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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七章 去世 文 / 夢舞瀟湘

    阮雪見芳兒面色略顯沉重,只怕是小李子在她的耳畔說了什麼壞消息,擔憂的問著:「皇后姐姐,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幽幽歎息聲自唇間吐出,霎那間沒入空氣之中,芳兒抬首望了眼略微刺眼的太陽,瞧著一群飛鴿自屋簷飛過。遙想幾年前太皇太后壽誕之上,初次見到那抹耀眼的身影,奪人眼球,艷麗且高貴不凡,是那麼的令人難以忘懷。朱唇輕啟,芳兒唇間飄出四個字,「慧慧沒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妃子均倒吸一口氣。剛剛大伙還在說起她,反對皇上將其納入後宮,轉眼間就傳來她去世的消息,頗為令人意外。當中只有一人,面露憂傷之色,可眼角卻顯露出一抹令人不易察覺的高興和計謀得逞時方才出現的得意。

    「沒了就沒了,不過是一條人命而已。」榮蘭甚為不在意的說道。她本就不贊同後宮中多一個分位比她高出幾級的妃子,而來她跟那博爾濟吉特慧慧也沒什麼矯情,只是偶爾路過乾西四所北邊的院子,且還要摀住鼻息掩過那令人作嘔的氣味罷了。

    榮蘭這話甚為不知道分寸,什麼叫做沒了就沒了,一條人命而已?莫不是在她的眼中,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值錢麼?芳兒聞言雙眉緊蹙,顯露厭惡之色,沉重的歎了一口氣。本以為榮蘭進宮有些年歲,總應該已經懂得分寸,卻原來還是那麼莽撞無知。承瑞跟了這麼個額娘,她當真替承瑞擔憂。

    「皇后娘娘的跟前也敢說出如此不分輕重的話?顯然榮常在這些年的書白讀了。」東珠一襲素衣,玩弄著指間的錦帕,悠悠的開口嘲笑道,「太皇太后素來信佛,對人命之說看得慎重,就連皇上所定律法也不輕易判下死刑,榮常在這話說的實在是太輕巧了。」

    榮蘭平日就看東珠不順眼,相貌不出眾,膝下也沒有一個子嗣,就連皇上也不經常在她的翊坤宮露宿,只是隔三差五個月去一次,卻被封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淑貴妃,她實在是不服氣。可仔細想想她的身後還有鈕祜祿家族和一個鰲拜當靠山,可如今鰲拜已經被株連九族,遏必隆也已經死了,她身後所謂的大家族已經不存在了,為何還敢如此出言不遜,當真是因為她跟皇后的交情好麼?

    榮蘭才不相信。她輕蔑似的看了一眼東珠,「博爾濟吉特慧慧罪犯滔天,就連皇上也不待見,如今不過是死了,貴妃姐姐就要扣臣妾這麼大一頂帽子,也太說不過去了吧?還是貴妃姐姐看不慣臣妾誕下皇上的長子大阿哥承瑞,而姐姐你膝下無子,故而妒忌呢?」

    「你……」阮雪擔憂似的瞧了一眼平靜如往昔的東珠,只是在她的眼底深處隱約可見一抹波動。往事素來是東珠的心病和刺痛,縱然這榮常在是不經意才提起,可還是不能原諒。阮雪正要開口訓斥,就覺有人拉扯了下自己的衣袖,順著望去,就見芳兒微微搖首,示意自己不要多事。

    東珠微微一笑,凌厲的目光射向榮蘭,讓她覺得倍感壓力卻又無從訴說,輕笑幾聲,東珠收回自己的眼神,道:「論嫉妒,本宮也不會嫉妒你這個小小的常在。就算生下長子又如何,你的身份地位還是不能越過本宮一分一毫。須知道常在跟貴妃可有好大的區別。」極盡嘲諷之能事的東珠將榮蘭說的一文不值,依舊回了她一個輕蔑的眼神,好似跳樑小丑般看著榮蘭,一字一句的說道:「還是說要本宮請求皇上將承瑞過繼到本宮的名下,你才肯學乖?」

    榮蘭聞言面如死灰,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側首看向上座,只見阮雪嘴角噙著笑意,一副看好戲的神態,而本該公正處事的芳兒則是一臉事不關己,悠閒自得的模樣。嚥了下口水,定了定自己的心神,嬌弱的喊了一聲,「皇后娘娘……」

    芳兒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並未打理。稍稍抬首的目光也不是看向榮蘭,而是看向她身後小李子領進宮門的玲玲。此刻的她已經換了一身素白的衣衫,骨瘦嶙峋的身子在白色的襯托下越顯嬌弱可憐了。

    「奴婢玲玲參見皇后娘娘,參見各位娘娘小主。」微微福禮,玲玲彎身這對各人行禮,目光看至一處,眼中閃現出一抹驚慌之色,卻只是一閃而過,但已經落入了東珠的眼中。

    芳兒擺手示意玲玲起身回話,然後問道:「好端端的慧慧怎麼突然沒了?」

    玲玲眼垂稍有思索,微微轉向一處卻又快速恢復,答道:「小主本就病入膏肓了,太醫也不止一次說藥石罔顧了,因此也沒什麼奇怪,皇后娘娘就放寬心思吧。早登極樂世界對小主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她不用受苦了。」

    惠欣輕輕一笑,打量了下馬上身穿孝服的玲玲,讚道:「你這丫頭真是忠心,主子才一去世就立馬服孝了,這沒有太皇太后、皇太后還有皇上的旨意你就敢如此做,就不怕殺頭?」

    玲玲不卑不亢的說:「奴婢一片忠心只為主子,若皇上要怪罪,奴婢也甘願。往日若奴婢在惠貴人跟前伺候,貴人去了,奴婢也會一片孝服盡忠。」譏諷之意表露無遺。

    惠欣聞言怒不可遏當下走上前給了玲玲一個耳刮子,力道之大叫玲玲摔倒在地也叫自己的手心給紅了。

    芳兒見玲玲的臉頰出現血色,知曉那是惠欣的護甲所致。示意小李子扶起玲玲在一旁候著,陌生似的眼神看向惠欣。玲玲這話確實大逆不道,也難怪惠欣生氣。可若是往日柔柔弱弱的惠欣,只怕也不會動那麼大的干戈。

    惠欣也意識到自己失了儀態,慌張了看了下不動聲色的芳兒,福禮說道:「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故意在娘娘面前冒犯,而是這賤婢實在可惡,居然詛咒臣妾,臣妾氣不過才……」

    「本宮聽見了也看見了。」芳兒輕輕說道,指了指惠欣紅腫的手,吩咐她身側的宮婢道:「回到鹹福宮,記得傳召太醫給你家主子看看,紅成這樣,可見力道之大,晚些時候可不要腫起來才好。」待那宮婢應下,芳兒又斥責了玲玲幾句說道:「本宮知道你和慧慧主僕情深,可無論如何,這惠貴人是主子,你是奴才,以後萬不可以下犯上,亂了規矩。此次本宮就當你傷心過度不予懲戒了。」

    「謝皇后娘娘恩典。」玲玲在側福身還禮。

    對於剛才東珠羞辱自己一事,榮蘭不欲就此瞭解,甚為不屑的看了一眼站在皇后身側的玲玲,又不懷好意的看了一眼東珠,說道:「皇后娘娘,臣妾聽說之前佟妃和宣妃一道去過乾西四所北邊的院子,之後便傳出了慧慧去世的壞消息,莫不是佟妃和宣妃合謀害死了慧慧吧?」佟妃和東珠一向交好,既然還不了東珠就拿佟妃開刀也不錯。榮蘭得意的想著。

    東珠哪裡會看不出榮蘭心中的小小伎倆,無奈的搖搖首,無腦的女人就是無腦,再讀多少書也是一樣的無腦,在後宮之中能和榮蘭的無腦一較高下就只有那僖貴人赫捨裡英英了。側首輕瞧了一眼芳兒,只見她正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自己,又對視了一眼阮雪,但見她也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仿若全然不在意自己被牽扯其中。

    心中略微咒罵了下這兩個無情無義,毫無半點開口的女人。東珠噙著一抹微笑看向榮蘭,「本宮很是希望這些年來榮常在讀了那麼多書有些長進,奈何本宮要失望了。」

    大伙聽著東珠前言不搭後語的話,都摸不著頭腦,絲毫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就連榮蘭本人也不知道東珠話裡充斥著嘲笑的意味。

    「方纔慧慧身側的宮婢也說了慧慧是病入膏肓,去世也就是這幾日的事情了。敢問榮常在,若是換做胸無點墨的你,你會多此一舉再去加害已經要進入棺材的慧慧麼?」見榮蘭愣著搖首,東珠笑言:「既然連你都不會,更何況是比你聰慧許多的佟妃和宣妃呢?」

    榮蘭如此才明白了東珠話中的意思,私下看了一下,見眾人均是以一副嘲笑似的樣子看著自己,便清楚自己又鬧了笑話了。沉默的低下首,半點不語了。

    東珠的聰慧比起榮蘭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這榮蘭要跟她鬥,簡直是不自量力。

    芳兒見一場笑話就此落下,也就不加斥責榮蘭誣蔑阮雪和可蘭一事了。只是側首吩咐一側的小李子道:「你去趟乾清宮,將慧慧一事告知皇上。」然後又喚來烏蘇嬤嬤,道:「嬤嬤你也將慧慧一事告訴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看她們兩人有什麼旨意下達。」

    待小李子和烏蘇嬤嬤領命退出坤寧宮外,芳兒對著玲玲說道:「今後你就在本宮身邊伺候吧。」

    玲玲正要開口應下就聽到東珠朗聲說道:「臣妾身側除去白鷲就沒一個伶俐的人了,看這玲玲模樣臣妾甚為喜歡,還請皇后娘娘割愛。」玲玲初進坤寧宮那慌張的身側還深深的印在東珠的腦子裡,瞧她的目光似在害怕某個人,可方纔她目光所至的方向有榮蘭、惠欣、阮雪和可蘭,東珠一時之間猜不透她到底在怕哪個人,如此便不可將她放在芳兒的身側了。還是留在自己的身側最為安全。

    芳兒想了想也沒什麼不妥之處便欣然頜首同意了,隨後便將眾人遣散了,吩咐她們在宮中靜等皇上的旨意下達。卻都沒留意到一人在臨出坤寧宮,噙著陰險的笑意看了芳兒還有榮蘭一眼,便翩然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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