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篇 風華少年 文 / 江南一水

    天濛濛亮，我就坐在門前，翻開逝去的少年歲月，盤點那些可圈可點的少年軼事，把它們串聯成文章，奉獻給我的朋友，請共同分享我少年快樂與憂傷。

    記得第一天到學校上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瓦房，這就是沿海房屋的特點，保暖不漏雨。四周的牆是用干打壘和坭磚壘積起來，然後在牆的兩面用三合土和水製作成專用的牆泥，裡外抹平，干後在粉刷上白色的灰。這樣的房子就作好了，可以住人了。進了教室，我沒有看到課桌，看到的是通長的幾條長板子，分高低二個層次，高的就是學生的課桌，低的就是學生坐的凳子了。看到這樣的教室，我心涼了，心中升起淡淡衰愁。班主任老師把我們一一介紹給同學，同學們鼓掌歡迎。老師就開始上課了，我也開始了學習生活。

    當時我們的作業量很少，下課時同學們團團圍住我，讓我把我們村的事情講給他們聽。他們都**歲的人了，大多還沒有到過我們村，不瞭解我們村是個什麼模樣。我就把村裡的情況一一介紹給他們。我說我們村面前有一個很大的水塘，村後背有一條水溪，還有寬敞的沙石路。同學們津津有味地聽著我的講述，不時地點頭、微笑，從他們的眼睛中流露出嚮往、羨慕的表情。我當時感覺自己好神氣，比他們村好玩，一絲得意之情掛在了臉上。

    同學們最神往的還是到水塘裡游泳，學習游泳就方便多了，不會受海上游泳之苦，有水塘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洗澡了。那時社會這是多麼小的要求，那時的農村這就是一種奢望。農村的精神生活貧乏到了極點。我們村莊大，經常放電影，小村要二三個月才可以看一次流動的露天電影，在二個高桿子上面掛上銀幕，就可以看電影了。一般是放一次就可以看到幾部電影，大多是八一電影製片廠出品的戰鬥片。如「地道戰」、「地雷戰「、「南征北戰」、「平原游擊隊「、「英雄兒女」等等，看過多少次已記不清楚了，我們這一代人就是在英雄人物的感動下成長著。一到放電影時，就是農村最熱鬧的時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來觀看，全部是站著席位。炎熱的夏天，有時熱40度，但就這樣的天氣沒有隔斷看電影人們的腳步，村裡人只有通過銀屏上傳遞的信息，來瞭解外邊的世界，身上熱得大汗霖離，心中的熱情似火燒。也許我有懷舊的情節，前些天看崔永元講述老電影的故事，我深有同感。

    我是從大村裡來的學生，在這個班級沒有幾個，同學們都願意和我說話，靠近我，多瞭解信息。幾次考試以後，我總是考班級第幾名，老師和同學們更加喜歡我。我也更加刻苦學習，爭取科科優秀。我們那時的學習任務沒有現在學生感覺這樣苦，放學後的作業很快就會寫完了。有好多時間和同學們一起玩耍，踢鍵子，打口袋、導口袋、跳皮筋、跳格等。有時也幫父母親種地，我家自己開的地有一二畝，自家種的紅薯、木薯，秋天收穫可達上萬斤。其他是自己種豆角、黃瓜、西紅柿等生活用菜，吃青菜就一個多月時間，一年裡大多時間是吃酸菜。

    假日裡他們就會到我村玩，春天我們幾個同學相約到大草甸上采五色梅花、藍色的、紫色的、黃色的、白色的、粉色的小花，每人都會采一大把，然後在比誰采的好看，誰采的多，你追我趕，盡情在草甸中玩耍。最美的享受還是采算盤子果，是野生的，類似現在人們吃的草莓果。算盤子果喜歡生長在村邊還有點濕潤沙土地，一片片的，果是紅色的，果香迷人，結果期很短，也就半個多月時間罷。吃到這樣的野果，同學會感覺香甜無比，果香醉人。

    夏天到了，我與夥伴們會走的更遠一點，去採摘山果，有荔枝、龍眼、芽門、山丁子、臭李子、羊**、狗早子這些美味可口的山果，邊采邊吃，沒有衣袋裝，就把背心束縛住短褲，將水果放置衣裳中。一邊吃一邊玩，清澈見底的小溪見證了我們的快樂，我們的童貞童趣，我們的心情，如同溪中的小魚，自由身在、自愉自樂，忘記了山村生活的孤單、寂寞。吃上這些香甜可口的野果子，就是我們農村小孩子的水果節了。

    秋天來了，是村裡人最高興的。秋天是收穫的季節，除了收穫自家種的菜，還要到山上采山貨喲。山貨特有野蘑菇、黑木耳，遠近皆知。還有滿山飄香的竹筍等。每到這個時節，我就會與夥伴們一次次進入農場，進入山林中采山貨。樹林裡有野貓、毒蛇，但我們幸運沒有遇到過。有時會走好遠的山路，來回要十里呢，可一點不感覺累，滿心是喜悅。一筐筐、一袋袋山貨運回家中，聽到爸媽的誇獎，心裡美滋滋的。

    冬天到了，一般的玩耍就是打尺、抽陀螺，就在屋外面玩，這是美好的享受。有時也會幫爸爸到山林深處去拉柴，就是死樹幹了，我們把它從山中拉回家，作一年的燒柴。這個活只能冬天做。我也會在地上使用拉柴專用把，用一根竹子長長的桿子，紮成把子。一般是要去好多次，才可以拉夠一年用的燒柴。春節時一家人圍坐在方桌邊，吃著香噴噴的年羔，談論著明年的打算，其樂融融。

    望著四周樹林，由黃變青，由青變綠，在由綠變黃。時間歲月在無情地流淌著，我的少年生活也就按部就班地行進著。我上到四年級時，文化大革命爆發，踢開教育鬧革命，我們這些單純少年還渾然不知，就捲進去了時代的行列。一天早上，我第一個走進教室，發現教室所有桌凳全被打得粉碎。原來這是那些具有造反精神同學的傑作。在那造反有理的年代，學校也沒有追究責任。我們就搬了些磚頭當凳子，書包是桌子，開始上課了，這樣的桌凳持續了半個月，學校重新訂做的新桌凳。二個人一桌子，我們有了新課桌，我更加努力地學習了。各科老師都喜歡我。同學們也喜歡我，我從小學五年級就開始了，只要是能借到的書，我全看，近似於瘋狂地讀書，晚上媽媽怕我把眼累壞了，我就不敢點油燈，偷偷地在被子裡邊看，有時會看一個通宵，這是我少年時期自愉自樂的精神生活。

    我15歲時加入了共青團，是我們學校的第二批團員。在以後幾年中，我一直作班級的班長，除了學習，就是參加班級管理工作，參與學校活動的協商會議。我的管理才能在這幾年中得到了最初的歷練。

    當年的教育形式是開門辦學。有條件的學校把學生送到了工廠。而我們是農村學校，沒有工廠可送，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學校就辦成了好多專業班，我先在木耳試驗班學習一年，如何培育木耳生長。我們上半天文化課，半天專業課。後來又把我調到音樂班，我先後學習了手風琴，二胡等。我對音樂的愛好、興趣就是這時形成的。在老師精心教育培養下，我也小有成績，成為我們學校文藝隊的骨幹力量。我們參加全校文藝調演，我們的文藝隊作為新生事物，學校辦專業班取得的成績，受到公社領導的接見與好評。

    我們那個年代，一會是文化大革命，一會是學黃帥反潮流，一會是批儒評法搞運動，一會是反擊右傾方案風。我們不是很懂這些運動，無奈之下，老師讓作什麼就作什麼了。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是很認真地作好每一件事。我們幾個班委，常常在一起討論，有時站在寒冷的冬天，激烈爭論到很晚。這就是少年的我們，意氣風發、精神抖擻。好像我們這些小小的少年，就可以解決國家大事似的，想到更多的是階級鬥爭，可誰是敵人，他們在那我們還不知道。這就是我的少年生活，有快樂，也有憂傷，有自信，也有無知的時候，但無論怎樣，它都是一份真實的生活寫照。（續）——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