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暗中較量 文 / 執著、又何必
進了一間昏暗的石室之中，幽然坐在床上，冷淡的看著那些僕人們進進出出，打點一切。漸漸地，幽然竟出了神。
「小姐。」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呼喚，幽然回神，看見他們居然都打點好了。甚至也點上了燭火，此時石室中光亮一片。「怎麼了？」幽然問。
「房間已經打點好，一會兒便會送來熱水讓小姐沐浴。」
幽然輕輕哦了一聲，也不看他。「那你們就先下去吧。」
「是。」
當最後一個人的腳步離開石室，並且帶上門之後，幽然無聲的鬆了口氣。毫無風範的往後倒在床上，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繼續想著方纔的問題——
測試，是什麼呢？
武功，醫術，陣法，還是謀略？
剎那間，顧老的所有本事都在她腦中過濾了一遍。
哎……武功她行，醫術也可以……陣法勉強過得去，至於謀略……軍事麼？還是陰謀？
正在思考著，房門突然被敲響，原來是送熱水的人來了。幽然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人搬進木桶，倒入熱水，摻冷水。然後一一退下去。
幽然能夠感受得到，他們一個個不經意間看過來的狐疑眼神。
狐疑？幽然勾起一抹冷笑。忽又想起了之前的長鬚老者所說的話：最有威望。意思是，如果顧老沒有繼承人，是不是，他會自然而然被推舉成老大？
起身，褪去衣裳，幽然緩緩步入木桶之中，感受著溫熱的水蔓延過肌膚的舒適，她微微閉眼……證據有了，動機也有了，那個曾經想殺她的蛇，現在親眼看見她到來，準備接手一切。他會怎麼做？
猛然睜開眼，雙手握緊，幽然冷冷一笑。還能怎麼做？殺她麼？怎麼可能！先不說這裡高手如雲，就連師傅也在她身邊，她還有何懼？只不過，竟然敢對她動手，就得準備付出代價！
沐浴後，幽然穿上他們送來的新衣服，用過膳食，準備就寢。可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對收拾飯菜的人道：「決絕崖底怎麼去？」
那人一愣，忽然，門口傳來哈哈大笑聲。幽然轉首望去，只見一名體格異常高大，皮膚黝黑，留著大把鬍鬚的人走了進來。「小丫頭，是想去那次你跟你的小情人互表心意的地方麼？」
幽然心中一痛，站起身，冷淡的看著他。「你是誰？」
來人蹙眉。「小丫頭，這麼冷淡做什麼？沒禮貌，按照輩分，我還是你師叔呢。」他揮了揮手，讓那些收拾完飯菜的人下去。笑道：「不過我不怪你，顧老頭教出來的徒弟，要是溫和有禮，我還奇怪呢。走吧。」
「去哪裡？」知曉他是師傅的好友，幽然語氣微微好轉。
來人注意到了這一點，咧開嘴，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去你想去的地方！」他也不矯情，逕自走了出去。
幽然只考慮了兩秒，便跟了上去。
穿過一條長廊，再轉了許多個彎後，兩人來到一處院落之中，那人指著一面極高的牆道：「這牆頭外，就是你們兩人當初所處的地方了。」接著，他嘿嘿一笑，指著另一處：「我們就是在那裡看著你們的。」
幽然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見一面牆壁上，鑽了許多個小洞，但每個小洞，都能清楚的看清楚東西。
「我一個人去就成了，你不用跟著我。還有，謝謝你。」話落，幽然一躍，翻出牆頭。
袁一升呆愣一秒，無可奈何的搖搖頭。「真是的……果然跟那老小子一樣，一點禮貌也不懂。利用完了就丟……早知道就不來看你這丫頭了。奇怪……明明上次看見的時候還笑臉盈盈的，今天怎麼了？一張臉臭的就像人殺了你爹一樣，難不成是因為情郎不在身邊？那也不用這樣啊！女人，就是善變！」咕噥著，他離開這裡。
已經出了牆頭的幽然不知道他所說的，因為她此時眼中早已蓄滿了淚水。
是這兒了……就是這兒……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幽然來到那片湖泊邊，坐在一塊石頭上……那日，她就是在這裡，跟玄默告白的吧。
也是在這裡，他第一次，親了她。
然後，在這裡，他們度過了三天很愉快的時光……
「嘖嘖嘖，哭了呢。」一聲戲謔傳來，幽然霍的一聲起身，轉頭。只見那片外形像山壁的牆外，一身黑衣的蛇一手搖扇，嘴角揚起諷刺的笑，眼中閃爍著看好戲的光芒，定定的看著她。
輕微的拭去不知什麼時候掉下來的淚水，幽然冷冷一笑：「你在這做什麼？」
蛇兩手一攤。「睡不著，大人回來了，長老們都在拉著他慶祝。有點吵，我就出來散散步，誰知道卻看見你跟著袁師兄來到這裡……怎麼？你的情郎對你不好麼？」
「夜深了，你該回去了，我想師傅也回房了才對。」幽然一雙眼眸透著寒氣，不客氣的發出逐客令。
蛇挑眉。「好歹我也算是你師兄，雖然不是正名，但資質年齡都比你大，這麼對我說話，似乎有些不好吧……」
幽然勾唇，冷笑。「明明是個冷血無情的人，卻要裝著講義氣，善解人意，幽默開朗。很辛苦吧。」
他眼中的殺機與寒冷，轉瞬即逝。「還好……不比師妹你，半夜相思垂淚。還要準備日後的測驗……哦對了，作為師兄，我還是提醒你一句的好——就在剛才，師兄我毛遂自薦，樂意當你的考核對象。加油了我的師妹，有時間在這兒女情長，不如多練練功夫才好……」
他轉過身，但幽然似乎依舊看得到他邪惡的笑容。「師兄我可不是什麼憐花惜玉的人，若是不小心傷到了師妹，師妹可不要怪我啊……」
他走的乾淨利落，幽然卻是火冒三丈。
這算什麼？警告嗎？
「你放心。」她冷哼出聲。「誰傷誰，還不一定呢！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再打斷我的劍！」
黑暗中，她彷彿看見那個身影微微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