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七章 老頭，你是變種的吧？ 文 / 魔宴
寂雲是哪一族的人洛邪不清楚，但有一點她很明白，一個靜脈被完全粉碎的人是不可能修行靈力。
為了驗證這一點，洛邪為「寂雲」整理衣服之前的動作看似試探，實則探向了「寂雲」的經脈，那裡有著雄厚的力量湧動。
「寂雲那個軟蛋居然有這樣的運氣，好讓人羨慕啊！」感歎中帶著零星諷刺，「寂雲」緩緩地抬起頭來，不得不說，在看到對方面貌的同時，洛邪心中微詫。
還是那一張白嫩的小臉，聲音也沒有經過偽裝，就像和小寂雲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不過小寂雲有的是一雙清澈見底的綠瞳，而眼前之人，眉毛下兩隻眸子血色盡染，如同沒有雜質的紅寶石，卻帶著與之不符的邪獰。
「我確實不是寂雲那個笨蛋！」紅瞳正太笑了笑，只是，只要他刻意裝成寂雲，從來沒有人識破過。他是第一次出現在洛邪面前，而洛邪是第一次分辨出來的人。
「小雲在哪裡？」洛邪不悅地皺了皺眉，這傢伙一口一個笨蛋讓她有些惱怒，寂雲雖然柔軟了點，單純了點，但他有他的那份清澈明亮，在洛邪心中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取代得了的。
「心疼他的人，你是第一個。」紅瞳小正太也不回答，一句話說得意味深長。
洛邪的手握緊了又鬆開，紅瞳小正太與小寂雲不是雙生子也是親兄弟，紅瞳小正太出身於靈族的王族，那麼小寂雲自然也是。王室奪權的爭鬥又多殘酷洛邪很清楚，說不定小寂雲的經脈就是因此而廢。在這種情況下寂雲又是怎麼熬過來的？更難得的是他還保留了一份純真無暇。
「他很好，再怎麼我也不會虧待他。」或許是因為氣氛略微緩和，或許是洛邪流露出真是的關懷，紅瞳小正太的語氣平和了許多。
「我憑什麼相信你？」洛邪冷笑，那些紅衣人有多變態她不是麼見過，對於權力爭鬥下的犧牲品有誰會憐憫？
已經預料到洛邪的反應，紅瞳小正太邪氣一笑，與洛邪有那麼幾分相似，卻多出了被禁於煉獄的陰冷：「你別無選擇。」語畢，完好無損的結界眨眼間出現一個半人高的缺口，趁著腐蝕之術將結界侵蝕之時，紅瞳小正太一個轉身就沒了蹤影。
洛邪連忙追上去，但對方明顯有所準備，邪王行館外除了白天一戰留下的斑斑血跡與負責清理工作的人之外，哪裡還有什麼紅瞳小正太的影子？就連他的氣息也消失殆盡，無跡可尋。
繼與靈王交涉失敗，第七王癡王被靈族重傷命危的消息在神界中投入一顆大炸彈，除了神王與神雀，神界十三王可以說是神界的另一個象徵。如今靈族明目張膽地行刺尹玄，簡直是正面向神界挑戰！
為了此事，神都那邊已經傳令下來，集結神界的所有兵力，準備與靈界在天罰城一戰！
靈界一出，其餘三界無法坐視不管，就在這幾天裡冥界排除的使者已經到達神都，與風嵐商量相關事宜。
接連而來的大炸彈威力雖大，但即便聽到了冥界有人過來，洛邪也不曾理會。今天已經是第二天，金雀草還沒有消息，到時候她還真的要提前動身去冥界砸館子要人。
除了尹玄，讓洛邪頭疼的還有小寂雲，真的如紅瞳小正太所說的那樣，她不信也要信，這兩天她發動了默宮也沒能把紅瞳小正太給找出來，甚至連他的一點底細也無法得知。而人界那邊洛邪暫時無法聯繫，不能確認寂雲是否還在冥氏家族，也只有在下一次見到紅瞳小正太的時候才能問個清楚。
「洛邪，金雀草有消息了。」忽然之間，一道紫色的身影跨入房間，洛邪一聽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長音明顯是已得到消息就趕回來的，見了洛邪便三言兩語地概括道：「前天有人捕捉了一直天罰巨鷹，奪了它叼出來的金雀草。」
天罰巨鷹？洛邪似乎想起了什麼，但緊張那消息，她也沒做多想，只是讓長音繼續說下去。
「那天我們也在場，得主是長昭和長嘉。」沒有一點前奏，長音把令人糾結到蛋疼的事實說了出來。
洛邪的興奮一下子被澆滅得一乾二淨，被長音一提她這才想起那天她確實看到天罰巨鷹嘴邊叼著一顆金色的靈草，那時她是腦抽了才忽略掉！
洛邪嚴重懷疑自己這是損人損多了反倒是被自己戲弄了一次，金雀草落在誰手裡不好，偏偏落到長嘉長昭手中，以她和長嘉長昭之間的過節和他們的性格，要拿到這株金雀草是難上加難！
「她們怎麼說？」相信幽冥十二君已經找上門去了，長音是來匯報結果的。
「他們要求以五瓶王級丹藥叫喚，否則就拿出去拍賣。」長音說著，聲音微冷。
五瓶王級丹藥？好大的胃口！金雀草價值連城不假，但用一瓶王級丹藥來叫喚已經夠奢侈了，他們居然敢開出五瓶的條件，真是想錢想瘋了！
雖然對於洛邪來說尹玄的命無價，但如果要為此便宜了不該被便宜的人，洛邪可沒那種氣度。「告訴她們，讓她們拍賣去，相信很多人願意為小癡出這點小錢。」洛邪冷冷一笑，想坑她？
世界上願意傾家蕩產來討好尹玄的人多得是，不費她一金一銀，這株金雀草最終還是要送到她手中。而且以尹玄的身份和在神界的威望，長昭長嘉不得不讓出金雀草，再來個拍賣會也只會讓她們的名聲更臭。
金雀草的拍賣會可以等，尹玄卻等不了，在輿論的壓迫下，長昭和長嘉不得不在當天晚上對金雀草進行拍賣。這個時候各方強者雲集，拍賣會既然開了就別浪費，於是一個下午的匆忙，在各方冒險者的支持下，拍賣品便多了一大串，不至於拍賣玩金雀草就收場。
走進拍賣會場的時候洛邪有些驚詫，會場的貴賓席上，十一個一身華服的男女高坐其中，花央和聖王等人就在中間，不用猜也知道他們都是神界十三王。他們身邊還留著一個空位，應該是留給洛邪的。
一場拍賣會居然把神界十三王給集中在一起，這樣臨時組織的拍賣會會出現的珍品不多，都是冒險者們得到的凶獸內丹之類的東西，對於神界的高層並沒有什麼吸引力，難道說風嵐又在搞什麼小動作？
「邪王尊下，城主大人請您小聚一會兒。」在洛邪站在門口打量會場的同時，一個侍者走過來對她說道。
天罰城城主？洛邪揚了揚眉毛，她記得自己就在入城那天見過這個城主一面，沒什麼交情，這個時候他找自己有什麼事？
抬頭看了貴賓席上一眼，天罰城主的位置是空著的，洛邪向侍者點點頭，隨著他走出拍賣大廳，進入這次沒有開放的包廂。
「尊下請坐。」一入房間便對上天罰城城主那張淡淡的笑臉，天罰城和十三大平原擁有一樣的獨立地位，作為城主可以不用向神界十三王行禮。
天罰城城主看起來不過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當然，實際年齡遠遠不止這個數。一身青袍透著儒雅，面容雖然不出色，但給人一種非常舒心的感覺。
隱約之間，洛邪覺得天罰城城主有些面熟，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城主有什麼事就直說吧，時間不多了。」
天罰城城主微微一笑，顯然他也不願意繞來繞去：「尊下是直爽之人，我也不繞什麼圈子，冥界使者已經到了天罰城，和神界十三王都出席了今晚的拍賣會。」
洛邪眉梢一動，冥界來人她也聽說過，前一天還在神都，沒想到今天就蹦到天罰城來了，那麼另外的幾位神界十三王也是一同前來的。
「冥界準備觀望？」洛邪淡淡地問道，如果冥界真的有心參戰，那麼冥界使者現在應該好好地呆在神都和風嵐商討，這個時候過來，恐怕是來探探靈界虛實。
「不錯！」天罰城城主看著洛邪的眸中多了幾分讚賞。洛邪的事情她聽說過不少，實力絕對不容置疑。但一個人實力高強是一回事，真正重要的是智謀。
歷史上有勇無謀的人就如曇花一現，很快就敗在他人手下。而他才提了一句，洛邪就從這幾個字中輕描淡寫地找到重點，一針見血！
「然後呢？」如果只是這麼一件事，根本不需要單獨找她。
「白天的時候，長氏家族那兩個女子私下找過冥界使者。」天罰城城主說出了重點。
聞言，洛邪瞭然。她白天的一句話讓長昭和長嘉的謀算落空，不甘心與時間緊迫之下，兩人便放開膽子盯上了冥界使者，不知用什麼方法還和冥界使者搭上了，做了什麼交易，難怪冥界使者今晚會出席拍賣會。
「他們交易了什麼我還沒查到，不過今晚尊下不要動手，我會傾盡財力拍下金雀草。」天罰城城主深深地吸了口氣，抬頭卻見洛邪沒有任何表示，心中不由抽動。這個邪王比想像中的還要難搞。
心下忐忑又事關自己的兒子，天罰城城主還是沉不住氣，把最終目的說了出來：「我只需要遵義能用幽冥之火為小兒煉一味藥治病，尊下你看……」
「當然可以，城主需要什麼藥？」雖然洛邪更喜歡用毒，但毒醫不分家，她可以把毒用到極致，自然也能把醫術發揮得淋漓盡致。
天罰城城主面上一喜，連忙拿出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單子，恭敬地遞給洛邪：「多謝尊下，上面的藥材我已經備齊了，我會命人將藥材送到尊下的行館。」
洛邪打開方子掃了一眼，都是些醫治寒毒的藥物，其中幾樣卻是冥界特有的，想來要收集完整也不容易。不過，寒毒麼？
洛邪心中一動，順口問道：「城主認識輕離嗎？」寒毒有很多種，從單子上的藥材來看，洛邪想起了輕離的症狀。
天罰城城主略微驚愕，問道：「尊下認識小兒？」
「你是輕離的父親？」洛邪恍然，難怪她總覺得天罰城城主有幾分眼熟，這麼一提她終於看出他和輕離有幾分相似的輪廓，但輕離比天罰城城主要俊逸得多，應該更像母親，而那身氣質卻是和天罰城城主如出一轍。
「小兒……還好嗎？」斟酌了一下天罰城城主才問出了這麼一句，認識是一回事，結仇還是結友是一回事，希望自家傲氣過人的兒子可別把這麼一尊瘟神給得罪了。
「這次我和輕離同路，不過他有些事情耽誤了，過幾天他就會到天罰城，」洛邪倒是沒有多想，對輕離這個人感覺不壞，「這傢伙居然瞞著我們藏著這麼牛的老爹，該打！」
聽出了洛邪語氣中的熟稔，天罰城城主暗自鬆了口氣，隨即又苦笑起來。輕離骨子裡熬了一點，明知道自己身染異族施下的寒毒卻不願意低頭四處尋藥求助，也不喜歡顯擺天罰城城主之子的名號，反倒是自己弄出個護神閣，這樣的品性固然難得，但也讓他這個做父親的頗為頭疼。
「尊下放心，拼了命我也會將金雀草送到你手中！」得到了洛邪的承諾，天罰城城主眼中有些酸澀。數百年來他尋遍了神經誒也沒有找出一個能夠使用明火的人，洛邪的出現無疑是沙漠中的一汪清泉，就算洛邪不提什麼他也願意付出。
洛邪一笑：「不必了，既然是為了輕離就別計較這麼多，至於金雀草的事情，城主只要擦亮眼睛看戲就好。」本來還想讓人有機會當冤大頭，讓長昭長嘉撿一點小便宜，但既然他們不領情，那她呃不介意來點惡趣味。
天罰城城主有些驚詫，不過一想起這位邪王尊下的某些事跡，他不禁同情了拍賣場上那兩個自以為得手的女子一把。
「丫頭，你遲到了。」重新回到拍賣會會場，主持人已經在念開場白，花央向洛邪招了招手，順口調侃道。
某人沒有一點遲到者應有的不好意思，大大方方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難得有機會耍大牌，不珍惜一下怎麼行？」
花央無語，其餘幾個神界十三王輕笑出聲。「十三，看人家多懂得把握尺寸，這丫頭我喜歡！」
「水靈靈的美女啊，邪王要是不嫌棄，本王改天上門拜訪，怎麼樣？」第二王迷王眨著藝術按桃花眼，電力十足。
「去去去，丫頭名花有主了，小心夜闌夙斃了你。」花央笑罵道，神界十三王的威嚴是擺給外人看的，實際上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能和花央尹玄勾肩搭背的哪裡會是什麼國字臉的死板大叔？
「哎，居然是夜闌夙那小子，我還是算了，還沒活夠呢！」迷王故作憂傷地歎了口氣，這些都是千年五界混戰時就跟在風嵐身邊的人，對夜闌夙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洛邪無語，什麼威嚴什麼形象，那都是浮雲，什麼權力之爭，這些傢伙恨不得腳底抹油開溜，這神界十三王還真是……還是那句話，神界奇葩朵朵開。
「邪王尊下真是姍姍來遲啊！」貴賓席的另一頭，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飄了過來，洛邪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之間一個鬍子都能當圍巾的老者正襟危坐，板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進，我很高貴我很牛叉，我很腦殘的模樣。
「冥界的使者？」洛邪問道，這少在神界高層之中她沒見過這種極品。
「路人甲。」迷王輕飄飄地吐了一句，聲音不大，冥界使者那邊還聽不到。
「炮灰。」聖王補充道。
「撿破爛的。」霜王僵著一張面癱臉一本正經地反駁道。
洛邪憋笑不已，神界十三王讓她有種找到黨找到組織的感覺，看著有意找茬的冥界使者，洛邪吐了一句：「本尊記得，會嘗試閒雜人等勿進。」
迷王點點頭，路人甲升級了，變成閒雜人等。
沒料到洛邪會挑出這麼一句，冥界使者也不惱，挺著胸膛就擺出身份：「冥界使者的事情邪王不會沒聽說過吧？」一個年輕到極點的小丫頭，搞不好風嵐根本就沒打算把這樣重要的事情告訴她。
「不認識，但聽說過，」洛邪盈盈一笑，金童璀璨，「冥之一族生於幽冥，天生便有著幽冷不屈的高貴，手控五界亡魂，掌握著生死命輪，凌駕於死亡之上。」
冥界使者邊聽邊點著頭，腦袋也越抬越高。花央等人越聽越抽搐，怎麼聽都是洛邪這傢伙在誇自己。這自戀的程度真是讓人可望不可及啊！
「而作為能夠代表冥之一族的使者，應該將這些發揮到淋漓盡致，自然是不凡之人，本尊又怎麼會沒聽說過呢？」辟里啪啦的一連串後，洛邪故意頓了頓，冥界使者早就笑得合不攏嘴，正準備跟洛邪客氣幾句的時候，洛邪卻語氣一轉，問道，「老頭，你是變種的吧？」
噗——洛邪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場上的人聽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人們笑成一片，台上得主持人嘴巴一歪差點念錯詞，聖王等人紛紛朝洛邪投去敬畏的眼神。
－－－－－－題外話－－－－－－
下一章準備狠挫冥界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