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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一章 浪漫花火(2) 文 / 爾東逸然

    其實夜瀾止最近的情緒還算可以的,吃喝也不會方面也不會如一般孕婦那般怕吐怕反胃而不吃東西,她雖年輕卻不任性,對自己和肚裡的孩子好的她都會努力去做。舒蝤梟裻

    今日是除夕,她心裡那一點小心思連自己想來都覺得太小氣了,所以想了一天也就好了很多覺得應該看開點,只是她最近睡得多反而顯得精神不好才讓涅寒帝差生錯覺罷了。

    宮裡過新年其實要比民間隆重一些的,民間家裡沒有多少東西,沒有多少銀子,新年也就是飯桌上的菜多一兩樣有些肉屑或者一頓吃的都是香噴噴的米飯,不用參雜其他的雜糧,算是滿足的了。

    當然,也有條件好些的,他們在年前都會自製新衣服、新鞋子給孩子裹上,除夕夜一家大小一起去看花燈,猜謎,看雜技,過得有滋有味兒。

    宮裡很是豐足,除夕那天正午用完午膳夜瀾止就看到四周有人轉來轉去,忙來忙去,臉上笑意嫣然,很是滿足。

    夜瀾止本是躺在床上的,今兒涅寒帝不知做甚去了,午膳用的匆匆,去的也匆匆,她因為早上睡得多現在根本沒有多少睡意,現在四周有人走來走去,而且還特意放輕腳步讓夜瀾止不禁為他們難受起來,側頭想想乾脆就起來了。

    言子和琯子幾人是在一旁候著夜瀾止的,但是新年難得一次有忙碌的她們看著心裡還挺羨慕的,直想上前幫忙佈置東西,卻不得如此做。

    現在夜瀾止起來了,臉色有些蒼白的紅暈,看得言子像是天塌下來似的,趕緊上前將她按下來繼續躺著。「娘娘,你身子矜貴,現在外面人多,走動大,可不要被人磕著碰著了。」

    夜瀾止感到好笑,讓言子放開手自己雙手撐著身下的軟墊就起來了,邊傳外袍便道:「內殿空氣本來就不好,現在多人走動我怎麼還睡的下去。而且早上睡得多,現在不睏,多走動下才好,將來王兒出生才有力氣。」

    琯子腦子靈活,被夜瀾止如此一說也是認同,她走到梳妝台拿起梳子還有髮帶給夜瀾止,讓她自行打理,然後再拿起來夜瀾止放到外面的貂裘給她套上才扶她下龍榻。

    「還是琯子細心。」夜瀾止邊彎腰穿鞋邊臉帶微笑的讚美,讓沉穩的琯子紅了臉兒。

    琯子沉穩,言子卻愛鬧,湊近夜瀾止身邊扶著她,瞇起眼兒討好的笑著,「娘娘這話可真偏心,琯子姐姐細心,難道言子就不好麼?」

    凌子不甚喜歡說話,但是很懂得心痛主子,言子鬧她都會皺眉打斷,當然這次也不列外,「言子,你就莫要添亂了,娘娘現在愛清淨,你一天到晚嚷嚷的是作甚?」

    其實言子雖然愛鬧但是還是很有分寸的,她聞言很不服氣,氣嘟嘟的瞪了凌子一眼,卻還真的住嘴了,乖乖的扶著夜瀾止。

    夜瀾止對她們的對話沒給予多大的評價,心底也有一個標尺衡量著。但是無論如何她們三人都陪伴自己將近半年了,那感情可不薄,再說上次被風宇璟劫去她們拼了命子救自己的情誼她忘不了,所以她從來捨不得責怪她們,幾人一直是亦主亦僕的。

    琯子凌子很懂得看人臉色,言子收斂了她們自然放心些,在看瀾妃心情看似還可以,興致也頗高就開口道:「娘娘,今兒帝闕可不會安靜哦,大家都有很多事兒要忙呢。」

    說到這方面一直心生渴望的言子再也靜不下來了,吱吱喳喳的道:「是啊,娘娘,你不知道帝闕過年有多熱鬧,正午過後就是打掃整個帝闕,但是卻不是以往的打掃哦。這次打掃可不簡單,而是有『金子』收的……」

    夜瀾止興致來了,挑眉,「難道掃屋子之前是先在那裡撒上金子,誰掃到就是誰的?」想不到平時嚴謹冷峻的帝闕還能有如此新奇的制度。

    「娘娘你知道這事兒?」言子眼兒圓睜,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兒。

    夜瀾止瞥她一眼,但是為了不傷她自尊心也就沒有用那句『用腳趾頭想的』來打擊她。

    琯子凌子覺得言子這娃可不是一般的逗趣,不禁掩唇而笑,只是那眼神像看呆/子一樣。

    別人笑她言子不甘心了,眼兒閃爍閃爍的,決定不理她們,逕自拉著夜瀾止走出內殿,道:「娘娘,除了這還有很多呢。過些時辰還會有大學士在五門那裡寫春聯呢,他們要寫很多,一幅幅的鋪開幾乎能將五門那地給佔據了,看著甚為好玩。還有啊,春聯上的墨汁干了就可以讓人貼上去了,弄得手都紅了……」

    言子雖聒噪,但是講出來的事兒還真的有趣,也勾起了夜瀾止的興致,讓她記在了心裡,想著待會到了時辰就讓人帶她去看看那些大學士是如何寫春聯的。13757279

    言子見夜瀾止興致來了,有些沾沾自喜了,話兒都不經大腦了,「還有哦……剛才不知聽誰說今晚守歲的時候王上……」

    「言子!」言子說著說著就不對勁兒了,琯子和凌子趕緊出聲制止。她們那一雙瞪著她的眼睛像是會噬人似的,看得言子倏地回了神,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她真的將這事兒洩露出去,她怕她會小命不保,畢竟對她們王上可不會心慈手軟……

    「怎麼了?」夜瀾止聽到有涅寒帝的份兒就留心了,卻見言子她們臉色怪異就不自覺的頓足問道。

    「呃,沒有……」言子心虛的快腎虛了。

    關乎涅寒帝的事兒夜瀾止都不會含糊的,見她們閃爍其詞當然不相信了,「你們莫想騙我……到底王上怎麼了?」

    夜瀾止雖然年輕,但是氣質甚好,清清雅雅,像一株不能褻玩的白蓮,平時也許會笑鬧也愛玩,但是一正經起來也頗有威嚴。也不知受涅寒帝感染還是兩人本來就有夫妻相,現在她月牙眉一蹙竟然有些像涅寒帝站在她們面前的感覺,即威嚴又不失莊重,讓三人瞬時僵直了後背,不敢輕舉妄動了,臉上皆有澀色。

    「嗯?」夜瀾止緊蹙的月牙眉擰得更緊了,方才言子的語氣歡樂,想必這事兒是好的,但是為何是好事兒涅寒帝卻不先和她分享?

    琯子低垂的眼睛轉動幾圈,好一會一臉豁出去的樣子,上前一步對夜瀾止道:「娘娘,你莫憂,聽說今晚守歲時間長王上怕您累著就準備了些東西給你解悶罷了。」

    「罷了。」琯子現在的樣子並不像是撒謊,夜瀾止也不是個多疑的人,既然是這樣的事她也沒什麼好說的,卻真的期待今晚的守歲了,雖然解不解悶的根本不重要,這還是他們第一次一起過年呢,無論如何她都會高興的。

    現代人生活節奏快已經甚少有人守歲了,她長那麼大也沒有守過歲,覺得今晚應該會挺新奇的。

    三人見夜瀾止不再追問鬆了一口氣,畢竟這事兒是她們偷聽而來的,要是說出去了李公公和她們幾人都是見不著明兒的太陽的!

    四人走走逛逛,夜瀾止精神好,越逛覺得越舒坦,她還想將整個帝闕都走個遍呢。但是她的想法將言子她們嚇到了,慌忙拉著她就道:「娘娘,這大新年的就莫找罪兒受了,現在您肚子裡可是有龍種的,得愛惜些。」

    外面現在不下雪,但是有雪在慢慢消融著天氣還挺冷的,夜瀾止被冷空氣一刮腦子很清醒也不想休息,而且現在肚子還平坦沒累贅,就說出了豪言壯語,但是她自己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帝闕那麼大走個三天三夜也走不完。

    凌子性子淡雅,對五門的春聯很有興趣,就道:「娘娘,你喜歡春聯麼?現在時辰差不多了,五門那邊大學士應該在哪裡揮墨了,可要看看?」

    這一招轉移話題可說是不動聲色,琯子聞言不禁附和:「對啊,娘娘,去看/看/吧。」

    夜瀾止心裡有些好笑,但是她的確對此興致蠻濃的,就頷首應了。

    五門地方其實挺大的,但是自從幾天前起按照慣例就讓人每天掃雪了。現在那裡是一點雪也沒有的,再加上現在是下午有些陽光,地面很乾燥乾淨。

    她們現在還在帝闕後宮中的某一宮殿的後院裡,步行去五門大概要兩刻鐘,待她們去到了那,已經寫好了十多對聯子了。

    夜瀾止到來言子當然要盡職的通報一聲要那些大學士跪拜一下,卻被夜瀾止伸手遏制了。她搖搖頭,領著幾人靜靜的一幅幅看。

    不愧是大學士,他們的毛筆字真是噹噹的好,每一筆都是完美,蒼勁有力,筆鋒大氣磅礡,每勾動一下都是氣勢的躍然,讓人無可挑剔。

    夜瀾止一幅幅的看著,沒有一幅是落下的。她發現對聯裡有著很有趣的現象,他們不講究平仄,不講究押韻,只講究一個『喜』和一個『吉』字。

    其實中國現代很對對聯都是千般一律的,每個人家門口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種聯子,沒什麼奇特的,倒是她現在看了十多二十對沒有一對是重複的,看樣子在這方面倒是很注重。

    有一幅夜瀾止看著特喜歡,主題是『姻緣』,上聯是:女大一個口,下聯是:一線緲來牽。

    「噗!」夜瀾止忍不住笑出聲來,『女大一個口』這是什麼說法啊,雖然姻緣的姻字是由一個女字一個大字一個口字組成的,但是這說法也太逗了吧,不怪她她就覺得很好笑。

    她的笑聲不大不小,很是清脆,還有些晶瑩剔透的質感的感覺,聲音在五門空曠的地方傳播著,毫不意外的就傳進了那三個認真寫著對聯的大學士身上。

    大學士是二品職位,算是德高望重的。這個職位西闕設了三個人,一正一側一從,他們職務最重要的就是處理一下西闕文化風氣,還有教西闕王子王孫學識,還有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在除夕這一天為帝闕寫對聯。

    做得大學士的三人都不年輕,皺眉都可以將文字夾死那種,長長的鬍子,看起來頗有文學味兒也挺友善而有遠見的。但是由於他們職位挺高的,官袍顏色就頗為鮮艷,三個老頭子穿著有些紅的袍子還真的不甚好看。

    敬老是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夜瀾止當然不會因此而笑話人,見他們回過頭來一臉嚴肅的盯著她就噤口了,有禮的道:「不好意思,打擾各位大人了。」

    她氣質不俗,言行舉止也得體,那三個活成精了老頭一看就知她和言子三人是有區別的,也就不敢臉色不好,只是不知現在宮裡只有瀾妃一宮妃,所以也猜不著她是哪一宮的僵直了背脊。

    西闕的條例比較寬鬆,朝廷的大臣只需向二品以上的妃子行跪禮,五品至三品是拱腰之禮,五品以下的宮妃是七品以下的官員才需行禮,七品以上的官員都無需向其行禮。

    現在他們不知夜瀾止是幾品的妃子,就躊躇著該不該行禮。夜瀾止當然這規矩也知道他們心裡所想的,但是她不想讓比自己爺爺還老的人向自己下跪,所以就沒表露身份,只尊敬的道:「各位大人請繼續,本宮不打擾了。」

    她為人著想,但是他人卻不是這麼想了。她一個宮妃肯定是知道自己的官階的,現在不讓他們行禮不就代表著她的妃階低麼?她妃階低不向他們行禮是何等意思?這分明是當他們不存在,恃寵而驕嘛!

    他們想著臉色並不怎麼好,便開口刁難道:「恕微臣愚鈍,不知娘娘方才有很好笑的?」

    夜瀾止神色淡淡的,還是帶些敬重的彎了一下腰,道:「其實也無多大的事兒,就是覺得這『姻緣』的說法很有趣罷了。」說時,她食指指向那一副對聯。

    西闕信奉『女子無才便是德』,他們可不信一個宮妃的文學和識字水平回到達一個很高的水平,所以開口的語氣有些狂傲:「女大一個口,一線緲來牽』這說法有何不妥?」vitb。

    「沒有不妥。」夜瀾止態度很是謙卑,相交於他們的激憤語音還是淡淡的,「我只覺得有趣罷了。」沒有不妥並不代表喜歡,『女大一個口』…….聽著總會想到別處去,及粗俗又不雅觀。

    「有趣?」那幾個人還是不放過她,而且對有趣這個詞有著明顯的微詞,「有何趣味?」

    夜瀾止笑了,只是笑意有些冷,「這姻緣本就是美好的,這姻緣之姻,緣分之緣,本就是一體的,為何要拆分男女?」說時,頓了頓,「而且世界上的姻緣並非都是被動的,女子也並非只會翹首以盼,只會等著男子賞識,女子也有自主的時候的……」還說是喜慶的春聯呢,荒謬至極!

    她的一番話雖然不是妙語連珠,更沒引經據典,但是那說法的新奇卻讓在場所有人愣住了。

    「娘娘……」琯子有些擔心,她伺候夜瀾止已經好些時間了,甚少見她如此概憤的,就算她有生氣的時候都不會當眾發洩,自己會忍著,忍一忍就過去了,是難得的好主子。

    「琯子,莫憂,本宮無礙。」夜瀾止給她安慰的一瞟,深吸一口氣,才繼續道:「本宮從來不喜歡嚼舌根,但是也從來是心裡有話有想法就說出來的……現在本宮想問一下,關於姻緣如此美好的詞兒難道就沒有更美妙的想法麼?」

    那幾個大學士聞言又是一怔,抬頭對上夜瀾止清澈乾淨的冰澈深瞳,有些心慌,垂下了腦袋,不做言語。

    其實他們做大學士的也不容易,領的xin奉是不少,平日事兒也不算多,時間分配也較為自由,但是這麼多年以來每到這一天都是他們最辛苦的時候。這一天裡他們要寫成百副對聯,不能有重複的,每年也不能相同,每年給的主題卻是一樣的。他們做大學士十多年了,一百個主題寫對聯寫了十多年不重複真的乏味,思緒堵塞,根本想不到好的聯子,這算是不錯的了…….

    夜瀾止也算是懂得觀顏察色,而且他們的字真的很不錯一看就知道大有學識,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人是越老越精的,身為堂堂大學士,學識可謂是淵博的了,現在卻被一個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的小女娃教訓,這口氣要是有骨氣的都嚥不下的。再說他們是定噹噹的文人,最重的也是骨氣,當然不會人人教訓,桀驁的道:「既然娘娘說的如此好,何不說說您的看法?」

    夜瀾止心裡有些歎息,看著眼前幾人是真的老了,記憶力、思維肯定下退,不禁就覺得自己方才好像盛氣凌人了些不是怎麼尊重人就道:「方纔是本宮不得禮言辭過了,請海涵…本宮沒什麼才幹,肚子裡也沒什麼學識……只是心裡一直有句喜歡的話『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來共眠枕』……」

    此言一出,全場震驚,這聯子說的真的好!言子甚至當場跳了起來鼓掌,「娘娘,你好厲害哦,厲害,這是奴婢聽過最美好的姻緣聯子了!」

    有學識之人雖然心高氣傲,但是總的來說來還是懂得欣賞的,不可否認的,眼前這一位驕傲有度,進退得體的宮妃確實有學識,他們沒再多言,只是迅速的旋身在長長的大紅紙上寫上方才夜瀾止所說的那一對聯子。

    他們寫完後各人將之拿起來問:「娘娘,這聯子可是如此?」話語裡,已經沒有了方纔的倨傲和不屑,還帶了些恭敬。

    夜瀾止淺笑,微微頷首。她上前幾步,來到他們巨大的案桌上,指著一支大毛筆,問道:「請問本宮可否拿來寫一些聯子?」

    幾人對望一眼,拱腰後退了三步,才道:「娘娘請!」

    夜瀾止對自己的毛筆字還算有信心,但是相對於幾位大學士的肯定是上不了檯面的,所以她只是彎腰撿起他們廢棄的紙屑,憑著記憶寫了十來副就作罷了。

    她喜歡紅紙寫出來的毛筆字的感覺,很是俊逸堅毅。但是現在她有身孕,大動作的傾身肚子壓著桌子不好,所以才選擇了寫小字。

    她寫的都是自己想的,是她以前過年時寫給她爺爺看,她爺爺覺得不錯,還將此寫出來貼在自家門口了,害得她又羞又愧。但是現在寫出來還是挺有信心的。

    她寫完後就仔細的放下筆了,轉身對三位大學士道:「三位大人,本宮沒什麼意思,只是對春聯有著別人難以理解的喜好罷了……這是本宮的拙作,大人們先不管喜歡與否,都請挑選著請寫出一兩副可好,你們的字大氣磅礡著實令人折服,上報時就麻煩要人送往瀾昕殿去……」

    他們對瀾昕殿這詞不陌生,但是現在也有好一段時間沒人提了,人也老了就記不起來,但是夜瀾止說話得體,他們自然不會拒絕,就頷首應了。

    夜瀾止見此很高興,他們讓她想起了自己的爺爺,自她有記憶起家裡的春聯都是她爺爺親手寫的,貼的時候就和她一道貼,那日子真是讓人懷念,所以她才情不自禁的開口想要自己寫幾副貼到瀾昕殿去,算是做個紀念。

    他們點頭了夜瀾止也不好繼續在這裡打擾他們,就福福身子先行領著呆了的幾人離去。

    夜瀾止提到瀾昕殿那幾個大學士就一直在回想了這宮殿了,她一走倒有人驀地拍了一下手掌激動的道:「瀾昕殿?那不是瀾妃的寢殿麼?!」

    此言一出,三人臉色很是精彩,在看到她寫下的聯子時更是臉色都綠了,暗忖:這真是一個南口奴隸的才學麼,那麼他們幾個西闕大學士在這算什麼?

    夜瀾止寫的那幾幅聯子雖然算不上條條精闢,但句句押韻,講究平仄,一讀起來就不一般,比他們寫的是好了一些,所以夜瀾止寫的他們全部寫了出來,沒有『挑選』。

    而最後,那十來副對聯裡最精闢,最好的一副果真被送往瀾昕殿來,貼了上去。

    而夜瀾止她們離開五門後就回去了,來來回回她們已經狂了快兩個時辰了,夜瀾止也覺得累了,就會詔闕殿的龍榻上躺下了。

    一覺睡過去,夜瀾止睡了一個時辰,當她再次醒來時赫然見風宇涅躺在身旁,健壯的臂膀適當的摟住她的纖腰,睡得很沉。

    夜瀾止覺得自己保持這個姿勢很久了,腰有些酸,不禁小心翼翼的動了動,她動作小但是涅寒帝警惕性高還是睜開了俊眸。

    「吵醒你了?」夜瀾止伸手撫上他的俊美,懊惱的道。

    涅寒帝搖搖頭,淺吻著她的額頭道:「沒有,睡了也有半個多時辰了,足矣。」

    「你那麼早便忙完了?」以往他是不能在這個時候陪她躺下的。

    「嗯,事兒忙的差不多了。」說著,放開她的腰先行起來了。

    夜瀾止懶,不想動,看著他瀟灑的穿衣,想到什麼臉上有些興奮:「涅,今晚我們可是要守歲?」

    涅寒帝的動作頓了一下,回過頭與她對視,「嗯,那是肯定的,本王守歲要守到明兒的早朝時分。」

    那就是通宵了?!夜瀾止聞言很是吃驚,更有些心痛他,再說時已經沒有方纔的欣喜了,悶悶的道:「一定要守歲麼?」

    涅寒帝知她擔心什麼,他穿好龍袍就將她輕柔的撈起來,窩進懷裡,下巴抵著她的額頭安慰著,「這是西闕的規矩,要西闕明年繁華昌盛就只能這樣了,我不能破了規矩,而且不守歲說出去也不好聽……」

    「但是……」一個晚上沒的睡很痛苦好不好,他平日國事已經夠忙了,這兩天休息得也並不好,在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涅寒帝鼻尖抵著她的,笑了,「瀾兒,一個晚上不睡覺對我來說並沒什麼。以前在擴展西闕版圖的時候整天都要繃緊神經,半個月沒合眼都試過,這一天真的算不了什麼。」

    夜瀾止皺了皺被他高挺的鼻子欺負的小鼻子,沒說話,卻也算是接受了。

    這時已經不早了,已經過了辰氏四刻了,李公公也早就備好晚膳,就等著他們出去了。他們看看天色也不早了,涅寒帝才拉她起來為她套上衣袍就一起用膳去了,而後開始美好的除夕守歲夜。

    這天氣真的夠冷,特別是夜晚,雪一直不停的下,紛紛揚揚,像是一直下到世界的盡頭去。但是今兒是除夕,沒有人會抱怨冷,都開開心心的哄鬧去了。

    西闕現在宮人是不多了,但是該要的守衛卻一人少不得,玄武門還有幾個重要的宮殿依舊如常的重兵把守。

    守衛其實是最艱辛的,他們目光迥然,巋然不動,站的像一尊雕塑,即使是在冷冽的寒風都是如此。

    除夕御膳房增加了大量人手,忙碌的像條狗,除了要張羅詔闕殿那一份上好的晚膳外,還要包攬日夜交替著侍衛們的除夕夜膳,是一項重大的工程。

    但是他們忙的真的快樂,侍衛等他們這一天的工薪會比往時一個月都要多,算是人道的,夜瀾止知道這個制度後,還真的有些驚奇,「這做法是從何時開始的?」這先進的,竟然比中國的節假日上班還要划算?

    此刻已經是夜裡了,大概還有半個時辰就是正午夜了,夜瀾止和涅寒帝正坐在御花園的一個小亭裡守歲,亭的四周掛上了薄薄的帷幕阻擋了部分的寒風。而他們身下坐的不是小亭內的石凳,而是一張剛剛適合兩人躺下的小榻。

    小榻此時墊上了厚厚的棉絨,柔軟而舒適,即使在落雪時分也不會讓人感到下邊涼。小榻上還放著一張大大的絨被,絨被甚厚,有很強的御寒能力。

    夜瀾止身穿的還是白天那套衣袍和貂裘,但是頭上卻戴了一頂毛絨絨的貂裘帽子,小巧白嫩的耳朵也躲進了帽子裡取暖,身上蓋著絨被,脫掉了靴子屈膝被涅寒帝抱在了懷裡。

    涅寒帝臉色很溫和,擁著夜瀾止的手緊了些,讓她的半邊臉埋在自己的胸膛裡暖和著,才心安的道:「我登基之後。」

    「這制度是你改的?!」夜瀾止還真的震驚了。涅寒帝是何許人也,他是翰郝司三公子裡最殘酷的,做事不但毫不留情還甚為狠絕,該殺的從來不會心軟,從欣榮太后、歆妃、賢妃等身上就可以看到。

    但是現在卻聽聞他很體恤額下屬,體諒他們的不易,在除夕的時候為那些守夜工作的士兵宮人加一月工薪……你相信麼?

    她驚訝時眼兒瞪得很多,黑溜溜的一雙瞳仁在紅彤彤的燈籠的照耀下竟有種說不出的媚意,讓涅寒帝當下下腹一緊,眸光也深邃了,回答時聲音明顯比方才低沉了些許,「我素來賞罰分明,是他們該得的本王從來不少了……要讓一個國家長久安定這是甚為重要的。」

    夜瀾止頷首,想到了什麼心情很是滂湃,再度向涅寒帝確認道:「那麼今兒打掃宮殿角落,在上面撒上『金子』也是你規定的麼?」

    「有必要如此訝異麼?」涅寒帝淺笑這捏了捏她的鼻子,點了點頭。

    夜瀾止張開雙臂將他摟的緊緊的,「哇,涅,你好厲害!」這種制度已經比二十一世紀的節假日的加班費更好,真是太棒了!

    被她如此直接讚美的堂堂涅寒帝立馬紅了耳根,幸虧現在是黑夜四周有很多燈籠,不至於明顯看到他臉紅的樣子,他才安心些。

    「涅,你知道麼,其實在這之前我就從來沒見過雪。」夜瀾止沒有放開摟住涅寒帝的雙手,摟的緊緊的,在寬闊的胸口柔柔的說道,「而且我一直在都在幻想,如果我有另一半的話,結成親的第一年冬天定然要和他一起到有雪的地方,在夜裡相擁著一起看雪……」

    這次守歲她以為兩人應該是在內殿的大窗口旁一起坐著過的,但是在用完晚膳後涅寒帝卻命人宮人將小榻,絨被,什麼的搬倒了御花園的一個小亭裡,並一把抱著她出去了。

    當時她以為涅寒帝要和她出去走走,不甚上心,當被放在軟綿綿的小榻上才知道,他要和她一邊看雪一邊守歲……

    現代女人都愛浪漫,什麼是浪漫?她以前一直不知曉,心裡沒有一個成形的場景,但是現在她卻覺得此刻就是浪漫,自己心裡所想的所渴望的被他一個念兒達到了,四周是下得無邊無際的,漂亮晶瑩的雪花,懷裡枕著他的溫暖,和他輕聲細語的說著話……一切的一切,都能用如花如夢來形容。

    涅寒帝細細的聽著,動容的連呼吸都顫抖了,他慢慢垂頭,微微勾起她的小下巴,帷幕外金紅色的燈火斜斜地映射,令夜瀾止身上雪白的貂裘盈滿細碎的金光,那光芒在黑夜裡竟有點讓人眩目,她的唇也染上了鮮嫩的胭脂紅……

    瘁不及防,他再次捕獲了她。淡淡地,而後粗暴地、瘋狂地啃嗜著她嬌美的唇瓣,霸道地挑開她的牙關,執意闖進她芬芳的唇內,攪弄著她的全部甜蜜。

    夜瀾止一動不動,漸漸地閉上了眼睛,外面的寒風呼呼而來吹起了帷幔,沙沙的輕輕飛揚,嬌小的身子微微地顫抖,橘紅的燈火中有著美好的味道。

    「唔……」黝黑亮麗的髮絲被吹亂,隨著寒風也輕輕飛舞,她晶瑩潔白的手指清涼如水,慢慢的攀上他寬厚的肩膀,臉頰上湧出的艷艷火熱。

    一吻罷,他放開了她,她氣喘吁吁,偎在他身上,軟綿如絮。

    「瀾兒,這幾天你心情不好,是身子難受麼?」順順她方才飛亂的長髮,被挑起了**讓他的嗓音沙啞低沉,聽著竟然有種猶如聞著香醇烈酒的味兒,整個人都想沉醉道裡面去。

    夜瀾止聞言沒有說話,她還在慢慢的喘息著,好半餉她才頷首:「嗯。」她不想承認她介意也許有人會橫在他們中間……

    涅寒帝有些心痛,在她腰間的大掌向下移,摸了摸她尚未凸起的腹部,親了親她的發頂,心疼的道:「瀾兒,辛苦你了……」

    夜瀾止聞言有些懊惱,也有些沮喪,她最不喜歡說謊,卻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說謊……

    「瀾兒,不是人,不是什麼笑容,你見過最美的東西是什麼?」說罷,他摟著她的腰肢,調整一下兩人的位置,緩緩的在在小榻上躺下。

    最美的東西?夜瀾止枕在涅寒帝的肩窩處,聞言一怔,陷入了沉思……

    涅寒帝笑了,道:「今晚本王給你看這個世界上最好看的東西……好麼?」

    夜瀾止想不出來,人總是很容易忽略身邊的美好事物,現在被人如是問道,真的想不起來,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雪花罷了……但是風宇涅現在對她說要給她看世上最漂亮的東西,她覺得那應該就是最漂亮的。

    涅寒帝看她認真的瞳孔,笑了,扭轉她的腦袋瓜,食指指向某一個方向,夜瀾止抬眸,不知何時一直低垂的帷幔已經被掀開,雪還在不停地下著,然後……

    「彭彭——」幾聲響,一簇簇漂亮的煙花在高高的半空綻放開來,迷離了夜瀾止的眼睛……

    「涅,這是…….」煙花?

    這個世界怎麼會有煙花?她在慶國大典那天見過低低皚皚的煙火(有點像焰火)卻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煙花,這煙花雖然不大,也不夠高,花式比起二十一世紀的也不算漂亮夢幻,但是……看著它們,她的心卻漲了起來,暖得妙不可言……

    「這是花火…….」風宇涅在她的臉兒輕啄一口,道:「這花火是我第一次見,卻想不到……」卻想不到這美好的情景卻是和她一起分享的……

    第一次見也就是……驚喜!

    夜瀾止笑了,想起今兒言子所說的涅寒帝在守歲時會給她驚喜,想不到還是真的……

    「涅,謝謝你……」她真的是太驚喜了…….

    「你喜歡便好。」涅寒帝捏捏她的臉兒,擁著她和她一道看盛放得璀璨奪目的花火。

    …….

    「瀾兒,你覺得花火漂亮麼?」涅寒帝淺笑若梨花,淡淡雅雅中自有最明艷的熱情。

    「很漂亮」她已經猜到,這就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

    雖然是花火,雖然她看過更耀眼的,卻不得不承認,這真的是世界上最美的東西

    當夜,京都的大街在午夜後異常沸騰,滿街滿園的人都被天空的花火給震撼住了,婦孺小孩皆未見過這等美好之物,笑成了一片,小孩更是開心的胡蹦亂跳。

    與此相反的是,有個身穿楓紅色衣袍的男子卻站在窗邊,默默地看向一方,看到了天明……

    清早,冬日的暖陽穿過窗簾映進內殿裡,微微地照亮了這個空間。

    慢悠悠地睜開眼睫,夜瀾止惺忪模糊的意識在望見枕邊沈睡的男人時,不禁又一閃神。

    是和今輕。黑色的柔亮長髮散落在枕上頰邊,俊逸堅毅的面容帶著滿足與安詳,唇形姣好的嘴角小小地上揚,氣質冷凝卻又溫和,雙手交握著夜瀾止纖巧的十指一同放在心窩處,彷彿是守護般在睡夢中也不願意放開。

    夜瀾止看了他一會才記起昨夜守歲自己在看完煙火就先行睡去了,半睡半醒間,涅寒帝似將她抱回了龍榻,自己再度回去那個小亭了。

    她知道他有很強的責任心,他一個帝王根本可以將守歲的苦差事置之不理,回去安安穩穩的躺著,天亮了依舊高高在上

    他應該回來不算久,睡得很沉,但是眉宇卻僅僅的皺起來。

    夜瀾止半坐起身,伸出右手的指尖小心地撫摩著涅寒帝的俊臉,細細地揉平他蹙起的眉宇,讓他逐漸靜下心來,最後再以一個輕吻徹底安撫了他躁動的情緒。

    然後,想起了昨天的花火,不禁向外看出去。

    窗外,一片明媚……

    嗯哈,逸然今天萬更哈,希望各位親愛的喜歡哈~~~~

    不過逸然有點無奈,最近鹽巴那違禁/詞實在多得有些過火,竟然連『看/看吧-』『帝/都-都是違/禁詞

    各位親愛的看到兩個字之間有『/』符號的就是違禁/詞,逸然特意隔開的,造成不便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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