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三章 不要安逸的生活 文 / 卿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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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桑此話一出，氣氛頓時有時凝滯。蘇芳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她的這個娘雖然平素挺算是通情達理，但是遇到這種事可是一點都不讓步的。
步入春季之後，白天也慢慢的變得長了一些。不同於以往，這個時候可能已經黑了天色。因為蘇故安還沒有回來，所以家中也沒有忙著熱飯。
蘇芳也是低著頭，偶爾抬頭想再說些什麼，可是看到王桑顯然是不想理自己的樣子，就又低下了頭。
蘇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插不上話，就這麼在一邊看著一家人。蘇玉若有所思的看著蘇芳，也沒有再給蘇白講解什麼了。
終於還是蘇芳打破了這樣的寂靜：「娘，為什麼就不能讓我去呢？我真的是很認真的在和娘你商量啊……」
王桑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計，看著時辰差不多了，就準備去廚房做飯，不然等蘇故安回來，又要嘮叨說自己出去幹活，結果你們在家連飯都不給我做了。
「沒為什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就安心給我在家呆著得了。」王桑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去了廚房。
蘇芳不知道是氣還是傷心，微微紅了眼眶，張嘴剛想挽留王桑，卻被蘇玉給攔下了：「小芳，晚上的時候再一起說，不要著急。」
蘇芳一聽。還以為是蘇玉能幫著自己說服父母，連忙抓住這跟救命稻草：「姐，你能幫我麼？」
蘇玉搖了搖頭：「現在我也說不準，等晚上咱們一起討論吧。不過小芳，要承認，你確實比同齡的孩子要懂事一些，但是外面的世界太亂了。我也不放心你去闖蕩。」
蘇芳眼中的火焰就這麼被熄滅了下去，什麼話都沒有再說。
蘇白這次是有些知道發生什麼了，就小聲的問著蘇玉：「大姐，我二姐是要離開咱們家了麼？去哪裡啊？」
「沒有，你二姐也就是說說，不會走的，你就放心好了。」蘇玉對著蘇白解釋道。
蘇白一聽，這才安了心：「原來是這樣啊，早說啊，我還以為是二姐要出去玩不帶我我呢！要是出去玩。一定要帶上我啊二姐！」蘇白生怕誰把他忘記，連忙補充道。
蘇芳現在一張小臉緊繃著。也說不出是想著什麼，平素中她還會理會一些蘇白，但是這次卻沒有答話了。
蘇故安回來的時候感到了家中氣氛有些不對，但是卻什麼話都沒有說。還是像著往常一樣。去廚房找了王桑。
「今天我去地裡看了，還都挺好的，等我過幾天碼完了稻梗，氣候再暖和一點，就可以育稻苗了。今年種子也不錯，多育一點，等到秋天。肯定能有一個好收成的！」
王桑也正是在鬧心，聽到蘇故安的話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我最近在家也織了幾尺布，看起來花色還可以，等到以後拿到鎮子上去賣，也可以貼補貼補家用。「
「真是辛苦你了啊。」蘇故安有些心疼的說道。畢竟這王桑又要照顧家裡孩子，還要織布，等到過一段農忙時節，還要跟著一起去種田，要是沒有這麼個媳婦，蘇故安自己一個人肯定是熬不過來的。
「辛苦什麼，你那二姑娘馬上就要離開家了，到時候家裡估計就不用我照看什麼了。」王桑不無嘲諷的說。
「離開家？」蘇故安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去哪裡？這還沒到嫁人的年齡呢啊。」
王桑要忙，就不想解釋些什麼了：「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一家人的晚飯吃的很是壓抑，平時還總是喜歡和大家聊天的蘇玉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畢竟她也不知道該不該支持蘇芳跟著那唐雲昊走。雖然看起來，他爹對鄉里不錯，相處這麼一段時間，覺得唐雲昊那人也是不錯的。
但是她們對於唐雲昊，還是知道的太少。他說是在京都作為大夫謀生，那在京都有自己的藥鋪麼？甚至於，等到了京都之後，能不能好好的安頓蘇芳都是個問題，萬一那人轉手把蘇芳賣了，怎麼辦？
收拾好碗筷之後，蘇芳又下地給父母倒了杯水，神色也恢復了正常的樣子。不管怎麼樣，試過了才知道，不是麼？就算是家人真的不同意，那也是為了自己好，也沒什麼好生氣的。想清楚了這一點之後，蘇芳頓時覺得心中輕快了好多。
「好了，這次還是我來主持，讓蘇芳先說一下她要跟大家商量的事情吧。」蘇玉這次可是一板一眼，不再含糊了。
蘇芳看一桌子的人都在看自己，不禁有些毛躁，還深吸了一口氣，才復又開口：「爹，娘，大姐，我不知道你們怎麼看待我學醫的這件事情，但是我卻是真心的很珍視這個機會。從我長這麼大，我就沒見到過一個女大夫，所以當初師父說可以教我的時候，我別提有多開心了。本來我之前就想，我只是學一些皮毛就行，這樣家人生病的時候，我也能好照料大家，可是當我真正接觸了以後，我就發現我越來越放不下學醫了，我想要學的更好更好，我想去救助更多的人，見識到更好的風景……」
大家沒有一個人打斷蘇芳說話，就連蘇白，看著那麼一個滿眼都是執著光芒的蘇芳，都微微有些震撼。以往這個姐姐總是處變不驚，什麼都不能提起興趣，卻又什麼都能做好，現在她卻發現，原來執念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這次師父說要回到京都去了，我就萌生了要跟著他去的想法，可是我一直沒敢跟他說。所以當後來他主動問起我，願不願意跟著他一起走的時候，我的心情你們根本就難以想像吧……真的是好開心，我真的是特別特別的想跟他出去走走看看……我也知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險，我甚至都不能自保，但是就像我大姐總是闖禍惹爹娘生氣一樣，這就是我們啊！」蘇芳說著說著甚至開始啜泣，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的向下掉落著，看的蘇玉都很是揪心。
「今天師父還對我說，要是以後我就在這邊找個婆家安心嫁了，過自己平和安逸的一輩子，也是不錯的，但是我不願意！我不願意我的人生就這麼平淡的度過，我想趁著我年輕，多走一些的路，多認識一些的人，這樣我的人生才算是圓滿啊！如果我現在不去瘋去鬧，不去學習不去闖禍，只是呆在家中過著我八十歲都能做的事情，那我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說到最後的時候，蘇芳已經泣不成聲，甚至連王桑都紅了眼眶，被這個孩子所打動。
蘇故安始終是沒說話的，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更加害怕，可能就是自己的一個無心之舉，而對蘇芳產生什麼傷害。
蘇玉一直在她的旁邊坐著，靜靜的聽著，直到蘇芳都說完了才輕輕的開口：「你真的以為到外面去打拼就是完整的人生了？你真的以為，自己就能承受住打拼一輩子卻沒有什麼成就的後果麼？安逸一些有什麼不好？在這邊等你長大，找個好婆家，生一雙兒女，每天不用為著生活而奔波，有什麼不好？你以為你追求的是世間最美好的東西，卻是我最最嫌棄的事情。」
蘇放的一番話不禁讓蘇玉想到了曾經的自己，小的時候為了學習考好的學校而拚命努力，到了社會以後則是為了自己能過的好一些，而在拚命的工作。她沒有夢想，是的，自始至終都沒有，但是她卻知道，安逸的生活比什麼都重要。
為什麼女孩子就非要那麼拼，那麼堅強？多心疼心疼自己，難道不好麼？
還是自己對於世事看得看開，以至於都沒有想要追求的事情了？
蘇芳顯然是不贊同蘇玉的這種想法的，斬釘截鐵的說道：「不管我能否成功，我都不會後悔，這是我自己選擇的路，就算是跪著，我也要走完。」
不得不說，蘇玉真的被蘇芳這麼強烈的感情動容了，從王桑的表情中也能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在考慮要不要放走蘇芳，讓她去飛翔算了。
可是蘇玉顯然沒想這麼早就鬆口，就算她們同意蘇芳離開，那唐雲昊也要過了蘇玉這一關才行，我這麼好的妹子，就這麼跟你走了，便宜死你了。
「小芳，其實爹娘不是不想讓你去學東西，她們更多的，是害怕你在外面受委屈，被人欺負了卻連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那是很悲哀的，你可懂？」蘇玉慢慢的對著蘇芳說道。
蘇芳點了點頭：「這些我都懂，可是大姐，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不讓自己受欺負，這樣還不行麼？」
蘇玉卻無奈的笑了笑，豈是你能照顧好自己，就沒人欺負你了的，人在外面，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不如意啊。
「你懂就好，那你明天去讓雲昊哥到咱們家來一趟吧，我們也要看看他是怎麼樣的才行，不然，怎麼會放心讓他帶走你呢。」蘇玉看了一眼王桑，得到了應允之後說道。
「那我明天去叫師父過來，是不是要是他能讓你們放心，你就讓他帶走我？」蘇芳眼中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蘇玉點了點頭，只要那個唐雲昊不讓我失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