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言情小說 > 孽歡:冷情上神,請休妻!

大道小說網 大結局 文 / 南覓

    ……

    「我若不同意呢?」

    「那麼,就讓她這樣一直睡著吧。舒蒲璩奀」

    ……

    蕭堯不知懷陌到底要做什麼,但是他絕對不相信懷陌是要成全他柝。

    因為蕭堯太明白懷陌對沉醉的愛,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更清楚,這樣深的感情,放棄不了。早已融入骨血的情,要放棄,那痛苦無異於放棄生命。

    可是懷陌也的確是有辦法讓沉醉一直睡著,只要懷陌要她睡,就不會有人能救醒她。

    所以,蕭堯不得不答應胄。

    懷陌按照約定,喂沉醉吃了藥。

    沉醉睜開眼睛,第一眼見到的是蕭堯,她記起現在所處的環境,目光下意識的往別的方向尋了尋。

    只見懷陌正在窗前,背對了他們。

    沉醉察覺出了眼前的氣氛詭異,卻沒有注意到,在她下意識尋懷陌時,蕭堯眼底的落寞和痛苦。

    ……

    「結婚?」沉醉驚異,「這裡?現在?」

    這裡是c市,父母朋友都不在,還是晚上。

    「你是在說笑嗎?」沉醉問蕭堯。

    「不是,」蕭堯眸子裡無盡的溫柔,他直直凝著沉醉,耐心解釋,按著他之前和懷陌說好的,「懷陌是我的朋友,他現在就要離開這裡了,所以想幫我們主持一場婚禮。只有見證了我們的幸福,他才可以放心離開。」

    沉醉知道懷陌要走。

    按著他們的約定,她陪伴了懷陌一個星期,懷陌放過她,從此從她的生命裡消失。

    只是她卻不知道,懷陌和蕭堯是認識的。

    沉醉詢問的看向懷陌,懷陌遠遠立在一旁,目光淡靜無波,「他說的對,讓我為你們主婚,我從此離開,然後就讓時間和你生命裡其他的人將我從你的記憶裡徹底擠掉。」

    那是她對他說的話。

    現在由他說出來,她心中竟忽地全是澀澀沉悶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隱約間是物是人非的蒼涼感

    直到進了教堂,沉醉仍舊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點頭答應。不過看蕭堯連婚紗都已經運來的陣勢,他們顯然是已經決定好的,想來就算她不答應也沒辦法。

    身著長長曳地的婚紗,手挽著蕭堯,半夜,教堂。……舉行婚禮。

    這世間各種標新立異的婚禮,恐怕也營造不出他們如此渾然天成的違和感。

    沒有父母、親人、朋友,有的只是一個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的「主婚人」。

    而這樣的一場婚禮,她竟然還鬼使神差的入了角色。

    然而,她入的似乎只是一個詭異參與者的角色,是參與者,卻不是新娘。

    新娘該有的悸動、緊張、興奮和期待,她怎麼也沒有,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是什麼讓她和蕭堯此刻乖乖站在懷陌面前。

    懷陌在原本應是神父所站的位置上。

    他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對新人。

    郎才,女貌。

    男人是世間難尋的良人,女人……是他最最深愛的女人。

    前世今生,穿越時空,他都沒有辦法將她忘記,對她的愛,從來不少絲毫。

    愛她,愛到此刻甘願站在這裡,成全她嫁給別的男人。

    懷陌的目光久久凝在沉醉的臉上,太過癡狂、眷戀和恣意,沉醉承受不住,靜靜垂下眸子。

    「可以開始了。」蕭堯不悅的提醒。

    「嗯。」懷陌輕輕應了一聲,本著「入鄉隨俗」,他緩緩看向沉醉,嗓音幽遠,「沉醉,你願意嫁給蕭堯嗎?讓他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白首之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無論患難還是富貴,你都愛他,和他白頭偕老,生死相隨?」

    應該從來沒有一個「神父」,會給新娘這樣強大壓迫,讓她恨不得下一秒轉身……逃婚。

    懷陌的聲音不大,還是一如既往的迷人好聽,可是,有什麼東西,不對。

    亂。

    像是靈魂深處受了驚擾,身子還是這平靜的身子,裹在最華美的婚紗之下,站在蕭堯身旁,安然聆聽著婚禮的誓詞。可是,平靜的皮肉之下,靈魂一片混亂,如刀光劍影下,混亂斑駁而下的樹葉殘片。

    懷陌那如死水一樣分明沒有任何波瀾的眼睛,卻像是凝聚了這世間最鬼魅的能量,將她的神智和魂魄拽入了魔怔。

    眼前,開始浮現出斷斷續續的場景。

    那似乎是一個女人,看不清容顏,她被困在大火裡,沒有人救她;

    她似乎已經懷了身孕,大火過後,她的身下淌出一灘血水;

    ……

    還是一場大火,只是她卻在火海之外,她手中還抱著一個孩子,靜靜凝著身前的男人,那男人的身後,火光沖天。男人一巴掌狠狠扇到她的臉上,力道知道,她被打落在地;

    還是那一個男人,他掌風過處,女人終於香消玉殞。

    ……

    頭痛,欲裂。

    眼前的景象像是電影的場景,可是電影不會讓她的心痛如絞。

    不敢再繼續陷下去,沉醉用力的壓下混亂的神智,避開那一雙讓她入魔怔的眼睛。

    迅速而決絕的,更像是破釜沉舟,從此再不給自己退路。

    沉醉硬聲點頭,「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寂靜的夜晚,沒有賓客而空曠下來的教堂,將她的聲音放大,再一遍遍迴響開去。

    除了她的聲音顯得堅定,她整個人看起來鎮定而理智,她的身旁,新郎得到她的堅定,凝著她,眸光溫柔而愛戀。

    「沉醉……」

    蕭堯顯然是沒想到沉醉會如此堅定的說出這三個字。縱使兩年恩愛,他心裡仍舊清楚的知道,他對她,多少力不從心。

    此刻得到她的肯定,他隱隱激動的,顫聲叫她的名字。

    沉醉的目光卻是直視懷陌,就像是較勁一樣。

    不知是和誰較勁,似乎不是懷陌,那就是她此刻那混亂的靈魂?

    良久,寂靜無聲。

    懷陌問過,沉醉的停頓不長,至少,遠遠不及沉醉答過,回聲蕩過,此刻懷陌的沉默來得長。

    晦暗的眸子,如染了最沉的墨,漆黑。定定看著沉醉,竟彷彿像是想要看到她那混亂的靈魂。沉醉緊緊捏著手中的花束,懷陌的眼神讓她眼前的場景又漸漸混亂,她用力地克制著自己,無畏的和他對視。

    末了,懷陌閉上眼睛。

    「願意嗎?」

    如喟歎一般,連疑問也聽不出來,就彷彿只是一聲最無奈的感慨,臨絕望以前的一聲喟歎。

    「我願意。」

    即使此刻的對話哪裡偏離了,沉醉仍舊確定地回答。

    蕭堯卻動怒了,他冷聲提醒懷陌,「你該問我了。」

    懷陌卻倏然睜開眼睛來,眨眼之間,內裡的情緒翻天覆地。

    原本的安靜、平穩剎那間灰飛煙滅,懷陌忽地笑了起來,笑得風雲變色,他眼中動盪著一股妖邪之氣。

    「你願意?呵呵呵,我不願意,沉醉,我不答應!」

    聲落,懷陌身形一閃,便拽住了沉醉的手腕,用力,拉入自己懷中,「跟我走!」

    蕭堯雙目一瞇,他早就知道懷陌不安好心,閃身,攔住懷陌去路,「放開她!」

    出手,去奪。

    懷陌將沉醉輕鬆往身後一推,自己出手攔住蕭堯招式。須臾片刻,短短數招之間,懷陌將蕭堯震退數步。

    隨即,不顧沉醉驚訝,懷陌用力拉著沉醉就往外走。

    沉醉掙扎,用力的質問懷陌,「你說過你要放了我,你說過你要成全我的!」

    懷陌的眸子淡然微闔,輕輕一笑,雲淡風輕,「我反悔了。」

    他此刻的臉,有多讓人痛恨?不難猜出,從沉醉的咬牙切齒就可以看出。

    懷陌只是對著她雲淡風輕的笑,而那,顯然更讓她痛恨。

    蕭堯再次上前,懷陌輕而易舉拉著沉醉,如無障礙,毫不遲疑往外。

    「蕭堯,你過去打不過我,今日也是一樣,我要你死,易如反掌。」

    「是嗎?」蕭堯冷笑,「懷陌,你以為,我就沒有準備了嗎?」

    蕭堯聲落,從教堂外面忽地湧進六個黑色西裝的高大男人,個個手中拿了搶。

    蕭堯來這裡以前去找了易辛,他早已料到了此刻的陣勢。

    「這個時代的產物,比箭還要快,懷陌,我知道你不怕,但是你試試看你還能不能從我手中將她奪走!」蕭堯冷道。

    懷陌停住腳步,唇角噙著笑,緩緩轉身。

    一眼,兩個如宿世仇敵的男人,目光之內自是刀光劍影。

    「看來一日不除去你,一日就永絕後患。」懷陌薄唇輕啟,殺伐果決的男人,最後的定奪。

    同時,將沉醉往硝煙不及的安全的角落推去

    教堂,信仰的所在。

    信仰,博愛、寬容、救世。

    今晚的教堂,卻是槍聲頓起,死生一線。

    爭奪裡,最不鮮見的就是血光。當晚,子彈迸射之間,鮮紅的顏色映染進了沉醉的眸子。

    蕭堯帶著六個黑衣男人,總共七支手槍,對付懷陌一個。

    就像是電影裡的特技一樣,竟有一個男人,可以同時在七支手槍之下游刃有餘的閃躲、攻擊。

    沉醉站在角落裡,初時莫名的緊張和揪心在親眼看到懷陌將黑衣男人一個個撂倒以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事,心底深處升起的像是要覆沒她一般的恐慌。

    不僅是對他強大的力量恐慌,更是恐懼這樣似曾相識的場景。

    似乎在什麼時候,她也見過這樣強大的男人,在所有人的圍殺之中,他自毫髮無傷。身形翩然之間,敵人死傷無數。

    然而,沒有對英雄的崇拜,只有對這模糊記憶的恐懼。

    沉醉一步步後退。

    一個黑衣男人忽地被摔到她的腳下,她驚恐的渾身一顫抖,低叫一聲。

    沉醉看去,只見腳下的人已經昏迷過去,他身上有血流出,手中的槍落在地板上,滑落了不小的距離。

    懷陌的動作如雷厲風行,須臾,六個黑衣男人全部被打到。他手指微動,奪過一把手槍。

    蕭堯發覺了他的動機,立刻先下手為強,對準他開槍。

    懷陌冷笑著飛身閃過,落地,便是立在蕭堯身後,冰冷的槍口,對上蕭堯的腦袋。同時,腿上力道擊中蕭堯,將蕭堯手中的槍踢落。

    「你輸了。」

    懷陌平靜的說出一個事實,局勢已定。

    「即便我輸,你也不是贏家。」槍口之下的轉身,仍舊泰然,蕭堯毫無退縮,目光與懷陌對視。

    兩個同樣俊美的男人,這麼近的距離裡,卻隔著一把致命的手槍。終究,是敵人。

    「可是斬草除根,時間會讓我成為贏家。是她告訴我,時間總會把過去的人從記憶裡擠去。蕭堯,我再也不會給你捲土重來的機會,今日,我就讓我們之間的恩怨徹底裡了結。」

    懷陌笑著。他該笑,他是勝利者,不論是前世今生,還是穿越時空,最後,他都站在了最後勝利的位置上,他人的生死由他來定奪。

    可是,他的眼底,卻忽然多了什麼與勝利截然相反的情緒。

    「從今往後,她的人生……」

    「砰!」

    懷陌的話沒有說完,一聲槍響劃破安靜的夜。

    懷陌的身體應聲重重一震。話,停住。眼睛裡的笑,卻越加的擴大。

    蕭堯終於看清楚了他的笑裡那與勝利截然不同的情緒,絕望。

    「交給你。」

    沒說完的話,竟是這三個字。

    交給你。

    從今往後,她的人生,交給你。

    沉醉雙手握著手槍,怔怔看著前方,懷陌白色的襯衫上緩緩擴大的殷紅,如花一樣綻放。

    刺痛了誰的眼?

    沉醉只覺雙目乍疼,如火燒火燎,竟彷彿她成了那場景中被大火燒的女人。

    「啪啦。」手槍落到地上。

    沉醉抬手,痛苦的想要護住自己的眼睛。

    這時,懷陌緩緩轉過身來,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無助的站在他的身後,臉色蒼白,眼睛裡的掙扎和痛苦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

    「你沒有做錯。」最後一次,懷陌眷戀的看著她,最後一次了。

    他的人生幾乎沒有歡樂,他原本淡薄,可是自她以後,他懂得了快樂和笑。一如過去的無數次,他含笑凝著她,只是眼角晶瑩,淚水靜靜落下。

    自她前世灰飛煙滅,自她後來死在他的手上……他再一次流淚,也是最後一次了。

    「記住,你若不殺我,我就會殺了他。」

    懷陌說完,無堅不摧的身體終於倒下。

    沉醉大哭著,衝上前去,想要抱住他,「懷陌……」

    然而男人的身軀過於沉重,她沒有將他抱住,卻和他一起摔到了地上。

    沉醉跪著將懷陌抱在懷裡,眼淚瘋狂的落在他的臉上,太多的淚水,她甚至已經看不清他的臉。只知他還是隱約笑著的,「沉醉……我說過,我會放了你了,也放過我自己,我沒有後悔……你沒有錯,謝謝你,成全我。我們之間的孽緣,到此……終結。」

    讓我死在你手上,就算是我愛你三世,你給我的一個結果。

    我到底是自私的,縱使答應了成全,仍舊想要自私的從你這裡獲得什麼。

    你說,時間總會將我從你的記憶裡擠掉。那麼,若我死在你的手上,你會不會對我印象深刻一些?

    你給我一個結果,我給你一個微末的記憶。沉醉,我們終於……結束了。

    從此,永別。

    沉醉哭著直搖頭,眼前原本殘破的片段,竟忽然之間連續了起來。

    前世,今生。落西,沉醉……

    穿越的時空……

    淚流滿面,眼淚洶湧,聲聲哀痛叫著懷陌的名字,「懷陌,懷陌……不是的,我想要的結果,從來不是讓你死……」

    懷陌的手緩緩抬起,他想要最後碰一碰她的臉。

    ……

    蕭堯的身軀如早已凝結,從始至終,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幕。

    他從來不相信懷陌也會成全,可是他親眼看到,在沉醉開槍的一剎那,懷陌的身形晃了晃,於是,子彈正中心臟。

    沉醉的槍法並不准,原本打不到心臟,是懷陌自己撞上去的。

    可笑……

    從來翻雲覆雨的懷陌,竟然一心求死。只為說為說服自己,從此將最心愛的女人交給他。

    耳邊哭聲沉痛,蕭堯心中早已滋味不明。

    懷陌的成全,沉醉的痛苦……這也是他要的結果嗎?

    如眨眼之間,滄海桑田,蕭堯的眼睛一瞬荒涼。

    哭聲卻戛然而止。

    激烈裡忽然之間的沉靜,讓蕭堯心驚,

    猛地看去,渾身一震。

    地上,懷陌已經閉上了眼睛,沉醉倒在他懷中,也絕了氣息。

    「沉醉!」

    正是午夜的鐘聲響起,遮掩不住蕭堯痛徹骨髓的呼喊

    三個月後。

    「你是誰?」

    顧念小朋友午睡醒來,就見寢宮裡莫名出現的高大俊美的男人,「你為什麼穿著我爹爹的衣服?」

    那人,一身的明黃,那是天子的衣服。

    懷陌離開數月,顧念小朋友失去了「照顧」,人也瘦了。只是瘦原本就是相對,他此時只是不再像一團肉球,仍舊是胖嘟嘟的。

    此刻,仰著小腦袋,眨巴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床前挺拔的男人。

    男人見到他,唇角淡淡的染了些善意的笑,「我是皇上。」

    「你騙小孩!」顧念小朋友嘟起嘴,「皇上是我爹。」

    男人聞言,笑了笑,蹲下身來,與床上的顧念小朋友平視,「我沒有騙你。你爹找到了你娘,以後要和你娘在一起。這天下卻不可一日無君,所以,以後由我來做皇上。」

    顧念小朋友眼珠子轉了轉,「你叫什麼名字?我爹知道了嗎?」

    「我叫蕭堯,你爹知道了只會感激我。」

    蕭堯笑,眼中溫和。然那溫和,卻是歷經滄桑以後,心如止水,而後由平靜而生溫和。

    「那我爹娘呢?為什麼不來接我,帶我一起走?」顧念小朋友問出最重要的問題,眼睛隱約已經紅紅的。

    該不會是找到了娘,就不要娃了吧?

    他好想哭。~~~~(>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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