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言情小說 > 孽歡:冷情上神,請休妻!

第一卷 245 文 / 南覓

    陸原離去之後,蕭堯仍未離開。舒榒駑襻不久,花月如便笑著進來,「爺,可有中意的姑娘,月如叫她來陪?」

    蕭堯自酌著酒,隨意笑道,「有中意的姑娘還會來你們這裡?」

    花月如笑,「那月如就自作主張為爺挑個好的過來伺候。」

    「挑個會彈琴的過來,爺想聽聽曲兒。」

    「是。嫗」

    花月如離去,不久之後便帶了人過來。見蕭堯獨自喝酒的姿態,便心神領會,不曾將女子帶到他面前,只直接從側門入。旋即,琴聲悠然響起。

    蕭堯隨意笑了笑,既不說好也沒說不好。花月如心思轉了轉,默默離開。

    琴聲只能說還能入耳,當然,和記憶中那人的聲音比起來是萬萬比不得的。不過他還不想這麼早離開,他要看看,今日這第二人還能不能等到唱。

    外面天色冷暗,西樓內正是暖宵。一名錦衣華服的男子緩緩步入,只見他眉目俊朗,身著錦繡長衫,腰間配飾繁複,雙目濃黑透徹,她方一走進,便立刻有人上前去迎。

    「公子臉生,可是第一次來?」西樓迎賓的侍女亦足夠美貌,笑著拉進關係。

    「前幾年來過。」那錦衣公子笑道,「後來離京,至今方回。」

    「原來是故人。」侍女識得眼色,立刻問,「可有惦記的姑娘?」

    那錦衣公子聞言,眼珠一轉,卻笑道,「就算有惦記的,如今幾年過去,也不敢點她了。人吶,有時還是在心中給自己留點念想為好。」

    「公子真是有趣。」

    「好了,我便在這裡坐一坐,看上哪個我再挑。」

    「公子請便。」

    在西樓,能做迎賓的女子都有幾分眼色。只見這人雖然臉生,卻舉止不凡,便將她領到了居中的桌,那裡是觀賞歌舞最好的地。

    而同時,花月如在二樓,已經將這人看得清楚。

    花月如臉上還是逢迎的笑,不過目光深遠,場中一切盡在她掌握之中。她看了看那名男子,目光又在廳中其他人身上逡巡一番,最後落在角落的桌子,那正對姑娘動手動腳的猥瑣男人身上。

    那桌上有兩個男人,都是人到中年。其中一個體態發福,臉色油黃,雙目色瞇瞇的盯著陪酒的姑娘。姑娘遞酒過去,他便趁機抓了姑娘的手,將姑娘抓到自己腿上,手掌隨即循著姑娘的腰肢往上探。

    場面盡收眼底,花月如唇角嘲諷地勾了勾。有時上天就是這麼不公平,這樣的男人,竟然能生出兩個如沉魚沉醉那樣的女兒。

    沒錯,那人正是沉大同。

    花月如又看了看,便轉身,附在花想想耳邊說了幾句。花想想領命而去,花月如的目光若有似無瞥過蕭堯所在的房間。

    花想想徑直去了沉大同那一桌,對沉大同道,「沉大爺,不好意思,叨擾片刻。」

    沉大同不耐,粗聲問,「什麼事?」

    花想想微微一笑,卻是看向沉大同懷中女子,道,「珠兒,如姐有事安排你。」

    那珠兒聞言,如獲大赦,立刻就掙脫了沉大同起身,「是。」

    沉大同只覺在同伴面前臉色無光,一把將珠兒抓住,怒聲質問花想想,「你這是什麼態度,這就是你們西樓的待客之道?珠兒正伺候本老爺,你卻讓她走是什麼意思?你知道我是誰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誰?」

    花想想笑臉相迎,絲毫不以為忤,「奴婢知道,您是沉大爺,您原是丞相大人的岳父,前幾日九清宮宮主又收了令千金做義女。沉大爺您就放心吧,西樓不會怠慢您,只是如姐確實安排珠兒另有他事,奴婢立刻另找姑娘過來伺候您。」

    沉大同聽花想想將他捧高,那同沉大同一起來的男子也從旁相勸,這才冷哼一聲,又不悅地補充道,「找個更漂亮的過來!」

    花想想將珠兒帶走,不久就另有姑娘過來。可沉大同對之後的姑娘不滿,雙目在場中逡巡一番,卻正見花想想將珠兒領到了居中那張桌子旁。

    而那張桌子所坐之人正是方才進來的錦衣男子。

    那男子微微蹙眉,「我沒有叫人來陪。」

    花想想笑,「這是待客之道,為爺添酒,給爺使喚的。」

    錦衣男子點點頭,珠兒正要坐下,卻不料手腕忽地一緊,便被人用力抓住往上一拉,「疼!」

    珠兒低叫。

    「好啊,原來你在這裡!」

    來人正是沉大同,他發現珠兒離開竟是為了伺候別人,怒從心起,想也沒想便衝了過來,又一指指著花想想罵,「你這臭婊.子!說的比唱的好聽,說是如姐另有安排,如姐的另有安排就是讓她來伺候這小白臉!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女兒如今是九清宮的少宮主,你敢對我不敬,信不信我滅了你們!」

    九清宮少宮主……錦衣男子聞言,雙目極快一瞇。原本只是小事,他並不想節外生枝,卻不料還撞上了個「人物」?

    「沉大爺息怒……」花想想低低勸道。

    「去把如姐給本老爺叫來!」沉大同不依不饒,大吼大叫,一時將場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花想想不知所措,連連點頭,「是,是,奴婢這就去。」

    花想想一溜煙兒跑了。

    沉大同仗著自己如今身份不同,便提拉著珠兒的手要將她生拉硬拽回自己那桌。珠兒不願,一手緊緊抓住錦衣男子的手,雙目哀求,「公子救我!這人好生下流,我不要和他走。」

    珠兒當著沉大同的面這麼說話,沉大同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怒極,「臭婊.子!」

    抬手,就要往珠兒臉上扇去一掌教訓。

    錦衣公子目色微冷,沉大同的手隨即被擋在空氣裡。

    「小白臉,少管閒事!」沉大同咬牙罵道。

    錦衣公子冷笑,捏著沉大同的手掌頓緊,「我生平最討厭對女人動手的男人,不配做男人!」

    沉大同只覺手骨劇疼,然而他畢竟也是士兵出生,有些蠻力。又眼見自己被個小輩當眾教訓羞辱,怒憤之下,另一隻手使盡蠻力,便朝錦衣男子的臉揮去。

    那拳頭雖全是蠻力,力氣卻霸道,錦衣男子微怔,閃身便慢了半拍,沉大同的拳頭將將掃過他束髮的金釵。「噌——」

    金釵落地,如瀑的長髮頓時披散下來。

    場中驚訝,連沉大同自己也驚了,沒想那俊俏的公子竟是個女兒身。——還是個美貌的女子。

    她原本的俊俏之中就有著一股清秀之氣,這時長髮鋪開,更襯得她嬌嫩欲滴的模樣,沉大同看得雙目頓時發直。

    二樓隱蔽處的花月如卻是從頭到尾將一切看盡,女子身份被戳穿,她也絲毫不驚訝,反而微微笑了笑。

    錦衣女子目光冷冷掃過地上金釵,再看向沉大同,雙目之中頓時殺.戾,「我不管你是誰,今日之後,你誰也不是!」

    女子說罷,袖中忽地滑出一支匕首,便往沉大同刺去。

    沉大同雖只是個小副將,位置不高,卻也到底不是誰想殺就殺得了的人,便與女子動起手來。女子匕首往他刺去,他既不躲閃,反而緊緊捉住女子的手掌,又下流地摸了摸,調.戲道,「好滑……」

    女子大怒,雙目一狠,腿腳便狠狠往他胯.下踹去,沉大同身形一退,另一隻腳將她的腿纏住,同時手上用力,便將她整個身子納入懷中,緊緊制住。

    「小美人兒,今晚就你了,好好伺候爺舒坦了,也讓你今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沉大同下.流笑著,油光滿面的臉就要湊上去吻。

    女子這時卻不掙扎了,動也不動,就在沉大同靠近她時,她左手忽地往上一灑,一把粉末便悉數撒到了沉大同臉上。

    沉大同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女子立在一旁,一腳狠狠踩上他的胸口,沉大同被她踩得連連咳嗽。

    「想要我伺候你?」女子居高臨下冷笑,雙目冷厲,那笑容看起來十足陰狠。

    沉大同被她踩得喘不過氣來,卻仍是咬牙切齒地低罵,「你敢動我,小心九清宮滅你滿門。」

    「滅我的滿門?」女子嘲諷,「也要你滅得起。」

    「咳咳,九清宮宮主一人便可血洗皇宮,你就算是公主,他也一樣能滅你一族!」沉大同虛張聲勢地恐嚇。

    女子眉頭挑了挑,「我自然知道離淵厲害,可也要你有這命通風報信,我現在便殺了你,看你如何滅我滿門。」

    女子說著,忽地一彎身,匕首便遞到沉大同脖子上。

    冰冷的刀刃指著皮膚,沉大同終於知道害怕,再顧不得虛張聲勢,雙目之中驚恐乍現,慌忙討饒,「饒命,饒命,女俠饒命!」

    女子動作頓了頓,冷聲問,「還要我伺候你嗎?」

    「不敢,不敢了。」

    女子目光深了深,刀刃緩緩滑過沉大同的脖子,卻並不刺進,只是在他的皮膚上停留。她偏著頭,似乎還在猶豫要不要動手,沉大同連連討饒,「方纔是我有眼無珠,女俠我再也不敢了。」

    「不敢?」女子雙目忽地陰冷一瞇,「口說無憑。」

    「那……要如何?」沉大同渾身都在顫抖,畢竟,刀劍指著脖子,死亡就在這麼近的距離裡。

    女子的匕首忽地往下……

    「我要閹了你!」

    匕首的寒光忽地在空氣裡劃過,沉大同腦中頓時一片空白,連叫喊都還沒來得及,那寒光一閃,已經落下,觸碰上了他的褲子……

    「噌……」

    千鈞一髮之際,刀刃卻在空氣裡斷成兩截,其中一截正是擦著沉大同的衣服飛開,伴著布帛被刀刃刺破的聲音。

    「嘶——」

    女子一震,沉大同終於反應過來事態嚴重,大叫「救命!」

    女子猛地轉身,循著那暗器來處望去,只見樓梯上,一名紫衣男子緩緩走下,頓時,女子原本陰狠的臉豁然明亮,雙目晶亮。

    「虞王,虞王,是我,是我沉大同,救命啊!」

    地上,沉大同看到了蕭堯,大聲求救。

    來人正是蕭堯,他從二樓走下,緩緩走向女子,笑,「你不能動他。」

    女子卻出奇地不生氣,反而跟著笑了,笑得雙目璀璨,更有些撒嬌的神態,「他欺辱我,我也不能報仇?」

    蕭堯挑了挑眉,「我倒不信還有人能欺辱你,雲羅。」

    女子聞言,唇角上揚,將手中剩下的半截匕首一扔,緩緩走向蕭堯,甜甜一笑,「三哥,我是來找你的。」

    這女子便是五公主蕭雲羅。

    當晚,蕭堯攜著蕭雲羅,兩兄妹離開。沉大同萬幸,終是完好無損地走出西樓。

    花月如從頭至尾將一切看進眼裡,之後,不動聲色派人去叫嵐淡。

    ****

    年關將近時,所有前來九清宮觀禮的客人幾乎已經全部離開。蕭離在見過沉醉第二日便離開了,只有迦生又停留了三日。

    與蕭離和迦生一見,沉醉自己並沒發現特別。不過是普通寒暄,懷陌易了容打扮,裝作下人在一旁伺候,沉醉自始至終覺得不自在,有種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在沒話找話的感覺。甚至對蕭離救命之恩的感激也說得虛偽敷衍。

    好在懷陌最後沒再提將紅久嫁給迦生一事,沉醉總算安心。

    懷陌卻忽然收到一封信,看過信之後,懷陌冷哼一聲,將信丟在一邊,臉色已經不大好。

    沉醉狐疑,撿起來一看,不知是誰寫的,只寥寥幾個字,「五公主回京,與蕭堯見面,文帝除夕設宴。」

    除夕設宴……

    沉醉心中微微一揪。

    「你要回去了嗎?」

    懷陌輕哼一聲,看向她,「這麼想我回去?」

    「……哪裡是我想你回去?」沉醉無奈輕歎,緩緩走到他身前,小手環住他的腰,「我自然希望你留下。」

    「好。」

    「真的?」沉醉雙眼乍亮。沒想懷陌答應得乾脆,她之前見懷陌臉色難看,還以為他是非回不可。因為一般而言,只要是能解決的事,一般不會影響懷陌心情。

    「嗯,既然你希望爺留下,爺今晚留下,明日再走。」

    「……」

    「你今晚好好伺候。」

    「……」

    沉醉默默忽視掉懷陌如同嫖.客的語氣,想了想,問,「五公主是誰?」

    懷陌聞言,眉頭幾不可察擰了擰,彷彿厭煩,又彷彿是隱憂。沉醉心生不好的預感,只聽懷陌道,「有可能是未來的虞王妃。」

    沉醉只覺晴天一刀霹靂下來,「虞……虞王……王妃?」

    她連說話舌頭都在打結,「她……***?」

    懷陌睨著她,「五公主蕭雲羅雖名義上是公主,實則只是長孫皇后養女,是長孫皇后大哥的女兒。當年,長孫長雲為國捐軀,夫人也跟著殉情,只留下雲羅一女,長孫皇后憐惜,又得文帝答應,便將蕭雲羅收為義女,養在身邊蕭雲羅雖從小被尊為公主,但她的身世朝中上下皆知。」

    「那……那她為什麼要嫁給蕭堯?」

    「你該問的是,蕭堯為什麼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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