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烽火涼州 第一百二十五章 香艷(一) 文 / 岑雲
看到豹娘子懷中的襁褓,岑風忽地就想起了貓兒;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也遭了類似李文侯的下場,留下襁褓中的貓兒,會遭到什麼樣的命運?岑風為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古怪念頭而失笑,同時心中一點惻隱之心油然而生,看著小娃娃李嗣侯的目光就溫柔了許多,
「也好,看這小子的年紀,與我兒子相差不多,今後叫他們一塊作伴也好。」岑風滿口答應。
豹娘子聞言,心下大松;她血戰竟日,到此時早已筋疲力盡,只是放心不下善後之事才勉力來見岑風,其實全憑心中一點執念支撐著。此刻得了岑風的允諾,豹娘子放心之餘,整個人放鬆下來,頓時就感到眼前陣陣發虛,幾乎要萎頓下去。
岑風眼尖,看出豹娘子情形不對,倒險些將他嚇了一跳,急忙命人安置營地,送豹娘子去休息。而後安營紮寨、打掃戰場,救治傷員,種種善後事宜有條不紊地鋪排開來。
……
豹娘子昏睡了一天一夜,直到大軍回到破羌城,等到第二天天擦黑時,她才被李嗣侯的哭鬧聲吵醒過來的。睜開眼來,豹娘子第一眼看到了躺在自己身旁的李嗣侯,一張小臉哭得涕淚橫流。豹娘子伸手抱起孩子,怔怔地看著滿是淚水的小臉出神。
門外有人推門進來,卻是豹娘子身邊的親軍侍衛,也是少數幾個沒有在前日之戰中落下傷殘的幸運之人。
「夫人醒了……這下小人可放心了。」侍衛欣喜道。
「現在是什麼時候?這是哪裡,破羌城麼?」豹娘子虛弱地問道。剛剛清醒過來的豹娘子。腦子還有些亂。
「是,正是破羌城裡。夫人昏睡了一天一夜,兒郎們都急壞了。虎將軍派隨軍的醫匠的來看過,只說夫人是勞累過度,睡一覺就好,只是兒郎們到底不放心;城裡又找不到合適的人照顧小主人,自能將小主人放在夫人身邊……」侍衛急聲說著,將豹娘子昏睡後的事情一一道來。
「嗣侯少主餓了,去尋一些熱粥來……」豹娘子聽過自家侍衛的述說,臉上沒有半點反應。她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懷中的小娃娃身上,又似乎是在出神;侍衛將熱粥取回來,豹娘子親手餵著李嗣侯,動作輕柔而小心。看著小娃娃臉上滿足的神色,豹娘子不由心神恍惚,思緒又不知飄向何處。
等到李嗣侯吃得肚皮滾圓,就開始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自己的母親;待尋找不見時就立時扁了嘴,豹娘子廢了老大的勁才將他哄了睡去。
注視著睡夢中的小娃娃。一張小臉上猶帶淚痕,嘴上卻掛著細微的笑容。似乎在夢中見到了自己的母親。豹娘子摩挲著李嗣侯的臉蛋,喃喃道:「嗣兒放心,今後我就是你的阿娘,我會代替你的親身母親,不論如何艱難,總要將你撫養長大——你也要快一點長大啊。」
回答豹娘子的,是李嗣侯夢中無意識的幾聲歡笑。豹娘子愛憐地刮了刮小傢伙的鼻頭,隨之凝眉一歎,舉步走出了房門。這個時候,她的目光變得異常沉靜。
……
「嗯?豹夫人想見我?她什麼時候醒的?」岑風聽到隨從的稟報,不覺愕然問道。回到破羌城之後,岑風忙得焦頭爛額,不但要安頓北宮家與李家殘部,還有許多湟中部落趕來歸附,各種大小事務接踵而來。使他無暇他顧,連豹娘子已經醒來都不知道。
「不知道又有什麼事情?」岑風突然覺得有些頭疼;從破羌城三方之會,到後來力戰孤山,懷抱幼子到自己面前求情。豹娘子這個女人著實給岑風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最讓岑風銘記的,是豹娘子面對取捨之間,那種冷靜、理智的態度;該得的寸土不讓,得不到的一無所取,她似乎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也總是清楚地知道自己該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既然人來了,又是剛剛接納的部屬,岑風也不好不見,便命人傳話,帶了豹娘子進來。
等豹娘子進來時,岑風忽然「咦」地驚歎出聲來——此時的豹娘子,與往日所見似乎有了幾分不同。
不等岑風詳加細看,豹娘子便從容施禮。岑風問道:「夫人夜間來訪,可是有事?」
豹娘子看看室內,尚有幾個侍從、記室在,目光中微見猶疑,輕聲說道:「虎將軍,小女子昏睡連日,適才突然想起,尚有一件機密事忘了告知將軍……」
岑風眉頭輕蹙,本待說四周並無外人,卻聽豹娘子又說道:「李家有一件要緊事物,須呈於將軍,但是不能示於他人。」
岑風愈發狐疑起來;此刻豹娘子手上空空,身無長物,卻有什麼要緊東西?不過看豹娘子神色不似作偽,而且也沒有欺哄自己的必要,岑風也沒有多想,揮手示意眾人離開,隨口問道:「是什麼要緊事物,非得現在送來?」
豹娘子安靜地等著所有閒雜人等退了出去,隨即反手關上了門,又回過身來,輕移蓮步,緩緩朝岑風走來——這讓岑風愈發好奇起來。
過去岑風所認識的豹娘子,處事明快爽利,剛而柔韌,帶有一種天然的威風,哪怕面對的是極出色的鬚眉男子如各大部落首領之流,她亦可分庭抗禮,毫不落下風。但是此時出現在岑風面前的豹娘子,似乎少了幾分剛韌,多了幾分嬌柔,連目光中都沒有了過去的銳利,而多了幾分溫婉。如果說過去的豹娘子,就如同深川急流,奔騰千里,那今日出現在岑風面前的豹娘子,卻好似平湖如鏡,清波蕩漾。
若是叫岑風自己來形容,或許只要一句話:「今日的豹娘子,看著才像是一個女人了……」
看著豹娘子漸行漸近,房中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岑風的五官突然變得愈發靈敏起來,不僅眼睛裡看得分明,耳朵裡聽得清楚;豹娘子的神情、身姿,一分一毫,清晰地映在他的眼睛裡,而後印入他的腦海中。耳中不僅聽到輕慢的腳步聲,還隱約聽到她的呼吸聲,乃至心跳聲;只是,為什麼豹娘子的呼吸如此紊亂,心跳聲也快的異常?
當一縷隱約的女子體香繚繞於鼻端時,岑風突然覺得週身漸漸燥熱起來;他可不是初哥,見到眼前情形隱隱已經猜到豹娘子的心思。這個時候,岑風的腦子突然有些迷糊。
玉手輕抬,捏著衣襟上的絲扣,卻遲遲沒有動作。原本舞刀弄槍若等閒的雙手,此刻為了一顆絲扣,竟變得遲鈍笨拙起來。
岑風口中似在喃喃自語,其實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從舌底艱難地吐出一個「你」字,隨之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他想喊豹娘子的名字,但是心底有隱約一個聲音告訴他,這種時候,一個男人就該什麼都不說才對。
那一隻算不上纖細的手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拉開了絲扣,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於是,一具浮凸有致的**呈現在岑風眼前。
豹娘子的嬌軀很美;常年習武,讓她的身體挺拔而健美,有著對男人而言近乎致命的曲線。成熟的女性氣息包裹著岑風,雖然豹娘子的動作有些遲疑,但是岑風還是很快就感覺到,兩團挺立著的柔軟正在他的胸膛上摩挲著。
「這是妾身為將軍呈上的寶物……」豹娘子的聲音已不復往昔的明快,嬌慵輕柔,耳畔一團熱氣,從耳朵根裡直到心房,都被撩撥得癢癢的。
岑風這個時候要是還不知道豹娘子所謂的要緊事物是什麼,那就真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了。
ps:今天就是這一更,不是沒時間,而是第一次寫這個——這他娘地太不好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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