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7章 誰調戲誰 文 / 耶律龍格
蘇文山臨終前交給雲錦的黑漆木盒子就放在靈泉邊的石頭上。
摸著盒子上古怪的花草紋,雲錦對美玉的話其實已經信了九成。
盒子上的花草雖然古怪,可雲錦卻在《靈草集》上見過。那是南昭國特有的一種叫金櫻滕的植物。傳說中這種植物能解百毒,因為只長在懸崖峭壁上,所以十分珍稀難求。南昭國人不但將其視為聖物,更喜歡在最看重的物品上用這它做裝飾。
李熊飛鎮守的九江府與南昭國只隔著一條怒川江,雖是天元的疆域但民俗上更接近南昭。
他遇難時派人送出來的東西肯定也是他最看重的,盒子上有這種花紋也在情理之中。鎮守一方的大將軍,還有什麼東西比手中的兵符更重要?
雲錦抱著盒子呆坐了半晌,仍沒拿定主意,要不要把盒子打開。打開盒子,即便裡面的東西就是燕昭和美玉所說的兵符又能證明什麼呢?
就算能證明燕昭與李昭是同一個人,也改變不了燕昭欺騙過她的事實!
可不交出去,這東西早晚要了她姐弟的性命!與其被別人搶走,不如交給燕昭!
咬了咬牙,雲錦將盒子放回原處,閃身出了空間。
找到美玉時皇甫崑崙剛好也在,雲錦進門時倆人似乎正在爭論什麼。美玉是一臉淡漠,皇甫崑崙卻氣的臉紅脖子粗。
雲錦也不看他倆,眼光落在倆人中間的几案上,神情清冷地道:「你們誰給燕昭送個信,讓他方便時回來一趟,我有東西交給他!」
雲錦的話顯然在美玉預料之中,她面無表情地道:「他在昌陽一時回不來,你把東西交給我,我替你送去!」
撇了撇嘴,雲錦冷笑道:「我有大把的時間等!你們不急我無所謂!」
明白雲錦已完全不相信她與皇甫崑崙。美玉只是陰冷地瞥了她一眼,並未動怒。
皇甫崑崙卻跳了起來,「哼!老子就不信治不了你!你再不識相些,老子就把你綁到馬上。連人帶東西一起送到昌陽……」
「我知道你已經恢復了記憶,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瘋賣傻!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自已看著辦!」雲錦不屑地瞪了皇甫崑崙一眼,轉身就走。
指著雲錦的背影,皇甫崑崙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轉臉看著美玉不解地問道:「這丫頭到底打的什麼主意?她既然想通了肯把東西交出來,怎麼還是這副嘴臉?」
輕歎了口氣。美玉搖了搖頭道:「她肯把東西交出來,卻未見得是想通了!」
撓了撓腦袋,皇甫崑崙一頭霧水,看美玉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意思,忽地一跺腳怒道:「這女人就是麻煩,本來簡單的事偏拐十個彎琢磨!」
美玉低下頭盯著手中的茶出神,根本不想再理會皇甫崑崙,「是你自已蠢笨還怪得了別人?」
皇甫崑崙一反常態。沒氣得跳起腳大罵,反倒盯著美玉半晌沒做聲。美玉也覺察出他的異樣,抬起頭皺了皺眉毛。「你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吩咐人給燕昭送信!」
皇甫崑崙仍舊未說話,站起身往外走。臨到門口卻突然頓住腳,「完成大師兄的遺願,我就要回墨谷給師父守靈!那時你要如何……你……就自順著你的心意做吧!不必勉強!」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房門。
美玉臉色微變,過了許久才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看著上面熟悉的字體,忽地閉了眼。慢慢地將信撕成一條條的,再將每一條都撕成一段段的……
她撕的極慢,撕的不僅僅是封書信更是在割捨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往!
將書信的碎片攥在掌心,用內力化成粉末。美玉忽彎起嘴角冷笑起來,「二師兄!當年你狠心給師父下毒,莫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我被你騙,如今我卻不會上你的當了!李家的兵符你休想得到!」
說完又朝著房門搖頭歎息道:「三師兄你真是個傻子!這些年來,不是我放不下二師兄,是你放不下阿!」
美玉與皇甫崑崙之間的矛盾雲錦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等了幾日燕昭也沒回來。美玉也不跟雲錦提要東西的話,只是日日逼她喝治療心疾的苦藥。
美玉等人口中說的心疾按雲錦的理解就是先天性心臟病,在前世都是十分棘手的大病,在天元那就幾乎是等死的病了。
雲錦既不想喝那苦藥也不想領她的人情,一口氣吃了幾個空間果子,身體立刻恢復。發覺雲錦的心疾不藥而癒,美玉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天天跟在雲錦身邊,眼中滿是詫異探究的神情。
雖不喜歡這種被人研究的感覺,可雲錦也知道美玉是不會放她離開美麗坊的。索性當她是透明人不去理會。
生怕空閒下來會去想燕昭,雲錦重操舊業,重新出現在美麗坊中替客人洗臉。
可她不想理會別人,不代表別人會放過她。
看著一臉緊張的棗花,正在研究新配方的雲錦愣了半晌,才不敢確信地問道:「你說秋明月找上門,指名道姓要我去給她洗臉?」
她不想跟秋明月算帳,秋明月卻找上門來?是她太好欺負,還是秋明月太囂張?自從見到秋明月第一眼起,似乎就一直被她欺負,雲錦心裡騰地怒火沖天,咬著牙吩咐棗花道:「你去跟秋小姐說,我馬上就來……」
咬了咬嘴唇,棗花為難地道:「可是……她不是一個人來的,是一位公子陪她來的!我們勸了半晌,那公子就是不肯走!」
當然不會走,秋明月擺明了是來鬧事的,陪她來的公子怎麼會守美麗坊的規矩?
冷哼一聲,雲錦連衣裳都懶得換,穿著搗草藥的灰布褂子起身就往鋪子裡走。
瞧著滿身草藥汁的雲錦,秋明月嫌棄地後退了一步,用帕子掩了鼻子道:「你出來伺候客人,不知道換件乾淨衣裳嗎?」
雲錦冷哼一聲,「若秋大小姐嫌棄,就出門右轉直走。過三條街就有乾淨的去處!」
想了半晌也沒想清楚雲錦說的地方是哪裡,直到身邊紫衣男子狂笑出聲,秋明月才猛地想起來。出門右轉直走不就是有名的青樓,醉花樓嗎?這個惡毒的女子竟讓她去青樓?
秋明月頓時臉色紫脹。指著雲錦怒喝:「你……」
「要洗臉就坐下!不洗就出去!」直接無視馬上要爆發的秋明月,雲錦連眼風都欠奉。可心裡卻恨的直咬牙,燕昭騙不騙自已與她何干?為何她偏要多嘴說出來?
陪秋明月來的男子,嘩地一聲打開手中折扇子,笑道:「蘇小姐好大的脾氣!」
剛過完年,天氣暖和了許多,可離用扇子的季節還早著呢。本來就對跟秋明月混在一起的人沒有好感。再瞧這男子的作派,雲錦心中更加鄙夷。
看著他眼珠子亂轉,上下不停地打量自已,跟當初馬希行調戲自已時的模樣沒什麼大區別,雲錦不悅地冷哼道:「這裡是做女人生意的!請公子自重!」
從未被人這樣明著往外趕,紫衣男子臉色明顯陰了下來,「你這是趕我走?你可知我是誰?」
我管你是誰?反正不是個好東西!雲錦暗中翻了個白眼,瞥見秋明月站在旁邊等著看戲的模樣。雲錦突然對紫衣男子道:「進美麗坊的都是來洗臉的顧客,您身份有些特殊,別人洗臉要五十兩銀子。您要五十兩金子!」
說完斜著眼瞧紫衣男子,一副不出銀子就滾蛋的神情。
「伺候人洗個臉就要五十兩金子?本公子倒要試試!」紫衣男子一臉欠抽的表情,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銀票遞到雲錦跟前,「這是一千兩銀票,足夠換五十兩金子!你來伺候本公子洗臉……」
冷笑一聲,雲錦轉臉吩咐嚇白了臉的棗花道:「去備一份東西!」
「小姐!他……他是男人……」看了看紫衣男子,棗花有些頭腦發暈。難道蘇小姐真的要給陌生男人洗臉?
正月雖已過完,可許多世家夫人小姐們還有應酬。這會美麗坊中沒有客人,幾個女夥計都擠在一旁瞪大眼睛看著雲錦。
轉眼瞧了瞧那幾個女夥計,看到她們臉上羞怯和驚恐。雲錦冷笑道:「只是洗臉而已,你們怕什麼?」
說完指著鋪子中的矮榻,對那紫衣男子道:「您躺下!」紫衣男子滿臉戲謔地躺到床上,閉了眼一副等著享受的神情。
棗花也調好一份洗臉的東西,遲疑地遞到雲錦手邊,咬了咬牙道:「小姐…要不…讓奴婢來替這位公子洗臉!」
竟從棗花口中聽出視死如歸的感覺。雲錦轉臉似地朝她笑了笑,「我親自來!」
聽到這話,紫衣男子本已睜開的眼睛立刻又閉上,狂笑道:「還是蘇小姐知道好歹!本公子的臉面可不是誰都能動的!本公子的好脾氣也不是時時都有的!」
聽出男子話中的威脅之意,雲錦暗自冷笑。男子錦衣華服,腰上那塊上好的羊脂玉足夠置辦兩間美麗坊了。況且跟秋明月在一起的人,哪個身份會低了?這倆人擺明了來美麗坊找茬,不給他們機會看他們怎樣鬧騰?
見雲錦用手沾了些墨綠色的洗顏泥,真要往男子臉上抹。秋明月驚叫道:「你真不要臉!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跟男子肌膚相親!」
又拿名聲來說事?就不能有點新鮮的?暗中鄙視秋明月罵人都抓不住痛處,雲錦連停都沒停,直接摸上那男子的臉。口中卻道:「我要不要臉跟你有什麼關係?有男人送上門來讓我摸,總比你追著男人滿大街叫哥哥好吧!聽說你還要到什麼府裡做妾,跟一群女人一起伺候一個男人…嘖嘖嘖…將來想摸男人只怕也沒得摸……」
看著秋明月氣得臉色慘白卻說不出話,雲錦終於明白什麼叫無慾則剛了!她不再乎名聲,可秋明月卻再意別人說她得不到燕昭,再意別人說她要給靖王世子做妾……
雲錦暗自解恨,低頭看到紫衣男子抖著嘴唇也在偷笑,心中立刻不爽。你想撿樂,門都沒有!
她邊把洗顏泥抹到男子臉上,邊自言自語,「這手感可比柳色館那些小倌強多了!肌膚保養的不錯,很有彈性!摸起來很舒服阿?去柳色館摸人還要給小倌銀子,送上門來給我摸還要給我銀子,不摸才是傻子……」(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