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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51章 驚聞 文 / 耶律龍格

    李熊飛的名字若驚雷般,震的雲錦耳朵嗡嗡作響。她傻愣愣的看著盯著燕昭,腦子裡反反覆覆就想著春官叫嚷的那句話,『玉面飛熊轉世!』

    雖然她穿回自已的前世,可轉世這種話雲錦心中仍不敢肯定。若燕昭不是玉面熊飛轉世,那只有一種可能……

    瞧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各種議論聲在高台周圍嚷成一鍋粥。巡街的奉天府衙役聞聲趕了過來,為首之人正是當初蘇府鬧賊時勘查現場的那個趙捕頭。

    瞪著站在高台上的燕昭,趙捕頭撇著嘴喝道:「兀那小子還不快滾下來?招搖惑眾該當何罪?」

    燕昭站在高台上髮絲飛揚,負手俯視著趙捕頭不言不語,隱在面具後的面容亦看不出喜怒。

    被燕昭後凜冽的眸光逼視,趙捕頭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撞到身後的衙役才突地醒過神。一把拔出腰刀對身後帶來的衙役們怒道:「看個鳥?還不上去把人給老子抓起來?」

    衙役們拔出腰刀,順著樓子衝上高台。周圍瞧熱鬧的人紛紛後退,生怕躲閃不及被這些強橫慣了的衙役傷到。

    年老春官站在燕昭近旁,雖瞧不出他有發怒的跡像,卻隱隱感到一種風雷欲縱的威壓。

    知道本事出眾的人脾氣都不太好,瞧著衙役們提著刀衝上高台,春官心中暗叫倒霉。若這兩些人在高台上打起來,毀了燈山,他們固然會被問罪。他這個守燈山的芝麻渣官也得跟著吃瓜落。

    飛快地琢磨了一下,春官心驚膽戰地湊近燕昭,堆起笑臉低聲道:「這些巡街的兵丁衙役素來橫行。在燈會廟會上尋釁敲詐已是慣例。如此無禮並不是針對大爺,爺莫要與這些小人計較。爺若有心賞他們些碎銀子,小老兒自替爺去跟他們商量。」

    見燕昭無動於衷,春官急的直搓手,忽瞥見站在台下的雲錦,忙笑道:「您帶著小娘出來賞燈。莫掃了小娘子興致。刀劍無眼。大節下的嚇到家人……」

    低頭對上雲錦滿是擔憂的目光,燕昭彎起嘴角安慰似地朝她笑了笑。轉臉撇了眼張牙舞爪的衙役,冷哼一聲縱身躍到台下,擁著雲錦就往吉祥樓走。

    元宵燈會聖上與民同樂。不但開放御街還在兩側穿廊中臨時搭起無數鋪面。為了保證燈會其間不出差錯,奉天府的衙役便全部被派出來巡街。除了負責輯賊捕盜,還要防著走失人口。

    高祖時有藩王意圖叛亂趁著燈會帶兵入京。幸好有巡街衙役及時發現才沒讓那藩王得逞。自此朝廷便立下規矩,燈會期間巡街的衙役見官大三級,見宗室不跪。這一特權原本是強化燈會安全的措施。可漸漸竟成了這些人敲詐勒索的倚仗。

    本著穿新鞋一踩狗屎的原則,燈會期間達官貴人們見了巡街的衙役也會多少打賞些銀錢,並不與他們一般見識。

    見燕昭根本未把自已放在眼裡,威風慣了的趙捕頭大怒,揮刀攔住他的去路,「小賊!跟爺往衙門走一趟!」

    發覺雲錦面色慘白,燕昭回頭瞧著她溫柔笑道:「沒事的!別怕!」說完迎著趙捕頭的刀口便往前走。彷彿眼前明晃晃的鋼刀只是小孩子耍的紙片。

    燕昭臉上的面具光影流動,欺身上前竟有種詭異的氣勢。彷彿有把無形的劍。勢不可擋地劈砍過來,趙捕頭慌亂地退了一步,色厲內荏地叫道:「再往前走一步,就別怪爺不客氣!」

    伸手抓住刀背,燕昭暗中用力,『喀嚓』一聲竟單手把刀身拗斷。將斷刀扔到地上,燕昭冷笑道:「你要怎樣不客氣?」

    跟見鬼似的盯著手中還剩一半的腰刀,趙捕頭厲聲嚎道:「你……你是人是鬼?你不是人……」

    燕昭冷笑道:「遇到人我便是人,遇到鬼我便是鬼,遇到魔我便是修羅!」

    語聲陰沉森冷,透著縷縷殺氣。散亂的髮絲自耳際滑落掩住半張臉,本就有些詭異的面具突然間猙獰起來,那一瞬衣飾整潔的燕昭身上竟似有血腥氣滲出來。

    被驟然出現的陰寒戾氣逼迫,不但近在咫尺的趙捕頭,連周圍瞧熱鬧的人都倒吸口冷氣,情不自禁的倒退了幾步,躲煞神似地給燕昭和雲錦讓出一條路。

    將雲錦摟在懷裡,燕昭帶著她慢慢往外走。步伐並不快,可雲錦卻腿腳發軟跟不上。

    回頭看著毫無血色的雲錦,燕昭伸手緩緩撫摸臉上的面具,低聲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你……你是不是李將軍的兒子?」抖著手,雲錦遲疑地往燕昭臉上的面具摸去,觸手卻是刺骨的寒意。飛快地縮回手,寒意卻從指尖上鑽進心肺。

    雲錦眸中滿是茫然,怔怔地盯著手指,似乎想不明白,燕昭為何會在轉眼間成了李熊飛的後人!

    抓住雲錦的手,纖細的手指比臉上的面具還要冰冷。燕昭將她的手放在心口處,用自已的大手包住,聲音嘶啞地道:「你說過,你不在意我是誰!」

    她是不在意他孤苦無依,不在意他身無長物!可她卻從未想過,他會是玉面飛熊的兒子!會是一場驚天陰謀下的倖存者!

    若他是燕昭,等他離開衛尉府,倆人便可以過安穩平靜的日子。即便他從軍求取功名,倆人也有機會相守田園;

    可若他是稱霸一方又死因不明的大將軍玉面飛熊李熊飛的兒子,於公於私他都不可能有太平日子!即便他不想捲進各種漩渦,可父仇怎能不報?素聞李熊飛的部將只知將軍鈞令不知有朝廷聖旨,焉知李熊飛的死不是當今聖上所為?難道他要以一人之力對抗天下?

    綵球投中金銀眼,當今聖上不賞金不賞銀,怎麼偏偏就賞賜李熊飛戴過的面具?到底是有心人要引燕昭出現,還是燕昭拿他自已做餌招攬李熊飛的舊部?

    無論何種原因,只要跟他在一起。自此以後便都活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不但她所眷戀的平淡生活此生再不會有,她的家人也都性命堪憂!

    情之所至她可以陪他同生共死,可她有什麼權利把雲濤等人的性命俱交付出來?

    燕昭面具後的眼眸濃黑無比,先前漫天煙花映照出的暖意蕩然無存。面具的寒光折進眼底,眸光鋒利如刀。

    感覺戴上李熊飛的面具。燕昭便像變了個人似的。身上殺戮之氣瀰漫!雲錦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就想往後退。

    可瞧著她茫然痛苦的影子孤單地映在燕昭眸中,他森寒的眼神慢慢軟了下來,漸漸竟變成祈求和悲苦。雲錦又心如刀絞。無論如何也邁不動腳步!

    燕昭不停地追問自已是否再意他是什麼人,想必他早已知道了身世,甚至知道了殺害他父母的元兇是誰!

    父仇不共戴天。以他孤傲的性情,肯定要手刃仇人才肯罷休。李熊飛與墨門關係非淺,燕昭又是李熊飛的兒子。若他報仇皇甫崑崙與美玉必會出手相幫。他遲遲不肯動手。決不是懼怕敵人強大,而是因為掛念她,掛念她那些小小的心願!

    皇甫崑崙要做出那些違背常理的事情,定是為了逼他出手!

    是她太傻,竟沒有早些發現他的痛苦與無奈!

    是她太自私,只想著平靜安穩的日子,卻從未替他想過!

    衛尉府監聽天下耳目眾多。若他一直呆在衛尉府,報父仇會容易許多。可她卻逼迫他放棄!

    秋家財富甲天下。秋明月鍾情於他。若沒有她的出現,他還可以借助秋家的財勢!

    她從未幫上任何忙,卻成了他的負累……

    感覺燕昭手上的力氣又加重了幾分,抓著她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竟有種絕望的期盼……

    雲錦紛亂的心突然安靜下來,他既然選擇了她,她也認定了他,那此生就一定要攜手走下去!

    輕輕歎了口氣,從燕昭的心口處抽回手,雲錦輕輕將他臉上的面具摘下來,放進他懷中。低聲道:「不論你帶不帶這副面具,你永遠都是我的阿昭!」

    盯著雲錦的眼睛,燕昭低聲問道:「錦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沉穩的聲音中有藏不住的緊張與不安。似乎手中有一件精緻的瓷器,竭盡全力卻有些捧不穩。

    雲錦把自已的手放進燕昭的大手中,手指與他的手指交纏在一起,仰起頭眸光異常堅定地道:「你知道我方才許了什麼願嗎?」不待燕昭問,她又自問自答地道:「我許的願是生生世世與你在一起!君若去,妾必不獨活……」

    「錦兒!」伸手摀住雲錦的嘴,從不相信鬼神的燕昭憑生第一次對冥冥中的鬼神生出畏懼,生怕雲錦的話出口,便一語成讖。

    輕輕把燕昭的手拉下來,雲錦低聲道:「不論你做什麼,不論你去哪裡,我都跟在你身邊!」

    燕昭良久無語,只用力攥住雲錦的手,放在他心口處,半晌才像承諾似地道:「我應諾過的事一定會做到!你想要的平淡日子,我們也會有!」

    抬頭瞧著神色鄭重的燕昭,雲錦點了點頭,「我相信!」

    瞥見燕昭眼底漸漸有笑意湧出,雲錦掩住心底的酸痛,不再去想倆人渺茫不可測的未來,撒嬌似地笑道:「我父親臨終前還交給我一件東西,讓我轉交給李將軍的後人。本以為找不到呢,沒想到竟是你!看來我們倆真是天作之合,以後你想甩掉我都不行!」

    輕輕捏了捏雲錦的鼻子,燕昭微微笑了笑,低聲問道:「要交給我什麼東西?」

    「我哪知道?一個木盒子用火漆封的嚴嚴實實的!希望是好東西,要不然我不白收著了?」朝燕昭吐了吐舌頭,雲錦扮了個鬼臉笑道:「要是銀票要分我一半,要是欠條可跟我沒關係!」

    「好!回家後打開瞧瞧,若是你喜歡的盡可拿去!現在我們去吃東西!」明白雲錦是故意逗他開心,燕昭輕輕揉了揉雲錦的頭髮,滿面笑容地牽著她往吉祥樓走。

    暗中卻隔了衣服撫著懷中的面具,深深歎了口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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