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默然相愛，寂靜歡喜11 文 / 風年年
雖然早就知道這樣，早就知道會碰到類似的情景，不過當白淺真的看到，心裡卻又是一種感覺。
那道隱隱作痛的傷口，似乎像裂開了，嗖嗖灌著風。
耳邊遙遙依舊高聲呼著，手舞足蹈。
響亮又稚嫩的聲音迴盪在嘈雜的大廳，像一串鈴鐺直入陸驀北的耳裡，循著聲音望過去，可不就是遙遙這丫頭，瞪著大大的眼睛朝他喊。
陸驀北不自覺地揚唇，微微笑著沲。
然而下一秒，對上那雙平靜的，淡然的，熟悉的，卻略有些陌生的眼睛，瞬間怔了怔，心像什麼撕扯了一下。
那時即便是傷心絕望的打掉孩子，她都不曾這樣看過他。
良久怔住，心糾結著難受，他幾乎就要跑過去，緊緊的抱著她，不讓她那麼看他，不讓她那麼笑鄒。
這麼相對，四周的一切似乎都成了虛無，陸曼君挨得他近，自是能聽到他突然變重的呼吸，陸曼君側了側頭，臉正對著白淺，彎彎唇角，話卻是對著陸驀北說的，
「你過去吧。唐紀幫我就行。」
陸驀北回了神，這一次，他沒再拒絕，應了一聲直接放手，將輪椅交由身旁的唐紀，他站定腳步，向白淺走過去。
自始至終，白淺一直都是那麼靜靜的站著，不過早在之前便收回了目光。
感覺到自己身邊站了一個人，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誰，更何況身上還帶著一個隨行大喇叭。
「爸爸抱抱，爸爸抱抱。」遙遙扭著身子成一百八十度，張著手就去找陸驀北，白淺這才回過身，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丫頭的屁股，警告道，「老老實實呆著，一會兒姥姥就出來了。」
眼神始終沒在陸驀北身上停留。
「淺淺。」陸驀北低低喚了一聲，他還沒有開口，白淺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那麼一秒，看到後面而來的陸曼君，露出一個得體的微笑，抱著遙遙向前垮了兩步，乖巧的叫道，「姑姑。」
這一聲叫，愣是驚住了三個人！
陸驀北愣了！
陸曼君愣了！
就連不認識白淺的唐紀也愣了！
這是什麼情況？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白淺甜甜那麼一笑，衝著遙遙哄道，「遙遙，叫老姑。」
遙遙這丫頭一向就是個鬼靈精，這時候灰常灰常聽媽媽的話，點了點頭，扭過身子看著陸曼君，咧嘴就是一笑，「老姑好，遙遙見過這個老姑，就是給遙遙漂亮瓜子的。」
這一聲老姑，又是令得眾人那麼一愣。
乍聽到這聲老姑，陸曼君愣著半天，說實話，她從未覺得自己有多老，但丫頭這一聲老姑，聽著著實是怪異，再說，她又是陸驀北的女兒……
陸曼君偏偏還並不能說什麼，這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衝著遙遙那麼彎唇一笑，「嗯，遙遙乖。」
目光同時去看白淺，白淺卻如往常一般，彷彿眼前站著的不過是兩個不相干的熟人而已。認識，僅此。
與之前見到甚是不同。
陸曼君心下波動，像說什麼，不過當著這麼多人的公共場合，終是沒開口，反倒陸驀北見著這樣的白淺，不受控制的感到慌亂，那感覺像螞蟻，一點一點的侵蝕著他的心，不明顯，卻綿長，伴隨著呼吸。
她與他隔著那麼幾步站著，卻像是隔了整整一個世界。
這才幾天沒見，她又瘦了，整個臉都瘦了一圈，下巴更是削尖不少，那雙眼睛顯得分外大，但總覺得隔了一層霧氣，看得不夠真切。
明白如陸驀北，他怎麼可能看不出白淺此時的轉變，剎那，許多話湧到喉頭，「淺淺——」聲音有些急，卻急轉而下問了句，「你是來接伯母的？」
不鹹不淡。
白淺終於，轉過身正對著他，目光平和，卻是疏離的，「這不，馬上就過年了，老人家一個人在那邊挺孤單的，正好就趁著這機會接過來，一家團聚。是不，遙遙？」
「嗯，遙遙想姥姥。」
母女倆一唱一和，完了白淺扭過頭又說，「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吧，別耽誤了正事。我姑姑腿腳不好，你多照顧些，反正你現在能站起來了，也好的差不多了。恭喜。」
最後那兩個字直陸驀北的心臟！
他站在一邊，身形有些不穩。
即便是去找陸曼君，他也從未想過就此放手的。然而就在此刻，她對著他那麼笑，那麼說話，沒用什麼刻薄的語言，只那麼一個態度，便將他忽略的那個角落全然推翻。
「姥姥！媽媽，是姥姥！」遙遙眼尖，這發現人的事總是她第一個看到。這會兒白淺看著鍾素梅從裡面出來，臉上的平靜終於有了一絲裂縫，眉眼不自覺的上揚彎起，「你們先忙。」說完，這邊抱著遙遙過去。
穿過陸驀北的身邊。
陸驀北下意識的去伸手，終究還是慢了一步，伸出的手落在空中，什麼也沒牽住。
陸曼君一直看著他，臉上從來都是帶著笑。
就在白淺背過他們的時候，嘴角無力一揚。他坐輪椅的時候，他以為她死了，現在可好，他好了，她出現了，他這便是要照顧她餘下的人生。
自嘲的笑笑，原來自己這又當了四年的炮灰。
不過，錯的不是她，她沒什麼可難過的，她從來不曾虧欠過什麼。無論什麼時候，她都能挺直了腰走路。
哼，未來的日子該是美好的。她才不要糾結在過去上。
白淺迎著鍾素梅，裂開嘴角大大的笑了，像朵太陽花。
不過，不可避免的，之後還是跟他們碰了面，但是這都影響不了的白淺的好心情了，她婉言拒絕陸驀北的好意，自己開著車將母親接回家去。
大人的世界裡發生了變化，小孩子覺察不了什麼，遙遙依舊是念著陸驀北，央著他回家跟她玩。
但是，白淺一路無視到底。打心裡漠視。
有最親最親的家人在身旁，白淺甚是滿足的。她開著車，和鍾素梅說話，語氣輕快，要不是瞧見她對陸驀北的太對，鍾素梅到現在還以為他們兩個好了呢。
不管怎麼樣，她現在瞧著她閨女挺舒心的。這也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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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太滿，回到家，白淺就不夠舒心了。本來是提前準備好了許多吃的，晚上做大餐，家裡不請自來了一位客人。
誰？莫均昊。
來幹嘛。
打死你都想不到。
居然，居然是讓白淺給他剪頭發來的！
這著實讓白淺鬱悶不少。這大爺，你要剪頭髮去理髮店，跑她這兒算什麼。除了偶爾幾次給遙遙剪頭，她還沒動過剪刀呢。就連遙遙每次都是哭著開始，哭著結束。
這會兒白淺手裡拿著很不專業的剪刀，甚是為難的慌，「你真要我給你剪？」萬一沒剪好，她很懷疑他會不會把她卡嚓了。
從鏡子裡，莫均昊對上白淺的眼睛，說道，「之前都是卜叔剪得，他現在在法國。你也知道，我這傷口還不能長時間飛行。」
白淺徹底無語了。
實在沒法想像，他過去都是過的怎樣的生活。
拿著剪刀，哆哆嗦嗦的下手，沒辦法，這人氣場太強了。
靜靜的午後，白淺穿著一身粉色居家服，就那麼站著，很是認真的跟身旁筆直坐著那位英俊挺拔的男子剪頭。
光散漫的進來。她繞著他，一步兩步的走，手上動作不減，伴隨著卡卡的清脆聲，地上落了一層黑黑的絨發。
如此近距離的接觸。白淺也是有些奇怪的。就連陸驀北，她都不曾給剪過頭。嗯，怎麼說，這讓她突然有了是他媽的想法。
這麼想著，白淺一個沒忍住笑了。
「在笑什麼？」莫均昊看不到白淺的表情，這麼問著。
「沒什麼。」
白淺說著，手下一哆嗦。
心裡驚呼一聲，完了！
聽到後面笑聲突止，莫均昊皺皺眉，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怎麼了？」
「剪豁了。」
莫均昊臉黑了。
謝謝吟童語，淹沒小魚，，的票票，謝謝花心的荷包。恩恩，先送上一更，今天家裡來客人，沒時間碼字，白天補上剩下的六千字。嘿嘿，年實在困了，睡覺去啦。明天見。（凌晨零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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