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章 天道召集 文 / 小灰龍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
簡單的一句話，從他的喉嚨吐出，再經由嘴巴一開，就像是冰渣子一般激射而出，把整座紫霄宮給打至寒冰地獄。
這口氣，這模樣，聽起來是軟弱的質問，但被召集而來的人清楚知曉，那是逼迫，天道無情的逼迫，甚至是已經發出了的死亡威脅。
自打佛教不戰而敗，天數逆轉之後，魔界成了三界明面上最大的主人，他們掌天控地，縱橫馳聘，以往風光無比的天地教派，各方勢力不是龜縮到底就是成了廢墟。受此影響，天魔氣運大盛，修為境界連連看漲，就連已經成功霸佔鴻鈞為己用，完全復出的天道也差點把持不住局面。
於是，這才有今天的聚會，天道發出的召集令，目的在於商討如何控制和打消「魔」的入侵，徹底的贏取勝利。
不過，這商量還沒開始，狂風暴雨便已經臨近。
那些被召集的三界聖人，昔日紫霄宮中客一一受到款待，承受著天道的威壓.
天道無情的碾碎他們固守著的道心，就如魔障般肆無忌憚，勢如破竹的攻擊他們心中最脆弱的地方，讓這些從未受苦的大能們第一次面臨著死亡的威脅，千萬年歲月裡絕無僅有的死亡召集。
尤其是六大聖人，他們是天道的重點照顧對象。
寄托在天道之內的元神隱隱鬆動，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他們之前靠著鴻蒙紫氣而與天道相融的元神一旦分裂出來，他們的修為恐怕就再就要跌破聖人之境了。也許他們還剩下混元的境界，但卻失去了借助天道施展法則秩序的力量，他們從此將不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了。
對於聖人來說，當這份尊貴與榮耀不復存在，也許比死還難受！
紫霄宮此刻被定住了，就連時間也無法流逝，那份感覺好像是天長地久，地老天荒，生死已經沒有意義了，可怕的是那份折磨愈演愈烈，那份恐懼愈發不受控制的滋長起來。
面對這種局勢，已經不是是否投降的問題，而是一旦無法抗拒這種恐怖的壓迫，他們的心境將受到致命的創傷，也許一輩子無法治癒，再無寸進，更是要受到天道的奴役。
沒想到一入紫霄宮，還沒跟天道開口便被逼入到這等生死兩難的地步，在場的眾大神聖人們已經可以肯定，天道不是鴻鈞，得罪鴻鈞再慘也就是受到懲罰，但得罪天道，上至九天雲霄，下至黃泉碧落，天道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抹殺你的存在，無論是誰都會成為歷史，甚至連歷史都不是。
「還是鴻鈞好啊！」
紫霄宮的門人暗中感歎著，不由得想起了以前那個冷酷無比的鴻鈞，懷念著鴻鈞的好處。而且他們也為鴻鈞的消失感到一絲悲哀，億萬年道行付諸流水，連人都化作灰劫，徹底淪為天道傀儡。天道的可怕再次令人毛骨悚然。
而今，來不及回味鴻鈞的好，雙方已經陷入深度對抗之中，誰也不敢輕言放棄，向天道屈服。但經過掙扎之後，底下已經開始有人淪陷，臣服天道，交出他們的一切，從此受到天道全方位的掌握，甚至連思想都無法自我裁決。
剩下的還能夠苦苦堅持著的就只有六大聖人，地仙之祖鎮元子，修羅教祖冥河等幾位領袖三界的巔峰人物，但顯然，他們也已經快到了崩潰的邊緣，不知還能熬多久了。
「老~~~老師，弟子，弟子知錯了！！！」在沉默了如此之久以後，紫霄宮中開始有人認錯了。
老子在這關鍵時刻忍不住毫無保留的展現出他「第一聖人」的實力，也就是在這種千鈞一髮他還留有三分餘力能夠反擊，但若是再不出手，恐怕這輩子就要完了。
老子這一聲反擊，雖然是開口認輸，雖然表明對天道的臣服，但總算沒有徹底淪陷，徹底敗退，算是暫時的妥協，不像後面一群心喪神失的軟骨頭，從此再也沒了自由，一切都成了空的。
老子靠著實力首先脫圍而出，其他的聖人和幾位大神也紛紛趁著這個關鍵時刻的一絲破綻不顧一切的認錯，認輸。
「老師，弟子有罪，請老師懲罰！」
「弟子再也不敢了，求老師原諒！」
「弟子不敢再犯，請老師放過弟子吧！」
各位聖人大神紛紛求饒，算是緩過一陣勁來，面對天道，他們也是無奈至極，就連西方接引准提二聖雖然早已脫離道門，自立門戶，被道祖鴻鈞曾經以道友互稱，但如今面對上方的此位，也就是復出的天道，他們也不敢不敬，甚至連一點不滿都不能升起，只能卑躬屈膝的用「弟子」的身份來請罪。
真是一個字，「慘」哪！
「嗯！」
天道終於開口同意，放棄了繼續攻擊，他也曉得過猶不及，弄巧成拙的道理。不過雖然放過了底下的這幫犯上作亂的傢伙，但天道那種擁有著絕對霸道，近乎秩序的般可怕力量始終陰魂不散，場面至始至終在他的絕對控制之中。
「呼！」「噓！」「吁！」
不少人不由自主的發出這種虛歎，要是被凡人弟子們瞧見，恐怕會連眼珠子都吐出來吧，這些個頂天立地的人物竟然也有這麼狼狽的一天，靠求饒來擺脫危險。
「魔界入侵，道門袖手旁觀，佛門坐以待斃，爾等是何道理？」天道淡淡的問道。雖然聞不到任何味道，但誰都相信一旦答不好，板子可就要再次重重的落下來，而且絕不對比剛才的逼壓好過多少。
元始天尊首先回應，他先發制人的說道：「老師，這些年來佛門實力與日俱增，打壓得道門三教節節敗退，甚至連生存的土壤都要被他們給掠奪而去。如今的道門，就如一個破落的門窗，擋不得多少狂風暴雨。更何況這幾百年來在人界的道統都被佛門大加排斥破壞，實是到了後繼無力的地步。道門之所以沒有出擊，實乃有心無力，還請老師明見！」
原始話一開口，底下剛才還同生共死，患難與共的氣氛就被破壞的乾乾淨淨，由此迅速分裂成道佛兩大彼此敵對的勢力，當然，還有些互不相幫，保持中立的第三方，他們最大的頭頭便是最近一直安分守己的妖族女媧娘娘。」哼！玉清聖人休要胡說！「眼看著原始將髒水一下子潑到自家身上，好像這罪過全都是佛門的，准提立馬出來反擊。
原本准提還想與道門同進退對付天道，免得日後被天道用來當做抵擋天魔入侵的炮灰。可是被原始這麼一搞，准提也無法再忍下去了，瞬間開口反駁。
「後繼無力？簡直是笑話！」准提嘲諷的說道：「道門自打道祖鴻鈞在位以來一直領袖洪荒，掌控三界。今日，這紫霄宮中除了吾與師兄之外，其餘眾人可謂都是道門之人，以道門的底蘊及實力，哪怕是魔界傾巢而出，絕對是有來無回。今日局面何以至此，皆是你等有心保存實力，不思為老師盡心盡力，只想著勾心鬥角，坐等漁翁之利，一切皆是你們挑起的。」
准提聲聲不絕，彷彿站在公堂上代表著正義，正氣凜然的批判原始，那副模樣，說的道門有多不堪有多齷齪，而言下之意是自己佛門多麼的不同，雙方簡直是天壤之別。
「我佛門為了大計，不惜犧牲小我，完成捨生衛道的大業。可惜敵眾我寡，實力懸殊，連那大乘佛祖釋迦牟尼如來都被逼得圓寂，其餘弟子也被無天魔頭給摘去頂上三花，胸中六氣，關死在地府六道之中叫天不應叫地不靈。佛門，為了天道，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境地。你們道門呢？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才出手？」
准提說的是天花亂墜，痛哭流涕，要是讓外面的人聽到恐怕是感動的頭腦發熱，慚愧不已。可惜能坐在紫霄宮中的都是些什麼人，他們什麼陣仗沒有見過，豈會被准提給忽悠過去？雖然准提說的很是淒慘，但是佛門在大雷音寺中的那一役根本是毫髮無損。
如來的確是圓寂，但他是自願投胎轉世的，否則無天實力雖高，也不見得能夠如此輕鬆？佛門弟子也的確被無天給收拾了，但他們只是被封印修為關在地府看守而已，只要有人去救便能再度強勢歸來。
說到底，佛門根本是在耍滑頭，他們根本不想應下天魔和天道這一戰，哪怕是這一戰事關佛魔之爭，他們也想要將道門給拖下水一起受罪。
你聽聽當日如來圓寂前在大雷音寺說的話，在場的人可是多多關注，什麼叫做「各安本性靜待劫來」，什麼叫「此乃劫數靜觀因果」，說穿了就是想逃避，讓別人多多擔待。而且佛門雖然被魔教給拉攏走了一大批叛徒，但佛門的實力和氣運實際上根本沒多大跌落，反而是去蕪存菁，為以後消減了許多隱藏的矛盾，基礎反而是更加夯實。
本來其他聖人大神們都以為佛門這麼做只是單純想逃避大劫，保存實力，可是現在想來西方二聖未必沒有借助大劫讓佛門浴火再生，更上一層的意思。
准提把自己的「肺腑之言」說完以後就坐下去再也不敢開口了，兩大勢力至此已經是再也沒有團結合作的可能了，這一點，從一直不願開口，反而是擰著眉頭的老君接引臉上便能看出。對於老君和接引這道佛兩大領袖來說，若是雙方無法聯手，那就很難在天道面前保持一定的地位，到時便有成為天道奴隸的可能。
也許教派道統對聖人來說是很重視的事情，但他們更重視的乃是自身氣運，說穿了就是實力何時能夠超然世外，不受任何拘束，任我主宰，任我逍遙。
天道歷年來的所作所為以及逼迫已經是讓大家看清了真面目，雖然沒說什麼，對天道那是戰戰兢兢，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怠慢，但內心的反抗意識反而更加旺盛，更何況能夠達到三界巔峰境界的人也絕非是束手就擒之人，他們比凡人更加渴望自由，渴望逍遙，他們的追求便是大道之路，而以前眾人苦苦追求的天道卻也成了他們現下最大的障礙了。
可惜，雖然雙方都有心擺脫天道的糾纏，但他們彼此的矛盾之深令得他們無法聯手合作，現在似乎沒有了跟天道談判將價錢的實力了。
天道根本沒有理會准提的謊言，神色之中連半點波動都沒有，他帶著絕對命令的口吻，要求絕對服從的意思說道：
「魔界佔據三界已成事實，大道也默認了。而今已也無法改變這等現象，只能借助外力來從旁推動。佛門因西遊起，因魔教衰，所謂因果循環，如今還需唐僧等人來挽回。三十三年後，若是他們能夠迎回如來轉世靈童的法駕，並將上古洪荒至今佛門歷代十八位圓寂佛祖的舍利注入如來體內，魔教就會再次退回魔界，若是無法成功，魔教便可再次統領天地三十三年。」
天道說的話大家並沒有任何表態，自從這魔門掌控三界之後不少人便從大道的軌跡之中知道了這些事情，他們關心的是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和得到多大的利益，佛門絕不會單干的，他們鐵了心也要拉人下水，就算是一起溺水也在所不惜。大雷音寺一役已經說明了一切。
「從此刻起，道門各教不得再拘禁弟子，全都遣散下界除魔衛道，生死由天；至於佛門，承當驅魔職責，西遊隊伍必須再次集合，三界復興由他們主宰，誰都不允許阻攔。」天道把任務給分配下來，雖然沒多說，但卻步步為營，步步設子。
道門弟子除魔衛道，可是這驅魔的職責卻交到佛門的手上，若是佛門放水，那麼道門的弟子豈不是要白白犧牲，永無止盡的出生入死？而佛門承擔驅魔的職責，可若是道門弟子放水，佛門這驅魔要努力到何時為止，他們又會不會被這重擔給壓垮？
總而言之，天道這話把雙方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沒想到天道會出這麼個餿主意，大家怔怔的不知該如何是好。說反對嘛又沒理由，說有心無力嘛又是純粹的找罵，到頭來恐怕更慘，一時間又沉默下去了。
「老師，不知蓬萊又該如何？」老子陡的逼出這麼一句話。
這話猶如滴入滾水中的熱油濺起了沸騰，眾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這蓬萊是不是幹出了什麼滔天大禍，連天道都把他們給拋棄了？
眾人雖然心中懷疑，好奇，但更想著借助天道的力量把這個沒有到來的蓬萊給拖下水，一起受苦受難，也好減輕自己的犧牲，畢竟這個蓬萊也不可小覷，門下個個以一當百，皆是同輩中的拔尖人物，實力嚴格說起來還能夠在道佛之外別樹一幟。
「蓬萊！」被老子這麼一提，天道竟然罕見的露出了咬牙切齒之態，話說的一字比一字重，重的壓在眾人心中不可自拔，無法呼吸。
「自此以後，蓬萊，逍遙與爾等是敵非友！」天道再次威逼眾人，那恐怖的實力再次向大家席捲而去，比上次更加可怕。
「是！」「是！」「是！」
大家逐一答應，不敢違背，只有前面少數幾人依舊是不肯回話，他們要等待天道的解釋，畢竟姜蓬萊給拋除出去，受害的可是他們。
天道浮現一絲不滿，而後手指頭略微一動，浮光一現，將所有人攝入一個世界。
在這個世界之中，一切混沌，像極了還未開天闢地前的景象，而他們似乎也將要重走歷史，一段由天道安排，亦真亦假的歷史。
半響，眾人又再度出現在紫霄宮中，個個眼色古怪，驚訝、複雜，似極遇到了不可思議之事。
在那個世界裡面，短短的時間之內，他們竟然看到了逍遙自打開天闢地以後的種種行為，逍遙之前種種的神奇毫無保留的曝露在他們眼前。
原來是混沌時期的人物，與盤古稱兄道弟，難怪能夠一直強勢至今，誰也動不了蓬萊半根毫毛。六聖此刻也是心緒不定，直到今日他們才認識到逍遙的真面目，
這逍遙，該怎麼說他呢？
「總而言之，爾等至此與逍遙是敵非友。若是暗中媾和，必遭天罰！」天道再次重複自己的命令，而後大手一揮，眾人只覺眼前景像一晃，自己竟然回來了，懵懂間回到了自己的道場。
思及天道變化無常的性格，思及天道無法言喻的實力，眾位聖人大神們終於有了決定！