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九十七章 心結所在 文 / 木子曹
第二百九十七章心結所在
林婉的講述很細緻，在她的講述中，幾乎講到了所有他們在一起時候所發生事情的細節，在她美麗的容顏上，也隨著她那娓娓道來的回憶而浮現出各種表情。
在說到危機時刻的時候，她的臉上便浮現出驚恐，在說到化險為夷的時刻，那驚恐又變成了如釋重負，在說到他們得到了一顆又一顆的聖靈果和聖靈珠的時候，她的臉上又變成了喜出望外。
林婉將自己的身心全都投入到了過往的回憶中，就好像她再次身臨其境的重遊了一次那種種往事一般。
吳征雖然不知道她在這個時候和自己說這些幹什麼，但是在不知不覺間，也受到了她的感染，腦海之中也跟著她的節奏，浮現出了一幕又一幕的過往畫面，嘴角不時微微上揚，只因為她說到了讓他感到有趣的地方，便露出會心的笑容。
看著吳征的臉龐開始有表情浮現，林婉知道他也被自己所感染，現在也該到了拋出正題的合適時候了。
「吳征，你知道麼，就在今天那些人對咱們發出嘲笑，甚至是對我說出那些污言穢語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畏懼和後悔。」
「畢竟這是一片廣袤的大海，在我看來，我們就像是無根的浮萍，又或者是無邊大海之中的一滴水珠，我們是那麼的渺小。別說是人生地不熟，就算說是危機四伏也算得上貼切。」
「當時，在咱們的附近的那些船，都要比咱們的雲梭舟大，在那些大船上面，隨便拿出來一艘都要比咱們的人多。雖然通過我的感知，我能感受到他們並不算多麼強大，但是畢竟他們有那麼多人，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完完全全就沒有生出和那些人抗衡的想法。」
「然而就在這樣的時刻。你卻依舊選擇了站在我的身前，依舊將你的背影留給了我，我的心，一下子就踏實下來。」
當林婉說到這裡，吳征的嘴角又微微的牽動了幾下。露出一抹自嘲。腦海中浮現出自己失去意識前的那一幕，那讓他感到無力，無奈，又滿心不甘的一幕。
儘管林婉將吳征嘴角那一絲變化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卻依舊沒有停下來，而是繼續說道：「吳征，你知道麼，在那個時候，我心裡便生出了一個想法。一個曾經在我心中出現過許多次的想法，只是這一次，這個想法是那麼的強烈，比之前每一次從我心中出現的時候都要更加強烈。」
「這個想法就是，我希望能夠和你並肩站在一起，有危險，有困難，讓我們兩個一起來抗，讓我能夠幫上你的忙。而不是被你護在身後，只能注視著你的背影，看你孤軍奮戰。」
「你願意站在我的身前，替我擋風遮雨，這自然是讓我極其感動的。但是就像你最初說的那樣，我們是搭檔，而我既然作為你的搭檔，就應該去做些作為搭檔應該做的事情。而不是一味的躲在你的身後，像個廢物一樣。成為你的累贅。」
「但你當時卻是那麼堅定，那麼認真的讓我回到船艙，完全不想讓我參與到這場因我而起的戰鬥之中，在當時的情況下，我選擇了按照你的話去做，讓你一個人面對那整整十五名對手。」
「雖然你和我說，就算我沒有朝著無盡的大海喊出心中的夢想，那些混蛋也一樣會來找咱們的麻煩，告訴我不需要將這份責任加在我的身上，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們的目標是我，這一點是絕對沒有什麼質疑的。」
「吳征，你知道麼，在你和那些人戰鬥的時候，我通過感知全都『看』的清清楚楚，當我看見從你的嘴角，鼻子，耳朵，甚至眼角都流下了殷紅鮮血的時候，我的心簡直都要碎了，但是我卻依舊拚命忍著衝出去和你並肩而戰的衝動，因為我知道，你將這場戰鬥看成了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如果我衝出去，那麼你一定會不高興的。」
看著林婉那一雙滿是深情，猶如秋水一般的雙眸，吳征覺得自己的心也隨之變得柔軟下來，對於她當時的心情，似乎感同身受，也為她能夠在那樣時刻依舊在顧忌著自己的感受而心中一暖。
正如林婉此時所說的，他確實將那場戰鬥看成了自己一個人的事情，不管自己當時傷的多嚴重，若是林婉真的從船艙衝出來，和他並肩作戰，那麼他心中絕對不會有感激，只會生出深深的恥辱，對自己的恥辱。
吳征是一個骨子裡面無比驕傲的人，否則也不會因為這一次的完敗，而感到那麼的失落，在剛剛緩過來一些的情況下，就不顧體內還有些紊亂的經脈，立刻將「罡風錘體」這種煉體功法修煉起來。
「吳征，我想你應該是能夠理解我當時那種心情的，但是你一定不會體會到這種感覺是多麼的強烈，我忍著，忍著，每一個呼吸的時間都好像一年，甚至是十年那麼漫長，我既怕因為我的猶豫而讓我永遠的失去你，又怕我的出手會讓你不高興，而就在我終於忍無可忍的時候，你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而在這樣的時候，我終於無需再忍了！」
吳征微微牽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不算是笑容的笑容，在這個不算笑容的笑容裡面，充斥的都是自嘲和落寞。
「吳征，你知道麼，在你陷入昏迷的時候，其實你只差一點點就能成功了，在你所施展的破魂飛刃的消磨下，那些混蛋聯手打出的武技已經是強弩之末，在我出手的時候，那些混蛋聯手打出的武技已經變得不堪一擊。」
「可以這麼說，我之所以能夠成功的將那些混蛋全部殺死，其實只不過是撿了你一個便宜，如果沒有你之前的努力，如果換成是我一開始就在和那些混蛋戰鬥的話，那麼我絕對不可能做到這樣的事情，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也要謝謝你。」
「我林婉不是沒有殺過人，但從來沒有一次殺過這麼多的人，那是整整十五條人命，我將他們的腦袋一個個的打爆，鮮血，腦漿濺得到處都是，但是我一點都沒有覺得噁心，只覺得光是這樣還不足以讓我解恨，我甚至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只因為他們傷到了你。」
對於林婉說出的話，吳征雖然在很大的程度上並不懷疑，畢竟在當時的戰鬥中他可以說是拼了命，用了全力，如果說並沒有對那些邪欲道弟子聯手打出的武技造成強烈的衝擊，那麼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饒是如此，林婉的話卻依舊不能讓吳征解開心結，他畢竟一直都深深的相信著自己的力量，相信著自己的身體，而就算那場戰鬥他差一點就勝了，但是敗了就是敗了，畢竟還差了那麼一點點。
「吳征，我和你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你能夠不要太過於在意一場戰鬥的勝負，還有就是希望你能夠真正的將我視為你的搭檔，將你我二人視為一個整體，現在的我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弱小了，除了感知，在戰鬥方面我也已經可以給你幫得上忙了，我希望當遇到問題的時候我們一起去解決問題，遇到困難的時候我們一起去克服困難，而不是什麼事情都讓你一個人去承擔，可以麼？」
林婉所說出的話，句句發自肺腑，臉上也是無比的認真。
看著一臉期待的林婉，吳征微微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堅強，我是一個很容易感到害怕的人，能夠讓我害怕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而在這些事情之中，我最怕的就是親人，朋友陷入到危險之中，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受到傷害，甚至是死去，我卻無能為力。」
「所以，其實我並不是沒有將你看成搭檔，而且在我眼裡，你不但是我的搭檔，也是我的朋友。曾經，我就眼睜睜的看著一個對我來說極其重要的人在我面前死去，打從那件事情發生開始，那一幕往事就好像夢魘一般，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腦海之中閃現。」
在吳征說到「朋友」兩個字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微微一滯，因為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對於林婉的感覺，早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超過了「朋友」的範疇，甚至幾乎達到了他當初對杜靈所產生的那種感覺。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對自己發誓，我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我要保護好每一個對我來說重要的人，如果誰要傷害他們，那就必須先要跨過我的屍體！」
吳征說著說著，雙拳便下意識的緊緊攥了起來，關節之處被捏出了「卡吧卡吧」的聲響。
因為提及到了林婉最關心的問題，所以在吳征做出解釋的時候，她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盯在吳征的臉上，儘管吳征臉上那一絲異樣一閃即逝，但是同樣也沒有被她錯過，再加上女人天生在感情方面的直覺，她相信吳征對自己也一定不是毫無感覺的。
而吳征所作出的解釋，也讓她心中淌過一股暖流，讓她終於明白了吳征要獨自去承擔一切的執著。
「原來，這就是他的心結，原來，在他的心裡居然是這麼苦。」
雖然吳征並沒有多說什麼，但是林婉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吳征所說到的那個已經死去的，對他來說極其重要的人，應該是一個女子，雖然她明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該有什麼多餘的想法，但她還是情不自禁的感到有些吃醋。
正所謂打鐵要趁熱，在林婉看來，現在就該是她向吳征表明心意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