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五十八章 子惠 文 / 夢舞瀟湘
踏入皇宮,抬眼望去便是千篇一律的高牆紅瓦,冰冷刺骨,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的氣息,跟不知道為何阿瑪在聽到淑貴妃娘娘派人來接她入宮時,竟是那麼的心花怒放。
子惠跟隨在一個嬤嬤身後,徒步打量著皇宮大內的景色,美是美矣,只是少了一份生氣。
坤寧宮……淑貴妃不是住在翊坤宮麼,怎麼這個嬤嬤將她帶到了皇后娘娘的宮裡,莫不是搞錯了,子惠疑惑的想著,正要開口詢問,見殿內出來一個嬌俏的宮婢歡喜的跑向這邊,未免失禮於人前,也就抿嘴不言了。
「茗煙姑娘……」跟前的嬤嬤輕喚了一聲:「這就是納喇格格,貴妃娘娘讓我帶來給皇后娘娘瞧瞧。」
茗煙輕輕頜首,抬眼打量了一番,冷哼了一聲,似是甚為厭惡:「皇后娘娘已經在殿內等候,海藍嬤嬤要不要一同進去。」
名喚海藍的嬤嬤輕微的搖首:「我還要去翊坤宮回復貴妃娘娘,就不進去了,你代我向皇后娘娘問安便是。」隨後側身恭敬的對子惠說道:「格格且隨茗煙姑娘進去吧,讓皇后娘娘久等可不好。」
子惠輕輕點首,福身對海藍嬤嬤道了句謝,然後又對著茗煙行禮:「還請姑娘帶路。」
茗煙聞言神情一愣,似是沒料到子惠的舉止,雖然依舊冷著一張臉,但給人的感覺卻沒那麼疏遠了,她領著納喇子惠進入坤寧宮,掀開簾子讓其進入寢殿,福身稟告:「娘娘,納喇家族的二小姐來了。」
芳兒輕輕「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玉杯擱置在小案上,微微抬眸看向子惠。
「奴才納喇子惠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一襲淡藍色的一群,外套一件潔白的輕紗,把優美的身段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頭上無任何裝飾,僅僅是一條淡藍鄂絲帶,輕輕綁住一縷頭髮,頸上帶著一條紫色水晶,水晶微微發光,襯得皮膚如雪,一條天藍的手鏈隨意的躺在腕上,襯得她肌膚白嫩有光澤,目光中純潔似水,紅紅的小嘴微微撅起,給人一眾清秀的感覺。
淺淺一笑,那似曾相似的裝扮,芳兒抬手命人搬來凳子:「起來,坐下回話。」
子惠輕輕道謝,然後起身端坐在凳子上,一副安靜沉穩的模樣,倒是令芳兒憑白增添了幾分好感,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的微笑,芳兒暗自搖首,想當初惠欣不也是這副模樣麼,可自己不還是看走了眼。
子惠安安靜靜的坐在一處,見皇后娘娘許久不曾發話,只是一個勁的盯著自己看,心裡便發毛了起來,偷偷抬眼打量一臉溫婉大氣的皇后娘娘。
一襲月白色與淡粉紅交雜的委地錦緞長裙,裙擺與袖口銀絲滾邊,裙面上繡著大朵大朵的紫鴦花,煞是好看;腰間紮著一根粉白色的腰帶,突出勻稱的身段,奇異的花紋在帶上密密麻麻的分佈著;足登一雙繡著百合的娟鞋,周邊縫有柔軟的狐皮絨毛,兩邊個掛著玉務裝飾,小巧精緻;玉般的皓腕戴著兩個音質手鐲,舉手投足間銀鐲碰撞發出悅耳之聲;雙手尾端的兩根纖長的手指上帶著精緻的金色護甲,耀眼奪目;微抬俏顏,清澈的眼眸溫柔如水,靈動的眼波裡透出靈慧而又嫵媚的光澤,櫻桃小嘴上抹了蜜一樣的淡粉紅;雙耳佩帶著流蘇耳環;絲綢般墨色的秀髮隨意飄散在腰間,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支紫鴦花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額前的劉海處別了一個銀紋蝴蝶髮夾,較能白皙的小手裡緊攥著一方絲絹,淡黃色的素絹上繡著點點零星梅花,襯得此絹素雅。
「不知道娘娘召見奴才有何吩咐。」忍受不了長久的漠視,子惠大膽的開口。
挑起一角柳眉,芳兒很是新意的看著子惠,淡淡的問道:「你阿瑪沒告訴你麼。」依照東珠姐姐所轉述,索爾和很是歡喜,千叮嚀萬囑咐不可讓眼前的可人兒失了禮儀,壞了分寸,免得得不償失斷了他納喇一族的榮耀。
「阿瑪說了,只是奴才覺著皇后娘娘召見,並不是為了此事。」
「那你說說是為了何事。」
子惠挺直了身子,眸子對上芳兒一雙含笑的眼眸,不畏懼於芳兒身上所散發的威儀:「家姐犯下大罪大惡之事,不容原諒,皇后娘娘雖然位居中宮,母儀天下,卻也免不了常人該有的喜怒哀樂,因此娘娘應該恨毒了我納喇一家。」
「放肆,。」清月出聲喝道,神色的緊張的看了一眼平靜如波的芳兒,見她並無不惱之色這才放下心來,轉首看向子惠:「納喇格格今日此言,就不怕真的連累你納喇一族麼。」
「清月……」芳兒輕輕喚了一聲,清月聞聲便福禮退居一旁,芳兒莞爾一笑,對於子惠的大膽很是佩服,卻也不介意將她所指控的事情解釋清楚,風輕雲淡,忍著心中的波濤洶湧:「對於納喇惠欣所犯下一事,本宮的確恨毒了,但也只是恨毒了她一人,而非針對你納喇一家,若本宮真要針對,只怕此刻你也不會安然坐在本宮面前了。」
子惠沉吟片刻,起身重新跪下,對著芳兒重重的磕下一個頭:「既然娘娘大仁大義,饒過我納喇一家,那何不好人做到底,將家姐的屍首葬入妃子陵寢,也好了了她的心願。」說著言語便咽哽起來,只是面上的淚珠卻倔強的沒流下罷了。
「你對你姐姐倒是情深,孰不知你那姐姐可是恨毒了你,怨毒了你。」
「姐姐的偏執都是額娘造成,若額娘肯善待姐姐,視如己出,姐姐也不會成了今日這副模樣,她怨我,恨我,我納喇子惠無話可說,請皇后娘娘發發慈悲,恩准了子惠這個小小的要求。」子惠連磕三個頭,額際的膚色已有些泛紅,可見她待納喇惠欣的姐妹之情是真。
芳兒讓小李子扶起子惠坐下,淡言:「本宮沒將她的屍首挫骨揚灰,已經是很仁慈了,你不要得寸進尺,消磨本宮的耐心。」微微呡下一口熱水,輕微歎聲:「今日喚你進宮,只是為了告訴你,今後再也沒有納喇惠欣這個人的存在。」視若無睹子惠驚愕的面容,芳兒繼續說道:「當初被本宮召進宮的人是你納喇子惠,被皇上冊封為惠貴人的也是你納喇子惠,生下小阿哥的人也是你納喇子惠,聽明白了嗎?」
「奴才不懂,姐姐明明存在過,如何當她不存在了呢?縱然我們是姐妹,奴才也不能代替姐姐呀。」
「人活著難以抹去她過往的一切,可如今她死了,這一切又不同了。」芳兒緩緩看向子惠,雙眸中透露出一種難以捉摸的高深:「納喇惠欣所作的一切事皆是你納喇家的恥辱,能否讓納喇一家重整聲威,除了靠你阿瑪的本事,也要借助你的聰慧與否了。」
原來這就是阿瑪心花怒放的原因,子惠總算是明白了,死了一個讓家族蒙羞的女兒不可惜,可惜的是後宮之中沒了一個可以做主的人才是最大的損失,她千方百計躲避進宮的機會,到頭來還是免不了注定的命運,姐姐遺留下來的包袱必須由她承擔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小阿哥呢?臣妾想看看兒子。」
芳兒滿意的一笑,既然自稱臣妾,又喚小阿哥為兒子,那就說明這個納喇子惠明白了,如此便是很好,她比宮裡任何人都要聰明,一點就通,芳兒很是喜歡,喚來小李子將子惠,不,是惠貴人帶往鹹福宮,然後有著烏蘇嬤嬤曉諭六宮。
起身翻弄架子上的書籍,清月在一旁伺候,問道:「娘娘,就這麼簡簡單單的讓納喇格格成為了惠貴人,會不會太過草率了。」
芳兒淺淺一笑:「這個納喇子惠和納喇惠欣不同……你找人看著鹹福宮,好好觀察一陣子,若這個惠貴人恪守本分,便也罷了,若是一如往常……」冷冷一哼:「本宮能廢了一個納喇家的女兒,就能廢了第二個。」
「奴才想娘娘有多大的把握呢?原來還是要以觀後效啊!」清月輕笑一聲,出言嘲弄。
芳兒瞥她一眼,笑著斥責了她一句,便也不再說話了,清月見狀便著茗煙在側好生伺候,自己則是處理芳兒下達的旨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