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77 勸沉醉和蕭堯一起,不是勸合嗎? 文 / 南覓
「做得很好,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舒殘顎副」沉魚微微一笑。
沉香那個蠢貨,怎麼可能想得出借刀殺人的手段?她也就會跑到沉醉眼前去罵兩聲,像個跳樑小丑一樣。是她派人教乖了沉香,教她指使與沉大同有仇怨的四人,在沉醉三日回門之時,潛入沉府擄走沉醉。只可惜……都不知道是該說沉醉命大還是那四人廢物,竟然讓沉醉毫髮無損地回去了。懷陌甚至因此盯上了沉香,沉香在半路上就被懷陌的人捉住了。
她便借這機會,讓香荷將沉香落入懷陌手中的消息透露給沉大同,沉大同必定經不起金銀哭鬧不休,親自來見沉醉……她便派人在沉大同赴約的途中弄暈他。如此,到了時間地點,赴約的人自然就不可能是沉大同。
只是,連她也沒想到,赴約的人竟然會是蕭狄。她不過將消息給了蕭未,蕭未又將這消息給了文帝,那麼,蕭狄就只能是文帝誘來的人。看來,文帝那老狐狸,其實已經有了廢太子的心!想要借這機會,一石二鳥,同時除去沉醉和蕭狄。
「姑娘……」身後,香荷猶疑出聲宕。
「什麼事?說吧。」沉魚淡道。
「香荷不知……姑娘為何要間接相助虞王?如今的局勢,太子若被廢,皇上正好順勢立虞王為儲君,到時這平衡關係一旦打破,虞王景王又與爺暗中不和,咱們……」
沉魚冷冷一笑,「你以為,文帝會立蕭堯嗎?葉」
香荷沉吟,「所有皇子之中,文帝最愛虞王,如今虞王又立下戰功,一旦凱旋……皇上想必會順水推舟。」
沉魚唇角勾了勾,轉身看向香荷,眸色微暗,意味悠長道,「所以說,你不是帝王。一國之君永遠都在尋找最穩定的平衡關係,如今太子出局,原有的平衡打破,新的平衡關係便會應運而生。換言之,若是廢太子真的不好,爺為何還要算計著促成這事?」
香荷心思略轉,點點頭,頓了頓,又問,「那位南詔公主……真的要讓她嫁給爺嗎?」
沉魚美眸一瞇,眼色乍冷。
香荷見沉魚臉色,試探地問,「要不要奴婢派人……?」
沉魚卻搖頭,「不要,就讓她嫁。比起迦綾,沉醉的威脅遠遠更大,就讓迦綾先幫我們除去沉醉,然後……再做打算。」
香荷眼中掠過陰狠算計,「還是姑娘想得周到。」
……
沉醉的牢獄之災一受就受了三天,這三天裡,地牢與外面隔絕,每日除了看守的侍衛進來送飯,別的時間裡,除了紅久的聲音,她便再聽不到其他。
而紅久的聲音……千篇一律就是在罵懷陌了。
有時沉醉看著紅久的嘴巴張張合合,都忍不住疑惑,為何厭惡一個人竟然還會有這麼大好的耐心耗在那人身上,可以天天這樣罵著。若是換做她……沉醉苦笑,她寧願永遠不要再見到這人,不再聽到,不再提及。
容容大約害怕紅久對沉醉洗腦得厲害,沉醉會跟著厭惡懷陌,每日裡便定時向沉醉說些懷陌的好,想要穩住沉醉。而每每這種時候,紅久便算是找到人陪她了,總會暴跳如雷,和容容大吵一架。
「你少睜眼說瞎話,一個混蛋,你也要說得這麼好,你當沉醉是傻瓜還是你當沉醉不認得他?」
容容縱使再沉靜,也經不起紅久那樣的戰鬥力天天挑釁,不由怒道,「勸合不勸離,你挑撥大人和夫人感情,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你才遭天打雷劈,我怎麼勸離了?我也在勸合啊,我勸沉醉早點迷途知返,和蕭堯在一起,那不是勸合嗎?」
「你……你不可理喻,我不和你說了!」容容完全不是紅久的對手,便回到沉醉身邊,一心一意穩住沉醉的心,「夫人不要聽紅久胡說八道,她一個小孩子,如何能懂夫人和大人之間的感情?大人深愛夫人,夫人要對他有信心才是。」
紅久在一旁抱著雙臂冷嗤,「深愛?深愛怎麼沒見他來救沉醉出去?這都三天了喲親!」
「你……!」
「你什麼你,你閉嘴!」
「你……!」
「讓你閉嘴!」紅久儼然一個惡霸。
……
容容面紅耳赤,冷哼一聲,不再看紅久,轉而去看沉醉,才見沉醉眉目蹙著,手捂著胸口,臉色蒼白,輕輕咬著唇。
容容心下一驚,忙問,「夫人,怎麼了?」
沉醉看了看容容,又看向紅久,搖搖頭,「沒事,你們倆精神這麼抖擻,是我想多了。」
紅久,「……」
容容眉目依舊不展,堅持問道,「夫人,您到底怎麼了?」
「我這今幾日胸悶得緊,我以為是飯菜有問題。可見了你們這樣,我想是我想太多了。」
「胸悶?」容容一凜,立刻站起來,走到鐵門旁叫人,「來人,來人!」
「容容,別叫了。」沉醉阻止,「不是什麼大事,可能是因為這裡潮濕陰暗吧。」
沉醉頓住,看了看紅久,又道,「這些人都被紅久打怕了,不敢來的。」
容容這才作罷,回到沉醉身邊。
紅久觀察沉醉臉色,也跟著坐到她旁邊去,去拉她的手,一碰,才感覺到沉醉手心冰涼,不由一驚,低道,「你是不是病了?不行,一定要找大夫來看!」
紅久說著就站起身來,她剛剛站起來,便有侍衛從外面進來,紅久見狀,便叫道,「誒,你來得正好,去給老娘找個大夫過來!」
這時進來的侍衛臉生,並不是過去三日裡被紅久欺負的那些人,每個人都是面無表情,只當沒聽到紅久的話。
紅久如此被人忽視,正要發怒,四名侍衛卻徑直走到牢門前。
「匡當。」
牢門被打開,紅久一愣,沉醉也怔住。
「要放我們出去了?」紅久問。
四人毫不理會紅久,走入牢房,立於沉醉身前,還算恭敬,「懷夫人,請跟我們走。」
「去哪裡?」沉醉問。
「回夫人,啟程回京。」
「這麼快?」沉醉微愣。
離她被關起來,不過三天,竟然就要回去了?文帝……他此行到底是為了什麼?若是單純巡視,時間算來太短?可一路走來,也沒見什麼端倪。
「夫人,大軍已經準備出發,請盡快和奴才們離開。」
侍衛見她坐在那裡不動,出聲提醒,說是提醒,卻大有若沉醉不和他們走,他們擄也要將她擄走的氣勢。
沉醉這才回神,由容容扶著站起身來,她看向為首那名侍衛,想了想,終究作罷,走出牢房。
沉醉三人被四名侍衛帶出,上了一輛簡陋的馬車。
沉醉上車前眼風往前看了看,只見前方停的幾輛馬車看著不對,她心中疑惑,直到馬車開始行進,她還在思考剛才那分違和感。
容容見沉醉默不作聲,問道,「夫人方才離開時是想問那侍衛什麼?」
沉醉搖頭,「沒什麼,只是想問他最近三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可惜問了他也不會說。」
「那你現在在想什麼?」紅久直接問。
沉醉直直看向紅久,看了半晌,緩緩道,「紅久,一會兒你想辦法混到前面的隊伍裡去,我覺得前面的馬車看起來不對。」
「有什麼不對的?」
沉醉沉吟,她一時也想不出來,方才一瞥,只單單有股違和感。良久,沉醉乍吸一口氣,「數量不對!我們來時只有五輛馬車,方才除去我們這一輛,前面有六輛馬車。」
紅久幸災樂禍,「說不定多出的那一輛是囚禁太子的呢。」
沉醉搖搖頭,「太子和我們不同,太子被囚,茲事體大。皇上就算怒太子,也不可能會在這時做出什麼事,所以,不是太子。」
沉醉說著,只覺胸口越來越悶,心頭那股不安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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