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嗜血神使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大陸自由的理想 文 / 魔鬼香吻

    更新時間：2012-12-27

    嗚……

    戰爭號角響起，獸族聯軍全部整頓旗鼓，嘈雜與咆哮中，紛紛手持武器站列，遙遙看向夜之森林邊緣處天空的敵方聖域存在。

    然而，那天空的一十五名聖域似乎根本沒有動手的打算，只是將那名聖域貓女護住之後，便紛紛遙遙看向獸族聯軍中的十一名聖域。

    「黃金戰獅王的金獅虛像果然名不虛傳，絕非妾身能夠力敵。」

    影貓女王看向黃金戰獅王，似乎對於剛剛與之戰鬥的黃金戰獅王敬意有佳，此時竟然決口稱讚起來。

    「女王影遁之術也十分出神入化，若非女王進入聖域時日尚短，憑借這玄妙影遁之術足以縱橫大陸了。」

    黃金戰獅王想了一想之後，回答也十分有禮節，兩人的氣氛還算融洽，保持著相應的友好。然而，除去這兩人之外，其他聖域可就沒有這麼好的氣氛了。

    「聽說牛頭族與豹族雖為獸族大族，但是卻多為虛妄，根本不堪重用，今日一戰，果真如此。在下不過借用微不足道一絲夜之女神神力，遠比不上大祭司十之一二，卻已將你二人打壓極限，哼哼……」

    牛頭族體胖聖域與豹人聖域聽見那貓人祭司如此說，表現各不相同。牛頭人體胖聖域只是嘿嘿一笑，便不再言語，而那豹人生於卻一聲怒喝，破天咆哮，似乎打算施展什麼魚死網破的手段，不過很快被旁邊的炎狐女王攔住了。

    「呵呵，夜之女神的威勢果然深不可測，即使只是一個使徒也遠非一般聖域能夠匹敵的。不過，妾身倒是好奇，剛剛熊王打破的那支巨眼到底是大祭司閣下的手段，還是那夜之女神隔界降臨的手段！」

    炎狐女王掩面冷笑的看向貓族夜之神殿大祭司，似乎是報復的快感出現。然而那夜之神殿大祭司貓女雖然面色一冷，但是卻將怒氣生生壓制了下去，只是滿眼寒光的看向炎狐女王。

    「自然是本祭司親自施展的手段，就憑你一個凡人也想女神隔界降臨意志，真是不自量力！」

    譏諷之後，夜之神殿大祭司神殿禮服慕然無風自動，彷彿剎那間整個夜之森林活了起來，一股恢弘凌駕於眾生的意志出現。又是一個輕聲冷哼，那冷笑看向夜之神殿大祭司的炎狐女王突然臉色大變向後一退，剛剛好跨出了夜之森林的範圍。

    「算你識相，否則……」

    後面的言語沒有再說，然而夜之神殿大祭司的威脅嘲諷之意不言而喻。

    「德爾迦，沒有想到你也來了？」

    月銀狼王此時遺憾的看向那神聖巨龍幻化者德魯伊，能夠清楚此德魯伊名諱，看來月銀狼王與其似乎有些深交。

    「女王陛下的派遣，我也不得不從。只是沒有想到，這些年你的進步如此快……」

    感應著月銀狼王的氣息，空中那老德魯伊對月銀狼王說到。

    「哼，我這些進步算什麼，比起你在神聖帝國那邊對抗冥界勢力，更是有幸目睹幾位帝王神威來說，我這些年不過是閉門造車罷了。」

    老德魯伊微微一笑，沒有爭辯什麼。

    「呵呵，我們的實力相互都應該清楚。不過，今日可不是月圓之日，與我對抗對於你來說很不利，若是有衝突的話我可不會因為曾經的交情留手的。」

    「哼，放心，我也不會!」

    這邊月銀狼王與老德魯伊交談完畢之後，慕然兩邊的氣氛開始微妙起來，均沒有再有半點言語，卻又都沒有半點動手的徵兆。

    …………

    幽原帶領著蠻土部牛頭人戰士滿臉蕭殺之氣的死死盯著夜之森林深處，就在那層層模糊的迷霧之下，同樣有無數寶石般幽綠的眼睛盯著夜之森林外面的眾多獸人，似乎只等著一個開戰的契機罷了。

    其他獸人也同樣如此，已經團團將夜之森林完全包圍，只等待著一聲下令彷彿隨時就要不顧一切衝進這夜之森林。

    然而，也不知過了多久，地面的眾多低階獸人聯軍也沒有得到進攻的命令，只是與無數隱藏在夜之迷霧後面的貓人對峙著。不知為何，隨著天空的眾多聖域紛紛各自回到各自領地，再次出現一聲悠揚的號角長鳴，所有獸人聯軍在一種緊張的氣氛中緩緩收兵。

    ……

    這一日，皮特帶著十幾個牛頭人戰士從遠方回來，手中拿著辛辛苦苦從遠方殘餘貓人部落搜刮的糧食。然而，皮特臉上卻儘是一股痛苦悲傷之色，即使是相隨的牛頭人也是滿眼痛苦迷茫，只是將手中一袋袋沉重的糧食放下後，默不作聲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煙火瀰漫，獸人的營地絕說不上什麼秩序井然，一個又一個精力充沛得不到發洩的獸人沒有混戰就算好的了。至於環境衛生這些東西，即使是部落中也不怎麼樣，更不要說這隨時可能離去的陣線營地。

    然而，對於皮特，幽原卻時時掛在心上，此時看見皮特似乎狀態異樣，想了一想，幽原主動上前開始交談。

    「怎麼樣，這次糧食徵集的任務順利嗎？」

    所謂的糧食徵集是因為遠征的獸人大軍長期消耗之後，隨身所攜帶的糧食早已用完，不得已，就開始向一些周圍殘餘放棄抵抗的貓人部落強行徵糧，等待從遙遙遠方趕來的運量部隊。

    皮特抬頭看向幽原。然而，看見皮特眼睛的幽原心中突然一跳！這雙眼睛早已佈滿血絲，彷彿經歷過一場心底最深處掙扎咆哮。

    「你……」

    幽原張開口，然而此時此刻竟然不知該如何說下一句了。

    「大師……」

    才剛剛一張口，皮特聲音就變了，一股說不出的悲傷痛苦之意出現，彷彿隨時可能留下眼淚咆哮一般。幽原一把制止了皮特，看了一眼周圍詫異的蠻土部牛頭人戰士，皺了下眉頭，將皮特帶進了自己的帳篷。

    「說吧，到底怎麼了？」

    幽原將一杯暖茶遞給皮特，輕輕坐在了皮特的對面，彷彿一個長者將要聆聽青年心靈受到創傷的故事。皮特接過幽原暖茶，雙手微微顫抖看向幽原，眼中微微濕潤。

    「這一次，我們按照原本規定的區域，開始徵收糧食。一切很順利，我們連續徵收了六個殘餘貓人小部落糧食，沒有受到任何抵抗，因為他們根本沒有任何抵抗力量，全部都只是老年幼年貓人罷了。即使他們知道可能熬不過這個冬季，但是卻依然只能將殘餘的糧食全部交了出來。是的，他們只能這樣。」

    幽原眼神平靜，如同一輪皓月，靜靜的等待皮特後面的話語。

    「一直到兩天後，我們終於徵收到足夠的糧食回來卻發現，那些曾經徵收過糧食的殘餘貓人部落竟然全部被摧毀，所有的貓人全部被屠殺。男貓人被埋在地上只露出一個腦袋窒息而死，女貓人則赤身**滿身污痕，幼年貓人竟然殘缺不全，彷彿被生生撕碎。從腳印與武器上，我能夠看出來，這裡曾經來過狐族、豹族、熊族、狼族、甚至……甚至牛頭族！」

    皮特看著幽原的眼睛，那遍佈的血絲更加猙獰，無比通紅暴戾！

    「我不明白！我們明明只是來征伐夜之女神神殿，那些貓人已經放棄了抵抗，放棄了信仰，放棄了他們的一切！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如此對他們，這到底是為什麼！曾經，因為她，我非常憎恨貓人，甚至親手殺死過數個貓族強者。然而……我卻從來沒有以殺戮貓族老幼無辜為快感報復，畢竟他們也是我們獸族的同胞！我不明白，我們這次征戰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我們所有獸族戰士不惜自己生命的戰爭，只是為了滅絕自己的曾經的……曾經的同胞嗎？」

    此時此刻的皮特滿眼混亂慌張，同時一股股的暴戾仇恨交插，靈魂處於最彷徨脆弱時刻，一張醜陋倔強的半獸人面龐儘是悲傷。

    幽原不清楚，一個半獸人為何見到這般黑暗後竟然沒有沉淪，反而似乎因此有所覺悟一般。是因為曾經心中一把為愛執著的劍佔據了全部而沒有遭到世界黑暗意志腐蝕，而此時此刻被黑暗世界衝擊進而讓那一把劍的執著崩潰？

    幽原依稀記得，彷彿作為孤兒的他降生在墮落帝國的那一刻起，流浪在街頭，他看見過太多和他一樣的孤兒死去。天性中的一絲悲憫善良早已消失，在一些慶典節日，墮落神殿教堂會免費發放食物，進而傳播教義成為墮落信民，擁有早年墮落信仰。

    墮落聖歌與墮落經文，此時此刻幽原依然倒背如流。若不是遇見莉莉斯，進而衝破信仰的禁錮，誕生出自我的理想與價值，幽原也許還是那良性泯滅的墮落魔族，漠視世間的一切。

    甚至，也許還會加以偽善的名諱，為自己的一切開脫。

    此時此刻，幽原知道，皮特的靈魂意志迎來了一個重大的時刻！處理的好，將有可能誕生自我的意志，進而為自己心中的價值與理想進行不懈的奮鬥；若是處理不好，心靈缺失的皮特很有可能尋求神靈的教義信仰進行自我掙脫，從此迷失沉淪。

    直視皮特的眼睛，一絲天地本源意志之力暮然一動直接加持在身，這一刻幽原的靈魂在皮特的眼中無比的恢弘龐大，如同威嚴的天河眾生。

    「這個世間，充斥的只有各種擅於欺騙的強大神靈通過力量與信仰來奴化生靈意志的規則。我們征討夜之神殿，為的只是實現暴怒之主的意志在這個大陸獸族中的統一。可是，暴怒之主為的又是什麼，只是因為他那暴怒一切的教義嗎？是的，他根本沒有為什麼，凡是阻礙他的存在，全部都是異端，全部都要毀滅，神靈掌控的無盡世界規則就這麼簡單！而你，而我，整個大陸，我們探索為什麼了嗎？我們沒有，我們只是知道，凡是違背心中那無上存在的存在，全部都是異端！這就是信仰！」

    幽原的話語很平靜，然而進入皮特的耳中，卻彷彿一顆爆炸的魔晶炸彈，轟然震響了整個大地天空，張口呆瀉。

    「記得嗎？我們末日軍團的建立是為什麼？是為了大陸的自由！為什麼要大陸的自由，因為只要大陸存在神靈的信仰，那麼大陸終究會因為有敵對神靈的信仰而廝殺，那麼所有生靈只能沉淪於信仰之戰中，成為神靈實現自己利益的無辜犧牲品。就像我們現在每一天在做的，只是為一個暴怒意志的統一，這些時日早已記不清有多少的獸人死去。他們原本應該有一個充實的人生，為自己的理想奮鬥努力，實現自己的價值……」

    皮特一把抓住幽原的肩膀，彷彿一扇心門的開啟，眼中充滿憧憬的同時也有著無限的恐懼。

    「那……我們該怎麼辦？我只是一個半獸人，一個四階的半獸人罷了！」

    幽原看向皮特，淡淡一笑。

    「你這個四階與我這個五階，其實根本沒有本質的區別，甚至那些所謂聖域，在無盡位面統治者神靈面前，不過是一個略有棘手的螻蟻罷了。我們末日軍團為何只是為了大陸的自由而不是無盡世界的自由奮鬥？因為站得越高，你就會越發現自己的渺小，我們只能在遵循無盡世界神靈制定的規則中，小心翼翼的在夾縫漏洞中努力，進而實現這個大陸的自由！」

    皮特微微鬆開了幽原的肩膀，神情還處於呆瀉之中。

    然而，幽原卻突然臉色變幻，彷彿一頭猙獰的魔鬼覺醒，看向皮特。

    「無盡神靈制定的第一條規則，就是世間沒有同情，只有利益！想要利益，就必須擁有更強大的力量！為了大陸的自由，為了我們的後代能夠擁有屬於自己的理想與價值，為了大陸未來生靈不再成為神靈信仰戰爭的犧牲品，哪怕其他位面水火滔天，哪怕被無盡世界詛咒成為魔鬼，我們也必須利用一切手段勇往直前為之奮鬥！我們只有在匍匐中小心翼翼遵循神靈制定的規則，才有可能為大陸找到一條出路！」

    第一次，幽原說出了自嗜血之神帶走莉莉斯之後心中所思所想，心中彷彿無比暢快，手中暖茶一口飲盡，猙獰之容消失。

    「我……我……」

    幽原沒有著急，等待著結巴的皮特說話。

    「我決定，我明日進入夜之森林！也許此時此刻我還不能理解您無上的意志，但是我清楚，這場戰爭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也許我的力量很渺小，但是我相信，為了她，我一定會更強大的！」

    幽原知道，自己的話皮特已經聽了進去，可是他根本沒有自信，因此沒有勇氣擔當。不過此時此刻幽原聽見皮特將要進入夜之森林完成賞金任務，眉頭一皺。

    「皮特，這些時日雖然也有不少三階以上天賦凜然強大獸人完成了賞金任務，成功從夜之森林中帶回了極為有價值的情報。但是總體來說，進入夜之森林的十個獸人回來的絕不超過三個。」

    皮特聽見此，面色一僵，但是仍然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大師來之前的話我依然記在心上，此次進入夜之森林是我最佳磨練時期。我沒有大師那樣靈慧的頭腦研究魔法，有的只是勇往直前的氣勢殺戮出一條更強之路以及恆久的努力，這也是我唯一的出路。所以此次夜之森林我必須進入，也只有這樣將來才有可能為我們的末日軍團做出自己的微不足道貢獻。」

    似乎早已料到皮特將如此，幽原咧嘴一笑，一張口一團拳頭大小的原始侵蝕之力出現，精純的力量氣息當場就讓皮特呆立。

    「大師，這……這就是你掌握的力量嗎？」

    皮特如此近距離感受幽原的原始侵蝕之力，即使只是最外層的原始侵蝕之力，那其中讓自己無從抵抗的力量，皮特也是滿面震撼，幽原卻只是從容一笑。

    「這是我送你的禮物，這道力量叫做腥靈之力，有此力量護身，相信只要沒有遇見一些過於強大的存在，你絕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回來見我！」

    皮特滿面感動。

    「大師……隊長！」

    …………

    入夜，將要離去為明日進入夜之森林準備的皮特突然回頭，雙目平靜看向幽原。

    「隊長，你真的只是為了大陸自由而建立末日軍團嗎？」

    幽原原本微笑的面色一僵，低頭想了一想。

    「我想，末日軍團的真正目的是把所有想要大陸自由的存在聚集起來。而我自己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為了自己身邊存在自由而奮鬥的人族罷了，只是末日軍團的一份子罷了。」

    皮特微微一笑，發自內心最深處。

    「謝謝你，隊長，我也是。」

    夜漸冷，皮特似乎聽見了自己想要答案，轉身離去，搖擺的火把照射出一道倔強不屈的半獸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