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雄關漫道真如鐵第五百零六章 新年會 文 / 夜深

    白俄羅斯、烏克蘭同東歐各國的扯皮，在方子達看來絕對不是短期內就能解決的。國聯現在作為中間方調停雙方的矛盾，並以在國聯監督機制下對有爭議的地區進行聯合管制，以等待最終拿出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這樣的情況，對方子達而言是樂於見到的。中國政府表面上支持俄羅斯帝國擁有爭議地區的領土權，但私下裡，方子達並不熱衷於幫俄國奪回這些國土。在他看來，一個完整而強大的俄國遠比分裂弱小的俄國有利於中國，方子達覺得如果有可能的話，最好把白俄羅斯和烏克蘭從俄國分裂出去，更加能夠削弱俄國的整體實力。不過，要做到這步對俄國來講是絕對不可能接受的，那麼最可能的結果就是從國家角度看這些地方繼續屬於俄國領土，但兩地進行自治。

    這將是一個長期的談判過程，暫時放到一邊不影響對俄國的重建工作。中國和俄國，中、俄、美三國協議簽署後，各方很快就行動了起來。大批的糧食、日用品、服裝等物資通過鐵路運往俄國，有了這些東西使得重新回到莫斯科的俄國政府很快就穩定了國內局勢。

    要知道，在蘇維埃統治時期，除特權階級外，民眾的生活甚至比當年沙皇俄國還要艱難。更令人恐懼的是，誰都預料不到原本一個圓滿的家庭第二天會不會面臨被各種罪名逮捕甚至處決，從而家破人亡。

    蘇維埃的統治建立在精神欺騙和政治高壓之下。一旦這些消失，俄國民眾就毫不遲疑地把它們給拋到了歷史的垃圾堆裡。就連許多普通黨員幹部也在俄羅斯帝國復興後用各種方式咒罵蘇維埃和布爾什維克的統治。向新政府邀功請賞，以表忠心。

    1923年的元旦已經過去，1923年的春節漸漸來臨。

    對整個中國，過去的1922年是一個所有中國人為之自豪而激動的一年。這一年裡，中國以一場巨大的勝利標誌著它從世界重新站起，收復了大片滿清時期被割讓的國土，從而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大國。

    隨著戰爭的結束和俄國重建，國內各行業迎來了又一次飛速發展。尤其是紡織業、食品業、化工業、農業、建築業等等，要知道整個俄國的重建是一個多麼龐大的市場，就算其中一部分利益被美國人拿了過去，可留給中國的這些也足以使中國經濟再次騰飛。

    「大炮一響，黃金萬兩，此話誠不欺我也……！」

    楊度搖頭晃腦地泛著酸水，作為國務院和財政部的高層。他看著去年最後一季度的財政報表是樂得手舞足蹈，僅僅幾個月的時間，結束了中蘇戰爭的國內農工商各方面就獲利豐厚，可想而知到明年此時，國家財政收入將會達到一個多麼令人驚歎的數字。

    這種情況是滿清末期和民國初年從來想像不到的，楊度還清楚的記得。民國初年的時候，中央財政幾近崩潰，為維持財政開支袁世凱只能求爺爺告奶奶地到處借款，甚至不惜出賣部分國家利益來得到各國的貸款，可借來的錢在手中沒捂多久。就因為南方叛亂的原因嘩啦啦地又出去了一大半。

    說句難聽點的，那些年裡中央幾乎是勒著褲腰帶在過日子。想起這些往事真是不堪回首。而如今一切都變了，國家的強盛，財政的充裕，使得中央各部大員如同煥發青春一般充滿了活力。

    「還有句話呢，火車一響黃金萬兩，這句皙子老弟沒聽說過吧？」說這話的人是梁敦彥，這幾年裡方子達完成了他的承諾——造鐵路，交通部在幾年中完成了幾條主要鐵路的修築，而這些鐵路同樣在之前的中蘇戰爭和戰後的俄國重建中發揮了重大作用。尤其是這幾個月裡不斷有龐大的物資沿著鐵路運往俄國，更令一直在財政方面只出不進的交通部得到了大量實惠。

    「對對對，梁公不提我倒一時間沒想起來，俗話說的好，匯通元亨嘛，梁公的交通部現在可是炙手可熱的很那，別說貨運車皮了，就連開往俄國各地的客運票聽說也是一票難求呀！這一回您可是大翻身了。」

    聽楊度這麼說，梁敦彥臉上全是笑容，樂得眼都成了條縫，他客氣地擺手說了幾句哪裡哪裡。

    「對了梁公，聽說您要致仕？可有此事？」

    梁敦彥微微點頭，歎道：「過了年，老夫都要67了，轉眼一個甲子就過去了，想當年留美之時的情景還歷歷在目，仿如眼前啊！歸國後，老夫在滿清政府中一幹就是數十年，官至外務尚書、議政大臣，算起來也是位及人臣了，可惜始終庸庸碌碌，毫無作為。」

    「過去的終究過去，而今還得向前看呀！」楊度很是理解梁敦彥的想法，他當年何嘗不是如此？四處奔波，為的就是國家強盛，可最終耗費心機一事無成。

    梁敦彥笑了笑，又道：「的確如皙子所說，一切還需向前看。老夫當了一輩子的官，想不到最終還能為國家出了份力。不瞞老弟，說起這宦海幾十年，就數這些年裡這官當的最辛苦，可也最是令人欣慰啊！」

    「梁老勞苦功高，國人皆知……。」

    「呵呵，不必如此捧我，老夫做的如何自然心中有數。雖說這幾年裡戰戰兢兢，上對得起國家，下對得起百姓，可老夫畢竟年老，有些力不從心了。這一次主動致仕正是如此，趁目前的大好局面，讓下面那些年輕人挑挑大樑，國家的將來就得靠他們了。而老夫嘛，回家養養花、種種草、逗逗鳥，爭取多活上幾歲。」

    楊度聽了頓時大笑，連稱梁敦彥高風亮節，激流勇退。而梁敦彥也很是自得，畢竟他這幾年的確幹了不少實事，將來史書寫到這，必有他濃重的一筆。

    今天，是國務院的新年會，平時莊嚴肅穆的國務院辦公樓今天張燈結綵，很有節日的氣氛。像楊度、梁敦彥這些國務院各部的首腦基本都聚在一起談笑風生，就連平時和官們有些不對付的軍界大佬們也紛紛出席了這個新年會，其中有總參謀長吳佩孚、國

    防部長段芝貴等，甚至還有剛從俄國回來的陸建章、曹錕等幾位。

    等眾人差不多到齊後，方子達作為總理先請新年會的最尊貴人物——大總統黎元洪給大家致新年詞。一臉笑容的黎元洪穿著身西裝禮服上到台前，在方子達的協助下用嘹亮的嗓音闡述了去年一年國家所取得了成績，並展望了未來的發展。最後祝大家在新的一年中再接再厲，更創輝煌。

    雖然說，現在的黎元洪作為大總統僅僅只是名義上的國家元首，在大多數人眼裡他基本就是方子達手中的像皮圖章角色。可不管怎麼樣，大總統的面子還是要給的，黎元洪的講話說完後，眾人熱烈鼓掌，黎元洪帶著笑容向台下眾人微微點頭示意，並很知趣地把主要位置讓給了方子達。

    接過麥克風的方子達也不客氣，接下來就作了簡短的講話。和黎元洪的話稍有區別，方子達是一個注重實效的人，他的講話簡單扼要，條理分明，等說完後，下面頓時爆發了一陣比剛才熱烈得多的掌聲，在這陣掌聲中，方子達笑瞇瞇地和黎元洪一起走到了台下，同政府各部官員們握手並親切交談。

    新年會的氣氛還是很輕鬆的，這個新年會是方子達的提議，也是民國政府高層自建國以來頭一回的新年會。通過這個場合，各部各員能夠在這種氣氛下輕鬆交流，加深各自的觀點，同時也能加強政府之間的凝聚力，這在後世雖然屢見不鮮，可在這時代卻是很令人感到新鮮和贊同的一個創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