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8章 萬老的苦 文 / 莫縈
謝謝送月餅給暖的親們。
吃過午飯閒坐了一會兒，林夢冉和李昕麗就先回學校了，倆人都住校，宿舍裡人還沒來齊，回去盯著點兒是必須的。
雖然說不能把人往壞處想，但是，萬一真遇上事兒了，大家都麻煩，還不如一開始就仔細些。
午睡後，趙玉蘭泡了果茶，大家圍了一圈兒邊喝茶邊閒聊，初夏猶豫一下，看向萬老爺子：「爺爺，尹嫂還在娘家嗎？」
「嗯，還在娘家住著呢，正打算和你們商量商量，她在照顧孕產婦上有一定的經驗，要不讓她過來幫忙？」似乎怕大家誤會他這是強制性的決定，又補充道，「要是小秦在這方面也經驗豐富，就讓她留在a市，正好那邊的房子沒人看管。」
趙玉蘭和林寶河當然是希望尹嫂過來的，但這一切都是周家安排的，夫妻倆對視一眼，沒吱聲。
「爹，娘，我再強制一遍，這兒就是您二老的家，有初夏有我的地方，您二老都可以作主……」周蜜康轉而看向萬老爺子，「萬爺爺，雖說您是初夏的干爺爺，可在她的心裡，您就是她的親爺爺。
所以，要不要尹嫂過來，主要看的是您的意願，您老應該明白我的意思，我希望您要做的是發自內心的決定。」
初夏有些迷糊的看著周蜜康：「你這到底要讓誰作主？」
「你怎麼也犯傻？」周蜜康瞪她一眼，「這兒是你的爺，你和爺爺和爹娘住一起。你說應該讓誰作主？」
「讓誰作主？」初夏條件反射的重複一遍，恍然。「對噢，這兒是爺爺和爹娘的家。他們當然都可以作主了。
不過這件事兒，還是要爺爺作主……」她看向萬老爺子，「爺爺，我的想法和周蜜康的想法是一樣的。」
因為之前大院裡傳的沸沸揚揚的，說萬老爺子和尹嫂要搭伙過日子，當時萬老爺子也動過這心思，但後來就沒消息了，所以，她現在也不確定老爺子到底怎麼想的。
「那就讓她過來吧……」看出大家都有些顧忌這個話題。萬老爺子就歎一聲，「我和小尹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
你們都也知道，本來我是打算和她一起過的，我年紀不小了，她年紀也不小了，她娘家那些沾她光的時候是挺高興的，可是以後會不會對她好，還真是沒法兒說。
當然，和我在一起。我能不能把她照顧到老也是未知數，畢竟我比她大了好幾歲，原本這也是我顧忌的，可後來又一想。黃泉路上無老少，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什麼事兒都耽誤了。
所以。當時我才和她說開了，她考慮過後。也答應了我的提議，說真那樣了。也能少一些閒話。
哪知道這事還沒提上日程，她娘家人就來了，那段時間你們都忙，過去的次數少，有些事我也沒和你們說。
她大哥大嫂弟弟弟媳侄子侄女們不都過去住過嘛，就是因為得了她要和我結婚的信兒，打算以後和我們一起生活。
而且，他們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我這麼大年紀了，要和小尹在一起，是佔便宜，以後應該我照顧小尹，不應該由她來照顧我。
他們希望我把家裡的財產都交給小尹，然後把她大哥大嫂弟弟弟妹的工作調一下，侄子侄女們的工作好好安排一下。
還提了讓我實在無法接受的要求，讓我提前和組織打好招呼，如果我早走了，房子也要讓小尹繼續住著。
他們提這些要求的時候，小尹一個勁兒的攔著，可根本沒用，在他們看來，他們是娘家人，這麼做都是理所應當的，最後還般出了小尹的父母，說老爺子老太太身體不好不願意挪窩，讓他們做全權代表了，要是辦不好，就是不孝。
這大帽子一壓，我還真沒話說了，沒辦法，小尹提出來，不和我結婚了，她仍然做我的保姆，什麼時候組織上給她換工作，她就聽從組織的安排。
生氣她大哥大嫂和弟弟弟妹不信，她當著他們的面兒，給安排她過來的蘇主任打了電話。
然後，好說歹說的才讓她大哥大嫂弟弟弟妹帶著侄子侄女們返回了自己的家，我為什麼隨著你們一起般到周家的祖宅去？
就是怕了他們，沒事就過去，借口看望小尹，當著我的面就勸我們倆在一起，你說多尷尬？
要是再不搬，小尹就真的是不打算在我那兒干了，去了你們家，他們再放肆也不敢強行闖去周家。
這次她回娘家住這麼長時間，實在是有些難為她了，她父母都年歲大了，做不了兒子的主，想護她也護不了，雖然她沒說什麼，我想想也知道，她在娘家肯定是一天天的熬。
所以，就算今天初夏不問，我也得商量這事兒了，不能再讓她在她娘家待下去，我要麼給人家換工作，要麼就讓人家有地方待，再這麼不管不問，就太不地道了。」
「爺爺你幹嘛不早說，我們來的時候可以把尹嫂也帶上嘛……」初夏嗔怪的看著萬老爺子，「您呀，是不是還是不把我們當成一家人？」
「也不是，當時我也焦頭爛額的，把這茬就忘了。」萬老爺子歎口氣，「我這輩子也沒做什麼虧心事兒，怎麼就過的這麼不省心呢？」
「萬姑姑那邊還是埋怨您不幫忙是吧？」王忠良和秦迎芬夫婦去了市場，家裡也沒外人，初夏便如實問了出來，反正這事兒早晚要談，不如趁著周蜜康在這兒，說開了，免得老爺子憋心裡還難受。
「是啊，本來這次我打算在龍老家待到初十就回去的，結果，她帶著小妍找了過
過去，一定要求我去家裡住幾天。
多少年了，我就盼著女兒能真的當我是父親，所以，看她言辭懇切，哪怕心裡明白有可能是表像，我還是選擇了相信。
剛去的那兩天她和錢舉兵倆的確表現的不錯，爸爸叫的也順口，小妍也爺爺長爺爺短的，我是真的開心，覺得老天有眼，土埋到脖子梗的時候，終於如了我的願，可以和親生女兒一家共享天倫了。
正月十五那天，錢舉兵的父母也去了，一大家子聚在一起，這是第一次……」頓一頓，萬老苦笑，「大概，這也是最後一次。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萬玉瓊開始掉眼淚兒，錢舉兵就哄她，說大團圓的日子，傷的什麼心嘛，錢鴻民老兩口也歎著氣勸。
萬玉瓊一邊哭一邊訴說自己從小到大受的苦，說直到嫁到錢家才真正知道什麼是家，什麼是幸福，說她自己受點苦沒什麼，就是不希望兒女也跟著受苦。
接下來，這一大家子就一個接一個的唉聲歎氣，錢鴻民邊喝悶酒邊埋怨自己走錯了路，害了兒子，錢舉舉兵就埋怨自己沒有能耐。
錢妍和錢剛看著一眾長輩哭的哭，歎的歎，就跪到我的身邊，求我幫幫他們家，救救他們家……」再重重歎一聲，萬老爺子繼續道，「當時那個場景，看在任何人眼裡，都是我這個老頭子心硬，絕情。
可是，這是我能摻合的事兒嗎？這不是小孩子過家家，哪怕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哪怕我真的覺得欠她，真的心疼她，也不能去難為老朋友。
老朋友是個感恩的人，但我不能因為他重情義，就利用他，那樣，我還是人嗎？當然，我相信只要我提出來了，他一定會幫，但是幫完了呢？
這是牽涉到國家發展的大事兒，別說他們只是日子過的不如以前，就算他們命要丟了，我也不會出面的。
做錯了事就要自己承擔，當年站隊的時候，就應該想到這一天，如果不想做有擔當的人，就不要去做自己擔當不了的事兒。
我不能因為他們因了老朋友，我這麼做不是在考慮自己的利益，也不是擔心自己將來會怎麼樣，我是在摸著良心做選擇。
當天晚上鬧的不歡而散，第二天我就想走的，萬玉瓊又哭著求我原諒，說她就是喝多了，才說些醉話，說她是真心的想要和我這個父親一起生活。
畢竟大過年的，看她的樣子也實在可憐，我就留下來了，我可以不幫他，但是，我還做不到真的不管不顧的扔下她就走。
說起來，我這個父親的確是不稱職，所以，我也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彌補她，可惜，她並不會理解我的想法。
她留我在錢家，就是為了讓我妥協，每天，她都在和我回憶以前，包括她媽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一遍遍的念叨。
要不是小蜜找過去，我還不知道要在那兒熬到什麼時候，只要我說走，她就用眼淚攻勢，我是做父親的，我真的是狠不下心啊！」
見大家都疑惑的看向自己，周蜜康趕緊道：「我沒用什麼強制性的手段，就是告訴她，龍老讓我去接萬老。」
「你怎麼知道爺爺在那兒待的不開心？」初夏納悶的盯著周蜜康，「爺爺在錢家也不好打電話和你訴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