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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積陰德 文 / 顏新

    97全文字更新秦嘉辰幾乎是以看著鬼魅的眼神看著鳳血歌,心中有著不斷的呼喊,他不是已經死了麼,怎麼現在卻是這般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這個人,即便他是燒成了灰燼,秦嘉辰都是能夠認出來的。97全文字更新。請記住本站

    真的是他,真的是他鳳血歌!

    秦嘉辰的內心近乎絕望了,他恨不能是手上有一把刀子,扎進了這個人的心窩之中,他為什麼還要回來,他就不能是應了他的念頭就這樣好好地死去了。

    為什麼要在他以為自己已經是勝券在握的時候,他偏偏就出現了,這樣活生生地出現了呢?

    秦嘉辰早就已經被鳳血歌的出現震得神魂不清了,他的腦袋裡頭倒是飛快地想著,他原本也是同李榮打算的一樣,若是在李榮剛上位,根基還不穩的時候他鳳血歌回來了那到底還是沒什麼問題的,他到時候可以同李榮一般想著他一出現便是指他一個仿冒,而秦嘉辰的心思更狠上一些,想著那鳳血歌必然不會那樣簡單地就沒了,等到他回來的時候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到時候就能夠看著他們兩人鬥上一個兩敗俱傷,到時候他就可以坐享漁翁之利了。

    他的計謀自然是好的,有那一段時日他也是在等著鳳血歌的出現,但是他遲遲不出現,這才讓秦嘉辰以為鳳血歌是真的已經死去了,轉而專心地應對著李榮。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而他鳳血歌之所以會這麼久都不出現,根本就是有意為之。或許,就連自己的心思,他也是一併算計到了。

    想到這裡,秦嘉辰真的是覺得鳳血歌這個人太過可怕了,他怎麼能夠按捺得住,由著人以為他是真的已經死去了,這麼久半點消息都是沒有的,他這樣的心思也實在是太過可怕了一點。

    「國師……」秦嘉辰叫了鳳血歌一聲,他的聲音裡頭有一些微微的顫抖,他不知道在鳳血歌對付完了李榮之後,這是要如何來對付他的,論武功,他打不過鳳血歌,論政績,他根本就是一個廢物而已,就算現在鳳血歌殺了他,大約也不會有旁人會為他哭上一聲的。

    鳳血歌偏頭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秦嘉辰,他的目光沉靜如水,彷彿是現在才看到這小皇帝是站在自己身邊的,順著他的目光,秦嘉辰只覺得自己如同一個跳樑小丑一般,想著逃脫眼前這個人的掌控,但是到頭來卻還是依舊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在他的眼中這一切不過就是一場鬧劇一般的可笑。

    「陛下最近做的委實不錯。」鳳血歌嘴角微微勾起,那笑容之中有些瞭然的意味,在看到鳳血歌這個笑容的時候,秦嘉辰只覺得自己完全是無所遁形,他的每一處心思都是被他拿捏著的,他的心中越發的恐懼,鳳血歌知道他是打著怎麼樣的主意的,秦嘉辰張了張口,什麼聲都發不出來,他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尾即將要被渴死的魚一樣。

    「眼下微臣回來了,這接下來的事情,那便交由微臣來處理吧。」鳳血歌的聲音有著不容拒絕的意味,「陛下該回宮了。」

    秦嘉辰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無力了起來,整個人幾乎是搖搖欲墜,他哪裡是聽不出來鳳血歌這話裡面的意思的,他是要像是最初那樣地囚禁著的他,他又得回去當那有名無實的皇帝,他所有的努力和期待都在他出現的這一瞬間化為烏有,他又是哪個人人可踩可踏的人。他好恨,但是卻是沒有半點的法子,他根本不得違逆鳳血歌的意思。

    秦嘉辰踉踉蹌蹌地從城門上退了下去,有大批穿著南嘉官員衣衫的人匆匆而來,他們擦過秦嘉辰的身邊,他們的眼中沒有那穿著一身龍袍的皇帝,只有那站在城牆上那穿著一身紅衣的國師鳳血歌。秦嘉辰到了自己的馬車,他拒絕站在一旁的方公公的相扶,他顫抖地爬了兩次才爬上了馬車,他頹敗地坐進了馬車之中,他是真的已經敗了,再也找不到半點可以翻身的機會了。

    「陛下。」

    方公公低低地喚了一聲,他在城牆下看得真,自然是瞧見了那鳳血歌的出現,在看到鳳血歌出現的那一刻,方公公也是驚訝無比,他也可算是個人精一般的人了,很快就想到了這定然是那鳳血歌的計謀。方公公看著秦嘉辰從城牆上走了下來,他也是知道,陛下又是要回到那最初的生活了,他在心底之中歎息了一聲,卻是半點法子也是沒有的。

    「回宮。」

    兩個字從秦嘉辰的嘴裡面冒出,他敗了,徹徹底底地敗了,也沒有旁的可說的,唯一的也就只有這樣了。

    鳳血歌看著站在城門下的那些個百姓,這其中是有不少他的人,但是也有一部分並非都是他的人。「本國師前些日子遭受李首輔的追殺,幸而蒼天庇佑。至於那罪臣所犯下的罪狀,本國師自然不會姑息,待查明之後,自會做出嚴厲的懲處。至於那罪臣之前所頒布下的聖旨,皆是挾天子所下的假聖旨,全部作廢!罪臣所斂之錢財,一半收歸國庫,一半還之於民,所侵佔的良田,自是還之於民,減免一年賦稅。」

    鳳血歌這話一出,便是一大群的叫好之聲,百姓們自然是對這樣的安排最是滿意不過了,紛紛讚揚還是國師最是英明,相比較之前李榮執政的時候那般大肆斂財的動作,國師自然是心繫百姓,國師未死,這才是上蒼對南嘉的百姓最好的庇佑。

    嘉靖元年十月底,十萬百姓圍堵無雙城,清君側,殺李榮。國師鳳血歌死而復生,解決圍城之困。逆臣李榮同日被其子誅殺,視為嘉靖之亂。

    十萬大軍的退去,也是在鳳血歌的預想之中的,這十萬大軍之中有些百姓是在偏遠地區的,有些近一些的是在距離無雙城外的勞作的百姓,南嘉對於兵器的掌管很是嚴厲,所以這十萬大軍之中持有武器的甚少,根本就夠不上任何的威脅,只是聲勢浩大了一些而已。

    鳳血歌這唯一沒有想到是,那李巖居然是會殺了自己的父親的。

    他到李家大門的時候,蘇閔便是已經侯在哪裡了,像是已經侯了有一會的時間,瞧見鳳血歌行來,他微微一笑,行了一個禮:「國師您總算回來了。」

    從一開始,鳳血歌擊了他一掌之後,蘇閔便是在丞相府中徹底地足不出戶了,國師一離開,這朝堂之上的有心之人定是會蠢蠢欲動的,所以蘇閔也樂得稱病不朝,即便是後來無雙城之中鬧得天翻地覆的,他那丞相官位被褫奪的時候,他也是沒有半點在意的,那些個人不過都是鳳血歌計謀之中的一部分罷了,哪裡是真的能夠奈何得了他什麼的。

    蘇閔只是在等待,等待著鳳血歌的回來,在整個無雙城遍傳鳳血歌已死的時候他便是在等著的,只是等得時間久了一些,幾乎讓他都要有些開始懷疑鳳血歌不會是一時興起撒手不管了這樣的念頭,這倒不是他自己在這邊危言聳聽,這事情落在誰的頭上可能都不會有,位高權重的人自然是會越發地貪戀著權勢,但是落到鳳血歌的身上倒是極其有可能的,蘇閔從來都不認為鳳血歌是真心喜愛當著國師的,若是他真的對權勢有任何的貪戀,那麼眼下他就不該只是一個國師而是成為南嘉的帝王。

    如果有一日,鳳血歌甩下這所有的一切頭也不回地離開,蘇閔也不會覺得有半點的奇怪。

    「你便是在這裡等著?」鳳血歌看了一眼蘇閔,他從不認為蘇閔是自己的朋友,因為他並不需要任何的朋友,但是對於蘇閔,鳳血歌也是持著略微有些不同的,這個人是自己一手扶植起來的,自己雖不對其交心,但是他卻是對自己很是掏心掏肺。是矣自己在知道只要他一出了無雙城之後這無雙城之內就會鬧的不可開交的情況下,這才出手讓他避開,如若不然,眼下的他又是怎麼能夠好端端地站在自己的面前。

    「有百官相迎便夠了,眼下我這一庶民,還是在這裡等著便是。」蘇閔笑道,雖是知道那李榮一等鳳血歌出了無雙城之後定然便是會動手,但是卻是沒有想到他這一出手就是先拿了自己開刀,這些日子也算是偷得的浮生空閒了。

    鳳血歌也笑了一聲,那聲音之中帶了一些嘲諷的意味,朝中那些個百官自己還能有不清楚的?定然是在李榮掌權的時候極盡依附之能事,不過也罷了,這也可算是人之常情,樹倒猢孫散。只是略微有些可惜,原本這一次是想將李家同錢家一併解決的,不得不說,這一次的錢家格外的沉得住氣,竟然是半點動靜也無。從他那宛若鷹爪一般的影衛所傳來的訊息,這一次錢家並未同李家站在同一陣線之上,既不參與暗殺的戲碼,也沒有在李榮上位的時候依附著李家。這一點倒是著實叫他有些意外,且這些從他的探子打探來的消息是那錢家新生代家主錢繆所做下的決定,果真是一個不得小覷的人物,鳳血歌倒是很想看看,這錢家在這錢繆的手上會是怎麼樣的一副光景,是會同他作對,還是臣服於他。

    「你那千江月小姐怎地不是一同而來?」蘇閔略有些好奇地問著,這一次鳳血歌出門的時候是同千江月一同出去的,現下卻是瞧不見那倩影,這倒是讓蘇閔有些好奇的。

    「這般血腥的場面,還是不要讓她瞧見得好,這畢竟,她還是一個孩子。」鳳血歌嘴角的笑容溫和上了好幾成,他緩緩道。

    那溫潤的笑意幾乎是叫蘇閔看直了眼睛,那一貫是冷酷到看到殺人場面或者是自己殺人眼睛也不眨一下眉頭都不曾皺上一下的南嘉國國師鳳血歌居然也是會有如此這般溫和的模樣,這真是一件極其神奇的事情,但是,蘇閔並不認為這千江月是會懼怕這血腥場面的人,她是宋珩啊,當初一個人敢於同人對峙救三軍的,這也是會害怕血腥的?想她的手上只怕已經是沾染上了不少的血腥才是。

    看到蘇閔那不予認同的神情,鳳血歌又是補上了一句:「我同她想要一個孩子,這有血腥的地兒,她還是少站染的好。」剛剛她也是想要跟著一同來的,便是被他安排了人給送回了皇宮去了,這樣骯髒污垢的地方又怎麼是適合她來的,即便是他自己,這多看上一眼也是覺得有些嫌惡的。

    ……

    蘇閔悟了,感情這師徒的禁忌之戀,果真是已經成真了。他便是說吧,當初便是不應該弄出個什麼師徒關係來,直接便是救了她,要她點滴之恩,以身相許便是了,只是他倒是沒有想到,國師果然就是國師,這般雷霆的速度,他們這等凡夫俗子果真是望塵莫及啊望塵莫及。

    鳳血歌踏進了李家的大門,李家上下全部都已經被抓住扣在院子之中,這從上到下的,全部都跪在院子之中撲簌簌地發抖,有濃重的血腥味兒在院子之中瀰漫開來,經久不散。

    那李巖一身血跡,像是剛剛在血泊之中打了一個滾似的,他的手上攥著一顆人頭,那是他父親的人頭,李巖也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有一日居然也是會做出弒父這種事情來的。

    李巖一貫都是一個怯懦的,當著一個沒什麼實權的官,當著那世人眼中鄙夷不堪的鬥雞走狗之輩,每每便是給自己的父親訓得頭都抬不起來,其實,這些都是沒有什麼關係的,至少那個時候的他過的還算很是滋潤,即便這李家只剩下最初的那一個空架子,可到底還是四大家族之首,不管怎麼說也是先王御賜的。

    可是,他就不知道他的父親便是一味地同那鳳血歌爭搶個什麼勁,即便那國師是如何的打壓,但是到底還是保留了他們李家的名頭,在俸銀上面並不曾有半點的苛待,若是安於現狀也便是可以平安無事了,但是他的父親便是說什麼也是要同那鳳血歌一較高下的,這贏了那鳳血歌又是能夠如何呢,他這才過了幾日的鳳血歌的日子便是已經鬧成了現在這個地步,小皇帝要殺了他,無雙城之中的人要殺了他,甚至於整個南嘉城的人也是要殺了他的。

    這是他們李家的禍事,一場躲不過去的禍事,事到如今,李家定是要頃刻之間滅了的,可偏偏,李巖想到那一日,那小皇帝來看自己的父親的時候,若是那個時候父親同他懇求上一番,或許這李家還不至於到全部湮滅的地步,可他那父親有骨氣啊,竟然是半句懇求的話都是不肯說的。他的妻子方才懷孕,他混賬了大半輩子,這一輩子是沒有做出過什麼有出息的事情來的,但是到了今日他便是想要做出一點有出息的事情來。

    既然這天下人都是渴求著他父親的死亡,那麼他便是親手向那小皇帝奉上父親的人頭,他別無他求,只求那小皇帝能夠繞過他的妻子同她腹中的孩子,給他們李家留下一丁點的血脈,不至於斷子絕孫。

    李巖靜靜地等著,等著那小皇帝的到來,聽到那腳步聲的時候,他抬起了頭來,看著那出現在眼前的人,他原本以為是小皇帝亦或者是某一位的大臣,卻沒有想到這一抬頭之後便是瞧見那紅衣如血的鳳血歌緩步走了進來,李巖霎時便是什麼言語都沒有了,他那些個懇求的話也是半句都說不出口了,他癡癡地笑著,越來越是大聲,到最後的時候近乎是蒼涼的狂笑。

    父親以為自己是勝了鳳血歌一回,卻原來,他從未贏過他一回,即便是這一次,也不過就是鳳血歌與處之而後快而設下的陷阱而已,父親偏偏是相信了,相信這樣的人竟會是死在他們家培養的那些個死士的手上。父親怎麼就是忘記了呢,這個人是被他一貫稱之為「妖孽」的人,既然是妖孽,怎麼可能會是這般輕易地就死去了呢。

    是父親錯了,他太過低估鳳血歌。

    李巖笑了良久,蘇閔看著李巖,看著這個狂笑不已的男人,他覺得眼前這個男人會不會是因為一時之間所受的刺激太大,這邊是瘋了不成,蘇閔越想倒是越覺得很是可能,這一個連自己父親都是能夠下了狠手殺了人,即便是瘋了,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鳳血歌看著李巖,他看了一眼那李榮的人頭,他原本還在想,等到他回無雙城之人該是如何懲治這個人的,死自然是避免不了的,至於如何讓他死,是留一個全屍還是千刀萬剮,這些鳳血歌倒是還是沒有一個主意,後來便是想著,還是給他留了一條全屍吧,他自己沾染上了血腥倒是不要緊的,他早就已經預想到自己哪一日若是死了,定是要下地獄的,但是他想積點陰德,不為旁的,至少得為宋珩,為他們日後的孩子積上一點陰德才行。但是卻不想,這個同自己作對了十餘年的人,竟然是以這種死法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時也,命也。

    鳳血歌看了一眼李巖,冷聲道:「你,還有旁的話要說?」

    李巖止住了笑,他跪在地上,虔誠無比地朝著鳳血歌磕上三個響頭,個個砰砰作響,待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上已經是有著一道血痕順勢而下,「李巖死不足惜,唯一懇求便是求國師放過我的妻子,她已身懷六甲,也算是為我李家留下那一點點的血脈了。」

    那一群婦人之中,有一個穿著上好錦緞的婦人一下子痛哭失聲了起來,李巖朝著她那一處看了過去,目光之中有了一些柔軟之處,他這一生,什麼荒唐事情沒有做過,留戀花街柳巷,對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屑一顧,待回到頭來細細一想,他卻是什麼都沒留給自己的妻子,到最後的時候甚至還是拖累了她,要她陪著一起死去。

    他到最後,能夠給她的,也就只剩下這麼一些東西了。李巖重重地朝著鳳血歌磕著頭每磕一個頭便是道上一聲:「求國師大發慈悲。」

    鳳血歌沉默了良久,方才應了一聲:「好。」

    蘇閔在聽到鳳血歌這一個字的時候,幾乎是以為自己聽錯了,這是鳳血歌麼,這一向是斬草不留根的鳳血歌居然是會同意這個?!

    「李巖打入天牢,待三司會審在做斷決,蘇丞相你將李家所斂之錢財稍作統計,旁的,你便看著辦!」鳳血歌沉聲說著,在面對蘇閔那質疑的眼神,他沒有做旁的解釋,原本他便是不需要給任何人做出解釋。

    「是!」蘇閔應了聲,他曉得這個時候不管自己到底是有多少的疑惑,都是不能相問的,而他這般做,定然是有他的意思的,蘇閔這般想著,恭送著鳳血歌的離開。

    這晌午快過的時候,這無雙城的最是豪華的客棧裡頭來了一位客,這小二走南闖北的客都是瞧見過的,這馬車一停下來的時候,小二便是曉得這馬車裡頭人定然是非富則貴的,一般人家的自然是坐不起那般上好的馬車,前後還有六個護衛的。

    小二翹首看著,這馬車之中的人很快就在小廝的攙扶下走了下來,小二看到來人的時候便是覺得有些驚奇,這主子生得極其的溫潤,溫文爾雅的模樣倒像是書生,年紀不過就是二十來歲罷了,這頭髮便是有一半都是白了,這黑白參雜的,越發顯得黑白了起來。

    不過一想到他們南嘉自家的國師也是年紀輕輕一頭白髮的模樣,小二也便是沒有那麼的驚奇了,但是轉念一想,自家國師那是丰神俊朗,謫仙風範又哪裡是眼前這些個凡夫俗子能夠比擬的,當下便是在心底嘲笑了自己兩聲果真是個沒眼界的。

    小二手上的巾子往著自己肩頭一甩,笑臉相迎,「客官這是要打尖呢,還是住店?」

    沈從墨以為自己便是再也沒有這個機會踏足到南嘉的國土上的,他這一路走來,行的是最初來南嘉的時候那一條路線,這一路走來,他便是想到在每一處的地方他們所做的事情,宋珩所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於他還去了同宋珩品嚐過的每一處地方,這最後的落腳便是在這南嘉之中,他們是住在驛站裡頭的,在宋珩走的前一天,他是來這裡吃過無雙城特色的水產櫻花魚,在宋珩離開之前他還同她說過,等到她從塔裡面出來的時候,自己便是要帶著她來嘗嘗鮮的。

    沈從墨沒有想到,這是自己唯一應承了宋珩,卻是永遠都沒有辦到的事情。想到這些個,沈從墨就覺得自己的心口疼的厲害,就像是被錐子狠狠地戳了似的。

    「小二,咱們住店,給安排幾間房,弄三桌好菜來。」小廝伶俐地說著,他是曉得眼下少爺是沒有半點的心情想著這些個事情的,他自然是要機靈一點才行。

    「你們先吃著,我四處走走,晚些再回來。」沈從墨眼下是沒有半點的心情去吃或者是旁的怎麼樣,他想四處走走。

    「少爺!」小廝叫一聲,很想跟了上去,但是沈從墨擺了擺手,決絕任何一個人跟上去,他想一個人再走上一走。

    沈從墨沿著無雙城的街道慢慢地走著,越走他越是覺得熟悉,這些個道路都是他曾經走過的,沈從墨不敢想的太多,他怕,怕自己來了無雙城這一趟還是一次失望,所以他也是不能期待,因為一旦有了期待之後,他便是會想著要求回報。

    沈從墨到了那一片廢墟的地方,已經是半年多的光景了,這南嘉似乎沒有打算重建浮圖塔的打算,也沒有將這廢墟清理乾淨的打算,沈從墨站在一旁站了許久,他這才慢慢地上了前,他的眼眸之中滿是痛色,這故地重遊只會叫他越發的心痛,彷彿這一閉上眼睛就能夠看到當初那烈火灼燒之後這一片大地的顏色。

    他似乎還能夠聞到空氣之中的那焦火味道,一個勁地朝著他的鼻孔之中鑽著,四周燙得厲害,他卻是不故一切地找尋著,直到他找到那一具屍骸。

    沈從墨看到了在那一片廢墟之中的一把利劍,它靜靜地插在地面上,半截劍刃入了土,灰暗的沒有半點的光芒,像是在等待著它的主人的出現將它帶走一般。

    沈從墨拂過那劍柄,微涼的手感傳了過來,這破軍還在,只是那破軍的主人,是否是依舊還在的?!

    「你也覺得阿珩依舊還在麼?」沈從墨低聲問著,像是在問著那一把沉默不做聲的破軍劍,又或者是在問著自己,這劍都是有靈性的,這半年來這麼多人來尋劍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將它帶走,是不是它是真的認為宋珩還在的,所以不認他人為主?亦或者是這些個尋劍之人沒有一個人是有緣之人?

    不管怎麼的,沈從墨想自己這一次不管是用什麼方式都是要見到鳳血歌的那個徒兒,確定她是否真的是宋珩,若她是,不管付出怎麼樣的代價,他都是要將宋珩帶走的。

    這一次,他絕對不會看著宋珩眼睜睜地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下載本書請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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