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3章 手術 文 / 莫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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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早飯，是周家史上人最多的一頓早飯，除卻周家人，還有林寶河夫婦，萬老爺子、尹嫂，王婧、羅曉瓊等人，是以，那巨大的餐桌，竟也滿滿的坐了一圈兒。
梁曉紅此時卻有些食不知味兒，小年過了就是大年了，對於出了嫁的周楠萍，留在婆家過年是正常的，可是兒子周中康留在外面，她心裡怎麼可能好受了？
偏生的，兒子性格倔的像頭驢，任她怎麼勸，就是不回來過小年兒，她就悄悄問他是不是要去梅家過小年，兒子的回答是，我是娶媳婦，又不是入贅，為什麼要去梅家過年？
這兒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吃早飯，想到兒子和兒媳兩口子冷冷清清的場景，她的眼眶子就忍不住的泛酸。
坐在她旁邊的林艷秋留意到她的異樣，就暗自歎口氣，有些事兒，外人勸是沒有用的，尤其是小輩兒的事，想不開的時候，只能順其自然。
想當年周蜜康不也是麼？說起來，這周家的男人還真是，有一個算一個的倔，但願，周中康倔完了能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吧。
早飯後，周蜜康負責送初夏和羅曉瓊王婧去上班，瑩兒已經放了寒假，看到初夏出門，就一臉巴巴的看著她：「小舅媽，你晚上回來嗎？」
「回來。」初夏笑著摸摸她腦袋，「瑩兒想吃什麼好吃的？小舅媽晚上回來的時候給瑩兒買。」
「我沒有想吃的，就想小舅媽回來教我彈琴。」小姑娘咧嘴不好意思的笑，「過年的時候，我們班的小朋友有會唱歌的，有會彈琴的，有會跳舞的，還有會說相聲的，就我什麼都不會。奶奶說了，小舅媽彈琴彈的可好聽了，我想學。」
初夏就恍然，也有些不好意思，這幾天她心裡惦著周蜜康的事兒，沒什麼心思搭理小丫頭，哪怕看出她放假後特別喜歡粘她。她也懶得說話，就是丟支筆給她。讓她自己畫畫，這孩子雖然年紀小，心思卻是極通透，看出她的不耐煩，就一直沒吱聲，或者，心裡還在猜她不喜歡她了也說不準。
這種事兒她總不好向孩子解釋，就揉揉她腦袋：「行，以後小舅媽沒事就教你，不過。你可不能嫌苦。」
小姑娘用力點點腦袋：「嗯，我不嫌苦，只要我不丟臉，我就不怕苦。」
看著初夏出了門，小姑娘還是一臉的不捨。王蕾笑著把她抱起來：「晚上小舅媽就回來了，瑩兒，進屋吧，外面冷。」
「你小姑對瑩兒真好。」羅曉瓊就看向王婧道，「你小姑看上去就是個心地善良的，瑩兒能由她帶，也是個有福氣的。」
「那是當然……」王婧說著忍不住搖頭，「不過，這後奶奶也不好當，開始的時候，瑩兒一點都不相信她，也不願意讓她抱。
如果是我，大概就放棄了，小姑父也提議過，讓瑩兒繼續跟周奶奶身邊好了，我小姑不同意，說現在孩子小的時候，要是扔著不管，以後，她就更不會信任她了。
我小姑對瑩兒好倒不是為了圖什麼，就覺得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小小年紀爸媽就不在身邊，姥姥還那樣算計她。
當然，她知道瑩兒留在周奶奶身邊一定會教育的很好，但是她已經嫁給了小姑父，就想盡自己的責任，讓小姑父心裡沒有遺憾。」
初夏笑著捅捅開車的周蜜康，「師姐這話說給你聽的，回頭別忘了把這話學給爺爺奶奶聽。」
「討厭！」王婧就不好意思的笑，的確，她一看到周蜜康，就有些潛意識的把他當成了周家的代言人，想要讓他明白她小姑的心思，不希望周家人會誤會她小姑。
或者，這就是從小被爺爺奶奶等人利用慣了的習慣吧，潛意識裡，她就覺得，別人可能也會這樣想他們。
羅曉瓊裝模作樣的拍拍王婧：「師姐，有時候信任的結果是背叛，但有時候，信任的結果是讓你覺得生活特別美好，關鍵，看你是不是看對了人，信對了人。」
「看出來了，是要做政工幹部的人了。」王婧好笑的搖搖頭，「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叫信對了人，怎麼又叫信錯了人？」
「信對了人，就是你信了該信的人，信錯了人，就是你信了不該信的人。」
王婧：「……」可以再廢話一點兒麼？
車子停下後，王婧和羅曉瓊「哧溜」就跑下車去，並順手「光」的把車門關上，「你們再聊會兒，我倆把風。」倆人說著真的就跑醫院門口站著聊天去了。
「要不要我陪著你。」周蜜康認真的看著初夏，「我是認真的。」
「不用。」初夏趕緊搖頭，笑話，她上手術台，帶著丈夫圍觀，這是打算以後讓人笑話死的節奏麼？
「好，我就知道你是不稀罕我跟著的，好好發揮，我給家裡人匯報一下，咱們晚上慶祝。」
為了不讓長輩們擔心，說了今天要上手術台，但是沒說是初夏主刀，所以，周蜜康才會有此一說。
初夏衝他揮揮爪子，推門下車，腿一軟，差點兒坐在地上……，話說，想要不緊張，真的是好難的一件事兒，畢竟，她不是自己面對一隻小白鼠……，
周蜜康嘴角抽了抽，強忍著下車扶她的衝動，待她往前走幾步後，緩緩啟動車子，離開了。
王婧和羅曉瓊趕緊迎了過來，一左一右扶住她：「這是怎麼了？分別難過的？沒事兒，回頭晚上就能見著了。」
初夏就白一眼羅曉瓊，明明知道她為什麼緊張，還非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混帳話，哼，看她回頭怎麼收拾她！
……
手上是上午十點鐘，一早初夏先去練習室又複習了一遍，九點鐘便開始做準備工作，為了讓她心裡有底兒，宋曉玉派了王婧陪同做助理。
倆人在房間換衣服，初夏就一遍遍的長呼氣，王婧好笑的看著她：「終於承認自己緊張了？」
「本來我也沒有不承認。」初夏衝她笑笑，「師姐，謝謝。」
「是老師讓我來的，有什麼好謝的？」王婧衝她撇撇嘴，「當我不知道你想什麼呀，你肯定以為我還和以前一樣，會妒忌你，對不對？」
「那是哪年的老黃歷了，我會那樣門縫裡看人嗎？」
「你是不會那樣看我，但多多少少你還是會懷疑的，我呢，也和你說實心話，我是真的羨慕你，但不妒忌。
我羨慕的是你的天賦，當然，也羨慕你的運氣，如果不是原老，別人是沒這個膽子讓你試的，就算是宋老師，也不敢。
所以，你必須抓住這個機會，做個樣子給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來看，你的身邊有原老，還有我，那麼小的手術，對你來說，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對不對？」
夏點點頭，卻忍不住更加的緊張，這種事兒，真不是安慰兩句，自己想明白了就不緊張的。
同時，她也知道自己的這個毛病，或者，等真正上了手術台，也就好了，當然，如果到時候她還是這麼緊張到不能自己，她會主動要求原老主刀的。
再怎麼著，她也不能拿病人的健康開玩笑。
患者是一名四十多歲的男子，陪他來的，是他的妻子，一名四十多歲的女人，思想工作原老已經提前做好，所以，初夏向他們介紹自己，表示由自己主刀的時候，兩口子雖然神色有些忐忑，卻是沒有多說什麼。
「原老，您是一起做手術的，對吧？」忍不住，患者的妻子還是問了一句。
「是，你放心吧，我這個小徒弟別看年紀小，手上功夫卻沒幾個人能比得了，放心吧。」原老和藹的笑笑，「你們要相信我的醫德。」
男人用力點點頭：「原老，我們相信您！」
原老指了指手術室：「那就進去吧。」
一個學醫幾個月的學徒生做手術，在醫院的轟動可想而知，是以，手術前，就有不少得空的護士醫生們跑過來看熱鬧。
這會兒見初夏要進去，葉美如就尖著嗓子喊道：「林初夏，你小心別把自己的手給割了。」
本來已經到了門口的初夏，回過頭，沖人群中的葉美如燦然一笑：「有膽別捏著嗓子說話，你以為尖成只烏鴉我就聽不出來了？幼稚！」
不待葉美如說什麼，初夏已經進了手術室，沒了熱鬧看的眾人就把視線投向轉眼間成了熱鬧的葉美如……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葉美如胡亂瞪一眼，轉身就走，矯美琴趕緊扶住她，「你說你這脾氣，瞎氣什麼？你應該高興才對，你已經成功激怒她了，你說，她站在手術台上，還會有自信嗎？」倆人同跟一名老師，又共同仇視相同的人，這段時間倒是好的像一個人了。
「唉，我就是瞎急。」葉美如一抬頭，看到迎面而來的女子，一臉的訝異，「愛愛，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