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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一百七十八章 親政(二) 文 / 夢舞瀟湘

    親政第一日,玄燁容光煥發,志氣滿滿的身著九爪龍袍,頭頂象徵著權力與尊貴的皇冠正坐在太和殿的龍椅之上,俯瞰著堂下群臣對他畢恭畢敬行禮,心中的感概不能用言語表達。今日的局面是建立在索尼的逝世,芳兒的哀痛之上,皇瑪嬤的臨行之語言猶在耳,玄燁心中清楚在這朝堂之上,他失去的是一個大戰艦,只有一隻小小的船帆可供他乘風破浪,驅使前進。他在心中暗暗的發誓,一定要為開拓大清的盛世榮華。康乾盛世到來實現了玄燁許下的諾言,只是這已是後話。

    「臣等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玄燁款款抬首,說道:「眾愛卿平生。」一掃殿內眾臣的顏面,他本著以往的姿態,謙虛的說道:「今日是朕初次理政,以後還要仰仗各位臣工輔佐朕一同治理朝政,務必大家上下一心,開創大清江山社稷的繁榮未來。」虛禮著說了幾句,他便轉入正題,「好了,列位臣工還有事啟奏嗎?」

    但見班布爾善站列出道,「啟奏皇上,奴才有事上奏。」聞玄燁叫他述說,班布爾善嘴角露出一絲絲的微笑,自寬大的袖口中抽出一本奏折來,翻閱開來,隨即緩緩說道:「朝中事物一向有輔臣把持,輔臣們處理朝中事物有條不紊,實乃大清之福。皇上初為親政,對六部事宜還未熟識,為朝政能上下連貫一通,奴才懇求皇上讓輔臣繼續輔政。」

    此奏本一說,殿內眾臣顏色各異。玄燁雖想鰲拜等人不會善罷甘休卻也沒料到竟會如此之快。見鰲拜一黨臉色面露喜悅,一眾漢臣均是面面相覷,略顯難色,蘇克薩哈則是一臉愁容,至於那遏必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依舊是笑意盈盈,老好人之狀。

    玄燁命梁九功將班布爾善的奏折收來,未等自己翻閱一看,便聽聞堂下已經有人附和著說道:「懇請皇上委三輔臣繼續輔政。」玄燁心中冷笑,說的是三輔臣,明擺著不就是讓鰲拜獨攬朝綱麼?

    聲音不絕於耳,而且有愈加擴大的苗頭,玄燁心裡清楚,朝中大臣多為隨風轉舵之輩,迫於鰲拜的淫威也都紛紛上奏請求了。輕輕將班布爾善的奏折放著桌案之上,眼下已經沒了翻閱的念頭,將不忿的**強壓下去,淡淡的開口說了句,「你們這是幹什麼呢?」面露一絲笑意,卻不達眼底,「滿殿眾臣都來跟朕說讓朕應允輔臣繼續輔政,這若是讓外頭的人瞧見了,怕是以為你們在逼宮呢。」眼觀殿內眾臣因為此語均是一臉沉默,玄燁心想他們還是害怕擔起這謀反逼宮的罪名。「呵呵」大笑兩聲卻充滿著無可奈何的妥協,倒也是沖淡了太和殿內緊張的氣氛,玄燁順著班布爾善的奏折,說道:「好了,朕不跟你們開玩笑了。讓輔臣繼續輔政,這恰恰是朕今天要頒布的第一道聖旨。」他朗聲喚道:「蘇克薩哈、鰲拜、遏必隆。」待他們應下,玄燁道:「多年來你們輔政有功,朕都記在心裡,這日後就由你們繼續輔政。至於議政王大臣會議就由康親王主持吧。」

    「臣等遵旨。」

    正要宣佈退朝,玄燁想起一事,「對了,裕親王一直跟朕說希望為大清效力,才不負皇阿瑪的期望,因此在議政王大臣會議上,朕請康王叔日後好好關照一下二哥。」既然大權仍然旁落,玄燁迫於大勢所趨也只好如此下旨,但是卻留有一招。

    下了早朝,玄燁回到乾清宮卻沒有用午膳,只是早早的吩咐梁九功請皇后到宮後苑一同賞景。芳兒接到旨意便匆匆換了衣衫,帶著清月和茗煙一道走在石子路上,聞得茗煙在一旁說道:「今兒個皇上好高興呀,竟然要請娘娘一道去宮後苑賞花。」

    芳兒聞言只是淡淡的反問了句,「皇上是真的高興嗎?」今日早朝上的事情她已經聽陸爾泰提起過了,心中正隱隱擔憂著玄燁,卻恰巧梁九功來坤寧宮宣旨了。

    到了宮後苑的一處亭子,芳兒見玄燁站立在高處,眼睛眺望遠方,納蘭容若、曹寅以及耿聚忠還有索額圖均是站立在他的身後。見她到來便要紛紛行禮,芳兒微微搖首制止了他們的舉止,緩步上前,正好聽聞玄燁喃喃的問道:「芳兒,你說我親政和不親政有什麼區別呢?朝政還是鰲拜在把持啊。」

    芳兒不知如何回答,這是沉默的走進亭子。倒是聽聞納蘭容若大聲回答道:「當然有。」見眾人紛紛相視與他,他倒也不驚,溫文道來:「區別就在於,您比以前更弱,從沒權勢到沒依靠。」

    曹寅問道:「他們這一上奏,請皇上讓輔臣繼續輔政,那跟逼宮有什麼區別。」

    索額圖微笑道語:「當然有區別。從此皇上可以親自下旨,權力來的更明正言順。」

    玄燁默然的說著:「皇瑪嬤說的對,親政,我只是撿回一隻小帆,可以乘它出海,殊不知我已失去一條戰艦……難道我真的輸了嗎。」

    芳兒淡淡一笑,回答了一個「不」字,見玄燁回首望向於她,芳兒的雙眸中閃著堅定的信心,說道:「臣妾覺得這正是您強的地方。」

    玄燁亦是淡淡一笑,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情意流淌在他跟芳兒之間,雙眸中亦是閃著堅定的信心,「沒錯,這正是我想的。」

    曹寅不解其中之意,「那倒底什麼意思?」

    玄燁緩緩落座於亭子內的凳子上,也順手拉著芳兒一道坐下,笑著問道:「曹寅,你聽過鄭伯克段於鄢的故事嗎?」

    「沒有。」

    耿聚忠解釋著說道:「左傳裡有這麼一個故事,有一位國君,他的幼弟仗著太后的恩寵,總是桀驁不馴,犯上作亂,意圖奪位篡國,可是國君呢,卻姑息之,縱容之,目的是讓他多行不義必自斃,到後來,他的弟弟真的明目張膽地起兵造反,國君才發大軍一舉克之。」

    曹寅明白了,他「哦」了一聲,然後說道:「皇上就是要鰲拜多行不義必自斃。」

    耿聚忠笑著說道:「沒錯,目前的朝政是由鰲拜把持著,皇上就是要讓他眾叛親離,讓他儘管驕橫跋扈,為所欲為,等時機一到,不愁除他。」

    「要他滅亡,先讓他癲狂。我越縱容他,他越多行不義,越讓人不服,對我越有利。待時機成熟的時候,再上下一心,一舉殲滅他。」

    從此玄燁不再理會朝政,每天只知和布庫玩摔跤,他不僅對鰲拜言聽計從,任其為所欲為,更是對其加官進爵,榮寵備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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