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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五十六章 土棺 文 / 嘉色年華

    大概過去了兩個月,村子裡發生了一件事,栓柱的媽死了!關於栓柱媽的死,後來人們講述了一個故事。

    兩個月前七月十五的那天,有人燒紙的時候看見了栓柱,當時他的手裡也拿著一個紙袋子,那裡面估計也是裝的紙錢,那是燒給他父親的。人們都在村道上的十字路口或者是沙土路上的十字路口燒紙,可沒有人見過栓柱,後來人們說他是去了那塊小麥地裡,地頭就有一口棺材,一口泥土緊緊包裹著的棺材,他是去了那裡,在那口棺材前給自己父親燒紙去了。

    我一直在腦海裡構思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栓柱那天去自己父親燒紙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情,當然人們就愛這樣,在看來本是很正常的事情上添加自己的思維,讓事情變得深邃,變得陰霾。還沒等我想出來,村道上的大石板上,一個老大爺講述了那天發生的事情,而且他還說,這是栓柱後來和他說的,沒有人知道這事兒究竟是真是假,當然也沒有去追溯,可奇怪的是,栓柱似乎像默認了一樣,也沒有跳出來澄清或者是反駁,下面我就來講述那天的故事。

    夜很暗,通往北邊的村道上有一個人在匆匆地走著,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栓柱。他手裡拎著一個紙袋子,那裡裝滿了花花綠綠的紙錢,他的腳步很急,似乎自己也不知道今年鬼節為什麼要到父親的棺材前來燒紙,這個想法一開始就從自己的心底裡冒了出來,好像找就有人告訴他的大腦了,所以他才會這麼做。前面有一座孤零零的房子,屋子裡亮著昏暗地燈,偶爾還可以看見有人閃過,那是我舅家,在往後走,就是那片小麥地了,而如今小麥已經微微泛黃了,那是因為它快熟了。

    過了那座房子,栓柱徑直地朝北走著,他的腳步很急促,踩在沙土路上發出「沙沙沙」的響聲。白天的時候看莊稼,綠的綠,黃的黃,隨風輕輕的搖曳著,很清新,很自然,可是到也深夜看莊稼都是黑乎乎的一片,高的高,低的低,偶爾還會發出沙沙的響聲,就像是一個迷宮一樣,只有好多昆蟲藏在裡邊竊竊私語著。栓柱一邊走著,一邊看著前方,雖然是一片黑暗,但他還是清楚的知道自己父親的棺材在什麼位置,朝著那黑漆漆的小麥地走了過去。

    遠遠的,栓柱似乎看到有一絲亮光晃了那麼一下,就是從小麥地裡照似乎,準確的說好像是地頭,很快栓柱想到了那口棺材,他心裡陡然一驚,腳步微微震了一下,又繼續走了起來,覺得那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馬上就要到地頭了,忽然間有從地頭閃了一絲光出來,有很快消失了,栓柱確信自己這一次沒有看錯,那是一絲紅色的光。他心裡產生了恐懼感,腳步也慢了下來,想著自己到底是過去呢還是不過去,後來他認為反正是自己的父親,就算是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自己也不應該這麼害怕,想到這些栓柱就像吃了定心丸一樣,朝著自己父親的棺材走了過去。

    栓柱緩緩地跪了下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父親的棺材,他的眼淚順著臉頰一滴一滴地流了下來,他抽泣著低低地說:「父親,兒子不孝啊,這幾年都沒能把你葬在地下,還讓你在這裡受著風吹日曬苦!」他粗粗地喘著氣,停了一會兒他又低低地說:「父親,你受委屈了,過了年我就把你葬在地下,你就好好安歇吧!」說完他開始緩緩地拿出了一打一打的紙錢,他用火柴認真地點著那些紙錢。紙錢燒著了,火光一閃一閃的,照亮了栓柱臉上還未干了的淚水,雙柱仔細的翻騰著那些紙錢,突然,他聽到「唉」地一聲長長地歎息聲,夜很靜,他聽的很清晰,那聲音就像是在自己的耳朵邊傳來的,那就像是一個孤寡老人發出的無奈地歎息。栓柱的頭髮直直的豎立了起來,他的神經繃得緊緊地,他像四處看去,黑漆漆的,只有大片大片的莊稼地,它們會隨著風偶爾發出沙沙響動,還有就是那些不知疲倦的昆蟲在尖尖地叫著。終於,他的眼睛停留在了面前那口棺材上,他覺得那聲音正是從這口棺材裡傳出來的,他的嘴唇在微微的顫抖著,接著他「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激動,我想都有吧。

    栓柱一邊哭著,一般含糊不清地說著什麼,後來那些燒盡了的紙灰隨著風一陣兒一陣兒地吹動著,幻化在了那茫茫的黑夜裡,栓柱沮喪地朝著村道慢騰騰地往回走著,時不時地扭過頭看上一眼,就在他再一次回頭的時候,又是一道猩紅色地光閃爍了一下,栓柱的心跟著就是一陣劇烈地抖動。

    兩個月以後,栓柱的媽死了,她死的很安詳,臉上還掛著笑紋。栓柱將自己的母親的屍身放置在了那口土包裹著的棺材裡,那裡還有自己已經死去三年多的父親,後來栓柱就把那口棺材葬在了北邊山坡上,那塊小麥地裡的土棺材從此就在也看不見了。聽人們說,栓柱母親的之所以死了,絕大部分可能是因為被栓柱的父親把魂兒勾走了,他實在是不想一個人在苦苦地等待下去了,他想和自己的老伴兒牽著手安心的長眠在地下。

    雖說這個故事是坐在石板上的老大爺傳開的,但是我卻認為他沒有撒謊,不知道是為什麼我是如此的信任他說的話,不過有一點讓我一直恐懼著,就是老大爺說栓柱看見的那到光,怎麼和我夢中的那道光是一模一樣的,但我還見到一個老婆婆,為什麼不是一個老大爺呢,難道,難道那是栓柱的母親?我每一次都努力地憶著那個夢境,可是每一次回憶我都覺得那張臉就是栓柱的母親,那種恐懼感深深地埋在在我的心靈深處,沒一次觸及,我的頭皮都莫名的發麻。

    有一次,我有和我的哥哥們在北邊的玉米地裡玩,玉米地的西頭有幾棵楊樹,我看見粗粗的樹幹上爬著一隻鳥,它正在很有節奏的啄著那棵樹,發出了「梆……梆……梆……」地響聲,我一直以為它是在吃樹皮,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啄木鳥,對就是啄木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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