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26章 妖孽 文 / 耶律龍格
「哎!醒醒!醒醒!」
一個巨大的雞腿在天上飛阿飛阿……雲錦在下面追的腿都要斷了!忽然間地動山搖,趁著雞腿愣神的功夫,她撲上去一把住雞腿,狠狠地咬下去……
「啊!」一聲悶哼把雲錦從夢中驚醒。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什麼東西在用力往後扯她的頭,雲錦忽想起自已是在茅屋中,立刻尖叫道:「鬼阿!救命阿!不要抓我!我沒幹壞事阿!」
「你還要鬼叫到什麼時候?」一個顯然是人類的聲音憤怒地在她頭上響起。
雲錦抬起頭,突然發現一張妖孽的男人臉離她的鼻尖不到五分分。做夢肯定是做夢!怎麼會有男人呢?有一種喝多叫斷片,就是想不起來喝醉前的事情,顯然雲錦屬於這一類。
「你打算抱著我到什麼時候?」妖孽男很無語地看著傻呆呆的雲錦,有一種把她從身上踹下去的衝動。
「啊!」終於發現狀況的雲錦飛快地鬆開環抱帥男的手臂,不顧形象地就地一滾想離帥男遠點。頭皮一痛,她才發現自已的頭髮正攥在妖孽男手裡。
摸著疼痛不已的後腦,雲錦咬牙切齒地叫道:「幹嘛揪我頭髮?好心好意地救你,你卻這麼對我,太沒良心了!」
「哼!」妖孽男以手撐地坐起身,盯著雲錦問道:「我衣服呢?」
「都在這呢!」雲錦用腳踢了踢地上的衣服碎片。見妖孽男坐起來,她眼睛下意識地向他胸前的傷口掃去。沒發現他傷口如何,卻看到他傷口另一側的小櫻桃周圍有一圈牙印。
羞愧!捂臉!挖個地洞把自已埋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天上飛的雞腿……某人的小櫻桃……牙印……雲錦恨不得這會有個地縫讓她鑽進去,捂著臉語無倫次地道:「那個……你發燒了……我物理降溫來著……我沒非禮你……」
妖孽男看了看雲錦,面無表情地問道:「你是雲錦?怎麼我每次見到你,你都衣衫不整的?你很想非禮我嗎?」
「鬼才想非禮你……嗯!阿?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我說夢話了?我們見過?」對著他亮如星辰的眼睛,雲錦突然想到什麼,從地上撿起一塊碎布,伸手蒙住妖孽男的半張臉。
「你…你是那……救我的毒舌!」蒼天阿!打雷劈我吧!這世界也太小了,剛私藏了人家的東西,就被人家給抓住了。
「什麼毒蛇……」妖孽男皺了皺眉頭,不悅地看著雲錦。
「沒什麼!沒什麼!」雲錦抓起昨晚剩下的包子,遞到妖孽男面前,一臉狗腿地打岔,「恩公餓了吧!快吃些東西,重傷之後要好好補補,養氣血……」
「這是祭品!」給死人享用的東西才叫祭品吧!原來昨晚自已竟跟死人搶食,難道會夢到鬼。沒等雲錦把張大的嘴合上,妖孽男又問道:「什麼是物理降溫?」
「物理降溫……就是用酒……」
「啊!酒你也用了?還剩多少?」剛醒過來,不關心自家性命卻關心酒,真是個標準的酒鬼。
「沒有了……」據說酒鬼對酒的愛都極強烈,所以雲錦打算撒個小謊,「都替你治病用了!」
「你沒偷喝?」
被妖孽男鋒利的眼光看的心虛,雲錦悄悄地後退了幾步。「決對沒有!我滿身酒氣的其實是沾上的,我真沒喝……」
看她這個樣子,妖孽冷笑道:「這樣最好!那酒中有毒,你沒喝就好!那這顆解藥就沒用了……」說著一抬手,將一個細小的東西扔出了窗外。
「啊?不要阿!」雲錦哀嚎一聲,就撲出門外,恨不得趴在地上尋找妖孽男扔出來的解藥。可她根本沒看清楚解藥長什麼樣,落在哪裡。在茂密的雜草亂籐中尋找一個不知道模樣的東西,無異於大海撈針。
妖孽男外敷了空間的果子,結果還發高燒,看來指著它解毒也不靠譜。泉水也不知道管不管用。這毒多長時間發作阿?會不會很痛苦阿!好人沒好報了阿!要不救那個該死的傢伙,自已怎麼會中毒!
沒被馬家害死,沒被族長害死,沒從懸崖上掉下來摔死,誰想到被忘恩負義的中山狼給毒死了!活了二世都沒享福,就這麼掛了實在鬱悶!自已死了,雲濤怎麼辦阿!雲錦越想越悲摧,忍不住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你哭什麼!你不是沒喝那酒嗎?」妖孽男不知什麼時候走出了茅屋,靠在門框上懶洋洋地看著雲錦。
雲錦纏得亂七八糟的繃帶早被他扯下來,**的上身在陽光下泛著淺麥色的光芒,縱橫交錯的舊疤還有剛剛開始癒合的新傷,不僅不醜陋,反倒把他勻稱健壯的肌肉映襯得有些野性的美。黑絲般的長髮披散肩上,再配上他那張妖孽臉,以及滿不在乎的神情,美的詭異而囂張。站在要倒塌的茅屋旁竟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度,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雲錦這會沒心思欣賞帥哥,抹了一把眼淚,她徹底爆發了,「對著你那張妖孽臉,我要不把自已喝暈了,下得去手給你上藥嗎?我暈血你不知道阿!為了救你,我差點丟了小命!」
「什麼叫暈血?」妖孽極配合地接一句。
「就是我聞見血腥氣,看見血就會暈,難受的要死。為了求你,我都用樹葉把鼻子堵住了,差點憋死,可你卻把解藥扔了!你成心的!我被你害死了!」
看雲錦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臉也抹得跟花貓一樣,妖孽男嘴角向上彎起,瞇著眼睛道:「誰跟你說解藥只有一顆的!」
「我要死了……阿?!」雲錦的心像坐過山車似的,被妖孽男的幾句話弄的忽上忽下。跳起抓住他的手腕子,「快給我解藥!」
「拿匕首換!」看了看雲錦的髒手,妖孽男只是皺了下眉卻沒甩開她。
「什麼匕首!你憑什麼斷定匕首一定在我這裡?」雲錦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只是想知道他的自信源自何處。
妖孽男看來心情不錯,竟耐著性子解釋道:「我當時看見你把它收起來了!」
「怎麼可能?在馬車上,你也沒回頭,怎麼看到……」話未說完,雲錦恨不得抽自已一巴掌,這不是不打自招嗎!
「即便我收起來了,也不一定帶在身上啊!」某人準備頑抗到底了。
妖孽男挑起眉毛哼道:「我的衣服難道是你用手撕的?」
知道絕對混不過去,雲錦從懷裡掏出匕首遞給他,陪著笑臉道:「解藥可以給我了吧!」
「還有一個問題!你昨天用什麼藥替我治的傷?怎麼好的如此快?」低頭檢視了一下傷勢,妖孽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啊……這個……能不說嗎?」看著妖孽男眼裡古怪的笑意,雲錦知道自已這話跟沒說一樣。「我也不知道,就是隨手摘了些樹葉搗爛了替你敷在傷口上!」
空間的秘密死也不能說,否則他還指不定會出什麼陰招呢!都怪自已一時大意,讓他好的太快,早知是這樣就摻上一堆真樹葉,讓他在茅屋裡躺上十天半個月的,餓死他算了。
「噢!」妖孽男看了看雲錦,轉身進了屋。
以為他去取解藥,雲錦急忙跟著也進了茅屋。可妖孽男盤膝打坐,跟本沒有拿解藥的意思,雲錦怒道:「你怎麼說話不算數阿!快給我解藥!」
「那酒沒毒!我騙你的!」妖孽男給了雲錦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原來一直被他當猴子耍,雲錦氣的直跳腳,「毒舌……妖孽……惡惃……中山狼……小人……」
任憑雲錦上竄下跳地怒罵,妖孽男跟老僧入定似的連眼皮都沒抬,根本沒打算搭理她。等她罵累了,才睜開眼不緊不慢地道:「我叫燕昭,你說的那些都不是我的名字。」
冷靜!一定要冷靜!被他氣死就賠大了!一定不能上他的當!想辦法從這鬼地方出去才是正事!
雲錦惡狠狠地瞪著燕昭,眼睛一轉又對他笑道:「你是殺手吧!看你這一身傷,估計是殺人不成反被人追殺吧!呆在這裡總不是長事,這裡沒吃沒喝的,你還是想辦法快出去吧!咱倆進谷的方式不同,互相交換出谷的路徑,你走我來的路,肯定能躲過追殺你的仇家!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一回,咱倆扯平了。看在咱倆這麼有緣的份上,出了山谷,我也肯定替你保密……」
「我不是殺手,我是鏢師!進谷的路徑跟你確實不相同——」燕昭故意停頓了一下,忽然露出白森森的牙,湊近雲錦笑道:「不過你說對了,我現在真是被人追殺!隱藏行蹤最安全的法子就是殺人滅口!」
「你……你要殺我!」昨夜被長劍抵住脖頸的寒意又襲來,雲錦小臉一白,拔腿就往門外跑。剛到門外,就聽見燕昭狂笑不已。又上當了!雲錦氣的幾乎咬碎牙齒,兩世為人還沒被這麼耍過。沒天理阿!他的話一個字都不能相信!
剛發誓不再搭理燕昭,就看他出了屋,拎著長劍往山谷深處走。雲錦很不爭氣地追上去拉住他,急道:「你去哪?別把我扔在這兒!這有蛇還有狼!我從上面摔下來……我自已出不去……」
情急之下她也不隱瞞了,絮絮叨叨地把她落下山谷的經過說了一遍,還重點說了一下對雲濤的掛念,說完眼淚汪汪地看著燕照,希望他能被自已的溫情牌打動,帶她出谷。
誰知聽她說完,燕昭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道:「你肚子不餓嗎?我去找點吃的!」
噗!雲錦覺得自已要吐血了,猛地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鑽進茅屋,替自已治療內傷去了。
感覺過了一個時辰燕昭也沒回來,雲錦有些坐立不安,開始懷疑他是扔下自已一個人跑了。正站在門口張望的時候,忽然見燕昭一個倒翻從房頂跳了下來,手裡還拎著兩隻烤好的野兔。
一邊吃著烤的恰到好處的野兔,雲錦一邊好奇地問道:「你怎麼從房頂上下來的?」
燕昭撕下一條兔腿遞給雲錦,看著她吃到嘴裡,才笑容滿面地道:「我想知道,你有沒有懷疑我偷跑!有沒有在背地裡說我壞話!」
「咳……咳……你……」差點被嘴裡的兔腿肉嗆到,雲錦暗自慶幸剛才沒有自言自語,否則這傢伙可能真的一溜煙跑掉,把她一個人扔在這。
「看你這做賊心虛的樣子!肯定在心裡罵我來著!」
「沒有!沒有!你去了那麼半天不回來,我以為你遇到仇家了,正替你擔心呢!」雲錦急忙擺手,替自已辯解。
「是嗎?真要謝謝你!」從雲錦手裡搶回兔腿,又順勢把她懷裡的烤野兔奪過來,燕昭才冷哼道:「還有力氣說謊騙人,肯定是肚子不餓,你不用吃了!」
雖然沒吃飽,可雲錦也不敢跟燕昭搶食,恨恨地看著他把兩隻野兔啃光,過了半晌才沒話找話地套近乎道:「總感覺燕大哥今日與當日救我時有些不同……似乎……」
「我看見蠢女人就不想說話!看到自作聰明的女人就想教訓她!所以看起來有些不同!」
罵人不帶髒字!說他是毒舌一點都不冤枉他!雲錦恨的牙癢癢,索性豁出去了,站起身就往外走。出於禮貌,她還是跟燕昭告辭道:「我走了,您保重吧!後會無期!」
「我晚上帶你出谷!」雲錦邁到門外的腿,被燕昭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給拉了回來。
屢次被耍的孩子傷不起啊!雲錦小心地追問道:「真的?你說話算數?」
「信不信隨便你!不信現在就走,信就閉上嘴,保持安靜!」吃飽喝足的燕昭盤膝打坐,直接把雲錦當成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