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63 怕你不肯親近我(有愛) 文 / 南覓
為他換好了衣服,扶著他重新躺下,又細心地掖好被子。舒榒駑襻就要出去,手臂拂動之間,卻有什麼東西被掃落在地,在地上砸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又滾到腳邊。
沉醉撿起,卻見是白子乙交給她的藥瓶子,應是從床上落下。
沉醉蹙眉,這東西她明明和那一盒子詭異的藥放在了一起,怎麼會到床上去?
手上掂著,心中微微覺得不對勁,她打開來看,當即驚訝。
只見裡面原本裝滿的藥丸,如今只卻剩下了一半姍。
眼睛裡驚恐之色立現,她猛地看向懷陌。懷陌閉著眼睛,還未醒來。
沉醉出去時,永叔已經開好了藥方,又命了醫僮去取藥。
沉醉走近,緩聲問,「永叔,沉醉有一事請教。妗」
「公主請說。」永叔回身,藹然笑道。
沉醉頗為無奈一笑,「別叫我公主,叫我沉醉就是,即便我真是公主,如今也不記得。」
「公主早晚會記起來的。」
沉醉搖搖頭,不再糾結這個話題,只問,「懷陌那高燒,永叔確定不是因他身體裡的劇毒?」
「他體內劇毒不假,亦有發作的可能,只是這時的高燒卻不是。我也很疑惑,這燒燒得詭異,既不是因為他的傷,也不是因為毒,且他脈象平穩,也不見其他的傷害。」永叔微微擰眉,沉吟。
沉醉點了點頭,又問,「那麼請永叔看看,可是因為這個?」
沉醉說著,緩緩伸出手來,將手中藥瓶交給永叔。
……
懷陌猛地睜開眼睛,隨即,目光如猛獸一般敏銳在房間裡逡巡一圈。
房屋空蕩,不見他想見那人。
一剎那,猛地起身,便往外衝去。
沉醉正端著剛熬好的藥進門,剛剛推門而進,只見眼前一個身影幾近凶狠地往她衝來,當即驚得渾身僵硬,愣在原地,只剩驚恐地望著他。
好在懷陌反應快,在她身前分寸的距離停下,這才沒有直接撞上去。見到她,眼睛裡原本洶湧的盛怒,剎那平息。
「你這麼凶做什麼?」沉醉反應過來,沒好氣地抱怨,「差點撞到我。」
「去了哪裡?」懷陌直直盯著她的眼睛。
沉醉將手中的藥遞給他,不冷不熱回道:「你說呢?」
懷陌接過,只見手中黑乎乎的藥汁,不由皺眉。
沉醉輕哼,「還嫌棄它?我伺候了你一整晚,一大早便為你煎藥,你還嫌棄?」
懷陌聞言,二話沒說,立刻仰頭喝盡。只是喝完,眉頭擰得更緊。
沉醉原本心中頗為幽怨,見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出來。見他衣襟敞開,又上前去為他攏了攏,懷陌順勢環過她的腰。
「我以為你走了。」嗓音裡顯然還帶著些後怕。
過去的懷陌,從來不曾這麼誠實。
沉醉笑睨著他,「我夫君還在這裡,我要走去哪裡?」
她的手攀著他的脖子,嬌俏地對著他笑,只是愈加地笑得不善,「懷陌,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發燒?」
懷陌臉色如常,「不知。」
「真的?」沉醉笑得愈加的溫柔。
懷陌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而後理直氣壯地告訴她,「我受了傷。」
「哦,怪受傷。」沉醉點點頭。
「也怪中毒。」
沉醉繼續點頭,卻忽地問他,「不怪自己?」
懷陌毫不猶豫地搖頭。
沉醉雙目一瞇,頓時將他放開,又拉開他的手臂,輕哼一聲,拿過他放在一旁的藥碗,轉身就出去。
另一隻手卻被他從身後抓緊。
沉醉怨怒地掙了掙,頭也不回,懷陌閃身來到她身前,緊緊凝著她,眉頭往眉心蹙攏,成了一座小山。
沉醉懶得和他廢話,看他這樣子,顯然他自己知道原因,她直問,「你為什麼要吃那麼多的藥?那藥雖然效果好,我也知道,可是過猶不及,你一次吃了小半瓶,身體怎會吃得消?這次幸好這裡有很好的大夫,又幸好我和他們的恩人長得像,他們願意救你,若是沒有這些幸好,你要我怎麼辦?我救不了你,你是想我們倆就這樣死在一起嗎?」
沉醉說著,眼眶已經微微發紅。
永叔見那藥時,雙目乍亮,如獲至寶,卻隨即聽她問,「他一次吃了半瓶,後果會怎樣?」
永叔聞言,眼中的驚恐絲毫不亞於她發現懷陌高燒時,有一定歲數的人了,也見慣了風浪,那時,卻連拿著藥瓶那枯老的手也微微發抖,不確定地反問,「半瓶?」
沉醉點頭。
「要不得,萬萬要不得!」永叔急得頓足,「這是仙家之物,雖是至寶,卻原本就不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一個人一生吃下一粒已經是莫大的機緣,再多就非普通人承受得起。他,他怎可一次吃下半瓶?這藥效猛烈,凡胎**受不住,若是個命薄的,分明就是找死啊!」
永叔一句「找死」,沉醉眼前當即一黑,就險些昏過去。
她不知,一整夜的時間,懷陌不曾醒來睜眼看她一眼,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她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吃那麼多?他一向不是心急之人,朝堂上的男人,怎會不懂循序漸進,不懂過猶不及的道理?即使他失去記憶,也不能作為理由。
一整晚,除了煎藥,她不敢離開他片刻,一直靜靜守著他,不停地探他的體溫,他溫度一旦有些熱,她就急得心臟也快跳出來。
著急、無助、痛苦,那是怎樣驚恐的一整夜?
想起來,心頭酸熱得難受,眼眶疼痛,眼淚就落了出來。
她瞅著他,哀怨地問,「若是想和我一起死,你殺了我就是,讓我比你先死,也不必我受這種驚嚇。你這麼嚇我,你的仇人其實是我,是不是?」
懷陌緊緊盯著她臉上的淚水,目光動了動,抬手,輕輕為她拭去,她又立刻落得更多。
他眼見擦不完,嘴唇動了動,低聲道:「對不起。」
「早知對不起我,為什麼還要吃那麼多?」她含淚凝著他。
懷陌沉默,為她拭淚的手僵了僵。
沉醉見他連解釋也不願,心中疼痛之下又生了起,她一把揮開他的手,轉身就走。
他一步上前,從身後將她緊緊摟入懷中,沉醉心酸,不知為何,眼淚又落了更多,她低低抽泣出聲。
「對不起,我不想你被我凍著。」
他在她耳邊低喃,帶著溫熱的氣息拂在她脖頸間,似歎息一般。
沉醉眼淚一頓。
懷陌輕歎,「你親我的時候,你的唇是熱的,我的是冰的,我怕凍著你,怕你不肯親近我,那藥丸吃了會讓身體變暖。」
「所以……你要一次吃下那麼多?」
沉醉忽地轉過身去,目光相對,凝視向他,嗓音早已顫抖得厲害。為何顫抖,她不知,只知她若是再多說一句,她一定會大哭出來。
懷陌小心翼翼地點頭。
沉醉頓時淚如雨下。
水汽迷濛裡,早已看不清他的臉,即使兩人近在咫尺。她踮起腳尖,緊緊抱住他的脖子,一連哭罵,「傻瓜,我怎會不肯親近你?你過去對我那麼狠,比現在冷多少倍,可見我嫌棄你?」
懷陌亦是緊緊抱著她,卻不確定地反問,「真的?」
沉醉狠狠點頭,「嗯。」
「那你之後為什麼不再親我?」
莫名其妙的,沉醉不明白他為何忽然問出了這樣一句話,頓時就破涕為笑,放開他,改用雙手攀了他的脖子,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卻見他定定的望著她,雙目認真,儼然在面對一個極為重要的問題。
沉醉笑罵,「哪裡有人一直親的?也不害臊。」
「我喜歡你親我。」懷陌堅持表達他的看法。
沉醉的臉頓時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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