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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驚鴻逆霜 第一百四十七章 腥風血雨(7) 文 / 爾東逸然

    實話說,自從進宮以來瀾妃便成了歆妃心中的一個哏,無論何時何地,只要有這個名字進耳,有這個人的出現,對她來說,便處處戳心。

    一個人的自尊和自傲的養成與環境有著最密切的關係,她身為貴族之家之嫡女,長得花容月貌,集美貌與智慧於一身,生來便是讓男人來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嬌氣和自傲不可避免。

    然而,夜瀾止的出現,她便被一棒子打進了冰窖之中,好像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再眷顧她,星辰的光芒都給那個鄙濺下等的南口奴隸給照耀了開去。

    這事兒不大,努力些,她還是能忍的,她盡量表現的大方得體,高貴自若,她甚有信心相信如是完美的自己終有一日會打動王上的。但是這一天還沒到來,此番卻得知被心愛之人當成了一件鄙濺的交易品,將她送給另一個男子換回另一個女人!

    驕傲如她,高貴如她,怎能咽的下這口怨氣?

    生在貴族之家,沒有人是沒有一定的手段的,歆妃有一個厲害的母親,很多人都覺得她遺傳了母親的美貌承襲了父親的脾性,有傾國傾城之貌溫柔賢淑之性情。

    其實不然,莫說她母親的凌厲與精幹她遺傳了個十成,相較之母親她更上一層樓的一點便是,她將之全數偽裝起來。

    她與風宇璟相識十多年,在關乎她思戀涅寒帝的事兒上他是她最好的傾述對象,因為她知道他愛她,她就是利用這一點,恃寵而驕。處處與他提及自個兒愛戀涅寒帝的心思,有時候甚至看他為之痛苦掙扎而有一股病態的快意。

    有時候她在想,璟王可真是夠不要臉的,自己已經如此喜歡涅寒帝了,心裡怎麼還可能裝得下他,對他嗤之以鼻。但是每每如此嘲諷,她心裡的角落裡更看不起的卻是自己,她一個名門嫡女,卻與男子私通,還在非完璧之身之際還要嫁給他人。

    而現在更甚,現在明明心裡已經被涅寒帝傷得體無完膚了卻還是不敢相信,偏要上前尋個說法,妄想將那女子給比下去,一個南口奴隸有何好的…….

    如此想著,櫻唇緊抿,她心裡越發悲哀,那股悲哀自腳底升起,整個心都被那股冰凍的涼氣給凍的麻木了。

    兩人一路走著,夜色濃重,清風夜泊,霧色清寡,風宇璟本是與歆妃並排著走,做個保護狀的,但是歆妃雖惱涅寒帝如此待她,卻還是決定保護清譽,自個兒走在前頭,風宇璟謙謙君子似的提著燈在距離她三步之遙跟著。

    路很暗,歆妃藉著淺薄幽冷的月色按著風宇璟的指示去走的,她一心只停留在方才得到的消息中,對周圍環境不甚在意,也估摸不了兩人走了多久,只知道在走廊之間繞來繞去饒了好久,讓她越來越覺得不妥,都半個時辰過去了,怎麼還是走廊?

    頓了頓,她蹙眉,想回頭卻眼前一黑,像被風沙迷了眼似的,她一陣錯愕,然後整個人落進了一個懷抱之中。

    不消多想她便知這殷實的懷抱是誰的,也正是這個猜測讓她一陣氣悶,「風宇璟,你這是作甚,快放我下來,這樣兒若被人看開了去,我…….」

    她話兒還沒抱怨完,眼前便明亮起來了。她登時安靜下來,掙開風宇璟的懷抱,睜大眼睛看向了過去。

    這是一個洞口,洞口四周長著長長的籐蔓,由外往裡看四周結實冰冷的石壁,長而幽深的路看起來沒有一處門廊類的東西,那天石頭路在牆燈的照耀下依舊有些陰暗,在這深秋之中陰冷的可怕。

    見這情景,歆妃皺起了眉,心裡有些忐忑,「這裡?」頓了頓,「她可真的是在這裡?」

    風宇璟眉目俊朗,在聽聞歆妃之言腰桿挺得直了,唇邊的笑意濃的像身後的夜色,他倒也沒說什麼,只是唇邊的笑意頗深,眉目也挑了一下。

    歆妃問這話是怕風宇璟耍花樣,若瀾妃不在此,他此目的會不會是將她囚禁在此?

    不知是已經猜到她在想什麼還是安撫,風宇璟輕笑出聲,「莫憂,我不會對你怎樣。」說時,頓了頓,再道:「再說了,若我真想對你如何你認為你還有路可退麼?」

    歆妃腦子伶俐,想東西也快,她雖然不喜風宇璟慢條斯理的狂傲態度,但是他說的卻也是事實,而後也就沒什麼,乾脆昂前闊步的往石洞裡走。

    剛進到裡面去,一股潮霉的味兒撲面而來,她聞著,鼻翼皺了皺,然而方才緊皺的眉頭卻鬆開了,因為只要一想到那個被涅寒帝捧在手心的瀾妃竟然在這地窖裡度過好些時日不禁騰起了報復的快感。

    對於她的動作風宇璟甚為平靜,他步伐不緊不慢,唇邊一直掛著輕鬆的笑意,彷彿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值得他平息世界的繁華一般。

    洞裡畢竟有些冷,歆妃拉近了身上的披風,一直在她在風宇璟的示意下繼續往前走,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時間心裡不禁有些煩悶,心中暗忖,怎麼還不到,難道果真如自己所想……?

    然,就在此時,在一個轉角處,在一處石門處赫然出現了三個黑衣人,他們的夜行衣將自己包的緊密,只露出一雙眼睛。

    他們腰桿直的像松樹,眼睛一眨不眨,若非他們胸前由於呼吸而上下微微起伏著真的讓人有種那是三尊雕塑。

    當然,他們可比雕塑靈敏多了,他們才剛轉身進入拐角,他們便一致的看向這邊,而後尊敬的下跪,「屬下見過少主人!」

    少主人?!這稱呼讓歆妃顰起了黛眉,但是她也沒說什麼,倒是風宇璟沉靜的頷首,他們站起來才吩咐:「這是歆妃娘娘,來看看裡邊的客人。」

    這話是評述罷了,但是眼前這幾人明顯的訓練有素,這一句隱晦的話兒他們便快速的扭動一下轉動身體,熟路的伸手在沉悶石門的右邊一個角落摸去。

    他們的手才剛離開,石門便發出沉啞的聲音,隨著石門的上升,歆妃眼睛往裡看,赫然見著了四個頭髮凌亂的女子坐下滿是草屑的石窖上。

    由於石門的開啟,穿著華麗衣袍,頭髮凌亂的女子皆不約而同的抬起頭來,中間女子穿著最為華麗高貴,歆妃眸子盯著她,在看到熟悉的面容的瞬間眸子倏地瞇起了眼睛。

    歆妃眼睛就這樣的邊瞪著女子邊往裡走,眼睛銳利如劍,凶殘而嗜血,彷彿想在她身上剜出一個洞來!

    女子不但髮髻撩亂,臉色更是蒼白如紙,臉上也有未干的淚兒,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兒。她眼神有些迷惘,在看到歆妃的那一刻那股迷離更像是霧裡看花。

    歆妃見此,有些不解,但是眼裡卻蓄滿快意,嗤笑一聲,居高臨下的睨著夜瀾止,舉止優雅,如遺世獨立的清蓮,「瀾妃,好久不見啊…….」

    夜瀾止眼神有些空洞,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卻燃起了希望,無視她高傲的態度,如見著救命稻草那般猛地伸手扯著歆妃的衣袖,哀求道:「歆妃娘娘,你怎麼來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琯子可好?」說時,她本就不再紅潤的手變成了一股死灰白。

    歆妃不說話兒,美眸低垂,緊緊的盯著夜瀾止緊抓著自己皓腕的手兒。她手兒很瘦,血管幾乎可見,形狀和線條都不復以往優美。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只難看的手上此刻卻帶著一隻炫目的七彩琉璃鐲子!

    七彩琉璃鐲,她素來頗有耳聞,那是南口的四大鎮國之寶之一,價值連城。七彩琉璃鐲色彩奇絕,華而不艷,艷而不俗,造工精細,翰郝司僅此一個罷了。

    這鐲子南口甚為看重,只是傳言前段時間南口秋收不佳,進貢糧食不得,只好忍痛送上七彩琉璃鐲,此等高貴之物西闕應該也甚為看中的,但是此刻怎麼有落進了這個南口奴隸手中了?!

    怔怔的看著這骨瘦嶙峋的手腕和華美奪目的鐲子,歆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風宇璟口中的那番話,再看看眼前醜陋的女子便滿心的不甘和憎恨起來了。眼睛充血,眼白有一絲絲妖魅血絲在眼白出悄然蔓延,像是一朵朵懍人的罌粟悄然開放在純白的湖邊…….

    對方不說話兒,夜瀾止瞬間怔忪起來,轉眸看看已經縮成一團毫無生氣的琯子,她忍住生涼的心臟,摒棄了尊嚴,跪下來,眼底氤氳,再次哀求道:「歆妃娘娘,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我…….」

    「我為何要幫你?」對方驀地打斷她的話兒,聲音所帶的涼意讓人猶如處於冰窟之中。而這還不夠,歆妃櫻紅飽滿的唇瓣抿出一個高高在上的笑,「爾等皆是下等奴隸,我為何要救一個毫無價值的奴隸?瀾、妃、娘、娘!」瀾妃娘娘這四字她是一字一頓說出來的,雖非咬牙切齒,但其中冷意令聞者心顫。

    瀾妃料不著對方在她下跪相求後卻出言侮辱,瞬間愣住了,純淨的眼裡儘是不敢置信。

    她不出聲兒,但是她身旁同樣衣袍凌亂,面黃肌瘦的言子和恬子可見不得主子被欺,恬子言子在宮中也頗有地位,宮齡也不短,平日裡也養出了些氣勢,脾性一來,不禁瞬間猛地拉下自個兒主子的手,還將她拉著坐好不讓她跪再道:「歆妃娘娘,莫要欺人太甚了!」

    「啪!」的一聲把掌聲隨著言子的話兒落下而響起,聲音聲脆響亮,在密閉的地窖裡旋轉迴盪。

    歆妃不屑的甩了甩有些發紅的小手,臉色驟然下沉,「你這狗奴才算什麼東西,竟然對著本宮說教,嫌命兒長著了?!」

    言子被打得腦袋都偏了,嘴角也溢出了血絲,呼吸變得急促,不知為何,身子竟然也跟著顫抖。夜瀾止和恬子為此大吃一驚,慌忙移步至她身旁,焦急的問:「言子,言子,你如何了?」

    言子不說話兒,頭兒還是偏著,好半餉才勉強回過頭,想要給主子和恬子一個安撫的微笑,但是她唇角還沒扯出微笑便眼前一黑,身子一陣發軟,接而暈倒在兩人跟前了。

    「言子,言子!」夜瀾止和恬子驚得大叫,眼睛也不約而同溢出了淚水。

    而原本像一個煮熟的蝦子蜷縮著身子窩在角落的琯子在睡夢中聞言不由得驚醒,手腳遲鈍的爬過來,跟著叫:「言子,言子…….」

    不知歆妃被她們叫的心煩還是如何快意,唇邊笑意不明,幽幽冷冷的道:「一個鄙濺的奴隸罷了,何足掛齒!」

    之她關心。知道她是不會向她們伸出援助之手的夜瀾止聞言,一張臉兒瞬間冰冷下來:「歆妃,你此番得寸進尺的又好的了哪裡去,別人是身份低下,而你是道德低劣,一個低下的螞蟻和一條華麗惡毒的毒蛇,你以為哪個要好些?」

    裡面幾個女子在糾纏謾罵,風宇璟一開始就沒參與進去的打算,他眼睛一直笑瞇瞇的,在聽得夜瀾止那句話時卻頓住了,眼睛變得清明起來,偏這頭,若與所思。

    『低下的螞蟻和華麗惡毒的毒蛇麼』,那麼,在那人的心裡他是螞蟻還是毒蛇呢?如果他說自己只是一之辛勤的勞作,盼著擁有一個美好成果的螞蟻,有人會信麼?

    各位親愛的,逸然最近比較忙,更新狀況真的不穩定,逸然已經到了快要考試階段了,不敢鬆懈,所以放假也不敢回家,要複習和做期末作業。vbpf。

    這段時間的斷更逸然很抱歉,逸然也忘了和編輯請假了。但是逸然重申一下,逸然不會棄坑的,喜歡的就跟著吧,逸然考完試會努力更的,跟不了的逸然只能說聲抱歉了。

    其實複習對於逸然來說要比其他同學吃力一些,不是笨或什麼的,只是逸然之前花了課後的大量時間在寫文文上了,同學複習我寫文文,是會有一定差距了,大家就體諒一下好吧。

    還有,逸然十四號考完正試,還有一個選修17號考,十四五號恢復正常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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