了一聲,一邊往著自己的院落而去,一邊暗自尋思著這一貫不同自己交好的大皇子怎麼就會突然之間要請她去赴宴了呢,這其中可是有著不少的文章。既然是要去赴大皇子的宴會,宋珩自然是不能像是前往軍營一般,兵刃是絕對不能拿的,而女子原本就不該同男子居於陋室,想了想之後,宋珩換上了當初從成衣店裡頭買的男子裝束,她換好了裝束,那些個轎夫對於她這身打扮倒也沒什麼話說,等到宋珩鑽進轎子坐穩了之後,四人便是抬起了轎子,往著金陵河畔而去。

    那轎夫倒也是抬得很是穩重,半點顛簸也無,宋珩倚在轎內,那微微的搖晃倒是讓她覺得有些瞌睡了起來,她閉上了眼睛假寐,心思卻是半點也不敢放下,就怕一會之後會出現一些叫她出乎意料的事情。

    轎子大約抬行了兩柱香的時間便是停了下來,宋珩聽見有隱約的絲竹之音,清清脆脆的,還有那堪比黃鸝一般婉轉的嗓音,正在唱著小曲,委婉動聽極了。

    「宋大人,請下轎!」有聲音在她的轎子前響起,催著她下了轎來。

    宋珩睜開了眼睛,她貓著腰上前了一步,掀起了那轎簾踏了出去,看了一眼自己眼下所處的地方,這看了之後,這才發現自己是在金陵河畔的一處,眼前停著一艘華麗的小畫舫,畫舫上大紅的燈籠高高掛著,艙內也是燈火通明人頭攢動,而身著一身花色錦衣的大皇子眼下正站在地面通向畫舫的踏板上看著宋珩。

    百里紀昀在看到宋珩一身男子裝扮前來的時候,他微微地皺了皺眉頭,心中略微有些不爽,當日在朝堂之上,他對宋珩的印象是極為深刻,尤其是那一張利得像是匕首一般伶俐的嘴,那容貌雖不能算是特別的出眾,卻也是清雅淡麗得很,見慣了那艷若桃李的,瞧瞧那如同芙蓉一般清秀的女子倒也別有一般滋味,卻不想她今日居然是穿著男裝前來。

    「宋小姐,本王可是在這邊等了許久了,你這般遲來,一會可是要罰酒三杯的!」百里紀昀按捺著自己心中隱約的不快,他揚著笑,同宋珩說著,擺了一個手勢,「宋小姐,請上船來吧!」

    宋珩聽到百里紀昀這麼說,她也不忸怩,幾步登上了船,在她上了船之後,那船夫將那踏板一收,手上的桿子一撐,將船開了出去,沒一會的功夫,這船就已經是在金陵河上順著河流慢慢地往者下游的方向而去了。

    「大皇子此番請宋珩至此,不知是所為何事?」

    「這無事就不能請宋小姐一聚了?想來宋小姐被賜封為教頭,本王還沒有同小姐賀喜過,今日特意設下了一宴,想著請小姐過來一敘,紀昀一向是個粗人,心直口快,有什麼便是說什麼,當日在朝堂上如有冒犯宋小姐,還望不要介懷。」百里紀昀原本是想哥兩好一般地搭上宋珩的肩膀,在他那寬大的手掌即將要接觸到宋珩的肩膀的時候,卻又像是突然想起宋珩雖然眼下是穿著男裝,可畢竟還是一個男子的事情,他這手便是怏怏地收了回來,有些尷尬地笑著,一邊笑一邊引著宋珩往著船艙裡頭走,「小姐裡邊請,裡邊請!」

    宋珩順著百里紀昀的意思,跟著他往者船艙裡頭走,這船艙裡頭那通明的燈火倒不是燭火,而是那宛若嬰兒拳頭大小的夜明珠,整整三十六顆夜明珠擺在船艙的每一處,夜明珠的光輝柔和,三十六顆夜明珠的珠輝讓整個船艙亮如白晝,裡頭擺了一桌上好的酒菜,葡萄美酒夜光杯,那菜是金頂烹羊添肉桂,龍筋鳳髓,只有叫不出名來的菜色,卻沒有不在的菜色。

    無處不精緻,無處不奢華。

    那酒桌前坐了三個人,一個穿著珠黃色華服,扣著鑲著和田玉石的腰帶,一個穿月白絞錦,手上大拇指上套著一枚價值連城的血玉扳指,這兩人都帶著金冠,神色倨傲,一瞧便知是非富即貴的人物,而這第三人卻是穿著深藍色的儒服,而那料子卻是再尋常不過了,同剛剛那兩人一比,他樸素得毫無特色,好像是走錯了地方的人一般,他靜靜地坐在那邊,坐姿是那無從挑剔的標準,眼不旁視,也未有一丁點的驚歎,對於眼前這些個奢華,好像是視如無睹一般沉靜。

    宋珩跳過了那兩人,視線倒是落在那第三人的身上,那人也瞧見了宋珩,那沉靜的像是一潭死水一般的面容之中多了一抹訝色,「宋小姐。」

    他開口喚了一聲,那聲音帶著一些熟稔,那叫法雖是有些生分,那話裡頭的歡愉卻是半點也不生分。

    「沈公子!」

    宋珩也回了一聲,她不曾想這沈從墨倒也是在大皇子的宴席之中,這樣一來,宋珩對於大皇子這突然之間請了她又請了沈從墨的用意越發覺得好奇了起來,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藏劍山莊那是北雍的兵器製造庫。

    沈從墨倒是沒有想到會在今日瞧見宋珩,原本他也是聽說了宋珩名節被污的事情,本來他一聽說之後便是想要幫著澄清的,但是後來轉念一想,若是他澄清是自己同宋珩一起去了西北大營,只怕又要被一些人無眾生事了,即便他同宋珩之間是真的清清白白不過,但是孤男寡女上路總是要惹人非議的。他作為一個男子,倒是沒有什麼,但是宋珩是一個女子,世俗對於男子總是略寬容一些,卻不見得對於女子也是一併寬容著的,當世人知曉是他同宋珩一起的時候,只怕又是一場翻天覆地的言論,他可以向宋珩提親來作解決,可那還是於事無補,她還是會被人不停地議論著,是是非非的並不能因為此而徹底地解決,再者,只怕宋珩一向是個特別的女子也不會願意在這個時候嫁給了他尋求庇佑。

    所以沈從墨什麼都沒做,只是吩咐了那些個沈家的家奴每日打探著宋珩的消息,知道她並不為這些流言所困擾這件事情叫他鬆了一口氣,後來他也曾想過在睿王殿下回京之後便請了睿王一同到陛下面前作證,還了宋珩的清白,只是,睿王殿下的動作似乎還是較他快上了一步。

    沈從墨多看了宋珩兩眼,雖然她眼下是穿著男兒的衣衫,束了男兒的髮束,倒也並沒有那般的不倫不類,較之女子多了一些英氣,較之男子多了幾分柔軟,這男裝倒讓宋珩有了幾分「安能辨我是雄雌」的味道。

    「宋小姐今日怎麼是做男子打扮?」沈從墨柔聲問著,那自然的神態一點也不覺得宋珩一女子穿著男裝是有何不妥的,倒有幾分像是在問「今日你為何會選擇簪了這麼一支簪」的模樣。

    「大皇子邀請赴宴,宋珩自然是不敢不從的,但宋珩畢竟是女子,眼下夜深著實不該同男子一同出遊,為了避嫌,也只得做男子打扮,宋珩可不想當日的禍事再度重演!」宋珩看向百里紀昀,神色自若,「你說是吧,大皇子殿下?」百里紀昀倒是沒有想到,這沈從墨是和宋薇認識的,其實他原本想介紹給宋珩認識的是自己的兩位兄弟,百里紀昀轉念一想倒也覺得沒什麼,這宋珩同沈從墨認識也算是一件好事,指不定自己的事情還能好辦上些許。而宋珩的那一番話,聽著像是沒什麼,但是這仔細一琢磨,壓根就是在怨怪大皇子若是為了一個女子的閨譽著想,也不該在夜晚宴請於她,而且眼下還是一桌全是男子,就她一個女子,這根本就是壞她閨譽的舉動!

    他有些尷尬,「這是紀昀思慮不周,宋小姐息怒。」紀昀不想,宋小姐同沈少莊主是舊相識,妙極妙極!「百里紀昀略表歉意之後,便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招呼著宋珩在沈從墨的身邊坐了下來,」宋小姐,我為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的六弟郢斯,八弟重驊。「

    聽著百里紀昀這般的說辭,宋珩突然之間尤生一種自己彷彿在相親宴上的感覺,且是一次面對的是兩人,而那六皇子和八皇子臉上的笑容也是略有幾分尷尬的,他們不是不曉得大哥眼下的意思,當日在朝堂之上對於那宋珩,他們也不過就是匆匆一看,倒也不能算是特別的中意,雖說北雍崇武,但是這男子的心中多半都還是想要一個溫柔可人的妻子,想想若是自己的妻子比自己還要驍勇善戰,那一出手便是死傷無數,一跺腳便是地動山搖,饒是大羅神仙都是要跪地求饒的。

    可眼下是大皇兄的意思,他們兩人不得不來,他們的母妃地位低下,不過是個嬪位罷了,且他們依附大皇兄許久,欲斷也不能斷。

    一旁的奴婢手上端著酒壺,給面前的夜光杯上添滿了那瓊漿玉液,靜靜地伺候在一旁半句話都是不敢出的。」宋小姐,我可得進你一杯,想你是我北雍王朝百年來第一位女官,百年之內無人能左右,此等幸事,也是該讓我敬你一杯!「

    百里紀昀端了酒杯,那手高舉著,那臉上的姿態已經全然沒有當日在朝堂上惱怒不休的神色,那一臉的真誠倒像是真的要恭喜了宋珩佔據了這獨一無二的榮寵一般,他吆喝著,然後朝著六皇子和八皇子使了一個眼色,」六弟八弟也趕緊敬宋小姐一杯!「

    六皇子和八皇子趨於無奈,也只得端起了酒杯來。

    宋珩不置可否,卻也還是乖順地舉起了酒杯,仰頭將那杯子裡頭的酒一飲而盡,換得那大皇子又是一聲稱讚:」宋小姐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這般的好氣度好酒量!也不枉我這兩位弟弟思慕宋小姐許久了!「

    百里紀昀這話一出,那六皇子和八皇子剛剛嚥下去的美酒一下子逆流而上,差一點除了口以外的幾竅裡頭噴湧了出來,一個一個漲紅了臉。」我這兩個兄弟頗為靦腆,宋小姐別見怪!「百里紀昀見老六和老八這個模樣,眼神之中滿是恨鐵不成鋼,恨不能直接一巴掌給拍了上去,若是今日他沒有正妃,也沒有側妃,更沒有那一屋子的侍妾,又何須讓這兩個兄弟出場。

    宋珩靜靜地看著這個場景,果然是應了她剛剛的揣測,這是一場相親宴,且還是帶著鴻門性子的,卻不知原來這年近而立的大皇子竟然還是媒婆的忠實擁護者!

    沈從墨也微微有些呆愣,今日他收到大皇子的帖子,原本沈家一向是同皇室牽扯不多,一來沈家只為鑄造兵器從不理政事,二來沈家也從不參與這皇位之爭,所以他即便是認識睿王百里流觴,卻也不會主動與之牽扯。

    沈家的人,一向是將自己困守在那終日被雲霧圍繞的萬里峰的山頂的藏劍山莊之中,絕非必要並不常下山,今日他之所以會來,是因為大皇子的姿態實在是不容拒絕,二來,他也原本是想要探訪一下宋珩,瞧瞧她最近如何,卻不想在這偶遇了。」這正所謂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宋小姐又是生得如此的花容月貌,我這兩位兄弟對宋小姐思慕也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百里紀昀見宋珩沒什麼反應,全然只當做她是女兒家的羞怯,他手上端著一杯酒杯,說的是分外的慷慨激昂。」大皇子謬讚了,宋珩不過是蒲柳之姿,哪裡配得上大皇子這般稱讚,若說到花容月貌,我家倒是有位年長了宋珩幾歲的姐姐,是那金陵城之中的第一美人。「宋珩端著酒杯,那神色坦然,對於百里紀昀對她的稱讚倒是半點也沒有面露欣喜,好像他剛剛稱讚的是旁人,並非自己。

    百里紀昀哪裡不曉得這是宋珩給他的一個軟釘子,他那是不知道宋家那美貌如天仙一般的宋薇,可惜那人再是怎麼美若天仙也是無用,這庶女的身份擺在那裡,別說是側妃,進了他的府上也就只配當個侍妾罷了。這宋珩雖說樣貌並不傾城,但是百里紀昀看中的並非是宋珩那樣貌,而是她手上的職權——三軍教頭!

    若是他能夠成功地拉攏到了宋珩,也就是代表著他就能通過宋珩在三軍之中培植出自己的實力來,這樣一來,這手握重兵的也就並非只有百里流觴一人了,若是他日這皇位爭奪,他未必能夠輸給老四!」這娶妻求賢德,宋小姐現在應當是天下第一賢德的女子,自然是上上人選!「百里紀昀在桌子底下抬腳踹了老六一腳,百里郢斯知曉自己不該再如此沉默,否則一會大皇兄要是發起了怒來,只怕自己這池魚便是要遭殃了的。

    他匆忙地站起了身來,」宋小姐,郢斯當日在朝堂之中便是對你欽慕不已,若是宋小姐不嫌棄,他日,我便求父皇做主,讓宋小姐做郢斯的正妃,這般才不辱沒了宋小姐,宋小姐,你當如何?「」不可!「

    宋珩同沈從墨異口同聲地道。

    百里紀昀見宋珩反對,他琢磨著難道是老六的容貌入不得宋珩的眼?!這般想著,他又看了一眼老八重驊,老八怏怏地站了起來,紅著一張臉,對著宋珩道:」宋小姐,重驊也仰慕小姐許久了,日思夜想的,若是小姐遠通重驊結秦晉之好,重驊甘願……「」不可!「宋珩同沈從墨又是異口同聲地喊了出來。

    沈從墨不同意,這兩位皇子如同螻蟻一般,別說撼樹,只怕要是尊嚴地活著那都是看不出來的,宋珩是這般活的鮮活和精彩的人物,又怎麼能夠嫁給這樣的人,困死在那一畝三分地之中!沈從墨直覺地就是不同意,或許在旁人的眼中能夠嫁給皇子為妃是一件無上榮耀的事情,可她是宋珩,她就不該這般地活著!宋珩不同意,而是清楚地知道眼下這六皇子並非是真的欽慕,對她所謂的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三見就非卿不娶了,宋珩知道,眼前這三個人根本就是別有所圖,圖的是什麼,想她宋珩身無長物,要說是圖那宋家的虛名,倒不如是直接取那旁的大臣的嫡女更加好一些,所以他們圖的不是宋家的虛名,也不是她會陣法,而是她眼下的官職——三軍教頭!想趁著眼下她還在軍中任職,所以想要利用她這一點而已,並非是真的思慕,而是想藉著她的手打入軍營之中培植出自己的勢力。」宋小姐,我這兩位皇弟同你年紀相若,難道宋小姐是嫌棄我這兩位皇弟,還是宋小姐眼高於頂,想著另攀高枝?「

    百里紀昀見宋珩面對自己兩個弟弟都已經沒有同意了出來,琢磨著難道宋珩覺得六王妃和八王妃的名頭不夠響亮,瞄準的是老四那睿王妃?這樣一想之後,百里紀昀的臉色難堪萬分,想他老四生來便是比他們這些個人受寵許多,眼下又是手握重權,就連那權傾朝野的阮丞相的獨生女對他也是情有獨鍾,若是老四真的娶了阮丞相的女兒為妃,只怕這北雍不等父皇讓位就已經是全部陷入了老四的手中,這豈不是表明,他這個皇兄是半點機會都沒有了?!」宋小姐,你且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百里紀昀磨著牙道,」眼下我給你三分顏面,你非要同我開起了染坊不成?!「」大皇子殿下,這宴是你要請我宋珩吃的,這酒也是你要請我宋珩喝的,這顏面雖是別人給的,卻也是我宋珩自己掙的,話到這個份上,大家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別讓六皇子和八皇子殿下說那些個欽慕許久的妄言了,我宋珩不是那睜眼瞎子半點也瞧不出兩位皇子說這些個話的時候是多麼的違心,那一張臉都是快要趕上上刑場的了!「宋珩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酒杯,看著百里紀昀認認真真地說道,」大皇子殿下同兩位殿下做出這場戲來,不過就是想要拉攏我宋珩罷了,這假話說得多了,就越發的虛了,殿下不過就是想藉著我的手,打入三軍罷了!「

    宋珩這一番話說的太亮了,反倒是叫百里紀昀有些說不出話來了,他原本還想著含蓄上一些,卻不想這宋珩直接了當地挑明了這一層紙,叫人有些無所適從。

    百里紀昀那眼珠子轉了一轉,」宋小姐果然是個爽快的人,那好,大家也都說了個實話罷了,我請宋小姐和沈公子來,便是想同兩位做一個交易,這交易必定不會叫兩位吃虧的,我想讓宋小姐幫我打入三軍之中,宋小姐眼下身為教頭,督導三軍,宋小姐的才能本王是信得過的,你若以為眼下保薦你的人是流觴,便是對他死心塌就能夠得到回報些什麼,那你便是完全錯了!「

    百里紀昀看著宋珩:」流觴做事一貫是有著自己的主張,即便現在他舉薦你還不是因為你是個女子,能夠利用你對他的愛慕之情,宋小姐你是有些才學,但是你的才學無需流觴幫你實現。他不過都是在利用你,你一個女子當個教頭又能夠當到什麼時候去,還不是早晚要嫁人生子,流觴能許你正妃之位麼,他的正妃是要留給阮丞相的獨生女兒的,到時候你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裳,又何苦來哉,倒不如眼下合你我二人之力,他日我必定能許你一個更好的人生!「」而沈公子麼,藏劍山莊的兵器建造庫,我想讓沈公子幫我鑄造一批兵器。「百里紀昀看著沈從墨道。」私造兵器是大罪,恕從墨不能答應你!「沈從墨站起了身來,他冷凝著一張臉,」藏劍山莊的兵器庫,一貫都是只為北雍軍隊鑄造,私鑄兵器那是犯上作亂的大罪,我勸殿下也無需再說什麼,從墨不願,也想讓殿下放棄這個念頭吧!「

    從藏劍山莊的存在開始,這種事情便是不斷,沈家能夠在當年慶歷帝藩王作亂之中獨善其身,便是本著只為皇權者鑄造兵器,不管旁的人如何的威脅逼迫都不管用,沈家是北雍的兵器坊,並不是私人的兵器坊。」沈少莊主嚴重了,莊主手握先祖賜下的丹書鐵券,可保性命無憂,又何懼那小小的罪名!「百里紀昀上前了一步,」沈少莊主有何必拒絕本王的這番好意,若是沈少莊主可以助我,他日紀昀自當是好好報答沈公子的恩德。「

    百里紀昀又道:」眼下不過你我幾人,即便公子應下了我,也不會有旁人知曉的。「他看了一眼宋珩,」宋小姐最好也是應了下來,免得本王一怒之下絕不會憐香惜玉,到時候你可莫要怪本王沒有惜才愛將之心了。「」不——「

    沈從墨堅定無比地拒絕道。」宋小姐,你眼下是怎麼說?「百里紀昀惱羞成怒,他看向宋珩,希望宋珩能夠將他的話聽了進去,況且宋珩同沈從墨還是舊相識一場,也可勸解上幾句。」我?「宋珩微微一笑,」大皇子殿下,我從未表示過我愛慕睿王殿下,又何來被他情感利用之說?說不定還是睿王殿下被我利用了呢!「

    百里紀昀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他氣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眼下咱們可是在秦淮河上,我若是將你們兩個殺了,還能夠造出你們是被旁人殺死,半點也不會懷疑到我的頭上來,你們兩個既然不打算順我者昌,那便逆我者亡吧!「」宋小姐,你這是何苦來哉?!「百里郢斯雖是對宋珩沒有什麼情意在,但是卻還是不忍一個女子死在自己的眼前,他喊了一聲,他順從了大皇兄多年,早已經習慣了這般寄人籬下的事情。」沈公子,你尚未娶妻生子,又何苦這般?!「百里重驊也勸解上了一句,這高風亮節固然是好,卻也還是會導致身首異處的。」若是我真的應了大皇子殿下,只怕我娶了妻子,也會同大皇子殿下這般至今無子嗣!「沈從墨鎮定道。

    百里紀昀最是痛恨旁人說他多年無子嗣的問題,他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起來,他狠狠罵道,」你生孩子沒pi眼!「

    宋珩莞爾一笑,那一笑宛若流光溢彩,一下子叫人愣住了眼,」所以,大皇子殿下您是生pi眼沒兒子!「

    說罷,宋珩一手抓過沈從墨,她身形一閃,便是拖著沈從墨跳了船艙的窗戶而逃,噗通一聲巨響,落入了那還有些冰冷的秦淮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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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嗷嗷嗷,把今天的稿子給朋友看了一下,她說寫的太簡單了一點,於是我修文癖又發作了,狂修文中。

    第二更懷疑要過十二點了,那個時候不審核,我到時候設定成明天八點五十五的更新,大家早上來看吧,安心,第二章就算是過了今晚也算是今天的,明天還是有更新一萬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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