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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八章 樂珥公主(2) 文 / 爾東逸然

    莫覺徵冷笑,「上官傾雪乃天下第一美人,放在後宮幾近半年也沒見王上動她一根汗毛……佟大人以為呢?」

    佟井然聲音還是淡淡的,但是話語裡卻也有了冷意,「我們曉得這理兒,東晉豹王行事素來詭異莫測,他會往哪一方想去你真的猜的著麼?」

    「傳言樂珥公主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子,腦子轉的比一般人快多了,東晉豹王很信寵她,還破例讓她在朝堂上聽證。舒殘顎副」莫覺徵也不與他糾纏於此,慢條斯理的說著探子給的情報。

    「此乃關鍵!」佟井然眉宇皺了皺,「據說她不但好強,而且功夫底子不弱,曾經一人戰勝了保護她的十大勇士,而且毫髮未損。」

    「不如我們先討論一下瀾妃娘娘如何?」莫覺徵聽著,突然轉了話鋒,「瀾妃娘娘無武力,但是腦子裡的東西卻不少,梯田、翻車、筒車,還會用鹽做膳食,現在鹽的買賣全是由我西闕做的,其中所得收益不笑我說你應該也能想到。再者,王上曾經拿過一本計謀書給我,裡面記載的計謀全是我未曾見過的,而且精妙至極。」

    「宮中少不了別國的眼線」佟井然臉色很平淡,「這事兒是關乎征戰輸贏的問題的,若洩露了出去,恐怕……」佟井然突然肅然起敬,眉峰一轉,覺得有些事兒要明瞭了,「你言下之意是…….?」

    莫覺徵沒有直接指出來,淡淡的道:「聽王上說當時瀾妃娘娘身懷六月,無事得緊,就隨便寫寫,覺得有用的就拿給王上了。」

    這都說明了什麼?!說明了,也許這天下的紛爭會從瀾妃開始!

    佟井然的臉色有些沉重,喃喃道:「難怪前一段時間不知在哪裡聽到了一些流言,說得瀾妃者得天下……」

    「此並非流言那麼簡單。」莫覺徵臉色也有些凝重,原本挽於胸前的雙手緊了緊,目光深邃的不見底,「就你佟井然一個文職官員所知,瀾妃娘娘今年為西闕做了多少事兒,那些事兒對西闕之重要性你覺得難道真的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麼?」

    「非也!」佟井然坦然而道,「莫說是做那些事兒,就光是她的思想就非一般人能達到的。」

    莫覺徵頷首,聲音不鹹不淡的,「我乃粗人,文職的事兒我這雙粗腳素來踏不進去的,但是若有人要和我論武力攻擊、戰略謀劃方面,除了王上,我是一人也不服!」

    他若是粗人,若是文職他進不去又何苦在此和他談論,王上又何必讓他成為翰郝司史上最年輕的丞相?莫丞相腦子的彎路可真多,佟井然苦笑想道。

    莫覺徵見他不回話就知道他在等他的下文,牽扯一下唇角,「但是王上要我參破的另一本,瀾妃娘娘給的兵法我卻服了。」那是他第一次真正的為一個女子而折服。

    除了謀略還有兵法?!佟井然覺得不可思議,「連你亦感覺甚好,非胡謅耶?」他素來以平和之心待人,但是不得不承認若非此事兒乃真實耳聞,他絕不相信一個女子能有如此才華!

    「甚好,是我未曾見過的精妙。」莫覺徵雖不是個愛武成癡的人,但是卻是個懂計謀,懂兵法的好手,在西闕鐵騎踏破半壁江山之時他既是統領將帥更是最重要的參謀元,簡單的一條策略便能將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所以你推測……東晉的樂珥公主來此的目的是探個虛實或者有可能對瀾妃娘娘不利?」佟井然不愧是年紀輕輕就是一國之相,有些事兒不用點就能道破。

    莫覺徵淺笑,話語竟然多了些恭敬,「非我推測,是王上的推測。」

    前些天,在得到消息說過些日子樂珥公主將要自東晉啟程到西闕涅寒帝便找他探討過事兒了,但是由於瀾妃娘娘快臨盆,談論在草率的終止罷了。

    「那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佟井然深思,「我總覺得事兒還應該複雜一些才對。」

    「哦?」莫覺徵挑眉,臉上正色了很多,「說說看?」

    佟井然搖搖頭,臉色不怎麼好看,「我說不出緣由,只是一種感覺罷了……莫丞相就當佟某在胡謅吧。」

    「哼!」莫覺徵冷哼一聲,算是不屑。

    「不過,你覺得方纔那小姑娘面相和瀾妃娘娘可否有六成相似?」他們一直在討論瀾妃,佟井然可算想起那個小女娃像誰了。

    「像瀾妃娘娘?」莫覺徵沉吟凝思,隨即冷然挑眉,「確實有幾分像,但是那又如何,天下之大世上相像的人多的是!」

    「你不覺得她有可能會是瀾妃娘娘的親人麼?」佟井然有些沒好氣,他只是在敘述實事,證實自己之前的想法罷了,並無它意,他的目光用得著如此剜著他麼?

    「哼!」莫覺徵沒回話,倒是站了起來,狂傲的走了出去,扔下一句:「她的人我領走了。」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

    「真是一點也不合作的傢伙。」佟井然邊揉著額角便無奈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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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闕.詔闕殿

    當日正午時分

    「啊,王子醒了,醒了。」言子守在詔闕殿內殿新設的一個小床旁,一臉癡迷的盯著床上仙童似的嬰兒,見他張開了眼睛就忍不住輕聲叫了起來。

    「言子,你就不能收斂點兒,沉穩點兒麼?」穩重的琯子悄聲嗔怪,但是她俏麗的眼兒在看到嬰兒烏黑明亮得沒有一點雜質的大眼睛時也歡喜得綻放了笑靨,「王子長得真好看。」

    夜瀾止躺在龍榻上,頭上帶著薄薄的布帽,小臉上仍然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卻很好。自從生產之後,除了吃東西的時候是坐起來,其餘時間甚多都是躺著的。

    「言子的嘴兒什麼時候長到琯子身上了,說的怎麼盡挑好話兒!」夜瀾止轉過臉看了看兒子皺巴巴的小臉蛋,梨渦淺笑,「王兒的皮膚都還皺巴巴的,哪裡看得出好看還是不好看?貧嘴!」

    「我娘說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個樣兒的,過些時日自然皮膚光滑嫩滑了!」凌子反駁道,「而且雖然現在王子是皺巴巴的難以看出以後長什麼樣,但是王子的鼻子多高多挺啊,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13839066

    夜瀾止有些乾燥的唇瓣溢出淺笑,她終於知道一代奸臣秦檜為何能活得風生水起了,因為人非聖賢,好話兒誰不愛聽啊?

    「娘娘,你莫笑,奴婢句句皆是肺腑之言!」凌子不滿了,忍不住出聲強調道。

    夜瀾止『聽話』的止住笑,取笑她,道:「是,是,是!我們家王子日後是翰郝司第一美男,行了吧?」

    「娘娘!」凌子臉兒綻放紅暈,總算有些羞赧了。

    「娘娘您別說笑哦,奴婢倒真的覺得王子將來會是天下第一美男呢!」

    「這世界之大是你們難以相信的,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下第一甚多說法都是難以認證的。」夜瀾止淡淡的說理。不過她倒沒否認她的王兒在她心中是最美的事兒。

    「娘娘,王子好乖巧,好安靜呢!」言子再次發出驚歎,「方纔娘娘和凌子說話那麼大聲,王子又剛醒來,為何不哭,反而朝我們一個個認真的看?」

    夜瀾止聞言視線才回到自己兒子身上,見兒子一雙黑溜溜的眼兒水盈盈的望著她,一顆心都像春水般柔軟起來了。微微撐起身,對琯子道:「快,抱王兒給我。」w4ak。

    她是今兒午夜左右分娩的,分娩後她根本沒抱過兒子,只在涅寒帝的懷裡逗弄過他,然後就模模糊糊的睡去了。

    今兒早上她本來想先抱抱王兒的,但是早朝時被抱去金鑾殿給各位大臣見證祝賀了,之後再按照習俗被抱去祭壇和金鑾殿門前的威武門轉了一圈。

    今兒她醒得甚早,涅寒帝剛去上朝她就醒了,吃了早膳,等了幾近半個時辰,迷迷糊糊的就再度睡著了,直到方才醒來,所以她還沒抱過她懷胎十月生出來的骨肉。

    凌子細心的拿來軟墊給夜瀾止靠背並為她蓋好薄被,而琯子則有些激動但有分寸的小心翼翼地抱起蹬挪著手腳的小王子來到夜瀾止跟前。

    夜瀾止很激動,懷中小小的,軟軟的,暖暖的一團在懷裡輕輕的動著,讓她心中有一股暖氣冉冉生長,讓她不禁眼兒濕潤,然而臉上卻有無法掩飾的溫柔笑意。

    「小王子在笑?」言子不但是個大嗓子,而且是個眼明精,「王子那麼小竟然會笑?他對著娘娘笑呢!」說時語氣裡竟然有些嫉妒。

    「昨晚才出生的,怎麼可能懂得笑了?」夜瀾止細細的聞著兒子身上淡淡的奶香,沒好氣的反駁著言子含有嚴重妒忌的話兒。

    「真的,方才王子是對著娘娘笑。」站在一旁認真的觀察著王子的琯子一本正經的糾正道。

    「咦?那是真的?」夜瀾止有些震驚,小孩子的神經中樞,骨骼其他都還沒發育完全,懂得笑真的不簡單。

    「嗯!」其餘三人重重的點頭附和道。

    「不過王兒還真乖,我的王兒真好……」夜瀾止臉兒很柔和,眸子專注的睇看兒子,淚光閃閃。

    「娘娘……」言子三人見主子落淚,也不禁眼圈紅紅。

    「怎麼了?」一個略帶疑惑,略帶不悅的低沉聲音自他們身後響起,打斷了他們的『情深款款』。

    「奴婢見過王上,王上萬安——」聞聲,幾人紛紛識相的退到一旁,恭敬行禮。

    「免了。」風宇涅可沒心思花在這上面,驀地伸手打斷了,並大步的跨進被帷幕阻隔的世界,恰巧將夜瀾止紅紅的眼眶盡收眼底,有些心疼,道:「寶貝兒,你怎麼哭了?」

    「涅,我們的王兒很乖很乖……」夜瀾止搖首不答,紅紅的眼圈並沒有因為涅寒帝的話兒而有所好轉,淚兒汪汪的,「而且他剛才還對我笑了呢…….」

    涅寒帝溫柔的歎息一聲,伸手將她滾落在臉頰的淚珠拭掉,「你是他的母妃,當然因為最喜歡你才對你笑的……你這樣兒王兒見到可會笑話你的,乖,莫哭了。」

    夜瀾止聽話的點點頭,想到了什麼道:「對了,王兒出生時可有哭?」一般嬰兒出生時見到光明都會發出啼哭的。

    「有,而且很響亮,你當時不也聽著了麼。」涅寒帝說罷,怕她累著就伸手想接過兒子,但是夜瀾止眼裡立刻浮現不捨,哀求道:「涅,別嘛,我不累,再讓我抱一會可好?」

    涅寒帝無奈,勸道:「但是午膳已經準備好了,你剛生完王兒,得準時進食才好。」

    夜瀾止其實肚子早就餓了,聽他如此說才不捨的將自己的寶貝遞給丈夫,看著他溫柔的將兒子放回小榻上,柔柔的笑了。

    涅寒帝放好小王子後便在龍榻邊沿坐了下來,端起宮人用托盤盛著的餐點,用湯匙細心的喂到她唇邊,「聽御醫說吃一些蛋類對身子好,雖然腥,你忍忍。」

    夜瀾止覺得好笑,將他喂的東西嚥下肚子才開口道:「我喜歡吃雞蛋,而且只要不是冷了的,我可不會覺得有腥味。」言下之意便是我一點也不挑食。

    涅寒帝很沒好氣,取笑道:「不知道之前是誰不肯吃葷食,還對著葷食反胃?」

    夜瀾止很無辜,反駁道:「那是因為甚多肉沒有鹽有一股腥味騷味混著的味兒,很難吃。」

    「那也是挑食。」涅寒帝毫不留情的否認。

    「咯咯……」彷彿兩人鬥嘴很有趣,一旁躺著的小王子竟然咯咯的笑出聲來。

    「王兒笑了?!」夜瀾止那叫一個震驚,連涅寒帝遞到嘴邊的膳食也顧不上了,轉過頭興奮的看著。

    涅寒帝不知該拿眼前一大一小的寶貝怎麼辦,無奈的端著碗看著他們兩母子笑吟吟的對望。好半餉才開口,「瀾兒,你快些吃,你不餓王兒也該餓了。」

    其實西闕王家的王子公主素來是有奶媽進行餵奶的,但是夜瀾止怎麼也不肯讓自己的兒子吃別的女人的奶長大,堅持她身子好些後要自己喂。

    夜瀾止不捨的撇開頭,然而小王子卻比她更不捨,眼兒屯了兩泡淚,眼看就要哭出來了。夜瀾止不捨得兒子扯著嗓子哭就趕緊道:「涅,莫餵我了,我自己能吃,你抱著王兒在我前面坐著可好?」

    涅寒帝俊臉黑了,語氣有些強硬,「休想!王兒除了出生那時候哭過根本就沒再哭過,讓他哭一兩次也好,你現在先用膳!」

    涅寒帝雖然不喜凶夜瀾止,但是該威嚴的時候可一點也不留情,夜瀾止也不敢再造次,乖乖的吃東西,眼兒卻時不時瞥向屯著兩泡淚的兒子,心都揪了起來。

    夜瀾止年紀小,十六七歲的母親在二十一世紀甚為少見,但是在翰郝司卻不小了,在民間十四五歲就是兩個孩子的娘了,但是涅寒帝可以肯定沒有一個孩子的娘會如他的寶貝兒那般孩子氣。

    夜瀾止原本是慢條斯理的進食的,兒子可憐兮兮的樣兒讓她恨不得端起碗一把灌進嘴巴裡,然後就能抱到特別喜歡自己的王兒。

    「慢點!」她狼吞虎嚥的樣兒讓涅寒帝有些頭疼,勸道:「王兒像我,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天生不愛哭,寶貝兒你就莫多心了,慢些吃。」

    「涅,你以前也像王兒那般安靜?」夜瀾止好奇的道。

    涅寒帝轉頭,目光與王兒相觸,小王子努力的動了動身子示好,他笑了,擰頭淡淡的回答:「我比王兒還要安靜些……不過那時候除了父王可沒人覺得那是乖巧,反而是怪胎。」

    「他們的眼睛當時定然被路過的鳥全給叼了去,瞎了。」夜瀾止有些心疼,難怪他好像更喜歡王兒哭鬧,原來如此。

    涅寒帝寵愛的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無言的告訴她這些都過去了,「無論如何,我希望我們的王兒不用遭受那些,希望他受到西闕所有人的尊敬與寵愛……」話罷,他眸光有些深邃,直直的睨著她,道:「瀾兒,你知道我想說什麼麼?」

    「涅。」夜瀾止直視他,目光坦然,「現在王兒還小,還沒有自我保護力,立後封太子的事兒待他大一些再說不好麼?而且,我們又不是只有一個孩兒,如果寶貝兒並不喜坐在高位……難道要他難受一輩子麼?」

    涅寒帝蹙眉,不同意她的話,鏗鏘有力的道:「他是我風宇涅的孩兒,生來便是翱翔於天際的,他將會是我西闕光年帝國第二代嫡長王子,也將是做我龍椅的下一個帝王……至於我們其他兒女我也不會虧待他們的,他們……」

    他話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面對不知何時起已經一臉淚意的夜瀾止他軟了心,輕聲安慰道:「瀾兒,那是西闕幾百年下來的規矩,你……」

    「涅,我不知該如何和你說,我只知道男兒志在四方,並非每一個人都喜歡做王帝,並非每一個人都對權力糾纏不休……我,我……」夜瀾止說著,說著,也說不下去了。

    「誒!」涅寒帝洩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這事兒就先擱著吧,若王兒長大些表現出卓越非凡的政權才能和治理能力瀾兒你可莫要阻止他,知道麼?」他看人素來差不了,王兒像他,傲氣志氣定然不比他低,坐上他的位置是遲早的事兒。

    「好。」夜瀾止許諾。她知道,兒子生在帝王家免不了有些磕碰和得失捨棄。

    「乖。」涅寒帝鬆了一口氣,不打算再在這話題上糾纏,勺起一湯匙魚湯,「來,喝些魚湯。」她堅持自今兒起親自給王兒哺乳,魚湯有助產乳。

    夜瀾止順從的喝著,想到什麼頭一偏,皺眉,「不是已經到午膳了麼,你可用過午膳了?」今兒他回來的早,應該還沒用午膳吧。

    「已經用過了。」涅寒帝面容淡淡的,有些輕鬆,「要談論的事兒已經交給莫丞相和佟丞相討論去了,有何結果他們會上一個折子給我的。」

    「瀾兒,過一段時間東晉的樂珥公主可能會過來我西闕借糧。」涅寒帝話鋒一轉。

    別國公主?!借糧?!夜瀾止的神經繃緊了,以前電視劇演的多,劇情她都能背出來了。一個貌美的公主自遠方而來不湊不巧的,偏偏看上了帝王,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哭二鬧三上吊,就要嫁給帝王,然後帝王無奈了答應了。

    「真的只是借糧那麼簡單?」她小心翼翼的問著。

    涅寒帝臉色平靜,「是沒那麼簡單。」

    「那她意欲何為?!」難道還真的被那些劇情寫中了,那公主是衝著涅寒帝來的?

    「寶貝兒不防猜猜?」涅寒帝將她緊張的樣兒盡收眼底,唇邊呷著不可察覺的笑意。

    「猜不著。」夜瀾止胸口有些氣悶。

    涅寒帝也不捨得讓她憋氣,緩緩道:「東晉與西闕素來不合,當年爭奪西邊的一個部落時我與豹王曾經交過手,結果不相伯仲。但是後來由於某種原因他被莫丞相帶領的軍隊給逼出了那個部落的邊境,最後那個部落才完全落入我西闕囊中。」

    「東晉豹王很強大,無論他妹妹來這作甚我們都得提防,有關她提出的任何要求我都會酌情而行,而且,就我個人覺得,那個樂珥公主絕不會是個會死心塌地愛上一個男人的女子。」

    夜瀾止是安心了,但是有些模糊,「你為何如此說?她很強悍?很聰明?很狂妄自傲?」

    涅寒帝笑,「照你的分析,我認為她怎麼也比不上寶貝兒你。」

    夜瀾止見過不少聰明的女子,芙蓉面,鐵手腕,鋼心臟,她們的眼睛看得到錢,看得到商業鬥爭,但是卻看不到守候在她們身後的,黯然神傷的護花使者。

    但是,那都是表面的。她學過心理學,往往這類人的心是最脆弱的,她們被冰封在冰地的一顆心很炙熱,如果碰到她們心儀之人,即使是要她們飛蛾撲火,她們也甘願。

    這個心理學曾經在她哥哥的一個強硬的情人身上看到過,那女人貌美如花,不到三十便擁有跨國的好幾所分公司,手腕狠辣強硬,做事絕不留餘地,是當時盛名的『女閻羅』。

    但是後來那女閻羅卻對她哥哥『夜帝』一見真情,並死心塌地,即使是做他的情婦也甘願……

    所以,有時候女強人,在愛情上有一顆最柔軟的心臟。

    但是她並不確定,那個強勁的樂珥公主也如此,但是夜瀾止對她的第一印象卻並不差,甚至好到幾年之後她回想起來都會歎息。

    一個月後,東晉的樂珥公主獨自一人領著她八大護衛就來到了西闕,當夜涅寒帝設宴擺酒款待她。

    樂珥公主果然如傳說中那般,樣兒並非貌美如花,五官平淡,白/面皮,只是一雙眼睛特別有神,看人的時候很靈活,還是笑瞇瞇的。

    她穿著很平淡,一頭長髮也並沒有如一般公主那般插滿金步搖和其它釵子銀鈿,有些沉靜,淡然的氣質。所以,光是看她的裝扮,夜瀾止給了她高分,第一印象甚好。

    她談吐也很得體,並不出色的唇角總是得體的做著恰到好處的弧度,讓人找不出她絲毫與外表不符的漏洞。她很聰明,這是夜瀾止的第二感覺。

    「樂珥一介女流,今兒有幸來到翰郝司最大的帝國深感榮幸,樂珥在此謝過西闕陛下的盛情。」一番豪氣的話兒她說得不緊不慢,既無攀附之意也假意,恰當的體。

    涅寒帝當天宴請得得大臣不多,也就只有兩位丞相和夜瀾止,桌上坐著就僅此五人罷了。

    涅寒帝行事非莽撞之人,相反的,在國事方面甚為深沉,樂珥公主一言他也只是恰到好處的頷首,輕舉酒樽,昂頭喝盡,道:「公主客氣了,本王早便想領教公主才情,現今公主難得而來,本王甚為喜悅。」雖說如此,但是他的還沉沉的,無喜無憂,情緒平穩。

    樂珥公主唇瓣溢出茵茵淺笑,「那樂珥在此謝過西闕陛下厚愛了。」

    「公主客氣。」涅寒帝淡笑,雲淡風輕的道。

    樂珥公主得體頷首,目光向夜瀾止、佟井然、莫覺徵身上睇去,笑靨倩倩,「西闕陛下,這幾位是?」

    國與國之間,帝闕和他國臣使見面都會先行介紹身旁的重臣,妃子一般不用介紹。但是由於樂珥公主的到來奇特,她並非以使者身份前來也並非浩蕩而來,而是帶著幾個守衛前來。此舉雖無不妥,但是卻是一個面兒的問題。

    她這是挑釁,涅寒帝接受了這個挑戰,當晚設宴也只挑了幾個重臣,並在碰面之時也沒先行給她介紹夜瀾止和兩位丞相。

    「這是我西闕的兩位丞相,莫覺徵右相,佟井然左相,而這位乃本王寵妃,瀾妃。」

    夜瀾止聽著覺得涅寒帝的心機可不是一般的深沉,而且是那種你缺我一分面子,我讓你丟七分顏色那種。他方才介紹時明明可以再前面加上一句:「公主見笑,本王失禮了……」的,但是他卻省去了,可真絕。

    當然,樂珥公主也非省油的燈,她臉上笑意盈盈,「久聞大名,兩位丞相果然器宇軒昂,而瀾妃娘娘更是貌美如花,西闕果然是盡出可為之輩。」

    被點名的三人,夜瀾止位置最高,理應由夜瀾止先開口,「樂珥公主客氣了,公主性情淡雅,言行得體,舉止優雅,本宮倒覺得東晉之後輩可為。」

    以禮還禮,夜瀾止最擅長了,一張口就得到了其餘三人的讚賞。

    莫覺徵和佟井然不喜覺得沒什麼好說的,直接舉杯,道:「承蒙樂珥公主讚賞。」話罷,昂頭就是一杯烈酒下肚。

    樂珥公主得體頷首,轉移了話題,「樂珥聽聞西闕陛下前些日子喜得龍子,恭喜恭喜!」

    涅寒帝利眸聞言更添犀利,抿唇一笑,杯酒還禮,「謝公主。」

    「誒!」樂珥公主突然歎息,語氣既無奈又驚羨,「翰郝司三公子中還是西闕陛下有福氣,不但一舉得子,西闕也繁華昌盛得難以媲美,陛下萬福啊。」

    涅寒帝一曬,「東晉豹王后宮宮妃無數,關於子嗣之事公主莫憂。再者,東晉陛下治理國家才能毋容置疑,東晉昌盛有何難?」

    「呵呵,承陛下貴言!」樂珥公主喜笑,「但是陛下你也知樂珥來此之目的,東晉夏季四川大發洪災,甚多城池顆粒無收,損失慘重,滿街都是飢餓的難民,所以……」

    涅寒帝微微頷首,「聽說東晉今年夏季是大發洪澇,收成失利。」

    「是的,謝西闕陛下明察!」樂珥公主面露憂愁,一雙明亮的眼睛波光蕩漾,「我東晉之王聽聞瀾妃娘娘聰明絕頂,史創梯田之法,讓西闕收成大大提高,便派不才樂珥前來向貴國借糧一百萬噸。」

    一百萬噸?!夜瀾止心頭冷笑,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呢,她可知道那可是西闕夏季總收成的十分之一?

    涅寒帝聞言甚為平靜,道:「今年夏季收成是不錯,但是樂珥公主素來耳聽八方應該曉得我西闕早已沒有奴隸/制,而且平民的收成分成高了甚多,國庫可拿不出一百萬噸糧食……公主恐怕要失望了。」

    樂珥公主彷彿早便知道要求會被拒絕,也沒有很失望,笑容還在,「陛下言重了,但是樂珥沒辦法,只要一想到那些難民樂珥便心酸,提的要求過了,請陛下諒解。」

    涅寒帝讓站在他身後的李清基為他倒了一杯烈酒,舉到樂珥公主跟前,道:「公主生在帝王家有此善心著實難得,本王敬你一杯。」

    樂珥公主也爽快的喝了一杯酒,然後繼續重提,「西闕陛下,不知如果樂珥說借五十萬噸糧食,陛下可否肯應承?」

    「公主。」涅寒帝笑裡藏刀,只是當時設宴是在御花園的一個小亭裡,只用燈籠高燭照明,四周綠樹成蔭,枝影疏疏,映在他臉上,將那笑容掩去了,「你我皆知翰郝司局勢僵硬,隨時都可能展開戰爭,若本王將糧食借與你東晉,你拿什麼保障這借一定有還?」

    「西闕陛下不信我東晉之誠/信?」樂珥公主興許覺得國家被侮辱了,臉上的笑隱去了。

    「非也!本王信你東晉之誠/信,只是不信這世道的幻變罷了。」

    夜瀾止聽到這裡也開口了,「樂珥公主,本宮沒什麼大才幹,見識也不多,但是這天下,自古以來便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我相信翰郝司也是如此。」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樂珥公主一怔,好半餉才回過神道:「瀾妃娘娘果然高見啊!」

    「高見倒不敢,只是……」夜瀾止慢慢的晃著手中的青樽,看著清冽的就在酒樽中蕩漾開一**紋理,「只是,西闕並非善堂。」

    這個樂珥公主太聰明了,話題繞來繞去都在這些層面上,絲毫不肯離去,但是她有一種直覺,總覺得事兒並非如此簡單,她或許有更深的目的也說不定。

    莫覺徵心底冷笑著喝彩,舉止有禮的道:「樂珥公主,自古以來翰郝司便懂得等價交換這方式,其實要向我西闕借糧也非難事,如果東晉願意將兩座城池暫時交給我西闕保管,五十萬噸糧食的返還誠意,陛下看得到的。」

    「莫丞相果真如傳說中的敏捷果敢啊。」面對著不太甚尊敬的話兒,樂珥公主倒是忍得住脾氣,雖然冷了臉色,但是情緒還很穩定,「只是我東晉的每一座城池現在難民甚多,荒地片片,時日還全要西闕陛下開國庫救濟的,如此荒城交給貴國恐怕猶顯失禮了。」

    涅寒帝利眸瞇了瞇,「既然樂珥公主看得起西闕,西闕自然會將城池打點得好好的。」

    「陛下見笑了。」樂珥公主臉部有些僵硬,「只是樂珥只是一介女流,這些大事樂珥根本沒有作出定奪的權力,還望西闕陛下海涵。」這笑天但。

    「好說。」涅寒帝面容淺笑,只是笑意並不到達眼底,「公主身子嬌貴,不畏千里來此,也算是我西闕之榮幸了。」

    「陛下言重。」樂珥公主依舊在笑,只是目光有些冷意,她覺得眼前這個神色淡漠的西闕獅王還真的有一套,她長那麼大,除了她哥哥東晉豹王,還沒有人能給她如此壓力。

    而那個莫右相,這個人還真的不簡單,狂傲得來是有真真實實的本事,言語犀利不說他的能力也著實不能小覷,至於那個只開口說過一句佟丞相,他儒雅俊秀,沒表現什麼,倒是有待探究。

    倒是這個瀾妃……

    各位親愛的,逸然有一個表哥今天結婚,逸然去喝喜酒了,回來更文更得太遲了,希望原諒哈,而且逸然好像說過今天萬更的,但是逸然今天有些累了,先更這九千吧,到時候看看能不能補回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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